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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金斯利小说《赫尔沃德警觉者:最后的英国人》片段翻译:忏悔者爱德华之死

2023-07-25 17:26 作者:七海的长小姐  | 我要投稿

正午时分,圣奥梅尔的街道上充满了叮当声,脚步声,还有号角的鸣响。赫尔沃德和他的手下们在大街上行进着,从城门来到了庭院中,托芙里达正在那里欢迎他们,她一如既往地那么美丽,手中拿着一只接风银酒杯。在所有人都卸下挽具,安置好马匹后,托芙里达和赫尔沃德一起走进了宫廷,两人都为见到对方而感到十分快乐,虽然他们已经一起过了一年,但相遇时仍如初见。

“快!”托芙里达用喜悦而又亲切的语气说道,“来看这里!”

“一个摇篮?还有一个婴儿?”

“这是你的孩子。”

“是个男孩吗?”赫尔沃德问道,他仿佛看到眼前的孩子在他膝上一天天长大,教会了他骑马,射箭,还有战斗。“如果他没有从我这里学坏,那就太好了,”赫尔沃德暗暗想到,感到一丝谦卑悔悟,这本应是在天堂做的事,但托芙里达的陪伴使其回到了他的心中。

但托芙里达误解了赫尔沃德的意思。

“别生气哦,这是个女孩。”

“没事的,”赫尔沃德连忙说道,“如果她如你一样美丽的话,那得有多少骑士愿为她而赴汤蹈火啊!想想看,小伙子们在你来我往地争斗,而我们的女儿则坐在看台上,如美神维纳斯一般!”

托芙里达笑了,“你还真是满脑子打打杀杀的,不愧是北海之熊。”

“各专其业嘛。我很高兴我有了一个女儿。”

“我还以为你要生气呢,为什么刚才要在胸前画十字呢?”

“因为我心里想道,我是多么不适合把一个男孩培养成你想要的那种骑士啊,我很有可能把他培养成和我一样的大恶棍的。”

“赫尔沃德!赫尔沃德!”托芙里达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这些话会让你受到祝福的!这些顾虑永远不会成真,因为它们来源于天堂中上帝的恩赐,来保护谦卑悔悟的心灵免遭你所顾虑的不幸。”

“啊,托芙里达,我希望我能和你一样善良!”

“现在——我亲爱的,我的英雄——除了我们的孩子,我还有个大消息要告诉你。这条消息是关于英格兰的。”

“你和我们的孩子对我来说就如整个英格兰一样重要。”

“请听我说,爱德华国王(忏悔者爱德华)去世了。”

“那么世上就少了一个傻瓜,天堂就多了一个圣人。”

“哈罗德.戈德温森成为了新的国王。他娶了你的侄女埃尔迪莎(Aldytha,即埃尔德吉斯(Ealdgyth/Aldgyth),又叫麦西亚的伊迪丝(Edith of Mercia),是麦西亚伯爵埃夫加尔(Ælfgar)的女儿,此小说将赫尔沃德设计成麦西亚伯爵利奥弗里克(Leofric)的儿子,也就是说赫尔沃德与埃夫加尔是兄弟),并与她的兄弟们(即埃夫加尔的儿子麦西亚伯爵埃德温(Edwin)与诺森布里亚伯爵莫尔卡(Morcar))结了盟。”

“我想也是这样的。他算是等来得意的时候了。”

“他也不会长久。诺曼底的威廉(即征服者威廉)发誓要将他赶下王位。”

“他会这样做的。可怜的美天鹅(即伊迪丝“天鹅颈”(Edith Swanneck),又叫美人伊迪丝(Edith the Fair),哈罗德.戈德温森的第一任妻子,他们是按照丹麦法结的婚,在哈罗德.戈德温森娶了埃尔德吉斯时便与她离婚)进入了女修道院,戈德温家族与利奥弗里克家族(即赫威赛家族(House of Hwicce),小说中赫尔沃德所在的家族,埃尔德吉斯,埃德温和莫尔卡都是该家族的成员)将会携手共同毁灭!愚蠢,愚蠢,愚蠢!这世界真是太疯狂了。我亲爱的,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吧。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现在不就是个没有领地的野狼吗?”

“哦,赫尔沃德,星象不是告诉过我你会成为一名伯爵和领袖,而你的敌人将会变成没有领地的野狼吗?而这个预言已经在实现了。托斯蒂.戈德温森(Tosti Godwinson/Tostig Godwinson,哈罗德.戈德温森的弟弟,原诺森布里亚伯爵,因为被诺森布里亚人反对而被剥夺了爵位,莫尔卡成为了诺森布里亚伯爵,托斯蒂也因此与哥哥哈罗德.戈德温森结仇)这时正在镇子里,他成了没有领地的野狼。”

赫尔沃德大笑了起来。

“啊!大家都终于走到这一步了。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吧,我还挺想听听的。我最后一次得知他的消息是他给国王带来了装满赫里福德的奴隶四肢的腌肉木桶,按照他的说法这是为了向国王展示他的王室领地中有许多储肉。(这块我是真没看懂)

“你没有听说在此之后他在约克自己的地盘上谋杀了盖梅尔.奥姆森(Gamel Ormsson)和乌尔夫.多尔芬森(Ulf Dolfinsson)(乌尔夫是卡莱尔的多尔芬(Dolfin of Carlisle)与第一任妻子所生的儿子,这位卡莱尔的多尔芬后来被英格兰国王红色威廉二世逐出了卡莱尔,多尔芬的第二任妻子阿芙特鲁达(Alftruda)也是本小说主人公赫尔沃德的第二任妻子,多尔芬的父亲是戈斯帕特里克(Cospatric),在诺曼征服后成为了诺森布里亚伯爵,这位戈斯帕特里克是马尔德雷德(Maldred)的儿子,马尔德雷德与被麦克白杀死的苏格兰国王邓肯一世(Duncan I),还有下文中的老戈斯帕特里克(他是诺森布里亚的一名泰恩领主(Thane))是兄弟,他们都是邓凯尔德王朝(Dunkeld dynasty)创始人邓凯尔德的克里南(Crínán of Dunkeld)的儿子)?”

“那个可怜的小家伙?要是托斯蒂像野狼用牙齿和利爪一样杀死了他的哥哥哈罗德的话,上帝还是会拯救这个年轻人的;他会在上帝宽恕的赐予下生活下去。那乌尔夫的父亲与戈斯帕特里克是什么反应呢?”

“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但老戈斯帕特里克来到了威斯敏斯特教堂,要为他死去的侄孙讨回公道。”

“这位老泰恩(Thane)做了件糊涂事,他走到了恶狼的尖牙下。”

“后来他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在那里被刺了,在圣诞季的三天后,人们说是伊迪丝王后做的,因为她爱她的兄弟托斯蒂。多尔芬与戈斯帕特里克之后就乘船逃往苏格兰;这样托斯蒂就摆脱了北方所有高贵血统贵族的威胁,除了年轻的瓦尔赛奥夫.西华德森(Waltheof Siwardsson),恐怕他就要成为下一个目标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北方人发动了起义,在约克杀死了托斯蒂的侍卫;抢走了他的财宝;然后南下到北安普敦烧杀抢掠。要不是国王派哈罗德到那儿会见他们,他们恐怕要一路杀到伦敦城下。在那里他们严厉控诉了托斯蒂,指责他的重税,指责他谋杀了贵族,改变了克努特的律法,并要求让你的侄子莫尔卡(Morcar,麦西亚伯爵埃夫加尔之子,在小说中赫尔沃德与埃夫加尔都是麦西亚伯爵利奥弗里克的儿子)来当他们的伯爵。他们无法忍受这么一位暴君。他们说他们出生入死就是为了自由。哈罗德必须公正地对待这件事,即使对方是他的亲兄弟。”

“特别是他意识到了他兄弟是他最糟的敌人。”

“我的赫尔沃德,哈罗德这个人比你想的要好。话虽如此,莫尔卡现在是伯爵了;托斯蒂带着老婆孩子流亡来到了圣奥梅尔这里。”

“我的侄子成为了诺森布里亚伯爵!如果我更明智点的话,我就会当这个伯爵了。”

“如果你当了,你就不会遇见我了。”

“确实是这样,我亲爱的!他们说天堂会为剃了毛的羊羔施以微风,但它有时也会这么照顾老是摔跤的人;这事就发生在我身上了。这样恶棍流氓们就会互相闹翻,正直的人就能顺利登场。北方人如何对待托斯蒂,东边的人也就会这么对待哈罗德。让哈罗德看看这里有多少富庶的林肯郡领地,他将这些揽入了自己的手中,已经控制了十二个月了。但这些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亲爱的,当你我在这里亲吻,嘲笑这个世界的时候?”

“这对你来说,我亲爱的,你现在已经很不错了,托芙里达要让你变得更好;如果你足够明智的话,在这场混乱之后你就能赢得一些东西。”

“真是一如既往的甜言蜜语呢;那就让我们付诸行动吧。”

“还有这个——你不要阻止我说下去——哈罗德.戈德温森送了一封信给你。”

“哈罗德.戈德温森真是我的好大人。”赫尔沃德讥讽道。

“信中说了不少对于你的称赞和礼节,让我这个妻子的心都骄傲了起来——‘如果赫尔沃德.利奥弗里克森回到英格兰来,他将重获他应有的权利与他在林肯郡的领地,以及东盎格利亚的一处泰恩(thane)领地,他的手下也会获得土地;如果这还不够,那么只要有新的伯爵头衔空余出来,他就将成为一名伯爵。’”

“那么我们该对此如何回复呢,托芙里达,我亲爱的?”

“如果我替你回复了这封信,你不会生气吧?”

“如果你以一种方式回答了,我就不会生气。但如果是另一种方式,我就会生气了。”

托芙里达颤抖了一下。她用那热诚清澈的双眼注视着赫尔沃德的脸庞。

“现在我要看看我是把自己的身心白白交给了赫尔沃德,还是将他培养成了真正的骑士。”

“那么你来说出我的回答吧,”赫尔沃德说道,“这么一来——”

“你来说吧,”托芙里达说道,再次将脸转了过去。

“赫尔沃德.利奥弗里克森(Hereward Leofricsson)要告诉哈罗德.戈德温森,他与他是平等的关系,他不是他的属下;他永远不会将双手放在戈德温的儿子的两手间来对他宣誓效忠。他有着高贵的出身,是彻尔狄克王(Cerdic, 第一任威塞克斯国王)家族的后裔,虽因被流放而失去了他应得的,但也会因他的高贵而重新获得这些。”

“我就说啊,这和我想的一模一样!”托芙里达激动地哭了起来,赫尔沃德便亲吻着她,说着她的各种好,称她为他的王后,他的传说般的妻子,他的守护天使。

“我被极大的诱惑到了,”她啜泣道,“真的,我想看到你成为一名伯爵,拥有自己的领地,变得富有又风光——我还曾想象你也许会成为国王。但我们不能这样做。这样做并不光荣,我的英雄——一点儿也不光荣。”

“这样是不光荣。把我的华丽衣装从箱子里拿出来吧,让我们像国王与王后那样去招待我那些愉快的骑手们。”

“先等一下,”托芙里达说道,她亲吻着赫尔沃德的额头,梳理抚摸着他那长长的金发,还有她自己的漂亮的黑发,并将它们落在一起。“等一下,亲爱的。巫魔作祟,我还听到了一个风声,这次是从托斯蒂.戈德温森那里传来的。”

“托斯蒂,那个做腌肉的屠夫?他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他说——‘如果赫尔沃德能和我一起加入到诺曼底公爵威廉的队伍中去,帮助我们对抗不遵守誓言的哈罗德,那么威廉就会给他比付出还要多的回报。’”

“那么托芙里达会怎样回答呢?”

“实际上他没有直接对我说这话,所以我没法回答。我是间接地得知这件事的,从朱迪斯伯爵夫人(Countess Juduth, 即佛兰德斯的朱迪斯(Judith of Flanders),托斯蒂.戈德温森的妻子,佛兰德斯伯爵鲍德温五世的女儿,与征服者威廉的妻子佛兰德斯的玛蒂尔达是姐妹(现在也有说法称朱迪斯是鲍德温四世的女儿,与鲍德温五世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而鲍德温五世的女儿佛兰德斯的玛蒂尔达是朱迪斯的侄女))那里听来的。”

“而她是从她妹妹玛蒂尔达那里听来的。”

“而玛蒂尔达肯定是听诺曼底公爵威廉本人这么说的。”

“那如果你能够回答他,你会怎样回复呢,我美丽的妻子?”

“不,我不知道。我不能总是想出你的回复,有时你必须自己做决定。”

托芙里达没有说出威廉的这个提议对她来说远比哈罗德的提议更为诱人。

“这个出生卑贱的法国人不是有足够的骑士吗,他还需要我这么一个流放者的帮助?”

“他现在在请求天下各地的帮助。他派兰弗朗克(Lanfranc, 意大利人,在诺曼底当修道院院长,诺曼征服英格兰后成为了坎特伯雷大主教)去说服教宗(即教宗亚历山大二世(Alexander II));据说还从教宗那里要来了神圣的战旗,以及对英格兰发动圣战的名号。”

“那么修士们就都站在他那一边了?”赫尔沃德说道,“看来他们又取得了一些优势。不过我可不是修士。我虽然没有戴上王冠,但我也还留着自己的头发呢。”

“我知道,”托芙里达说道,抚弄着他的长发。“但是——但是他希望你能来。他已经向安茹人(Angevins),普瓦图人(Poitevins),布立吞人(Bretons),佛莱芒人(Flemings)发出了邀请,他承诺他们会得到土地,头衔,金钱,他们想要的一切。托斯蒂现在正在佛兰德斯为他招兵买马。我觉得他不久后会前往奥克斯群岛(Orkney),或者跟着维京人去丹麦见斯温国王(Sweyn, 即丹麦国王斯温二世.埃斯特里德森(Sweyn II Estridsson))。”

“在这里?鲍德温同意给他人马了吗?”

“那为老好人还能怎么样?他不能拒绝自己的女婿。最起码我知道有一个使者已经被派往苏格兰,去找根特的吉尔伯特(Gilbert of Ghent),来召集那些更喜欢富庶的英格兰而不是贫瘠的苏格兰的佛莱芒勇士。”

“土地,头衔,金钱,嗯?所以他打算用战争来兑现这些——也就是说要让英格兰来替他偿还了。那么你想让我怎么回答他,我的妻子?”

“威廉公爵的确是个糟糕的人。但如果他征服了英格兰呢?而且他肯定会征服英格兰的。”

“你预见到他一定会成功吗?”

“恐怕是的。而且他已经获得了教宗的祝福,还拿到了教宗的战旗——难道我们还要反对圣父吗?”

“你说的这位圣父可不是什么亲爹;他似乎已向美好的英格兰证明自己不是什么亲圣父了。不过你真的相信一个在意大利的老头对着一块破布祈祷几句就能让它变成征服英格兰的圣旗吗?我要是真信什么特殊的旗帜,那也得是哈拉尔德“无情者”的“毁灭之旗”(Landcyda),至少这旗帜下站着的是哈拉尔德与他的诺斯战士。”

“赫尔沃德,威廉的法国人与这些诺斯人比起来不相上下,他们的马上功夫也一样好。”

“或许是这样,”赫尔沃德不耐烦地说道,咒骂了一下那个皮匠的孙子(皮匠指威廉的母亲赫尔莱瓦(Herleva)的父亲法莱斯的富尔伯特(Fulbert of Falaise),罗贝尔.瓦瑟(Robert Wace)说他是个皮匠)与他的那些装腔作势的法国佬,“而我们的英格兰勇士能与两个诺斯人相抗衡,这是诺斯人他们自己说的。”他不会察觉到,而托芙里达也不想向他解释,诺曼底公爵给她带来的那种诱惑力,那代表着骑士精神,学识与文明,一个比现在更为华丽的新人生;她似乎将一个新兴的欧洲种族与古代的智慧还有古罗马帝国那迷人的荣耀联系在了一起。

“你这样讲对那个人是不公平的,”过了一会儿,托芙里达说道。“赫尔沃德,赫尔沃德,我不是跟你说过,笔墨胜过刀剑吗?那个人清楚这一点;他也因此而受益。他的国家里充满了明智的学者,蒸蒸日上的学院与公正的管理者,而他的臣民都像修士一样冷静明智,富有学识——”

“也和修士一样虚伪,威廉他自己就是那样一个人。托芙里达,学者和诚实这两个词从来都没有在一块儿出现过——”

“我也是这样吗?”

“你不是一名修士;你是位女性,更是一位精灵,一位女神;他们和你不一样。但请听我说,那个人说的都是些鬼话,全世界都知道的。”

“他们说他承诺了,要作为爱德华国王的继承人公正地管理英格兰,遵重这个王国古老的法律与自由。”

“他当然会这么说。如果他不以那位修士老国王的继承人的名义前往英格兰,他还能以谁的名义去呢?如果他没有向我们承诺——我的意思是向那些英格兰人——尊重法律与自由,谁还会支持他?但他的骑士与雇佣兵们可不是为了这些。他们肯定会得到英格兰的土地作为报酬,而这些土地上的英格兰人则不得不成为他们的臣民。这些骑士与雇佣兵会成为威廉的亲信,侍从,成为他的爪牙;而英格兰人的血肉则会被盘剥干净来喂饱他们。而你要让我去帮他们做那些事吗,托芙里达?这就是你在说哈罗德.戈德温森时所谈到的光荣吗?”

托芙里达沉默了。将赫尔沃德带到威廉公爵的影响下是她的旧梦。现在她为这场梦醒而感到骄傲。于是她说道——

“你说得对!对你来说这样更好——不去做威廉的亲信,他宫廷中的大伯爵——而是去意识到你依旧是位英格兰人。但请答应我一件事,你不要用过激的,不顾一切的话去回复威廉。”

“为什么不能对那个皮匠说出他应得的话呢?”

“因为我的占卜与直觉都告诉我,你与他的未来是联系在一起的。我进行了占卜,但是没有得出结果。然后我抽取了维吉留斯(Virgilius, 古罗马诗人,以他的诗作进行抽签的占卜方法被称为维吉尔抽签(Sortes Vergilianae))的诗作——”

“那么你发现了什么?”赫尔沃德急切地问道。

“我抽到了这几行字——

Pacem me exanimis et Martis sorte peremptis oratis ? 

Equidem et vivis concedere vellem.

(你要为那些死者与在战斗中因命运而死的人来向我寻求和平吗?

我同样也要为了生者来达成和平。)

“这又意味着什么?”

“你可能会恳求他怜悯那些被杀的人;而作为他的回复,你会拿到那些被杀的人的土地,但前提是你必须要与他和平共处。至少,不要跟那个人闹翻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总之,不要再说你刚才说的那些关于他的话;他绝不会原谅这些话的。别忘了他是怎么对付阿朗松(Alençon)的,那次他们将许多兽皮挂在了城墙上,还大喊着‘皮匠可算是有活儿干了!’(威廉将三十二位被俘者的手脚砍断)

“那就让他挖掉被俘者的眼睛,砍断他们的手,并用投石机将他们扔进城里吧。我了解他这个人;但这他走得更远并发迹起来之前,他得先过我赫尔沃德警觉者这一关。”

“赫尔沃德,我的赫尔沃德!谦虚一些,敬畏一下上帝吧。在这样的世界里,谁知道我们最终会怎么样呢?现在我每晚都会梦见那些被挖掉眼睛,砍断手的幽灵——”

“刚从疟疾肆虐的沼泽战事中回来,你又要说这么冰冷的话!”

托芙里达用双臂紧紧抱住赫尔沃德,好像生怕他会离开似的。

“当你死去的时候,我也就死去了。但你不会死的:你将会是一个伟大又光荣的英雄,你的名字会被吟游诗人传唱开来。但是你不能鲁莽,不能太意气用事。答应我你会明智地回复那个人。他越是狡猾,你就越要比他更有心眼。”

“那就让我们这样对这位大英雄说,”赫尔沃德说道,试图用笑声消去她的恐惧——或许也有他自己的恐惧,“就说他已经得到了圣父的支持,就不需要我这个可怜的,有罪的小人物的帮助了。”

“赫尔沃德,赫尔沃德!”

“怎么了,我也没提皮匠的事呀?”

“我想——我想要一个在最坏的情况时不会断掉希望的答案。”

“那就让我们这样对他说,‘在威廉成为全英格兰的国王的那一天,赫尔沃德会来将他的手放在他的双手之间,成为他的臣属。’”

使者将这封信送到了待在鲁昂(Rouen)的威廉的手里。他看罢大笑道——

“这是一个勇敢的人立下的公平的挑战。到了那一天我会要求他履行承诺的。”

托斯蒂与赫尔沃德在圣奥梅尔度过了这个冬天,他们住在同一个街道里,每天都会在路上相遇,但两人间从未说过一句话。

弗里西亚的罗贝尔听说了这件事,试图劝说一下赫尔沃德。

“让他先洗清他的那些罪恶,他谋杀了我的朋友多尔芬的儿子乌尔夫;还有奥姆的儿子盖梅尔;在这之后他姐姐又为了他谋杀了我父亲的朋友戈斯帕特里克;他把这些都洗清后正直的人才会和他谈话。真遗憾,要不是因为他是我的好领主的姻亲兄弟(要是托斯蒂的妻子佛兰德斯的朱迪斯是鲍德温五世的女儿的话,这里所说的赫尔沃德的领主应该是指鲍德温五世的儿子鲍德温六世),我早就向他发起生死决斗(à l'outrance)的挑战了,我可以让他选择使用任何武器。”

“真要这样的话,那就让天堂保佑他吧。”弗里西亚的罗贝尔说道。

“是的,不过我现在要维持和平。我也要让我的伙伴们保持克制,虽然我这里有不少来自斯卡布罗(Scarborough)与班堡(Bamborough)的小伙子,他们都想在街上割断他的喉咙呢。但除此以外我不会跟他有任何交集。”

于是托斯蒂就在圣奥梅尔的这个冬天受了不少气。他突然背叛了自己的姻亲兄弟与新盟友诺曼底公爵威廉(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然后出发去向丹麦国王斯温寻求帮助,在失败后又去找了挪威国王哈拉尔德“无情者”。关于他是如何去投奔挪威国王的,我这里就不作叙述了,请大家读一读那些萨迦讲述者们所写的更为艺术化的文字,甚至可以读一读冰岛诗人斯诺瑞.斯图洛松(Snorro Sturleson)的萨迦。

《赫尔沃德警觉者:最后的英国人》

英国作家查理金斯利著

第一卷,第十五章节选片段

本文由七海的长小姐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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