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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中心向】这里的山路十八弯

2023-03-09 21:18 作者:莫得人气的杰诺  | 我要投稿

山路十八弯》歌曲讲的是湖北,而山路十八弯这个景点的地点是在云南,但因为比较合适,所以使用。

未成年不要喝酒。

以前贵州的年轻男女在出山后在网路上用山歌寄托联系。

下一个写什么还没想好,可以评论区说说(?)

是自己的私设。非考据党,细节还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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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大山总是绕着一层云雾,何况正是下雨的时节,去哪里都是潮渌渌要死,空气也是闷的骇人,什么虫蛇之类在地里闷不住,通通往外冒,瘴气很重,空气并非是什么青草呀阳光呀的气息,反倒有种腐烂到骨子里的恶臭,都是满地堆积的“落红”。雨从昨晚下到早上,好不容易停了,过会儿又稀稀拉拉的下起来,一只蚊蝇停在二孃的鼻子上,二孃在鼻子前挥了挥手,那胆大的蚊蝇离开了鼻子,可和几个同胞在二孃的周遭嚣张跋扈。二孃可恨死现在自己身上的味儿,喷臭喷臭,堪比村里猪圈的疯婆子,而且又饿又困,逃出去这几天没睡一个好觉,吃的也就剩包袱里的半块发糕,虫鸣恼人,肚子的咕咕声混杂在这恼人的虫鸣里,二孃捂了捂肚子,从树上下来,想继续走,但暂时没什么目标。

该去哪?二孃舔了舔嘴唇的痂,心想着他们大抵是追不上来的,附近隐隐有瀑布声,应该是有水源,到那里应该可以稍稍透口气。二孃咳嗽几声,纵使是长待在山里,这瘴气也着实让她难受了。鞋子很早就破了,露出来脚趾头,蹭过落叶和草,痒痒的,疼疼的。幸亏是条小溪,二孃用溪水洗了洗脸,又喝了一大口,可算是缓过劲来了,一回头,却看到一男的在后头。

追上来了吗?!二孃被吓了一跳,从包里抽出小刀,后撤一步,差点就跌进了溪水。那男的在她回头后也是立刻后撤一步,举起双手,“我是好人,我是好人,路过路过,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能不能,把刀放下。”

二孃瞅这男子,当场又愣了,这家伙,长得是真心不错,穿着一身族里男人穿着的衣服,但这可比村长家的那傻大个要帅上许多,似乎比那家伙还要白点高点,比不出来,不过能确定不是那种干农活的,倒是看起来都是一样憨憨的,不太聪明的样子。好歹是没有像那个傻大个一样,年纪不小,还挂着两条恶心的绿鼻涕,还把整个身子弄的脏兮兮。

“我,我凭什么相信你是好人。”等回过神来,二孃立刻做出凶巴巴的表情,被尘土和常年的紫外线照得黑黝黝的脸上,一双滋溜干净的眼睛瞪着这偶遇之人。

“难道我看起来不像好人吗?明明大哥说过我看上去绝对是个老实人呀,居然把孩子吓到了,太受伤了……” 二孃听着对方略带委屈的声音,嘴角抽搐了几下,这家伙完全没有个自我认知吗,也不想想,哪个正常人会一大清早就出现在大山深处呀。

好像自己就是……

“好吧好吧,你看,这是相机,我就想一大早来山里拍点好的照片,大哥给咱们组织了一场摄影比赛,我可不想输给隔壁的家伙。不过我现在打算下山了,一大早就见刀子,看样子我今天恐怕时运不济了,唉,明天再上山走走吧。话说你也快回家吧,看你脏的,会去洗个澡,喝点水吃个饱。嘶,哪里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呢。”

“谁要你管!” 二孃下意识捂住空空如也的肚子,在随意挥了几下手中的刀子后,就吧刀子收了回去,“我也要下山,还有,你带吃的了吗,给我。”“好好好,我给我给,这个别喝,里面不是水,未成年不能喝酒。”

贵表示很委屈,贵很想哭,为什么别人上山就是开开心心采蘑菇还能回去煮,自己上山遇到个这样的小妹妹,见面就把刀子对着自己,除了要跟着自己下山还要把自己带的小零食全都吃光光。果然是出门没看黄历,今天一定时运不济。罢了罢了,就是带个人下山,也不是啥事,下山后找到她的家人,就没有自己的事了。

这里的山绵延且陡峭,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雨后的土壤潮湿且光滑,二孃紧跟着前面走着的贵,刚走不久自己就脚底打滑差点摔倒了。这时候摔倒绝对是死路一条,旁边就峭壁,就算没有摔下去恐怕也再也站不起来了。饥饿和困倦打击着二孃的注意力和意志力,但这可能不是最大的原因,二孃看向贵的眼神又复杂了几分,这家伙,唱歌跑调跑到十里开外了,还要边走边唱,真是没有一点脑子吧。

“哎呀,走太久有点累了,不想走了,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虽然努力支撑,二孃还是觉得头晕眼花,尽管很饿,但还是觉得一阵恶心,眼前也是开始模糊,这时候贵突然停下脚步,说的话还有语气还是这么欠揍,二孃没有拒绝,拿出一个从贵那边打劫来的小饼干,就塞到嘴里。她背靠着,放眼望去,便是青山云雾,似乎在空气中有一种声波在传递,飞鸟经过时,划不破那片云雾,它忽地从云雾中冒出,在山间盘旋,接着却又再飞入云雾。飞鸟想要冲破群山的围剿,可是在云雾中,寻不到方向,它出不了山,它困在了这绵延的大山,徘徊在山水之间。它要去哪,它该去哪,它不知道,它只想要冲出云雾,冲出这片山水。

“我问你,山下人,都是像你这样的吗。”贵正在调试相机,二孃在这时候开口道。

“山下的人?山上山下,可不都是人嘛,哪有什么像我这样。去到哪里,这山还是山,这水还是水,本质是不会变滴。不对,要你你这样说,小妹妹,你家应该是在大山里,没家长陪同,就不要自己下山了。怎么,和家里人吵架了?带你下山一个晚上没问题,第二天可得起个早跟着我回去呀。”

“少管我,这和你没关系。反正你只需要把我带下山,之后就没你的事了,只要我出了这大山,我就不会再回来。”

“哎呀头疼头疼,好像脑子就要长出来了。欸欸欸别拿刀子,我休息好了,继续走吧。”二孃感觉这休息的时间很短暂,好歹是一口气喘了上来,似乎肚子也不是这么折磨了。下山,贵在前面走的轻松,时不时举起相机拍个照,二孃跟在后头,试图也能体会他这样的山下人的心情。可是,目之所及,似乎都是常见的风景,就和她在那村子里看到的一样,是绵绵不断层层向下的梯田,是愈远愈蓝的绿色。要从村子走出来很难,但进来还是很容易的,这样的光景是常见的,大人也常会对那些男孩子说,你哪都可以去,但不可以去哪里哪里玩。他们那些笨蛋当然不会听,但要是被大人们知道了,怪罪的也从来不会是他们,最后受到惩罚的,也总是她们这些做姐姐的。

不过二孃没有弟弟,她只有大不了她几岁的、已经嫁出去的大姐。

大姐,应该是下山了吧。

“不过是十多岁的孩子,主意还真大呀。”贵停下脚步,伸了伸懒腰,指了指不远处的村落,“我们得去那边休整一下,本来下山速度就慢了,要带上你的话,听哥一句劝,不要死撑着一直走,如果一直是你现在的情况,是完全走不完剩下的路。”

“我不。”开什么玩笑,明明是好不容易才出来的,现在又要去一个村子,这是什么,虽然不知道那是哪家村子,但……

“放心放心,以你现在的样子,你妈来了都认不出你。”

“啧,反正我不去。”

二孃看着贵自己走向村子,说实话,她自己是有点后悔,没人陪着自己东一句西一句的说话,也听不懂那恼人的歌声分散注意,现在那股饿劲又上来了。虽然自己从小从有记忆开始,也没咋吃饱过,但也没像今天这般难受,往日里就是看着别人家的宝贝疙瘩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和姐姐吧唧吧唧嘴,姐姐还会和她描述这些吃的是什么味道,入口即化的红烧肉,干脆可口的薯片,甜到心眼子里的糖果,然后她们就在想象中进入梦乡,仿佛自己吃过了,吃饱了,享受过了,怎么今天就是格外的饿。记得姐姐嫁出去的那天,是办了场酒,她和疯婆子上不了桌台,看着一群人吃的满嘴油光,喝酒喝得吨吨响,那天也吃到了些好的,平日里那些宝贝疙瘩吃的糖呀,瓜子呀,果子呀,还有热的饭菜,一点都不硬的馍馍,就连喝的水,都似乎是甜的。她自己吃着一些,又带着这些好吃的溜到姐姐旁边,要给她吃,但姐姐不吃,让自己都吃了。不知道她之后,是不是天天都能吃这些好吃的。至于新郎官什么的,疯婆子说,那个穿的最好的,今天最风光的,就是了。二孃看不出来,她感觉呀,那些在桌台上吃饭的,都是一样,没有谁格外的风光,都是笑脸咧到了嘴角,时不时还要摔个瓶子。

那天,格外的快活,可那天之后,二孃再没见过姐姐。

贵没走很久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脸红了不少,身上有点酒气,还带了碗水,又带了几个馍馍,二孃就着水把馍馍吃下去了,贵回去还了个碗,再回来,“村里遇到个良善的女孩,今年刚过十八,不过已经有了个孩子。哎呀哎呀,这可不对,现在是这样的,得到了年纪才能结婚生子。她和我说,她是从外村嫁过来的,原来那里还剩个不懂事的妹妹,还有个脑子不太好的妈,家里又没钱,稍微有点就给爹拿去买酒。虽然是她爹为了那点买酒钱直接把她卖出去换了彩礼,好歹现在吃的上好点的东西,穿着体面点衣服,再加上生了个儿子,婆家就对她还不错。嗝,这村子的酒还不错,下次再来。”

“你想说什么。”二孃默默深吸一口气,似乎着贵口中良善的女人就是她再也见不到的姐姐。

“没什么,说一点腌赞事,就村里的家长里短,絮絮叨叨的嘛,看你听得是无聊了吧。这人呀,换个环境,也不是不能活,人挪活,树挪死嘛。”

“你那个大哥有没有说过你的话很多,要你安静一点。”

“才不会,大哥说了,爱说可是好事,爱说爱唱,自由自在。倒是兄弟姐妹们总说我太吵了,让我安静一点。不过这又怎么样,大哥生日那天,咱们都聚在一起,他们可比我话还多。一家人,都是这样的,还抢我的酒喝,这不能忍。”二孃看着贵,他本是偶遇的路人,也许山下的人都是像他这样,有这样幸福的一大家子,说不定每天都能饱,还有衣服穿,不用挨打,也有爱他的人愿意听他说着这些不着调的话。

走着走着,摇摇晃晃走在前头的贵又开始哼哼一些旋律,二孃知道,他怕是又是来了什么兴致,准备高歌一曲,寻思着要不要找些什么东西塞进耳朵里,可当歌声如约而至,二孃却发觉,或许自己一开始,就并没有猜到,眼前的男人,究竟是何许人。

“哟 大山的子孙哟

爱太阳喽

太阳那个爱着哟

山里的人哟

这里的山路十八弯

这里的水路九连环

这里的山歌排对排

这里的山歌串对串

……”

他仿佛只是轻松地吼上了几句,可却响彻了这片山水。正巧,他们走到了一处未被成片的树遮蔽的小片空地,明明是背靠着山,明明脚下泥泞,明明哪里都有腐朽的瘴气,可是,他为什么能走的如此的快乐,走的如此的轻松,甚至可以连蹦带跳,飞鸟似乎都感应了他的声音,从山林中纷纷出行,瀑布似乎顺应里他的声音,冲刷的哗哗声传进了耳中,这里的水土,这里的天地,都在他尽情发声的那一刻,想尽心思回应着他的呼唤,他就是这片天地的主人。

一开始,二孃便想像他这般尽情地歌唱,可是发痛的嗓子,甚至说话都带着沙哑,她只能听着他一开始不着调的歌声,再到现在着调。二孃想起来猪圈里的疯婆子,她偶尔也是有醒着的时候,却依然离着她和她姐姐远远的,就算是疯着的时候,也愿意接过她们给的食物,不像那个混账,她从不会打她们,只是在没有醒着或者醒着的时候,她会说着,想家,想,妈妈。

还有,就是告诉她们姐妹俩,快逃,逃出村子,逃出大山,逃到山下,不要回头。

那是在猪圈里的疯婆子,她是街坊邻居嘴里的腌赞事,是他们无聊时候的乐子,是不久前埋进土里的死老婆子,可她会唱这首歌,只是没有这么高昂,她只会小声的,轻轻的,在无人的时候,或者,只有她们姐妹俩的时候。

可她,是自己的阿妈。

“你唱歌并不难听。”

“妈耶,我当然唱歌不跑调了,那样只是唱着好玩而已,想怎么唱,就怎么唱,开心了就唱,不开心更要唱。话说,你上过学吗?”

“没有,但阿妈教过我和姐姐识字。”这下轮到贵愣住了,二孃寻思自己只是说一点寻常事罢了,何必如此大反应,“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是二孃,排行老二,又是个女孩,所以他们都叫我二孃。”贵一边听着,一遍吹了个口哨,接着想到什么,将拇指和食指半含进嘴里,对着飞过的鸟猛地吹了一声口哨。

他要干嘛?把这些野鸟给叫过来?二孃开始还有一点期待,可没有野鸟驻足,倒是聪另一边的林子飞出一直绿身黑头的小鸟,停在她的肩头。

“小祖宗,你可把我吓清醒了。瞧,领雀嘴鹎,是叫这个来着,反正我都是叫他为达德的。他是我养的,每次上山前我会把他放出来让他玩去,要下山时候就吹一口哨,他就会回来了。”小鸟站在二孃肩头,贵伸出手,他就跳到贵的手指上,贵将他送到帽子上,他就自己跳在帽子上,整理毛发,“是不是很好玩,很有灵性,从小跟着我,一般养他都是装进笼子的,不过我可不想,我就让他出来,想飞到哪里就飞到哪里。”

“所以,终于要下山了吗?”二孃并没有管贵之后说了什么,她只听见了,下山,要下山了。

“对,小祖宗,要下山了。可你下山后,可就没什么可去,不认识人,也没有钱,更没有一技之长,需不需要……”

“少管我。我有自己的一条命在这,就有盼头在,我不想嫁给什么傻子,也不想被关在猪圈里成个疯婆子。死了又何妨,至少,我曾经走出去过。”二孃说着,哽咽住了,她想过很多可能,在山里被猛兽吃掉,被村子来的人抓回去,失足摔入谷底,彻底迷失方向后永远沉睡在了漆黑的树林,就像是阿妈一样,被尘土掩埋,却连个名字都不曾留下。

可,她现在真的走出来了,只花了几天,她没有死,她活着下了山。

“不过倒是谢谢你一路陪我了,这是我染的布,就当送给你了。”

“这是,枫香染?”

“什么枫香染,你要不要,不要我就丢了。”

“好好好我收,那我就祝你一路平安,开启新生活。不过在你走之前,让我请你吃顿饭吧。”身边再也看不到了深不见底的危险,只有平坦而干燥的地面,闻不见瘴气,远处停靠着车子,等待他们过去,开着他彻底离开。

“对了。”

“小祖宗,还有啥事呀。”

“你用你手上那玩意儿,给我拍一张,拍好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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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后来呢?”贵的助手听着贵一边烧纸,一边讲着的故事,可这故事到这里却戛然而止了,他急切地想知道那个女孩的未来,那个叫二孃的女孩的未来。

“后来?我请她吃了顿饱饭,带着她去登记了下户口信息,给她弄了个身份证,她自己一溜烟就走了。剩下我就没管了,唉唉唉,别白眼呀,你以为是听我说故事呀,肯定得现实一点,起码得有身份证吧,你这是什么眼神,拜托,我才是老大呀,你尊重我一点。”四周都是烧纸的人,点点火光飘起缕缕青烟,但在这个晚上,这些火光将带着被风卷起的灰烬,为先人指引方向,也送去现人的思念。远远望去,是黑夜中连绵的光,却承载着多少的眼泪。或许画面诡异,明明有很多人,但却安静的可怕,只是不住地往香火堆塞纸钱,再立起三根香,面无表情,机械且麻木。

这其中,或许有不少和贵,有过一面之缘。

“不是,那女孩的妈来路不明呀,你咋不行侠仗义一下。”

“你以为啥时候的事,早就解决了,拜托,我亲爱的小宝贝达德都走了,这事要还能不解决,我得在大哥面前跪下磕三个响头。”

“你前不久才说男子汉大丈夫,除了父母,谁都不跪,而你无父无母,这辈子就不会有人让你跪下。还说什么,这是我的道德底线,绝不容侵犯。你这道德底线还挺灵活的呀。”

“呸呸呸,我说过这话?长兄如父,而且大哥说了,新社会,不准跪。小兔崽子,等烧完这一沓子的元宝,咱等下就去喝酒,你再说我坏话,我就不请你喝酒了。”

“你个酒蒙子,真尼玛的六。上山下山还要喝,小心哪天摔下去。”

“老子就是摔下去,也死不了,你少管我,小心哪天你死了埋进土里,我就朝你坟头土吐口痰,再疯狂地偷吃你的贡品,把坟头草都给你拔了。”贵打了个嗝,把最后一张纸钱丢进火堆,又将一块青色的布放进了火堆,烟尘把他的眼睛熏得发红,他眯起眼睛,看着风卷着火星和没烧干净的纸钱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又一圈,“一群小祖宗,一个个的都要我操心,姓张的,姓李的,姓王的,好多呀,今天都来了,嘿嘿,达德,你也来了呀,好多达德呀。”

“……我靠,你啥时候喝醉的呀,就这还要吃夜宵配酒。”助手赶紧拽住贵的胳膊拉走上车。

“谁说我醉了,我没醉,今天晚饭我没喝,我早不喝这么多了。麻了麻了,说了你也不信,我养过好几只鸟,每只鸟都叫达德的。”助手可不管贵再说些什么,一踩油门,车子就驶离了那块地。贵朝后看去,人渐渐是看不到了,可那片火却直到车子拐弯,方才看不见,尽管如此,依旧能看到拿火光照亮夜幕。

贵讲故事,总是擅自主张去添油加醋,然后续上一个听着还不错的结局。可是呀,山里的莺雀,纵使有了逃脱牢笼的想法,可是呀,那个女孩,最后还是回头了,她并没有义无反顾地奔向未知的天地,她没有倔强甚至顽强的性格,她只是从小生活在苦难,还是适应了苦难,便被困在了苦难里。

山路有那十八弯,水路有那九连环,十八弯着弯不出路,连环连着解不开密。

等到天都蓝了,等到云都白了,等到鸟雀飞入林间再化作尘土,等到枫香染都褪了色,上面的花不再洁白,等到照片犯了黄,照片上的姑娘看着镜头,摆着不自在的姿势,笑得怯生生。贵醉醺醺地回头看,是否还能在醉生梦死、镜花水月间,看到飞鸟飞出群山,听见山歌在群山间回荡至很远。他也只是个爱唱歌撒疯的孩子,其实贵并不爱喝酒,不过在迷离之间,便可以遗忘。

然后,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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