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鸥卷】荒野玫瑰

赛博part,一些生化怪物x躯体高度机器化的杀手逃难记 有点g向内容(断肢流血这种、、、) 虽然我朋友说还好,但还是谨慎观看吧 1w+警告⚠️ 可以的话☞ 逃出高塔之后,卷好像就没有这么狼狈过了。没有双脚支撑,落地的时候他左手的刀想撑着地面,却因为躯体的不平衡重重的倒在地上。好消息或许是,那个估计有两米多的,改造的就剩那么一点点肉的敌人,他以双腿换来了他的枭首,对方飞起的头颅和他一同掉落在地面上。 巨大的改造机械化身躯终于缓缓倒下,带着令人烦躁的钢铁扭曲的杂音。 卷瘫在地上,试图用他唯一的残肢撑起身体,当然,经过数次努力之后他明白这是不可能的。现在这个状态就算是对他这个基因怪物来说,也糟糕透了。 敏感的神经忠诚地给他传来断口的疼痛和触感,黑色的不详血液一股股从被横斩开的血管里涌出。这身穿了很久的浴袍终于也撑不住,现在就像一个大布片包在他身上。 他痛的忍不住颤抖。他并不是一个对疼痛耐受性很高的人。被改造出来的,所谓的“超级”感知能力正把流过他伤口的风都如实上传,更别提那躯体被活活斩断撕裂的痛苦。就连怪物伤口处细胞高速分裂分化的热量也化为灼烧感流到大脑。 “好饿……” 卷快要饿疯了。高塔的最高杰作不会在意失去的那三条肢体,他还能够再长回来,前提是有足够的能量。 被连着追杀几天的疲惫和没怎么吃过饭的饥饿在一瞬间涌上来。卷觉得他空荡荡的胃皱起了,不然不会在这种时候突然让他胃疼。 他用着残余的左手缓缓爬到刚刚滚停下来的头颅。这个估计被机器改造的只有一点大脑的敌人外表已经全是机器了。 趴伏的姿势让卷这个昔日的辉煌刀客使不上劲去仔细检查,勉强转了一下手腕把刀挥了一圈,再将整个头颅斩开。 【……我必须要这么做……这没什么,只是一坨白花花的肥肉。对,只是肥肉,还是天然的不是那群黑心商家合成的。】 血液流失让他本来就很白的肌肤又白了几分,毫无血色的嘴唇紧抿,忍着反胃和呕吐感,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到那白红流体之上。 【但我答应他了,不会做这种事。】 他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在自己脑子里。 【他也中计了,估计早就死了吧,没有那个手很长管很远的老古板我应该会开心的。】 【可是我没有。】 他突然想哭,他没在任何人眼前哭过。 实验室出来的小孩从小就不会哭,所有人都这么以为。可是他只是不想让自己露怯被看不起,被淘汰,被销毁。 闪着银光的针从脊椎骨处穿刺进幼嫩身体,血液一次次从身体各个孔窍流出,直到银针再也穿透不了皮肤,新生的血液流成黑色。 小孩努力挺直肩膀,咬紧牙关,承受着一次又一次实验,直到所有的药物对他都没有效果,直到乌黑长发褪成白金。 纤细身形下是极高密度的肌肉,白嫩皮肤一般子弹都无法穿透,光着的双脚于百里外都能察觉到震感,裸露皮肤感应着风的流向,极高嗅觉听觉让他能高效追捕猎物,甚至于没受致命伤都能愈合,他是最完美的作品。 然后他就被扔进了斗兽场,不断受伤,不断胜利,扛着数倍大于自己的长刀斩断一切,直到黑色浓稠血液泼满场地,直到全身溶解进黑色,直到自己成为了斗兽场的胜利者,站在满地残尸之上被那个BOSS带走。 20xx年,这个国度的大部分地区都被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大财阀牢牢控制着。这个糟糕的科技世界里,改造人随处可见,天空永远被乌云覆盖,几乎永不停歇的酸雨腐蚀着建筑,钢筋,以及每个人的内心。 相比之下,虽然城市的高墙外面只有无尽的风沙和荒原,但人们能看见太阳,星星和月亮。 他们现在所处的片区,在高塔集团的统治下。几乎百年不变的稳妥政策使这个大集团守着几乎三分之一的地盘。这个“土皇帝”几乎垄断了所有的一切。 作为高塔集团的第一顺位继承人,BOSS的“长子”,他更不能哭。除了生死之间的浴血搏杀,他还要在穿上定制西装的时候戴上表情面具。做的不好,就会被抛弃,他知道,所以他不敢流露出一点点脆弱。即使后来发现全是徒劳,拔不下来伪装面具的他即使再痛苦好像也没办法流泪了。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种要流泪的感觉了。 血腥味和肉香飘进鼻腔,口水控制不住的分泌,仅剩的残破身躯告诉他,他必须要吃,不然就会死在这个阴冷小巷,成为这个城市不知道多少具无名尸体的一员。 【“可是你是人,不是他们口中的怪物,不要这么做,我会帮你。”】 “你在哪呢……” 【会不会已经成为了另一个小巷子里的无名尸体呢。】 如果是以前的那个他,估计会觉得,死了就这么死了,而不是想着怎么去活。 他又有点想哭了,或许是他现在脑子快被烧坏了吧,平时被压抑的情绪忽然开始攻击他,一窝蜂的涌上来把他淹没。 谁能想到自己的出生就是笑话呢?谁又能想到高塔集团这个几乎统治整个城市的公司的领导者,百年来一直是同一个人。他们的思维转移技术已经十分成熟,如果不是排异反应,那个利益至上的男人怎么可能耗费这么大的时间精力来用自己的基因培养一个思维容器。 卷很敏锐,可是他发现了,也逃不掉。在这个机器世界,在他们这座城市,高塔无法反抗,无法逃避。他也想通了,作为独一无二无法复制的最高杰作,BOSS不会让他逃,也不会让他死。 他好像平淡的接受了,自己从斗兽场出来也没有获得自由的事实。 他接受了他必然要作为一个容器的事实,接受了必然要死去的结果。于是高塔集团便再无稳重成熟的金发长子,只有一个一天到晚爱折腾别人看别人笑话的恶劣愉悦犯。他每天都笑着,没人发现他那只是死亡来临前的疯狂,让自己在最后一段时间还能快乐。 于是所有人对他的评价急转直下,他变成了什么小说模板的标准败家子。但卷不在乎,必然要死,那就在死前获得极致的快乐。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想活着。 他伸手去够那半边脑袋,艰难地把那玩意放在嘴边,却始终没有张口。 血味让他想呕,让他想起那天BOSS身体里流出的,和他相似的漆黑液体。 卷没想过反抗。他就像寓言故事里那头从小就被栓住的象,即使获得了力量也不去挣扎。他自暴自弃,沉迷乐趣,享受最后时光。以至于那个男人把自己一大半资产转移给卷,方便他夺取卷身体后的移权,卷就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走向死亡。但他也只是坐在家里,等待死亡到来,乖顺的等待死亡到来。 但有人没被拴着。他那个背景板的无用弟弟,没人在意的龙套弟弟,在他面前,把那个他眼中抵抗不了的BOSS杀了。 刀子进,刀子出,黑色的漆黑血液流出,高瘦男人倒在地上,就这么简单,他明明最擅长这么干,却从来没有这么干。不可一世的男人被他最忽略的亲生子结束了百年的统治。 但那又怎么样?夺权的人不会让他活下去,即使逃出高塔,他也逃不过无止境的追杀。他还是没有勇气去反抗,即使他看起来是最反叛的那个。 而他现在,看着敌人的血肉,他怎么样都没办法去咽下它。 他逃出了高塔,也没有逃出。 “咔哒” 有人来了,他身体紧绷,即使他现在几乎什么都做不了。贴着地面的肌肤传来地面的颤动,从远到近,沉重的一下剁地,又一下很轻的滑动。熟悉的血味也流进鼻腔,拖沓的脚步传进耳朵,走到他的身后。 “海鸥。”卷不用看就知道是他。他下意识的想藏住自己的虚弱,却又想起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已经什么都藏不了了。 双腿只剩大腿根的一截,被利器横斩的创口平滑,又因在地上的爬动黏上了烟灰和废尘,虚虚掩盖的一半浴袍下全是一股股伴随着心跳往外泵出的浓稠血液。 怪物的血是黑的,漆黑的,把原来就是黑色的浴袍浸染的更黑。 被生生撕扯掉的右臂就在不远处,同样被撕开的浴袍没办法帮他遮盖那暴露出的破碎伤口,森森白骨跟着卷呼吸的起伏上下跌宕。 诡异的黑血在他右边的洁白的残破身体绘上妖异图案,让海鸥想起他锁骨上缠着的鲜红玫瑰。 “……抱歉,我来晚了。”海鸥的声音听起来很低落,卷仿佛看到对方并不存在的狗狗耳朵耷拉了下来。 并没有覆盖仿生皮肤的两只机器手臂把卷轻松的从地上的黑色血液中捞起来,冰凉的触感滑动着环过腰肢,凉的卷轻轻嘶了一下,却让海鸥觉得他不小心碰到伤口,动作更轻了些。 他把卷背在背上,双手托着卷仅剩的双腿根部,要带着卷离开这个地方。重伤的身体每走一步都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腿上断裂的仿生肌肉纤维还冒着电火花,但他还是背上了卷。 他知道他的一个朋友就在附近有个安全屋,他必须要去,必须要带着卷走。 卷把头搭在海鸥肩膀上,侧过脸去,就是对方的修长脖颈。他把脸埋在对方厚实的,海藻般的乌黑头发里,嗅着什么。 这个动作他做过很多次,在床上。 他们的初见并不愉快。难得想反抗一回的卷,能想到的最叛逆的事,无非就是用以前掌握的暗线给自己一个清白身份,再给自己的脑袋挂一个不高不低的价格,等着一个实力高强又在高塔外混的不错的人,把他带走。 他只是觉得,他的一生,居然没踏出过高塔半步,未免太过凄惨。不如拉个人,出去浪一圈再被杀死,他也知足。 海鸥就是那个被钓上来的倒霉蛋。经验丰富的顶级杀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坑,挨一顿打被拆了义体不说,还被摁了电子病毒芯片进脑子,被操控,被强迫。最后也被威胁着带着这个麻烦鬼一起逃亡。 卷很喜欢把海鸥的头摁在枕头里,一边用力顶撞他,一边再贴上去像这样跟他蹭蹭脸,亲亲眼角的疤,舔舐着对方耳后,那属于他的纹身标记。而对方因为病毒的控制,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这或许是现在这个赛博世界里,所有改造居民的共同缺点。 而在此时,这个应该是暧昧的环节,卷的表现就完全不是这样。他快饿疯了。 卷没有看到海鸥胸前恐怖的伤口,但是新鲜的,还在流出的鲜红血液香味狠狠刺激到了他。他被真正鲜活的肉香吸引,金发怪物的口水不断分泌,即使极度克制,也濡湿了海鸥的黑色衬衫,怪物的酸性唾液将本就受损的衬衣溶解,灼烧出他的肩膀,再流进深处。 海鸥受了很重的伤,感官敏锐的卷能感受到他走的越来越慢,脚步越来越沉重,拖着严重受伤的腿,背着背上的他,走向不知有多远的安全之地。 就像之前一样。 逃亡生涯危机重重,相比于没想过活着的卷,海鸥在被他拖累的情况下仍然苦苦坚持,收拾残局。 技法都是生死搏杀间学来的卷下手不是一般的狠,没有什么道德底线的他很多时候都是杀人为乐,传出小巷子的浓厚血腥味就是证明。但是他又为什么要杀人为乐呢,在离开高塔后,娱乐方式多了,他其实也不需要这样做了,他只是习惯了。 习惯于被叫做怪物,习惯于被别人所畏惧,即使是对别人伸出援手都不被信任,好像他做什么都是错。 但是海鸥不会,他会说“你不是怪物,你只是之前没人教你怎么成为一个人。我会教你。” 他会管教他,不要再残忍的杀掉不必要杀的人,不要再把自己当做是怪物。 但卷会想,他不是只对我这样的。海鸥很温柔,和他比较壮实的身体和他矫健的钢铁义体不同,他会把剩的钱送去孤儿院,会原谅偷他钱财的小乞丐,在战斗时都会给对方留一口气。卷其实很怀疑他把自己当小孩看,他总是觉得海鸥看自己的眼神其实和看那些稚嫩孩童的眼神没什么区别。 海鸥对谁都一样的温柔,他不是那种带着无边怨恨的人,他很能谅解别人,就像他甚至能容忍卷的所做所为。 现在,他能听到海鸥身上机器纤维扭曲的声音,听到噼里啪啦的电火花噪音,听到义体发出的一声声刺耳的钢铁摩擦声,变音歪曲的过热警告。在这个时候,这个温柔的人还在想着带着他离开困境。 【你是因为认为我不是怪物才这么温柔,让我爱上你。可是,我就如同你刚刚看见的那样,是真的怪物。为什么要救我?】 “你走吧。自己走吧。” 他低头,尖牙扣在海鸥肩膀上,他快克制不住了。 【咬下去,吞下去,他就会丢了你。】 “我会吃了你。我是怪物,永远也成不了人,不是么?” 【你不喜欢我,你不接受我,我就是怪物,不会成为人,也不会让你爱上。】 他艰难的把唯一的左手抬起来,抚上海鸥耳后,那个USB接口。那个病毒U盘就在里面,那个绑着他一路走到这里的U盘就在这里。 【但我很自私,我不想放你走,即使让你和一个强奸你的犯人死一起很惨,但是……】 纤细修长手指覆盖上去,解开了密码,病毒U盘被取出。 【可是……可是……】 电流从电子神经冲进海鸥的大脑,折磨了他许久的电子病毒一扫而空,一瞬间的电击让他踉跄一下,险些摔倒。 “你能够走了……放下我吧,再也不见。” 海鸥愣了一下,不过这次卷没有发觉。应该说,重伤的两个人现在感觉都变得迟钝了。 “别动,”海鸥低声警告,“我们能活下去,一定能。”他再把歪了一点的卷扶正,靠着他背上能舒服点,“马上就到了。” 【?】 “你神经病啊我把你强了逼着你逃亡打乱你所有计划节奏现在都要一起死在这里了!!!!!”卷生气着,语速不自觉快了许多,“我咬了我真的咬了然后把你生生撕碎吞进肚子里哦!!!!!!”他张嘴啃在对方肩膀上,用了点力气,怪物的利牙已经咬出了血。 “嗯。”海鸥回应。纠缠的电路继续因为扭曲发出嘎吱响声,他还是背着卷,沉重的走着。 “?” 卷不是很能理解,海鸥看起来也不是斯德哥尔摩啊?他连病毒都拿出来了。 “我接受所有的你。”他回答,“你可以是人,可以是怪物,也可以什么都不是。” 海鸥趁着卷好像愣住的时机,深吸一口气,跨过不知道哪个缺德人扔的垃圾,继续说道:“我不在乎这些,因为我爱你。” 嘭。海鸥仿佛听见背上人脑袋被直球暴打的声音。明明超重伤还一直叽叽歪歪的恶劣金毛终于闭上了嘴,还海鸥一片清净。 “抱歉,我不会再否认你作为怪物的那一个部分,可是我也希望你能接受作为人的你。”他继续说着。“你是怪物。没有关系。” “……为什么要爱我?”卷勉强回神,仅剩的手缩起来,紧紧攥着对方的衣服。 “因为……我好像没怎么跟你说过我的过去。”海鸥没有给出确切回答。 那是一个狂妄的人。拾荒者家族是稳定而安全的,相比于城内。但海鸥是例外,他就像一只真正自由的飞鸟那样,在沙漠戈壁荒原上飞翔。改装的肌肉越野车在旷野上狂飙,上世纪的摇滚乐响遍整个荒野,他带着家族年轻小伙子们冒险,闯荡,直到他做了一个激进的,错误的决定。 家族差点因此覆灭,昔日英雄现在的罪魁祸首也被赶出了家族。他也彻底变了个人。 疯狂的冒险因子被深深埋葬在过去,血液里流淌着的刺激追求被强行压制。他的日子多了钟表,有一天过一天的人现在精打细算着制定计划ABCDE,确保任务万无一失。 甚至为了稳定,topkiller实力的他只接没有背景没有迷雾的中高层委托。为了赎罪活下来的人只留下能基本生活的钱,多余的送去家族,还有一些孤儿院。 他本以为他的一生就要这么过去了。直到着安稳的如同死水一般的日子被卷打破。 多么鲜活的人,和他完全不同。 那一天从剧痛中醒来,四肢被重新安上新的义肢,衣服被彻底换了一套,始作俑者坐在对面,白金的头发披散在纯黑浴袍,深v领下面是缠绕着锁骨的烈焰玫瑰。 “感觉怎么样?我对我的技术还是很自信的。”美人摆出一个恶劣的笑容,弯弯的笑眼看着即使清醒也没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海鸥。他俯下身,修长身体折叠起来,领口里的风光一览无余,可惜海鸥那个时候无心欣赏。 “带我离开这里,在城里溜达一圈,我就帮你解除病毒,怎么样?” 海鸥还没说话,追杀的人就上了门。卷意外的没有茧子的大手速度很快的解除了海鸥的控制状态,拽着他的手,不断地后退,一路到了巨大落地窗前,撞开玻璃一跃而下。 “你发什么神经?”终于反应过来的海鸥怒骂一声,没有完全适应的义体下意识拉住卷,另一只手死死扣住大楼里的钢筋,在摔成机器饼之前把速度降下来,倒是安全着陆。 那是第一次带着卷逃脱追捕,海鸥从家族里带出来的改装吉普被撞的稀巴烂,他甚至还中了几枪,骂骂咧咧的扯着卷跑路。 但他其实很激动。他能感觉到他再也压抑不住的冒险因子从他身体各处迸发出来。完美实施计划很久的海鸥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心跳加速,生死之间意料之外的刺激冲击。被压抑很久的灰烬被那炽热火焰再度点燃。从高塔上掉落,从肮脏街道上逃脱,神经紧绷成线,汗滴流进卷给他换的真丝衬衣。 那是全新的冒险生活,每时每刻都要警惕敌人,意外总能打断他的计划,活在不稳定不平静环境里,他简直…… 太爽了!这是以前的他所追求的,刺激,疯狂的日子。 而对卷的感情,或许一开始只有恨意,再到后来,有怜悯,有同情,再后来,或许是那万恶的吊桥效应,心脏剧烈跳动带来的爱他的假象,他开始沉沦于那黑血的怪物。 卷当然是美的,仿佛造物主精心打造的容颜搭配上看起来瘦削的身材,骨子里的服从让他看起来莫名温顺,如果没看见他杀人的话,谁能想到这个美人能一瞬间把人脑袋分家呢? 要海鸥列出爱他的原因清单,估计他能写一晚上吧。这种恨意爱意的交缠…… “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不过还好,我们还有很长时间来说这些所有事情。”他思绪拉回,继续说着,背着那个打乱他后生的人前往未来。 …… “……我……其实也,额,有点,”卷像是现在才重装了自己的语言系统,“就,这么一点,”他想,但是好像又说不出口。 最开始的他,恶劣的愉悦犯把海鸥义肢都拆下来,暴力操干他,怎么过分怎么来。他好像只是把海鸥一个导游加大号自热飞机杯。 但是没人能逃的掉温柔。逃亡路上的大多时候没法放松警惕,卷更多时候喜欢抱着海鸥入睡。一开始海鸥是被病毒控制的,后面或许是放弃挣扎就随他抱着了。在狭小空间,在桥洞下的纸箱报纸上,在拥挤的车厢里,在他最适宜也最不适应的黑暗里,他很喜欢抱着海鸥睡,就像他小时候会抱着枪睡。 他会拖着海鸥给他讲很多事。他知道这或许真的像个小孩,可是他真的对外面没有概念。高塔里只有灰白的墙壁,窗外只有无尽的钢铁高楼,往上看也只有灰蒙蒙的乌云,无尽的雨天。高塔的人不会告诉他外面有多么广袤,实验人员不会给他讲童话故事,他只能拖着海鸥给他讲讲外面。 所以他慢慢的想活下去了。他没有见过海鸥口中无边的戈壁,没见过脏兮兮吵吵嚷嚷但温馨的拾荒者家族,没有见过那电子屏幕上才有的,灿烂的金黄太阳和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 卷想看看,而且想和他一起。 “……我也爱你。”他还是这么说了,小小声的。 【可是我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 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他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他太久,太久没有说过自己的真心了,太久没有摘下自己的面具了,太久没有泄露情绪了。 他在海鸥背上哭泣,时不时还被血呛到。他没有逻辑没有顺序的讲述着所有,不管是实验室里的尸山,还是那天穿骨取髓的痛苦,还有很多,他从来没说出口的东西。 直到视野变得昏暗,感觉不到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听不清海鸥焦急的呼唤,头耷拉在他肩膀上,看着海鸥腿上冒出的电火花,在视角完全黑暗下来时看见海鸥终于因为严重伤口没有站稳,重重跪在地上。 【终于,永远逃离。但是,还是会有点不甘心啊。】 …… …… …… 在这个估计每个建筑都会有的狭窄地下室里,充满了涂鸦的灰暗墙上反射着一点点灯管的光亮。小房间角落里堆满了用过的营养液,毫无疑问是海鸥给卷打的。 当然,故事没有结束,卷也没死成。他在床上摊了三天才慢慢转醒,怪物的超高恢复力让他的肢体已经长回了一部分。 他躺在床上,仅剩的左手被反绑在床边,超级头疼的看着坐在床边的海鸥,冷汗一滴滴往下落。 海鸥进房间了之后就没说话,盯着卷。 “我想,我们互相都要敞开心扉一点,不是吗?”漫长沉默之后,还是海鸥先开的口。 “你问我为什么要爱你,我必须要说,一开始是我自大的怜悯。”他开口吐出一个让卷微怔的回答。 他的身体往前倾斜,带着浓厚的压迫感欺上卷,冰凉的机械臂摸上对方心脏所在之地。 “我自以为你不是怪物。你会在小孩撞到你的时候把人扶好,会下意识把冲出马路的人捞回,会在看到悲惨且无法改变的景象的时候扭过头去。你有着现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都没有的感情。”他轻轻压了一下对方心脏上方的肌肤。 “结合我自己调查的,我所看出的,你告诉我的那些事,我觉得你并不是那种不可饶恕的怪物,相反,你拥有着金子般的心脏。” 他缩回了手,看着现在大概处于头脑风暴愣在原地的卷,继续说道:“所以我确实一开始是把你当做孩童看的,所以我谅解了你的所做所为。还企图教导你成为人。” “……被我残杀的人不会这么想吧?” 或许是因为怒意,本来就相当于人形暴龙的卷一下子扯开了锁着他的铁链,身体因为拉扯重重撞在床头,左手一甩直接掐上了海鸥的脖子。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他冷冷的说,扣着对方弱点让海鸥被迫靠近,两人的脸几乎凑到了一起。 无机质的电子义眼和明亮的猩红竖瞳碰撞在一起,反而是机器产物看出来竖立兽瞳下的,被看穿的惊慌。 “你是强者,但你也会脆弱。”海鸥把手搭在卷右肩上,卷昏迷三天,那里就已经长了一截大臂。 “你会缩在我怀里,抱着我说梦话,会害怕,会恐惧。”双手向下滑动,他轻轻抱住卷,把对方拢进怀里,手指划过卷背上被激光枪打出的一大块烧伤。 “因为不能放松,不能示弱,所以你只是给自己打造了一个别人进不来但自己也出不去的壳。”他安抚一般的轻轻拍着。 “我爱上你的理由很简单。当最重要的隔阂不复存在,当看到了你的本质,我爱上你可以说是一种必然。” 他抱紧了他怀中的人。也可以是怪物。 怪物在他怀里不知所措。他觉得他被看穿了,最后一丝伪装被扯下,脆弱和苦痛一览无余。不过他又想着,他早就在那个小巷子里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了这个人了。 他可以知道,卷这么想着,他也放下了手,抱了回去,抱的紧紧的。 拉上了窗帘的房间里只有一个昏暗的小灯,一时间黑暗里只有两人被对方打乱的呼吸声,两个亡命之徒不知道抱了多久,也不知道怎么最后还是睡到了一块去。 ——【删了,完整版移步vb(其实也没有多少】— 海鸥轻轻笑着,又是一个深吻。 他要好好尝尝他爱人的味道。 —————————————————— 迈尔斯镇。 这个边境小城镇突然来了听说很好看的外人,小镇里的小姑娘们一起去了那家修车店里,看着那两个帅哥。 海鸥的肌肉撑起来黑色的真丝衬衣,银白的仿生纤维双臂现在伸进破破烂烂的吉普车前盖里捣鼓着什么,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在灯光下亮晶晶的。 她们还看着另一个,看起来就散发着一股不靠谱气息的翘着二郎腿的金发美人歪歪扭扭的坐在一把破烂椅子上,抱着不知道从哪个垃圾堆里翻出来的老旧的游戏机,在画面里的金发小人被一群猪猪人围殴倒地的时候,猛的把这个老古董砸在地上。 倒霉的游戏机承受不了他的这一重击,在地上冒出了黑烟和焦臭味,和它的大部分同类一样,永远退休了。 筷子一样的笔直洁白双腿一下子站直,还没走几步就像只大玩偶挂在了海鸥腰间,漂亮的腿一夹就牢牢扣在海鸥胯上,上半身往前贴,双臂环住对方脖颈,身躯的热量就隔着薄薄一层的浴袍往海鸥身上跑。搞的窗外偷看的小姑娘们吱哇乱叫,也搞的海鸥一激灵手一抖差点把线接错,只好无奈的晃了晃,想把背上摊得跟没骨头一样的卷晃下来。 当然卷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晃下来那就不是他了,仗着着长手长脚的优势,死死扣在海鸥身上,任他晃。 海鸥也不是很容易被这么点重量干扰工作的人,倒也随他搭着,继续研究着复杂的电路线。 这算是清闲的时间,被窗外的斜阳镀了层金黄。它慢慢爬上两人,没有人讲话,房间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接线声,安静安逸。 不过最后海鸥还是把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线路接出了黑烟,在卷的嘲笑下屈服了,给了修车厂一些信用点之后再去镇上破破烂烂的小旅店住,被狠狠宰了一刀。 不过,两人早已适应了这种生活。至少还有柔软床铺而不是坚硬车座呢。 “果然只有在这种荒原上才有太阳和月亮啊。”卷从高楼大厦环绕的大都市里跑出来,还是有点不适应,但是海鸥已经开始叨叨他以前在荒原上跟着拾荒者家族跑来跑去的日子了。卷也听的津津有味,毕竟高墙外面可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现在,海鸥就做了把人形抱枕,卷挂着他,还不断动手动脚。 白皙手指抚上腰间,再往下深入。 可惜被海鸥打断了,以他明天还要坐很久开长途车为由。 载具毁灭者*卷,不想自己开车,只好放过了他,恋恋不舍的停止了揩油动作。 他不过是现在还感觉有点不真实。他们真的要逃出去了吗?他们真的能逃出高塔的掌控吗?明天他们真的能冲开关卡奔向自由? 他思绪很混乱,觉得现在这个发展乱了套。不过,现在回头也来不及了。 他抱紧说完话就秒睡过去的恋人,看着他再熟悉不过的眉眼,想着,明天哪怕是一起赴死,他也不怕了。 月光包裹着这个小小房间,安抚着所有人。两个亡命之徒抱着对方相拥而眠,找到了永恒的港湾。 end 应该,可以,接受吧……我觉得没有很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