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虚幻的世界》第四章：遗世之地
这是一个荒凉的世界。 曾经繁华热闹的城市，如今变成了一片空楼。高楼大厦空荡的残骸散落在街道上，沦为巨大的岩石钢铁骨架。曾经熙熙攘攘的人群如今消失无踪，只留下荒凉寂静的风声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 曾经充满活力的商业区，如今变成了一片废弃的遗迹。商店的玻璃窗户被雨疯狂地冲刷，洁净得可怕，货架上的商品被时间的迅猛洪流冲刷得不见踪影。空荡的街道上，偶尔可以看到几辆被遗弃的汽车，它们仍然光亮如新，但它们的主人却再也不能开着它们兜风了。 城市的公园也变得荒芜凋零。曾经郁郁葱葱的树木，如今依然郁郁葱葱，却再也没人乘凉。花坛里的鲜花尚未枯萎，却再无人能欣赏。草地上的绿色依旧，却绿得如此孤独。 城市被摧毁得面目全非。墙壁上的涂鸦在暴雨中已经褪色，只剩下模糊的线条和字迹。街灯的灯泡早已熄灭，只有残存的灯杆孤零零地矗立在城市的角落。 狂风吐息者，雨点滴落着，朗诵着一首凄凉悲伤的还魂诗。 名叫“岚”的少年，踏上了这片毫无希望的土地。 他一路走来，见到了太多的死亡和悲伤，他不知疲倦地继续向前。 “有趣。” 这是他到这里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他孤独地行走，寻找着值得一看的东西。 他走到一条废弃的超越链接信道前，带上了手套，熟练地拆开了控制器，拿出了核心。 这个核心是一种超越链接信道的特殊材料打造而成，它拥有强烈的量子感应能力，通过这个东西，就可以轻松地找到那个世界的位置，从而进行双向能量传输。 "有点意思。"岚将核心装进背包。 突然，他看到了上面的字： “产地海萝菈联邦远东洲，生产日期？？？？？？？？，使用者夜雾。”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温热的光芒。 几年前，一个名叫谷乡元昭的中年男子来到了这里。 早年，他是一名普通的，有一个偶像梦的企业家，但是超越链接技术改变了他。 因为超越链接，他变成了一个富可敌国的富翁。 金钱刺激了他的野心。他产生了一个梦想——把超越链接带到全世界。 于是，他购买了一块地，成立了海萝菈共和国。 踏上这片尚无多少开发的厚实土地，他轻轻地说了一句： “就在这里开发吧。” 于是，这里成为了远东市。 于是，“夜雾”“希薇娅”“黑桃影”组成的“远东一期生”，诞生了。 “原来这里叫远东市啊。” 岚轻轻地说了一句。 这里虽然荒凉，但它的的景色却很优美，灾难过后，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和祥和。 他看到了一座小桥。 一座很奇怪的小桥。 小桥上铺满了枯败的杂草，一根根杂草上还沾染着泥土，看起来脏兮兮的。小桥下的河水已经被污浊了。 岚皱了皱眉头，他觉得这里的路很难走。 但是，他没有选择。 “这也是开拓的一部分吧。” 他心里想道。 不久，他在空楼里拾到了一张黑桃扑克牌。 “黑桃影专用。” 忽然，一段温暖的记忆浮现于他脑海中。 “黑桃影……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在组建“远东一期生”后，谷乡元昭不满于仅有的三个远东洲超越链接使用者，希望创造更多的超越链接使用者，让超越链接这项伟大的技术发展、升华。 于是，“朵莉丝”“阿媂娅”“罗莎琳”组成的“远东二期生”诞生了。 那一天，黑桃影看着远东二期生的出道首播视频，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眼角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她更不知道的是，她原本以为的快乐生活，只是昙花一现罢了。 走了不久，岚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裙装的女子坐在木椅上，她似乎刚刚哭过，脸蛋上还挂着泪痕。她静静地注视着他，眼中流露着哀怨和绝望。 岚走近她，问： "你是谁？为什么哭泣？" 她看着岚，突然说了一句： "你是谁？" 岚愣住了。 他的脑中回响起那个声音。 "我是岚。" "你是岚？！"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是的，我就是岚，有什么问题吗——等等！为什么我觉得你这衣装那么熟悉？莫非你就是……‘色调之令使’？” “色调之令使？就是我啊！忘了跟你说，我叫神乐七奈。” “原来你就是色调之令使？久仰久仰！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寻找我的学生——黑桃影的踪迹。你要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一次大崩坏，杀死了几乎所有人，我的学生黑桃影凶多吉少。 “还有，我曾经有三个友人——尘虚、丰饶、声形这三个令使，也在大崩坏前后失了音讯。现在我孤身一人，我来这里也是为了找她们……” 说着说着，岚陷入了沉思。 不幸的是，海萝菈共和国的公民尝到了超越链接的甜头，过度发展市场，开始遗忘甚至亵渎观察者。首先是首都特区的“璧や簳蹇�”，因为在直播中展示了不当截图并读出相关敏感内容，超越链接实时板块一度因为观察者力场而瘫痪。次日凌晨，同样在首都特区的“妗愮敓鍙彲”在自己的节目《早安可可》中展示这张截图，超越链接实时板块被力场彻底破坏而报废。 然而，对于接二连三的亵渎，海萝菈共和国远东市的政府并没有认真对待——市长在慌忙之中暂时终止了远东市外所有vtuber的超越链接使用权，引起观察者不满；海萝菈共和国的最高政府发表阴阳公告，在中文版内声称坚持一中原则，在日文版却将vtuber行为称作“泄露机密信息”，还将另一个宇宙中中国大陆观察者的行为称作“民族主义”。对中国大陆的观察者而言，他们无法忍受海萝菈政府没有在其他公告中承认甚至提及一中原则；对其他地区的观察者而言，他们不能理解海萝菈政府对其国内vtuber的处罚，纷纷通斥海萝菈共和国“向中国低头”。后续，海萝菈共和国的执政党“存护党”再次发表阴阳公告，并以日文版为准，还声称寻求法律援助保护“妗愮敓鍙彲”…… 这一系列的恶行彻底激怒了观察者。 于是，观察者们，尤其是一个名叫“艾泽拉斯国家地理”的组织，降下了祂们的惩罚。 一种名为“蝗”的病毒，寄生到了“妗愮敓鍙彲”的身上，并在远东市爆发了。 这是一种极其恐怖的病毒，具有极强的传染能力和致死性，患者会因多器官衰竭而走向生命的终结。 另外，还有数量极其恐怖的量子兽。 一时间，整个海萝菈共和国陷入了混乱之中。 一位官员慌里慌张地跑进了总统办公室。 “总统阁下，这是总统令！现在海萝菈共和国的生死掌握在您手里，请您慎重考虑啊！” 谷乡元昭看着总统令，怔住了。 “切断来往远东市的电力设施及交通要道。” “再不签字，蝗疫和量子兽就会侵略我们这边，到时我们就都没命了！” “如果他没有不作为，或许就不会有这些本不该有的灾难……” 岚看着这段记忆，默默地说道。 岚从沉思中回到了现实。 令他意外的是，一个长相奇特的量子生物指引着他，往陌生处一道翠绿光亮走去。 他想拒绝，可他不能自拔。 顺着光亮，他和神乐七奈找到了一把泛着碧绿光茫的石中剑。 他决定拔出这把石中剑来练练他的力量。 少年双手握住剑柄，用尽全力想将石中剑拔出。 他的脸上渐渐布满汗水，额头上青筋暴突。 但是，剑却纹丝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 岚看着这一幕，疑惑地问。 这时，少年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声音。 "你愿意看见那之后的世界吗？” “那之后的世界是什么？” “等你拔出这柄剑就知道了。” “我正好缺一把趁手的武器——我一直嫉妒神乐七奈那长枪一样的画笔呢！” 于是，少年再次使出了自己百倍的力气，想要拔出这把剑。 可是，这把剑纹丝不动，根本无法撼动丝毫。 岚感觉到了一股难以抗衡的力量在阻挡自己，不由皱眉。 他抬起眼帘，看见观察者正在看着自己。 岚心中不禁感到奇怪，这种情况他从没遇到过， “或许是我的力量不够。” 他下定决心，准备再试一次。 他咬紧牙关，再次发力。 这一刻，他的双眸变成了红色，血液流淌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一阵刺痛感传遍全身，少年只感觉自己的骨骼都快要碎裂，但是，他不放弃。 终于—— “嘶拉！” 剑被拔出来了。 岚的思绪也坠入一片空白。 “勇气可嘉。” 那是观察者的声音。 谷乡元昭在总统令签了字。 来往远东市与大陆的大桥和电缆如总统令所说——被炸断了。 夜雾和希薇娅在与量子兽的战斗中受了重伤，伤口被蝗感染发炎，不久于世。朵莉丝不幸感染病毒，由罗莎琳照料，然而罗莎琳也自身难保。仍旧健康的阿媂娅与黑桃影则萌生了逃跑的念头。 “我……连累了你们吗？” 朵莉丝望着罗莎琳，眼里满是泪水。 “这不是你的错。等等，你看看，谁来了？” 过来的，是穿着厚厚防护服的阿媂娅与黑桃影，以及缠着厚厚绷带的夜雾和希薇娅。 六人用应急能源启动了超越链接，和观察者一起共度这个城市最后的时光。 夜雾、希薇娅、朵莉丝、罗莎琳四人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阿媂娅则在链接关闭后，一走了之，不知去向。 黑桃影也在链接关闭后，选择了易容，改名“永雏塔菲”，离开了这片伤心地，向机动都市进发。 自此，“黑桃影”不复存在。 而“妗愮敓鍙彲”也没有太好的下场。在她被送往绝密医院隔离后，观察者仍然没有放过她，继续地摧残她的身体。食宿条件的恶劣，更摧残着她的内心。 终于，她永远地倒下了，再也没有起来。 她的遗书，无疑是对海萝菈政府最真实的写照。 “混账黑暗组织。” 原先长期在远东市的凑阿库娅，在大崩坏中被强行拉回首都隔离，与神乐Mea被迫分离，从此没了音讯。鹿乃则早在大崩坏前，因为亲人的离去，一度陷入抑郁之中。只有神乐七奈，还在这片土地孤独地行走。 “Nunc est bibendum;nunc pede libero pulsanda tellus.（现在是举杯的时候了，我们现在在自由的土地上。）” 少年望着这一些记忆，喃喃自语。 他想：如果海萝菈共和国政府能够尊重观察者，如果海萝菈的官员如公告所说，加强对vtuber的教育，如果海萝菈能够重视这场危机……现在的这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 然而，这一切，已经与他无关了。 “岚，你醒啦！我担心死你了！” “神乐，我找到你的学生了，在机动都市-α，不过现在她叫永雏塔菲。” “真的？” “我也不确定。拔出这把剑后我昏倒了，然后看到了很多记忆，总之先去那儿看看。” “好吧。” 神乐七奈叹了口气。 在离开这片遗世之地前，少年将自己的石中剑挥向天空。瞬间，雨停了，乌云散了，天空恢复晴朗，蓝蓝的天空仿佛一块宝石，金色的太阳点缀着它，发出炽热灼眼的阳光，照耀着两人，照耀着残骸，照耀着这片遗世之地，给这里增添了几丝可有可无的生机。 岚看着机动都市-α所在的方向，漫不经心地将自己的口头禅说出了口。 “有趣。”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