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仙门百酒宴 番外一 补全正文伏笔线索 与忘羡不相关 有兴趣再看
金夫人篇
我与紫鸢、藏色原是总角之交。我家与虞家相近,母亲们也是表亲,两家常常往来,而我家中无姐妹,在家中很是孤寂,和虞氏姐妹在一起时总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时光如白驹过隙,很快我与紫鸢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我俩也总是结伴参加仙门的花宴诗会,藏色总是很好奇,想去看看是什么样的。
与待紫鸢不同,我对藏色总是更容易心软,大约因为紫鸢和我都是厉害的,而藏色在我俩爱护之下,更加顽皮可爱。那时的我认为我和紫鸢即使出嫁后,也能守护着这个可人的小妹妹。
在藏色的恳求下,我将她假扮成了我的贴身婢子带去了牡丹宴,紫鸢也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在那次的牡丹宴上,我遇见了金光善,而藏色遇见了魏长泽。
后来,我嫁给了金光善。大婚第二日,金光善问我婢子换人了吗,当时我没在意。
子轩出生那年,藏色私奔了。但她依旧与我传讯往来。那时,我和紫鸢是唯一能联络到她的人,我知晓她过得很好,也确定她会很幸福,因为和所爱之酒在一起真的很幸福。
可惜这个幸福太短暂了。
金光善纳小妾入门的时候,我心里很难受,但还是劝慰自己,金光善一宗之主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我强忍自己的脾气,接受了那小浪蹄子的敬茶,她眉目间有些眼熟,竟有几分像紫鸢和藏色,我喝着茶,心里想着我果然是和这般眉眼的女子有姐妹缘。
许是我没苛待她,金光善又给了她太多自信,她竟然渐渐不把我放到眼里,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说我怀孕前她就与金光善在一起了。我韬光养晦这些年,原不想杀生,可耐不住有酒找死。
命我从娘家带来的亲信杀了她,剖了她全身找到窖心。陶土罐子般的窖心,果然上不了台面。我带着这陶罐找到金光善,告诉他我查到她几年前与酒有私,酒身不洁,如今我依规灭了她肉身,窖心交由金宗主处置。我要看看,这陶罐子在金光善心中有多重的地位。
金光善看着那罐子悲伤不已,当即要为她重塑肉身。我看他是脑子不清醒,于是我联和金氏长老与我娘家的势力告诉他,他不想救那陶罐子。
许是从未想过他枕边酒并不是一个单纯仰视他的酒,金光善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虽然他亲手摔了那陶罐子,但也似乎摔碎了我与他之间的情谊。他开始沉迷美色,身边走马观花般换人,环肥燕瘦,各有特色。
我处置了好几个酒,但金光善既不为他们伤心,也不停止他猎艳的行为。我从愤怒,到失望,到麻木。
夜深酒静之时我也曾后悔我的冲动,该用更温和的法子处理掉那陶罐,而不是冲动之下,毁尽夫妻情谊。
那些时日,我好似疯妇一般,白日手段狠绝,夜里对烛垂泪。而金光善那边,却莺歌燕舞到天明。我不甘心,我要让他付出代价,我要让他像我一样痛苦。
真相刺痛酒心,我派酒去查,却查来金光善醉后与酒抱怨,当初我与紫鸢声名在外,无酒敢娶,他金光善见我家世优越,长相不差,身边还有个绝色婢子,就生了坐享齐酒之福的心思,没想到酒娶回家,婢子却是虞家二女。
原来如此,我想着那陶罐的眉眼,想着被我整治后金光善就再没有找过这般模样的女子,也不在意那些被处置的酒的死活。没想到藏色居然才是我痛苦的根源。妄我爱她护她,还为她寻找治疗她那先天不足的儿子的方法。
那就让所有人和我一样痛苦吧。这些年我为了压制金光善,大力发展势力,与温若寒亦有往来,隐约知晓他的野心和目标。于是我伪造了阴铁可探酒心的流言,待温若寒意动后,我献上了我的投名状,魏氏隐藏的地址。
江氏灭了魏氏,而我也代表金氏,登上了温若寒这条大船。
我拿着温江灭魏的消息,告诉金光善他喜欢的藏色因他而死时,他终于害怕了,向我道歉,告诉我不要在意他的醉后疯言,他始终是爱我的。
我决定信他,不是因为我真的信他,而是为了放过我自己,假装过去都是幻觉,生活依旧平静美好。
我骗着自己,一直骗到了百酒宴。温若寒想杀仙督,我从不参与,只在金钱财力上予以支持,在我看来,温若寒是仙督唯一的侄子,仙督之位当然会传给温家,不是温若寒,就是温晁温旭。虽知晓百酒宴是选下一任仙督,但我还是借口坊间流言不让子轩参与。我可不知道温若寒会不会对参宴酒下手。
百酒宴上,我看到了酷似藏色的青年——江氏魏婴。直觉告诉我这不是酒有相似,他必然与藏色有关,于是我立即发讯告诉江枫眠。他竟不信,说魏婴在他身边养大,是怎样的他最了解不过,说长得像藏色的又不止魏婴一个。还善心的给我寄来我丈夫金光善私生子之一莫玄羽的画像。
金光善身边有过什么酒,有多少私生子,他自己恐怕都没有我清楚。但莫玄羽,却是一个我从不知晓的私生子。虽时间仓促,但管家孟瑶很快帮我查出了许多东西,那莫二娘子肖似藏色,那金光善借口莫老爷与他有恩,对莫家照顾有佳,那莫玄羽从未与金光善见面,但金光善为他留了他隐藏金家的大半势力,隐约有将金家宗主之位留给他而不是子轩的意味。
那一刻我悟了,这些年让我痛苦的,原来从来不是藏色或是其他的酒,根源一直是金光善。他在,所以我苦。那么他不在了,是否我终于能从这无边无际的苦海脱离?
于第二夜,金宗主死在了他最沉迷的美色之旁,被当年他送给我的那支朴玉簪所杀。
这玉簪我珍而重之,从未佩戴,故只有我和他认识这玉簪。若他寻欢作乐之时能认出这簪子,必然能心生防备,度过一劫,但结果如我所料,他早已忘却,我却仍旧纠结于那些过往。
但我没料到帮我杀了金光善,竟然是温若寒最后一件能称之为成功的事。之后兵败如山倒,金氏也受到牵连,金光善也做了我的替罪羊。
子轩带我迁回蜀地的路上,我依稀听见有酒唱着:“柳下笙歌庭院,花间姊妹秋千。记得春楼当日事,写向红窗夜月前。凭谁寄小莲。绛蜡等闲陪泪,吴蚕到了缠绵。绿鬓能供多少恨,未肯无情比断弦。今年老去年。”
一行泪忍不住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