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散】惊鸿（6完结）
原着向，破镜重圆，he 私设白散格式化后曾与万叶同行过一段时日，取回记忆后再度重逢 本篇5k+，完结啦，感谢各位的不离不弃，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06 半个月前，稻妻。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少年模样的修验者哼了一声，「身为一名流浪者，我出现在哪儿都不该是值得大惊小怪的一件事。」 「是来扫墓的吗？」 「这不是你该探究的事情。」 空耸耸肩，已经习惯了对方老是带刺的语句，所以说果然立场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在这家夥决定成为纳西妲的暗面之后，这嘴上不饶人的性格似乎也不是那么难接受了，「对了，关于你的事情，我已经和神里家的朋友说过了。」 「......他们怎么说？」 「首先你该庆幸是由我去告诉他们真相。」想到这里空也忍不住抱怨，「绫人在整理过去的情报时发现好几处地方有蹊跷，再加上我是他们的朋友，他们这才愿意相信我，而不是把我当作疯子切割关系。」 「至于他们的想法，绫人托我带话，说你愿意将真相归还于他们就已经足够了，现在的神里家乃至整个稻妻已经达成了他所想要的平衡，没有必要再节外生枝，过去的事情就让它留在过去，他不会再追究。」 看着对方骤然握紧的拳头，空叹了一口气，「你其实也已经意识到了吧？你想要的惩罚永远都等不到了。」 五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它长得足以使曾经受到伤害的人们重新拥有崭新的生活，也短得令局中之人至今难以释怀。 「......与惩罚无关。」面前的少年垂下头，声音轻轻地，像是在回答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那是他们应得的权利。」 虽然无可反驳，但指定不是真心话。空自认为算是了解他的人，毕竟都是一起取回记忆的关系了，不过没等他开口，就听到流浪者问道：「万......丹羽的后人呢？」 「你说万叶？」前一个字没有听得很清楚，空眨眨眼睛，「我还没见到他，他跟我一样喜欢到处旅行，我也是听说过几天南十字船队要来稻妻停留一阵子才赶过来碰运气的。不过依他的个性更不可能找你报仇，你最好不要抱太大的期待。」 「......谁知道呢。」对面嗤笑了一声，自嘲似的，龙胆般的眸子微微瞇起，「你到时候最好别对他说什么多馀的事情。」 空皱起眉头，「你指什么？」 「除了真相以外的事......那些关于我的事。」 空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特别强调的，但对方很坚持，他一时之间有些看不懂人偶眼中的苦涩和略带凄然的笑意。 而时至今日，空终于知道当时的流浪者为何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这就是你的底气吗？」空喃喃自语着。 由爱而生的恨意......就如同曾经的他对丹羽的情感。 「可万叶并不是你啊。」回想起彼时知道了一切的万叶脸上的震惊和悲伤，彷彿也跟着在那五百年里一同经历了那些痛苦和绝望，空仰起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你究竟是不够了解他，还是不想去承认他绝对不会怨恨你呢？」 现在，荒海。 万叶紧紧的抱着怀中失而复得的人，四周徒留阵阵海风的呼声，以及自己急促的呼吸，萦绕在鼻尖的香气怀念得几乎要让他落泪。 两年了，他终于能够再次触碰到他、再次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把他的小猫找回来了。 「......放开我。」好半晌才开口，流浪者的语气生硬，万叶摇摇头，将脑袋埋进他的颈窝，「不放。」 说罢又紧了紧手臂，嗓音闷闷的，「我要是放了，你又要逃走。」 「......你骗我。」 「嗯，我骗了你。」万叶承认的很干脆，「我要是不骗你，你都不肯出来见我。」 「......见你做什么。」流浪者低低的冷笑了一声，使劲地推着他的胸膛，艰难的抬头看着他，熟悉的紫眸是陌生的冷意，「对仇人你倒是挺深情，嗯？」 万叶皱起眉，「我......」 「别装了，空都告诉你了吧。」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他的束缚，但万叶搂的很紧，完全不给他逃脱的机会，流浪者气恼的半趴伏在他身上，尽可能的瞪着眼睛，企图让自己看起来凶一点：「害雷电五传断绝传承、致使枫原家没落、让你失去家人和归处......我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觉得恶心吗？所有的始作俑者一直都在你身边，装成一个乖宝宝骗取你的同情心......哈，你甚至还握着我的手陪我睡觉。」 「呐，枫原万叶。」流浪者攒紧了他的衣襟，咧开了一个像是哭泣一样的笑容：「和仇人十指相扣相拥而眠滋味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可笑？」 查觉到他的情绪不对，万叶一把握住了他纤细的胳膊：「我不......」 「是我害了你啊！」像是触电似的猛然甩开他，流浪者瞪大了眼睛，红着眼眶痛苦又愤怒的咆哮：「我是个怯懦又卑贱的胆小鬼、是个无可救药的罪人！仅仅只是被人欺骗了觉得是全世界欠我的、被人当作一个小丑玩弄在股掌之间，做了和那些陷我于不义的家夥一模一样的事，失败之后还妄图修改历史来逃避一切、让所有人都忘了我、忘记真正的凶手是谁......」 「你如今遭遇到的所有苦难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恨我啊！」人偶嘶吼着，像是泣血的鸟儿，把自己狠狠地摔成碎片，还要用那些碎片刺进万叶的心脏：「你原本该是意气风发的枫原家少爷，你应该过上安稳而富足的生活！家庭圆满、一生平安顺遂......是我将这一切都夺走了！」 「枫原万叶！」流浪者跪坐在他身上抓起他的手，万叶瞳孔骤缩，看着他将自己的双手按在脆弱的脖颈上。 「收起你那作呕的的同情心！恨我！动手啊！」 ——他太渴望惩罚了。 ——他的每一句话既是在试图激怒我们，也是在伤害自己。 万叶再也无法克制住在胸腔内翻湧的情感，手上猛的一个使力—— 蓦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流浪者错愕地瞪大眼睛，好半晌才意识过来嘴唇上的温软，他挣扎着想要逃离，但嘴巴才刚张开就被趁虚而入。万叶摁着他的后脑，洩愤似的在他的口中攻城掠地，辗过他意图反抗的唇舌。 好热、好晕......使不上力...... 流浪者被这一记深吻亲的晕头转向，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没有意识到万叶已经放开他，透明的银丝在半空中断裂，被茫然的捧起脸颊。 「.....你怎么能这样。」好不容易发洩完内心彭湃的情绪，万叶摩挲着他泛红的眼角喃喃道：「两年......我找了你整整两年，好不容易盼到你的消息，你却要我恨你。」 「你不让空告诉我全部、不给我选择的权利，如果不是我骗了你，你甚至不肯给我见你一面的机会......流浪者。」 他轻轻的抵上心上人的额，闭上眼睛，「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 流浪者愣愣的，整个人都呆住了。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小声说道，嗓音微微颤抖：「对一个害你流离失所的家夥掏心掏肺......你对谁都是这样的？」 「怎么可能。」嘴角微微勾了一下，万叶睁开眼睛注视着他：「你想想我当初在商队，除了你之外还对谁这样过？」 「那不是我。」流浪者别开脑袋，语气有些低落，「那个愚蠢又天真的家夥已经不在了。」 「他在的。」轻柔又坚定的扳过他的脸看向自己，万叶的神情认真，「就在我的面前。」 从前迷茫的、纯粹的、如同白纸一样的流浪者。 如今浑身带刺、渴望被爱又害怕被爱的流浪者。 同样自卑、同样看不起自己、同样令他心生心疼和怜爱。 他从来都没有变过。 「空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一下一下抚着流浪者的脸颊，万叶轻声说道，「你确实有愧于我，但纵观整个踏鞴砂事件，你也同样是受害者。真相不该只是一方之词，我做为枫原家和丹羽前辈的后人、一心传的传人，我有资格知道全部。」 「一味的执着于过去没有意义。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无法改变，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唯有背负一切前行，罪孽也好、苦难也好......那都是造就如今的我们的，无法割舍的沉淀。」 万叶将手指滑入他的指缝牢牢相扣，再次贴上他的额头，安抚似的蹭了蹭，「我从不认为与你相遇是一件错误的事。」 龙胆似的紫色眸子怔怔的，有些呆滞，被扣住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下，像是下意识想要给予回应，又生生的被忍住，这些小动作落在万叶眼里只觉得可爱，又有些心疼。 明明听到他说要放弃的时候还是会有所动摇，这些天也一直跟他在身边保护他，却只敢在他被魇住的时候偷偷出现，面对他的善意会感到无所适从和害怕，就像只受过伤又孤独的小刺猬，竖起全身的刺，虚张声势的威吓他，把最柔软的、满是伤疤的肚皮严严实实的的藏起来，唯恐被他察觉。 可万叶又怎么会看不出，当流浪者嘶吼着要自己恨他的同时，那双眼里流露出来的愧疚和痛苦，那个被他藏起来的孩子在哭泣，恳求自己不要丢下他。 「我曾经向你承诺过永远。」万叶说道，「我说过在你找到旅程的目的之前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但我食言了。」 流浪者猛然抬头，「不，那不是......」 「这两年来我总是担心。」温声打断他，万叶摩娑着他的眼角，「你独自一人会不会又遇上什么危险、会不会又仗着自己不容易死而涉险、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或遇上歹人受到欺负......」说到这里，万叶歛了歛眸子，自嘲地笑了下：「我甚至还担心......如果你幸运地遇上了另一个善良的、愿意对你好、为你着想的人......」 「不会的！」流浪者急切地脱口而出，说完二人皆是一愣，发觉自己反应太大，流浪者有些慌乱，面上无声浮上一层绯色。 「......不会再有比你对我更好的人了。」他小声说道，不自觉地扣紧万叶的手。 万叶微微怔愣，只感到心口一片柔软。 在与流浪者分开的那两年，他总是忍不住去想，如果能够早一点察觉到自己的心意，这一切是不是会有所不同。 他不会只是握着流浪者的手一起入睡，而是能够拥抱他，这样一来，他或许就能在他离开的那天提前察觉到异常，而当空和派蒙带他去见小吉祥草王，找回他过去的记忆时，自己也能够陪伴在他的身边，陪他一起面对那些曾经的痛苦和迷茫...... 但这一切终究只是如果。 过去是无法改变的，但幸好，他们还有机会，一起走向未来。 「过去的事不会一笔勾消。」微微倾身，万叶在流浪者的额上珍而又重的印下了一吻，「但如果你愿意，我希望能够陪你慢慢偿还，同样的，做为这两年没能找到你、让你独自一人面对那些记忆的赔罪，我会继续贯彻我曾经向你许诺的永远。」 再一次将流浪者搂进怀里，万叶微微侧过头，将鼻头埋入他的发间，克制的、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哪怕是当作赎罪也好，我不会再放手了。」 浪人少年的告白既温柔又直白，饶是无心的人偶也不由得失了神，丹红色的眼睛一如两年前那般柔软和深情，而今又多出了令他有些陌生，却又十分熟悉的情愫，直到这时他才发觉，原来这份情感早在他们初见的那一刻便已经埋入彼此的记忆里，悄悄的生根发芽，直到他们再一次相见的时候，终于开花结果。 「流浪者。」万叶在他耳边低语，「我喜欢你。」 「从两年前见到你的那一刻起就喜欢上了。」 侧头靠在万叶的左肩前，流浪者眨眨眼睛，耳边传来了不远处的浪花拍打礁石的声音，和另一侧传来的心跳声逐渐合而为一，噗通、噗通—— 那样鲜活、那样有力、那样熟悉。 他闭上眼睛，被藏起来的那份忐忑和不安、长久以来紧绷着的神经在万叶坚定的爱意和包容之下，终于得以放松。 虽然还做不到立刻放下往事，该赎的罪责还是得偿还，但一想到从今以后会有万叶陪伴着自己，他还是不可抑制的感到安心，彼时对万叶的依赖、他带给自己的安全感，以及沉积了两年的思念...... 他无法再继续欺骗自己，早在他尚不明白情为何物之时，就已经认定了枫原万叶这个人。 「......你说的。」流浪者终于回应了他，抬起手攒住了万叶的衣襟，像只疲倦的小猫，用尽浑身的力气，将自己完全缩进他的怀里，「你不会再放手了。」 「嗯。」万叶顺从的调整了下姿势，以绝对保护的姿态将流浪者严严实实的抱住，久违的感受到踏实，满足的闭上眼睛，「不放了。」 在流浪者的默许下，万叶再一次吻上了他的唇。与方才的发洩不同，这次万叶吻的很小心、很温柔，彷彿在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器，紧贴的唇瓣柔软，带着一丝人偶特有的微凉，舌尖细细的描绘着流浪者唇上的每一丝纹理，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询问，直到流浪者犹豫着微微松开嘴，得到了许可，才又一次深入。不需要呼吸的人偶在唇舌纠缠中无意识地洩露出微弱的嘤咛，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睫毛如同蝶翼般微微颤抖。 万叶半瞇着眼睛，一点一点的描绘着流浪者的轮廓，不由得有些出神。 自从解散枫原家、开始了漂泊的日子，他已经不知多久没有体会到如今这样安定的心情了。 流浪者曾经问过他，既然终点不是那么重要，那流浪和旅行又有何差别。曾经的他认为两者在根本上并无区分，而今却有了新的体悟。 无处可归的旅行，谓之流浪。 如今失了根的二人却在彼此身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归属。 有了归处，便不再是流浪，而是旅行了。 「我现在在为小吉祥草王做事。」一吻毕，流浪者趴伏在万叶的臂弯里，贴着他的心口低声说道：「如果她需要，我必须立刻赶回须弥。」 轻拍着他的肩膀，万叶嗯了一声，「没关系，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去。」 「派给我的任务可能会有危险。」 「我自有分寸，不会给你拖后腿。」 「......旅行者给我取了一个名字。」 万叶的手上一顿，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流浪者便撑起身子，龙胆般的紫色眸子认认真真的注视着他。 「我希望你能成为第一个呼唤这个名字的人。」 他凑了过来，低低在万叶的耳边说了一个名字，微弱的气息拂过耳尖，心里那点轻微的不快顷刻间便散的干干净净，万叶喃喃的重复了一次，弯起了眼睛，「是个好名字。」他由衷的说道。 原先带着忐忑的紫色眸子一亮，随即欲盖弥彰的撇开了脑袋，流浪者一头埋进他的肩窝，哼哼唧唧的嘴硬道：「那家夥也就这点本事了。」 抚了抚柔顺的发丝，万叶不禁失笑。 他想，璃月古谚诚不欺他，有些人，不能见。 这一见，就是一辈子了。 ——end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啦，中间断了一段时间，很感谢大家这么有耐心的等我，希望没有辜负各位的期待 接下来会有一篇流浪者视角的番外，会解释一些正篇没有提到的东西，比如流浪者到底是怎么和万叶分开的，会尽快写出来不让大家都太久 那么，我们就番外见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