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追求永生之人
第五章 追求永生之人
长期以来，追求永生就是人类的终极梦想。
人生苦短，获取永生，在很多人心目中就是脱离苦海，升入极乐世界。
千百年来，无论王侯将相，豪商巨贾，学者术士，还是许许多多抱着赌徒心理的一般人，都在以各种各样的手段追求永生。
无论是焚香拜佛，烧丹炼药，魔法炼金，还是进入现代社会后企图把自己记忆植入机器人，许许多多的办法，终究没有人成功。
而正因为此，“永生”的难以取得和取得后的潜在巨大利益诱惑，才使得人对它无限遐想。
可是，如果真的取得永生的话，真的意味着能够脱离一切苦难，永享青春和快乐吗?
“……我怕是不会吧。”
毕竟，我自己身为不老不死的天界人（龙）创造的不会衰老的人偶，自己就属于这些“永生者”的一员，同时，我和父亲等人也一直背负永生带来的代价。
那就是，对于过去刻骨铭心的伤痛的永恒记忆，和未来永恒的艰苦前行道路。
人类可以用死亡摆脱的苦痛，到了我们这里，都成为永恒不可消逝之物。
人类欢度短暂青春的手段，到了天界人则会变成早已厌倦的东西。
而天界人，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必须要担负起守护人类未来的沉重责任。
“如果我们天界人不能保护人类的话，那么天界人这不老不死之身就是地球上的癌症。”这是父亲当年震撼人心的演讲，也正因为他数百年来贯彻始终，才有那么多人追随着他。
但是，我很清楚，这么巨大的责任压在他的肩上，早已使他不堪重负。
我之所以那么努力，也是希望能分担他一些压力的举动的理想罢了。
但是……我能做好吗？
“主人！主人！”
柔美的女声将我从沉睡中唤醒。由于昨晚的疲劳，我在抵达瑞士东部的圣加伦就一头栽倒在旅店的床上了。现在，已经201C年6月9日上午10点了。
“……拉丝塔。”我打了个哈欠，随即从床上爬起来。“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没问题，身体已经调整到正常水平了。爱德华等三个人偶也修复了。”她端坐在我的对面，一脸平静地说：“随时可以战斗。”
“……战斗战斗战斗，一天到晚就知道战斗。”我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除了战斗你不做些别的事情吗？”
“我在寻找我的制造者。”
“除此之外呢？”
“没有。”她干净利落地说：“我作为父亲制造的人偶，除了寻找制造者外，我不需要其他的命令。”
“……”
我想起了那些和我一起去父亲办公室门口示威的天使们。我们天使们真的是“想法过多”啊。但是，父亲让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就是希望从我们身上看到更多的可能性吗？
“呐……拉丝塔，有空也去做点别的吧。”
“人偶需要有人类的欲望吗？”
这再次让我无法回答。从道理上，她的话无懈可击，但是从身为有人类意识的人偶的我来看，又觉得这样的“被设计好”的人生未免太过可悲了。
“……一辈子为了别人梦想活着，这人生又有什么价值呢……”
我决定不再说话，默默地换上了衣服，准备到楼下餐馆吃点早餐。
圣加伦比起苏黎世要宁静很多，这个不大的小城里面，洋溢着和平的生活气息，街头餐馆虽然客人不多（毕竟是10点半了，早餐时段和午餐时段之间自然人不多），但是给了我一种难得的安静氛围。可是，就在我刚刚点完菜，走到饭桌上时，突然我前面一个穿着冲锋衣，背着登山包的男人站了起来。
“哈哈，干得好，大小姐！”
“……阿加什维利？！你怎么——”
“对我完美的变装很满意吧？”阿加什维利哈哈大笑，“来吧，早上我请客。”
“不会是跟踪我一夜吧……”
“嘛，毕竟是老大女儿，我自然严密保护到位。”
阿加什维利拉着我进入后排座位，而拉丝塔见状，立即警惕地插入到我和他之间。“小姐，让我保护你。”
“……这小家伙还是一如既往不信任人啊。”
我们找到位置后，阿加什维利对我平静地说：“昨天你们打得很好。基本上没造成什么严重的破坏，我的人已经收拾完场地了，老大还表扬了你的勇气，认为让你来是非常正确的事情。”
“……我看像借刀杀人——”
“拉丝塔请别乱说。”我搂住了拉丝塔，“那么，你今天来肯定还有别的事情吧？”
“当然。诺，给你看看这个。”
阿加什维利翻出他的军用手机，把上面一张图片展示给我看。图片中，是一个穿着黑色萝莉装的金发少女，脸部被宽大的女士礼帽遮住，看不到她的脸。不过，从她的身体比例看，我觉得身体大致和我差不多，一米五五左右的身材。
“这个金发萝莉是——”
“嘛。昨天袭击你那个人，你知道他是用几个‘开膛手杰克’的风系魔法使吧？”阿加什维利低声道：“他本身不是人偶师，他的人偶，是从这个金发萝莉手上搞来的，证据就是这个。”他翻动手机屏幕，下一张图赫然是这个金发萝莉和昨天那个男人在咖啡店交流的照片。从拍摄角度看，似乎是情报总局的人贴身拍摄的。
“……厉害啊，不愧是我们的情报总局局长。”
“比起你父亲的潜入术还是差一些的。”阿加什维利苦笑着说：“差不多3000——不，就是很多年前，你父亲第一次经过高加索的时候，我遇上了经过我们部落的他，便对他发起挑战，我本想无声无息的刺杀他，却被他无声无息的制服了，从此我就跟随他。他的潜行术一直高到离谱，现在更是什么气息都没了，可怕的家伙。”
“……那家伙确实如此。”我叹了口气，“就不能把这份力量让我继承一点么……”
“总之，昨天杀了那个男人，这个金发萝莉很可能也会蠢蠢欲动。哦，对了。”他瞅了一眼拉丝塔，又对我说：“陈大小姐，你知道人偶师有什么特别吧？”
“……嗯，起码不会只做一个人偶。”我捏着下巴说，“而且，如果人偶能够以假乱真，那么很可能不会展示真身……”
“可不是么。所以，小心点这个家伙，有可能她也只是施术者操作的傀儡哦。”
“……我明白。”
“那么，送你这个。”他悄悄地递给我一个沉重的手提包，我打开一看，居然是两把我熟悉的天界第十八集团军独有的V型刺刀！
“……这……”
“哈哈，昨天你都忘了把你买的瑞士军刀从那个家伙身上拔下来了吧？那么正好把这个送你，毕竟你用这个更习惯吧？”
“……是啊。”
“且慢。”拉丝塔突然伸出手，夺走了那个手提包。“我要看看是不是抹了毒，对小姐不利。”她摸出一把刺刀，然后用小巧的舌头舔了一下刀锋。随即，她转过身，对阿加什维利怒目而视。
“这把刀被动过手脚——上面有魔法破坏的刻印！你要做什么！”
“……这人偶真是敏锐啊。”
我也吃了一惊，“难道这刀刃有这样的特殊效果吗？”
阿加什维利瞪大了眼睛，“……大小姐用了这么多年，就不知道我们的刺刀一向是有克制魔法的设计吗……”
我也只好耸耸肩。“……确实是不知道啊。”
“那么，你给她到底是心怀什么！”
“……够了，拉丝塔，这东西毕竟对我没有坏事。”我拉住了想扑向阿加什维利的拉丝塔，把手提包里附带的刀鞘绑在我的大腿上，然后收起刺刀。“那就谢谢了，现在有她的相关信息吗？”
“八成还是得等她先出手。这样，为了便于我们掩护你，晚上去圣加伦北部的博登湖‘散步’去吧。”
“……借刀杀人……放开我——”
我只得抱住不相信人的拉丝塔。然后对阿加什维利道谢，他也对我颔首，笑道：“那祝你一路平安，武运昌隆。”
饭早已经凉了……
吃完后，我回到旅店休息，此时仍然有什么东西在我身边转悠，不过从魔力的感受看，这些东西确实是和昨天的不一样，看来换了个人。但就在我下午准备下楼时，突然门被敲响了。
“你好，请问是陈宇翼小姐和‘白发拉丝塔’小姐的屋子吗？”
“什么？！”我大吃一惊，而拉丝塔也急忙召唤出了人偶。就在这时，门外的声音不由得笑了。
“别担心，我是来代表我主人谈判的。”
“……什么人……”
“算了。”我暗暗地把匕首刀鞘解开，然后小心翼翼拉开了门，一个比我个子还要矮小的少女钻了进来。
“喝——”拉丝塔拉动着女仆扑了上来，而那少女顿时伸出手臂，上面瞬间弹出来一把利刃，挡住了女仆的致命一击。看来，她也是人偶！
“别这么紧张。”那人偶咯咯一笑。“我只是代表我主人来的。我的主人，希望晚上和陈宇翼小姐聊聊。”
“……谈什么？”
“希望能让拉丝塔小姐和我们走一趟。毕竟，我的主人也是人偶师啊。”那人偶娘伸出手臂，“我叫希腊瑞尔。希望和您成为朋友。”
“……就没见过几个靠谱的人偶师。主人，不可轻易上当。”
但是我克服住了内心的惊慌，毕竟，不去应答也不是解决的手段。“……你要在哪和我们会见？这里的宾馆，还是郊外？”
“随您喜欢。”
“那么，晚上在博登湖南岸的蒂巴赫地区的湖畔会面如何？”
“……那么不相信我的主人吗？”
“主人，别听她的鬼话，去那边一定会被伏击的！”
“你同意吗？”
“——好的，主人说可以，我们晚上在那见面吧。”
希腊瑞尔随即离开了屋子，拉丝塔抓住我的套袖，喃喃道：“主人……趁她不注意，快跑吧。”
“……别担心。阿加什维利应该会赶来的。”
“那个人我更不信任——”
“现在只有信任他了，晚上做好战斗准备吧。”
晚上八点，月明星稀，宽阔的博登湖上，一轮上弦月反射在清澈的湖水中。我们停下了车，跨越护栏，走到了湖畔上。此时，我的鼻腔内置的传感器报告“空气质量优等，无异常气体。”
“换做是人类，肯定会感到清新的空气吧。可惜我无福享受。”
就在这时，一个娇嫩，但是冰冷的少女声音传来：
“你就是拉丝塔的主人，陈宇翼吧？”
“……说曹操曹操到啊。”我猛地扭过头，只见早晨图片中的金发少女正站在我前方50米的距离上，希腊瑞尔站在她的背后。
“既然在这里和我会面，你的意思就是，如果我不放弃，那么你很自信能击败我喽？”
“……看来你也是不喜欢废话的人啊。”
“哼，我的时间可没那么充裕！”那个金发少女露出了愤怒地表情：“把拉丝塔交给我，否则——”她背后飞出一排人偶，“就给我死！”
“拉丝塔——准备！”
“我就说主人你不应该来的！我上了！”
“希腊瑞尔，你去和主人周旋，我收拾拉丝塔。”金发少女冷冷地说：“主人没什么价值，拉丝塔必须要完整的捕捉。”
“是！”希腊瑞尔双手一挥，两把镰刀一样的利刃从她手臂上弹出，随即闪电般奔向我。我随即抽出军用刺刀，向着她跑过去。
希腊瑞尔落在我的面前，露出了狡诈的笑容，“人类，你是要痛痛快快地死在这里，还是要被我慢慢地肢解掉四肢呢？”
“……看样子你杀了不少人是吧。”我紧紧的握住刺刀，“你为何要对人类下如此狠手！”
“主人命令，不得不执行。”说罢，希腊瑞尔向我扑来，但是她的行动马上就被我的电子眼捕捉到位。“得手了——”
“哼！”
我猛一转身，刺刀和她手臂上的镰刀发出了钢铁交错的声音。
“你是练过的啊。不过，没下一次了！”希腊瑞尔胸部突然打开，一股浓烈的烟雾包裹了我，气体探测器顿时报警“催泪瓦斯”，但这对我无用！
“但是——应当装作中毒。啊啊啊啊——哇哇哇！！”
我故作咳嗽和大哭起来，但与此同时，我启动了视觉增强系统的主动毫米波模式，在烟雾背后，一个张牙舞爪的人形正对我背后扑来！
“没想到吧！”
我在她接近我的一瞬间，猛地一个回旋踢，正中她刚刚释放过催泪瓦斯的胸部，我听到了结构碎裂的声音。
“唔啊！”
烟雾随风而散，而希腊瑞尔正四仰八叉倒在地上，身体发出了机械摩擦的嘎吱嘎吱声——这对我不可谓不熟悉，我下意识捂住了胸口。
“……发条断裂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闪光从空而降，一个黑色的人偶将倒在地上的希腊瑞尔胸部直接贯穿。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却无法说出任何话语。紧接着，穿着黑色洋服的金发少女落在了她旁边，狠狠的踢了希腊瑞尔的脑袋，把她踢得散了架。
“哼，连人类都打不过的笨蛋，给我滚回垃圾堆去！”
“为什么——主人——”
“别说我是你主人，你这垃圾！！”
金发少女的所作所为，严重地激怒了我。我咬牙切齿的对她怒目而视，紧紧地握住刺刀，“……你这邪恶的人偶师，居然把活人偶当成垃圾……”
“哼，你对敌人怜悯什么。人偶就是人偶而已！”她冷笑着举起一对人偶，“不过，在我亲自操作的人偶之下，你给我变成碎片吧！人类！”
“——人类？！”
我猛地一惊，然后随身一滚，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击。“你说我是人类——那你——”
此时我才看清，金发少女的四肢末端，隐隐约约都有可见的缝隙——
“你，你把自己改成了人偶！？”
“哈哈哈。”金发少女发出了不符身份的狂笑。“人类生命过于短暂，如何让我追求魔法的奥妙！人类的躯体终究是打不过机械的——”
“不对！”我再次躲避了她的攻击，“人类的灵魂和身体不可分割，所有的‘转移灵魂’，不过是创造一个新的‘自己’后再杀死原本的自己！”
“那又怎么样！”金发少女再次对我发起攻击，“我，我就是完美的詹妮斯·卡尔多纳特！我就是我！受死吧——”
“该死的人是你！”
突然，拉丝塔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她手上的两只人偶，虽然破破烂烂，但仍然握紧刀锋，瞄准詹妮斯的背后冲了过去——
“这把戏对我没用！！”她猛地转身，两个人偶正面飞出，和拉丝塔的人偶猛烈撞击在一起，四个人偶纷纷倒下。但是，这一下足够给我争取到了时间。
“受死吧！你这邪恶的人偶师！”
“什么——”
但她已经来不及了。我的刺刀，贯穿了她的胸膛，随即机械破碎的声音进入了我的耳朵。
“——可恶——”
“你完了！”
但就在这时，詹妮斯突然露出了可怕的笑容：“……我不会死的——这只是我一个替身而已！死的是你——”
随即，她的躯体发生了大爆炸。
“主人——”
“我没死。”毕竟，我的身体是免疫魔法的，这种魔法爆炸对我当然无效。
拉丝塔少见的露出了惊恐地眼神。
“……主人，你到底是——”
“啊，碎片溅了我一身啊。”
“主人……你到底是什么人……魔法，毒气都对你无效……”
“说来话长呢。”我对她伸出手去，但是拉丝塔却是反射性向后退了一步。
“您绝不是人类……告诉我……”
“……抱歉。我说不出来……”我扑向了她，紧紧的把她涌入怀中。“但是，你相信我——”
就这样，晚上我们回到了旅店，拉丝塔显然是受到了惊吓，任我怎么说，她只是把三个人偶都召唤出来，并紧紧的抱在胸口上。
“……您不说我就不休息……”
“这孩子……”
没办法之下，我只好先去洗澡，顺便把我的衣服也都洗了，毕竟上面还沾染着催泪瓦斯的气体，熏到凡人可不好。可就在我穿上睡衣想要休息时，突然门被敲响了。
“什么人！”拉丝塔警惕地站了起来，但是门外却只是啜泣声。“……我是詹妮斯……放我进来……”
“什么！？”我也吃了一惊，“詹妮斯！？刚刚——”
“救我……我要复仇……”
门外的声音变得有气无力，虽然能够听出和刚刚和我们战斗的少女是同一个人，但是已经没有任何刚刚的狂气。我只好拉开了门。只见，浑身破破烂烂的詹妮斯跌跌撞撞钻了进来，扑到了我的身上。
“……你——”
“你，你要对我的主人做什么——”
“呵——解掉你的假面吧——”詹妮斯披头散发，但仍旧用着坚定不移的声音说出我不能说的事实：“你，你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偶吧！”
“——什么？！”
“果然是啊——”拉丝塔如同放下了重担一样，收起了人偶，“从主人昨天的战斗就看得出来，她比起人类反应速度快了不止一点——而且她对魔法，毒气都是免疫的，这对于人类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主人无论是身体表面，还是魔力的反应，都是看不出是人偶的，这真奇怪啊。”
“……事到如今也不需要藏了。”我也舒坦的吐了口气，然后望着把脑袋埋在我的胸口中的詹妮斯，低声道：
“那么，你又是为何而来？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我，我要对你主人复仇！！！”詹妮斯突然大叫起来，我连忙把她的嘴捂住，并拉上了门。她推开我的手，对我怒目而视：
“你，你这混蛋，居然是故意引诱我和你在这里决战！然后，你邪恶的主人居然袭击了我在附近的基地，烧掉了我所有的作品，还威胁把我送入J院！！！而且，而且——”她突然哭泣了起来：“他，他居然还把这一切屈辱刻印在了我的灵魂石上，让我终生无法忘记——”
“——啊。”我也感到天旋地转，难道父亲真的来了？！“……詹妮斯，你怎么知道是我的主人——”
“因为带头用喷火器烧我的家的人身上的魔法和你一模一样！！！”她嘶吼着说：“除了人偶师和被制造的人偶，怎么会有如此一模一样的魔力！！！”
“……呼，这还真的像他的行为呢。好了，你是被我父亲欺负了，想对我复仇是吗？”
“……不。”她恢复了理智，“我要跟着你。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和你的主人再次见面。我要亲自杀了他——而不是你这个代行者！”
“——这——”
“主人。”拉丝塔突然站了起来，“应该趁着时候杀掉她。”
“啊？！”我大吃一惊，“怎么你又要杀人——”
“詹妮斯杀人看起来少不了多少，杀了她也没问题吧？再说，”拉丝塔冷冷地说：“她不是威胁要杀了你的父亲吗？”
“……杀掉父亲是不可能的……而且父亲既然放她一条生路，估计是也默许我饶了她吧……”我叹了口气，“那么詹妮斯，你要和我结成契约吗？”
“哼，和人偶结成契约——”
“你自己不也是没了能量供应的人偶吗？”我把手摸到她的胸口上，“看看，你的能量都见底了，你肯定是为了活命才找我来的吧？”
“……那就勉为其难接受你的魔力了。”
于是，刚刚和我们决战的邪恶人偶师，居然也成了我属下的人偶。
——这局势变得奇怪起来了……难道，这都是您预料到的吗……我的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