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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迫上君王榻(四十一)帝王湛x体弱多病羡

2021-09-17 21:11 作者:巧克力10085  | 我要投稿

        为什么怕狗?

        脑海中最深处的一段记忆袭来,他不知道那时自己是多少年岁,跌跌撞撞地在军营中跑着。追在他身后的,也是这样一只凶猛的恶犬。那恶犬许是刚刚挣脱桎梏,脖子上还拴着一条断裂的铁链,阻了它不少速度。他慌不择路,爬上了一棵大树,却因为年岁太小力道不够,半道便从树上跌了下来,好在有人及时接住了他……

        可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魏婴眉峰紧蹙,却再也想不起旁的。幼时的记忆,早已不剩下什么。

        后来他被师傅收养,衣食住行同江澄一般无二。知道他怕狗,江澄还将自己的几只爱犬咬牙全部送走,江家院落中,自此再未有过犬吠声。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师傅对此亦闭口不谈。他曾经以为,自己无父无母,师傅一家待自己如亲人,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为什么怕狗。

        魏婴面色实在不好,蓝湛一时顾不上旁的,只道:“北堂叔,若有什么蹊跷,容后再问罢。”他将魏婴横抱起,带回营帐,又吩咐人去请太医。魏婴向来体弱,此番出行,宫里特地选了两名太医跟随。走出几步,蓝湛回头道:“围猎之事,便先交由北堂叔照看,侄儿在此谢过。”

       发生了这一场变故,在场众人俱留在原地,不敢妄动。蓝湛一走,墨染理所当然地便成为主心骨。他掌政多年,处理起这些事也是轻车熟路。只是,此时他却仿若未觉般,立在原地,没有半句言语。

       蓝允察觉到几分异样,他上前,陪在墨染身侧。蓝允抬眸看向场中众人,不动声色安抚几句,暂时将此事揭了过去。围猎照常进行,猎得最多猎物者,封赏如旧。能跟随君王一同出猎的,都是人精。既然此事暂时波及不到自己头上,他们便也先作不觉。端王殿下如何处置,那么他们跟着照做便是。

        侍从重新吹响号角,方才稍稍落后的几名世家子弟对视一眼,策马入了林中。

      场中人渐渐散去,蓝允吩咐侍从看管好那只猎犬,又命人加强在营地周遭巡视,不放过一切可疑之处。今日之事古怪,怕是要好生查探一二。

       交代完这些事,蓝允握了墨染的手,道:“我们先回去?”掌心的温度传来,墨染沉默着点头。

        回了营帐,蓝允挥手让伺候的宫人都退出去。他在墨染身侧坐下,问道:“阿染,怎么了?”多年的默契,他明白墨染方才问话的反常。

        沉默片刻,墨染道:“安之,你知道……阿云他……是最怕狗的。”

        他记得是阿云四岁那一年,父亲同他要去军中处理军饷一事。阿云牵着他的衣摆,闹着要同他一块儿去。他自然不忍心让这孩子不高兴,央了母亲后,便将阿云抱到了马上,一同出了门。阿云是北堂家的孩子,自幼便喜欢往军营里跑。

        父亲同几位副将议事之时,阿云便乖乖坐在一旁听着,不哭也不闹,小脸上竟还挂着几分认真。他忍不住想,或许他们家阿云就是天生的将才。

        用过午膳,阿云打了个哈欠,有些犯困,他便将人抱去厢房之中睡午觉。原本是嘱了小厮好生看顾的,哪知小半个时辰后,小厮急匆匆来回禀,说是小少爷不见了。父亲当即脸色微变,对他们兄弟几个,父亲向来严厉,唯有对着阿云之时,是十足十的宠溺。父亲遣了得空的兵士出去寻,阿云贪玩,他放心不下,亦带了人出去。

        约莫两炷香的光景,李校尉抱了阿云回来。

        他这才知晓,原来阿云趁身边人不注意,一个人乱跑去了粮仓。那里的军犬见了生人,自然狂吠不止。天长日久,拴着军犬的铁链生了锈,竟被挣开……好在粮仓的人发现及时,没有酿成大祸。

        只是,阿云却吓得不轻。

        半人高的猎犬,成人见了都害怕,更何况是这个小小孩童。

        见到自己,阿云“哇”得一声便哭了出来,赖在他怀中不肯撒手。

        只差那么分毫,军犬便要咬上他那白嫩的小腿。尖利的犬牙下去,怕是不残也要养上数月伤。

        这孩子,实在是怕得狠了。

        从那以后,阿云一听到犬吠便躲。他本想慢慢安抚这个孩子,却又在不久之后出征,而后,便是……

       待回过神墨染所说的,蓝允亦是震惊:“你是说……”

       他静下心细细算来,年岁,样貌,性子……竟都能一一对上。

      墨染眼眶泛红,心中一直隐隐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的阿云没有死,他的阿云就在他身边。

        他知道这个念头有多么疯狂。

        他不敢再去想。

       他至今仍然记得,在靖安城乱葬岗见到阿云的坟头时,那绝望无力的感觉。

       他翻遍整个靖安城,所有人都告诉他,北堂家无一人生还。

        亲自行刑者,是江枫眠。

        他在乱葬岗坐了一夜,恨意渐渐在心底蔓延。北堂家没了,那个他发誓要守护一辈子的孩子,也回不来了。

       若不是蓝允拉着他,只怕他这一生都不会再有光亮。

        这是他一辈子抹不去的恸。

        而如今,若是希望后再绝望,他已无力承受。

        蓝允并未多言,握住墨染冰冷的手,给他一点温暖。

        墨染回握住他。

        宛若赌徒的心理一般,墨染唤来暗卫长,闭了闭眼,沉声吩咐道:“让人去查,靖安也好,靖宁也罢,本王要魏婴的全部身世。”暗卫长无条件服从墨染的命令,立刻便着手去办。

        江家,江枫眠,魏婴……

        他蓦地想起江枫眠送来的那一封信。

       自江家入姑苏为质以来,这是江枫眠同他唯一的联系。

       很快,一封飞鸽传书自营地而出,先往摄政王府而去。五六名御林军将士策马,紧随其后。

        摄政王府收到信,管事不敢怠慢,按信中所言,自书房暗格中寻出那尘封多年的信件。为稳妥起见,亦派了王府府兵,带信往营地方向而去。

        两方人马接应在京城南门,省却不少时光。

        一路快马加鞭,黄昏时分,信笺送到了墨染手中。

       信中只寥寥数语:“婴乃阿云,望摄政王,多加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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