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彼方-The Other Side of Fantasy-楔子三（上）
楔子三：【正确错误】
‘眼藤’，一种黑色的藤本植物，喜欢湿润的酸性环境。其果实呈球形，内部果肉与果皮略微分开，之间有着酸性液体填充。果皮透明而果肉呈白色，内部富含酸性的电解质。其果肉上有一中等大小的斑点，如同生命体的眼球，其斑点偶尔在不同果实中会有着不同的颜色。
当有电磁辐射源在附近时，其果肉会在果实内转动并将斑点对准该放射源。由于生命体会自发地散发如热量、脑电波等电磁波，因此当果实将斑点对准生命体时会使生命体产生被盯着的感觉。至今为止仍未发现眼藤的果实或藤条内是否有着类似于神经的结构，但经研究发现，不知为何眼藤确实有着薄弱的未开化的自我意识。——摘自《未开化生命体录》
……
“请求，我想购买一块小型的维护用镁合金。”一具机器龙对着补给站说到，但发声的其实是他头部的一个有点残破的扬声器。他想了想后又补充道：“如果可以便宜点的话，请给我来个使用过的。”
补给站的摄像头发出红光扫过雕刻在他胸前的编号，编号的刻痕边缘长满了星星点点的锈斑。随后扫描出的编号在一旁划花了的电子屏上模糊不清地显示了出来：‘4d645265445f373d’。
“感叹，你还真是不要命了啊瑞德，你安装了甲烷驱动的引擎还敢用镁合金的阳极？你也不怕哪天擦出火星自爆了。”
正在等待补给站出货的瑞德（Re-D）听到后转过身看见了正在向他招手的雪白色机器人米克（Mi-K）后楞了一下，站在原地回复道：“无奈，没法啊，我得省点‘基础单元’下来。我又不是你们工业区的天天身上连着个电线，否则我根本不用花单元买。话说你这一身雪白是咋回事？又抽风去上漆了？”
“啊，你知道的，我喜欢白色嘛。”米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体表新上的白漆，生怕自己机械手上的金属毛刺把它刮花了，“疑惑，你都锈成那样了，倒不如去上个漆省事，黄色和红色的漆最近还降价了来着……话说你省钱干嘛？你这么快就计划着换新肢体了？”
“你那满是电路板的脑袋就不能想得更进一步么。”瑞德取出补给站开启的小货仓内的镁合金块，上面布满了点点斑驳的痕迹。他背过手稳稳地将其插入后背上的插槽内，“我也想啊，但我有个更重要的事想做，上新漆什么的先放着吧，主要是……我想造个‘子程序’。”
“嗯……啊？……哈？？”尽管大多数有自我意识且智力开化过的机器生命都买不起可以显示面部情绪的电子屏，但仍可以从手指着瑞德的米克的语气中感受到他的惊讶，“你……你……找到‘补丁’了？”
“无语，补你个头，我可没那么多单元去霍霍，我只是个普通的农业区的农民；而且我也没有你那外貌和财力，谁会看得上我。”瑞德很想抬起机械爪给他一巴掌，但想到他新上的漆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我有一个新的逻辑，想试试。”
“哦~新逻辑啊。”米克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好奇，展开说说？”
“这是可以说的吗？”瑞德喷了一口黑烟不满道：“拒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有一句到可以跟你讲讲。”
“诶？快说快说！”
“我希望，他能成为一个受欢迎的孩子。”瑞德抬起头看着布满了锈红色云层的天空，散发着暗黄色灯光的眼中满是希冀。
……
“疑问，你在看我吗？”一只机器小龙回过头，将机械爪伸入自己的腹仓中取出一根小巧的卤素手电筒，狠狠地按了好几下后才按亮。
他抬起手向后照去同时用他那黄色的眼灯看向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一株黑色藤蔓，那株藤蔓上挂着一颗颗小小的未成熟的白色果实，墨绿色的叶子在无风的空中轻轻晃荡，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发生。
“瑞尔！别玩了！该回家了！”一声催促从远处传来，那道呼喊的身影停下了脚步站在家门口等他。
瑞尔（Re-Al）盯着眼藤看了一会儿，确认的确没什么异常后将手电筒摁灭收进腹仓，转身向那道身影跑去。
“来啦！”
“抱怨，你这孩子也真是的，那果子还没成熟呢，你去逗它干什么……”
“我觉得它在看我嘛……话说今晚吃啥？曲奇吗？”
“还能是啥？一样咯，电解质高汤。既然你那么喜欢吃曲奇饼干，干脆以后叫你小曲奇好了，哈哈哈。”
“才不要！”
直到两个身影进入房子后，眼藤上那些还没成熟的果子渐渐有了变化，果肉上慢慢浮现出一个斑点，如同一颗颗眼睛一样盯着那栋房子。
……
“兴奋，今天挣到了15个单元呢！还差423个我就可以去配个电子屏啦！”瑞尔开着手电筒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盘算着今日的收获。
尽管现在太阳才刚开始落山，但瑞尔依旧选择开着手电，黄白色的光芒让他经常想起白天阳光带给他的那种亮堂而又温暖的感觉。突然间，机械爪上的手电筒开始闪烁了起来，几秒后灯光熄灭，只留下一对一闪一闪黄色的眼灯在淡淡的锈红色雾气中飘着。
“诶？没电了吗？”瑞尔拍了拍手电筒，黄白色的亮光在闪烁了几下后又暗淡了下去。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抬爪向着最近的补给站跑去。
“请求，你好啊，我想买个新的干电池，就……这种型号的。”他抬起手向补给站的摄像头示意了一下，一道红光扫过了他爪中的手电筒和胸前的编号，编号在一旁的电子屏上显示了出来：‘4d645265416c373d’。
“惊讶，哟？这不种眼藤的那小子吗？在买啥呢？”
一句隐隐带着电流的戏弄声在瑞尔身后响起，后者迅速打开腹仓将手中的手电筒塞入并迅速关上。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后方，一只跟他差不多大小的电子龙抱着手臂带着几个身材巨大的电子龙跟班向他走来，仿佛一片橙色的灯墙，他们面部的电子屏上满是不怀好意的神色。那几只电子龙跟班围成一个圈将身为机器龙的瑞尔围在中间，看上去有着一股时代的差错感。
但仔细观察会发现，其中一个跟班的电子屏上似乎有着道道细小的划痕。
“啊，是希特啊……没啥，就只是买个……”瑞尔想了想回答道：“买个维护用镁合金，我感觉因该换个新的了，嗯，就这样。”
“哦~这样啊，难怪呢，毕竟你只是个种田的机器龙，可能一辈子直到报废都买不起电磁发生器吧。”希特（Xi-T）轻轻拍着瑞尔头部的金属护罩，毫无保留地讽刺道：“轻蔑，不如……你来当我的坐骑吧？这样每天可以挣得更多单元哦？虽然你依旧一辈子也买不起就是了，哈哈哈……”
周围围着的那群跟班也一同指着瑞尔笑了起来，但其中那个遍布划痕的跟班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动静。
希特笑了一会儿，看着早已失落得低下了头的瑞尔开口道：“催促，拿出来吧。”
“啊……什么？”瑞尔装傻回应到。
“……给我按住他！”
失去耐心的希特命令那群跟班将瑞尔按倒在地上，自己则伸爪去掰瑞尔的腹仓。不知是不是零件松动的原因，希特很轻易地就将其掰开了。
“你们！……”
“嘿？看呐，我发现了啥？一个破烂手电筒！”希特将那只手电筒高高举起示意给周围的跟班们看，“嫌弃，你哪来的单元买的这么破旧的手电筒啊？偷的？还是抢的？哦不对，恐怕没有谁会用这么旧的手电筒吧！”
“还给我！那是我父亲送给我的！”瑞尔挣扎着起身就要去抢。
“哎呀，你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我就不还你，你能怎么样？我不仅不还，我还……”希特猛地将手电筒摔在地上，还在上面狠狠地踩了几爪。
“你！……”瑞尔握紧了拳头就要朝着希特挥去。
瑞尔要努力成为一个受欢迎的孩子哦！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突然响起了这么一句话，握紧了的拳头顿时停在了空中。
“愤怒，还想打我？给我揍他！”
一群跟班围着瑞尔便是一顿拳打脚踢，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连成一片。
瑞尔抱着头趴在地上忍耐着，就在他感觉自己就快要散架了的时候，先前的那个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跟班上前拦下了他们。
“拉克！你干什么呢！我才是你需要保护的对象！你想被开除是不是！”希特叫嚣到。
那名高大的电子龙跟班头部的电子屏闪烁着显示出一个个符号，嗡鸣器也在嗡嗡地响着，似乎想表达什么。
“嫌弃，啊，我怎么给忘了，你们谁来给这个声卡坏了的傻大个翻译一下？”希特无奈地扶额喊到。
“他说，‘根据相关法律规定，打架斗殴时禁止出现智力开化生命体死亡现象的出现，还请您……’。”
“烦躁，知道了，知道了，真是无趣。”希特摆了摆爪子打断了那个跟班的话，转身向远处走去。他看了一眼补给站小货仓内的电池，冷笑道：“呵，连合金跟电池都分不清，你的读词器怕不是坏咯，刚好，你跟那个声卡坏了的倒是挺般配，哈哈哈！”
他丝毫不怀疑是不是瑞尔欺骗了他，毕竟在整个科技文明的非自然生命的字典中就没有谁能真正做到‘欺骗’二字。
希特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迷雾中，只留下瑞尔和拉克（La-K）还在原地。拉克弯下他那高大的身躯将瑞尔的手电筒捡起还给了他，幸好，手电筒的灯泡并没有破碎。
“……谢谢。”
“嗡嗡……”拉克的电子屏上显示出微笑的表情，他朝着瑞尔挥了挥爪，转身离开。
“拜拜……”
瑞尔从地上爬起，活动了一下四肢让它们重新复位，随后走向补给站的货仓取回电池安上，缓步向家的方向走去。没有足够单元去安装情感模拟系统的他甚至连抽泣都做不到。
然而，瑞尔并没有发现，甚至刚刚在场的其他人都没有发现瑞尔自己做了一件从古至今所有科技文明的非自然生命都没有做到过的事。
……
“感叹，你在看我吧！”
瑞尔回家经过家门口不远处的那株眼藤时眼灯无意间瞄到一颗正在盯着他看的果子，猛地用手电筒向其照去喊到。然而，他还是没能将它们抓个现行。
“可恶，我总有一天会抓住机会发现你们在看我的！”瑞尔愤愤地挥了挥手电筒，转身跑回了家。
“诶？父亲他还没回来吗？”他回到家后四下找了找，却没有发现瑞德的身影，“嗯……可能他晚点就回来了，我先去帮他把肥料施好吧。”
他抬起一桶经过沼气发酵过后的剩余残渣向着家门外的那棵眼藤走去，那一颗颗白色的果子较上次相比已经变大了些许，只是仍然没有盯着到来的瑞尔。
“哼！”瑞尔扭过头，自顾自地给它们施肥，不再理会。
当他将最后一些发酵残渣倾倒在藤根部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临近傍晚时分的锈红色雾气再次飘起。瑞尔一只爪提起空桶，另一只爪拿着手电筒照着脚下的路一步一脚印地向家里走去。但还没到家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争吵声。
“疑惑，瑞尔他获得了上面允许的晋升为电子身躯的机会，这能改变他的未来！你为什么要拒绝？”
“担忧，他还只是个孩子！他现在除了种田什么也不会，上去以后谁来照顾他？你吗？”
“愤怒，他又不是一去不复返了，只是上去电子城市一段时间进行一次升级而已！瑞德啊瑞德，他是你的孩子，但他不是你的所有物，你没有权利替他做决定！”
“冷漠，但无论如何，我有着他的监管权和抚养权。米克，你是我的好朋友，但请你不要插手我的家事。”
“这不是我插不插手就能解决的事，这是上面下达的命令！你要知道，他今天……”
就在米克发话时，瑞尔终于忍耐不住推开了家门，屋内的争吵声瞬间消失的无隐无踪。
“瑞尔，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瑞德有些不满地抱怨道：“你的腹仓盖板怎么回事？”
瑞尔想起了黄昏时的那段不美好的回忆，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不上话。
“还能怎么了，被欺负、被打了呗。”米克替他回答道：“因为他和那群电子龙不一样，毕竟你们机器生命在电子生命的群体中还是饱受歧视的，只是我是个例外罢了。”
“疑惑，瑞尔，真的有着回事吗？”
“……嗯……”
“我问你话呢！说话！”
“……有……”瑞尔艰难地从他的扬声器中吐出一个字。
“那你为什么不还手呢？”
瑞尔把头低得更低了，似乎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因为他们是安保区的成员，你觉得瑞尔他打得过？”米克再次替他答到。
“那为首的那个呢？你连反抗一下都不敢的吗？”
“为首的那个是科研区的……”瑞尔小声答到。
“……”
“父亲，其实……”瑞尔小声道：“我想去试试……如果我真的能晋升成电子生命，以后我们的生活能过得更好的！”
“去试试？试试就逝世吗？”瑞德严肃地说：“虽然机器生命和电子生命有很多的相似之处，但我们的意识构成上却有着很大的区别！从古至今就没有过机器生命完美晋升成电子生命的例子！”
“可是……”
“没有可是！我这是在为你好！”
“但是我不需要！”瑞尔喊道：“你能不能也对你自己好一点？如果我成功了，我们就可以不用再做这些劳苦乏味的工作，生活也能够更轻松一点！”
“但是如果你失败了呢？”瑞德的声音中隐隐带着哭腔：“为了你我抛弃了所有的一切，我只有你这一个孩子……”
瑞尔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到了嘴边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但我们，不能因为害怕结束而放弃开始不是吗？”
“您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受欢迎的孩子……我想我做到了。”
他低下头吐出这么两句话，转身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这两句话，让瑞德想起了自己当初决定创造瑞尔的时候……
有言于心难以表。
……
深夜，瑞德端着一碟热乎的曲奇，轻轻推开了瑞尔的房间。此时后者将自己整个龙埋在极易吸水的干草堆里，只留了条机械尾巴在外面，似乎已经睡着了。
“瑞尔？”他轻轻喊到。
瑞尔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瑞德走到干草堆旁，轻轻把碟子放到一旁的架子上，道：“解释，我是真的不建议你去尝试晋升成为电子生命。先不说你是不是我唯一的孩子，但你要知道，所有晋升了的机器生命都留下了自己底层逻辑冲突或缺失、性格大变的后遗症，他们成功了，但都没完全成功。”
他看向干草堆，继续说道：“如果你依然决定要去晋升，我不会拦着你，只是……”
“我希望，你能安全回来。”
“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受欢迎的孩子，但这不意味着你需要为了受欢迎而去放弃自我，变得去迎合、去讨好你所不喜欢的人。若是这样，我更希望你能成为你自己。”
他转身走出瑞尔的房间，随手带上房门。
安静的环境在黑暗中沉寂了一会，瑞尔翻身从干草堆里探出个头看向架子，架子上的曲奇饼干正冒着热气。
他伸出爪子取了一块放入嘴中慢慢咀嚼，没有味觉系统的他不知为何从热乎的曲奇饼干中尝出了一丝苦涩。
……
“编号‘4d645265416c373d’，你确定接受实验以晋升成为电子生命吗？”
“我确定。”
“再次确认，你确定在得知本实验的危险性后仍自愿接受晋升成为电子生命吗？”
“我确定。”
“最后一次确认，你确定晋升成为电子生命，即使在实验过程中可能使你受到生命危险，你仍愿意进行实验吗？”
“……我确定。”
瑞尔闭上眼灯进入深层次的睡眠，一种奇怪的撕裂感顿时充斥着他的脑海。虽然他并不会感到疼痛，但那种感觉对他而言很是不舒服。
“你觉得他能成功吗？”其中一个人类实验员问向他旁边的犬兽人实验员。
“我不知道，机器生命和电子生命的意识构成完全不同。机器生命体的意识是完全动态的，我们至今仍没找到解析机器生命意识的方法。但……”那个犬兽人实验员看了看瑞尔，又透过玻璃看了看一旁无尘实验室里的电子龙躯体说：“我们可以通过直接上传的方式将他们的意识转移到另一个身躯里。”
这就好比一段可以在旧设备上正常运行的乱码。虽然这段可以运行的乱码你看不懂，但是这并不妨碍你通过将它剪切到另一台可以兼容的更好的新设备上让它运行起来。至于会不会出现错误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以前的实验都没有完全成功，但这次的实验体似乎……还可以？”
“的确，至少他没有像以前的那些实验体一样在转移意识时做出什么奇怪的动作。”那位人类实验员随手在显示屏上调出瑞尔最近的监控录像并说道：“不过我觉得可能需要在意的是，他最近一次与其他非自然生命体的冲突，你看……”
一段音频从扬声器里放了出来，那是瑞尔与希特发生冲突的最开始的时候。从监控录像上来看，拍摄者似乎是补给站的那个扫描监控摄像头。
“……这不种眼藤的那小子吗？在买啥呢？……”
“……没啥，就只是买个……买个维护用镁合金，我感觉因该换个新的了……”
调出的录像到此结束，那个犬兽人实验员疑惑地看了人类实验员一眼。
“就这一段对话的录像有啥需要在意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就是这一段才让上面那群家伙决定让他晋升为电子生命的，他们还决定让他接上神经元计算机的频道。”人类实验员得意洋洋地说道：“其实我也不懂，但我询问为什么时，上面就只给我发了这么一段录像，可能是看上了他的什么特殊的思考方式吧。”
“原来感情你也不知道啊……装什么深沉大论……”犬兽人实验员朝他翻了个白眼，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等会，什么？神经元计算机？”
“对啊，怎么啦？”
“那玩意不是还只在测试阶段吗！”犬兽人实验员突然暴起抓住人类实验员的肩膀疯狂摇晃，“连试机都没有过的玩意，那群家伙怎么敢直接向外连接频道！还是在有自我意识的生命体身上做试验！要是他出了生命危险，咱们全都得去蹲号子！上面那群家伙也不例外！”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觉得上面那群家伙会做让自己下半生都要在一个地方过的事？”人类实验员一掌拍开抓住他双肩的爪子，手指指着另一个屏幕上显示的实验开始前瑞尔对安全须知说的语音签名。
“而且，在实验开始前他也说过了‘我确定’，这意味着他自愿承担晋升失败的风险。”
犬兽人实验员愣住了，他咬着牙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卑鄙！”
“这个词你应该对上面那群家伙说。”人类实验员摇了摇头，“我也是在实验开始后在晋升项目清单上才看到的，谁能想到在这么一大堆项目中藏了这么一个玩意。”
“这个实验结束后……”犬兽人实验员瞪着他说：“我会辞去这身职务。跟一群不把生命放在眼里的家伙从事，这跟找死没什么两样。”
“难道你不想知道，他的父亲是如何让他产生了某种特殊的思考方式，以至于上面那群家伙看上了他作为实验体的材料么？”
“……”
“实验成功后去问问他吧，如果他能成功活下来的话。”人类实验员转过头不再看向犬兽人实验员。
“要知道，科技的发展总是伴随着牺牲的。”
“在那之后，你可以选择辞职。”
……
（未完待续）
（由于字数太多，无奈分割成两次发，剩余的晚点上传。）
（本文约6911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