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水仙│双顾】《幻中情人》43 悬疑｜一见倾心｜双向奔赴｜重生｜HE

　　而顾一野好像瞬间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像是凭空一道惊雷披在了头顶上。

　　

　　顾一野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幅画面，那个倚坐在病床上的男子，用有些缱绻又有些伤感的目光看着他，他的面容透着不符合常理的苍白，他的犬齿稍微长一些，但并没有平常的吸血鬼看起来那么突出，一点也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和怀疑。他的一截纤瘦骨感的脖颈扎进松垮的病号服领口，交叠的双手牵连了不同的生命体征检测设备，右手的袖口处蜜出留置针的接口一头。

　　

　　他看上去无比脆弱，但眼神又无比坚定，连轻轻呼一口气都会让人脑筋绷紧害怕他会不会突然消失。他坐在那里，好像随时可能会消失，但又好像拥有无比的坚韧的生命力。

　　

　　他用犬齿刺破了自己手腕上的皮肤，留下了鲜红的一滴血迹，他微眯着眼睛露出满足又慵懒的表情。哪有什么应不应该，不过是纵容和爱意，都留在了漫长的时光里。

　　

　　可是为什么，还会觉得这段感情岌岌可危，会觉得抓不住摸不到？

　　

　　顾小北被惊慌失措、急于求证的顾一野捞起来，双手扶在他的肩上，让他抬起婆娑的泪眼看着自己。

　　

　　那双眼睛看着顾一野的时候，顾一野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在鼓噪不安，在频频越界像是困兽要冲出牢笼一样。那双眸子里，有愧疚，有不安，有不息的生气滋润着那样柔和的眸光，他能从里面感受到他炽热的内心和如岩浆般滚烫的信仰。

　　

　　就好像，自己就是那个信仰一样。

　　

　　“阿野，这个故事有点长，你愿意听吗？”

　　

　　最终，在长长的对视里，还是顾小北败下阵来。他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决定把一切都说出来，他不忍看着顾一野再这样饱受折磨。

　　

　　这一次，他要把决定权交给顾一野，交到他的手上。不管他怎样选择，他都只要跟随就好了，就像当初唐三上神，甘愿跟随任性的小神仙把决定权交给小神仙一样。

　　

　　这一次他想纵容顾一野，想让他去决定他们这一世的结局。

　　

　　“你还记得《白衣大神》那本书吗？那本书是我写的，你还没看完吧。咱们三生三世的缘分，就要从那本书说起。你是唐三上神，我是北堂墨染。当然，你一定发现了，那本书是以北堂墨染的角度写的，因为，我只知道我在想什么，却无法知道唐三上神在想什么。但我无比的确定，在最后我和魔族大战即将进入轮回的时候，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唐三上神和北堂墨染，本来没有缘分，不会相识，但是因为月老的红线牵错了，他们相遇并相爱。在一起后，北堂墨染一直患得患失，觉得自己配不上上神，可是内心里，又一直崇拜者上神，想把他能给的最好的，都给上神。可最后，他们的相爱还是抵不过命运，北堂墨染战死进入轮回，唐三上神随他而去。于是，便有了吸血鬼那一世。上次，你在我的书房里看到那本关于吸血鬼的书你还记得吗？那也是我写的，就是他们的第二世。顾魏变成吸血鬼以后，顾一野爱上了他，他也爱上了顾一野。顾魏就是北堂墨染，顾一野就是唐三。可是他们没在一起多久，顾魏就死了。顾一野为了完成顾魏的遗愿，也为了肩上守护人类的责任，苦苦熬了几千年。没错，那几千年的孤寂时光里，其实顾魏的魂魄就飘荡在他的身边。他们三生三世的纠缠，一定会一起进入轮回。于是，才有了现在的你我。我也不是早就知道的，只是从我知道这件事的那天起，我就在等你，在找你。因为这一次，我不想让你再饱尝失去挚爱的痛苦了，我想陪着你，想给你最普通的恋爱，最普通的幸福。没有什么天降大任，没有什么生离死别，只有你和我的相爱。可是我不知道，你也会梦到，你也会有这段记忆，你还会因为分不清顾魏和顾小北而痛苦。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顾小北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小北，顾魏……“顾一野呢喃着，大力将他拉入怀中，拥抱着他。像是要将他揉进骨血里，揉进心里最隐秘的地方，弥补那一直以来的空洞。

　　

　　“顾小北，你知道吗，我最怕的，是顾魏和顾小北，其实不是一个人。我怕我爱上了你，又没法那么爱你。只要都是你，只要我们在一起，那些痛苦，那些过往，又有什么关系？再狰狞，再不堪，也不过是我们在一起相爱的证据。你说了，我就不怕了……”

　　

　　“可是我怕……我怕你后悔，怕你不爱，怕你的责怪……我更怕，我给你带来的只有孤寂和痛苦，只有漫长岁月里的无尽等待……”

　　

　　顾一野在听到怀里的人说出的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僵在那里。他缓缓的抬头看去，想要听的更清楚一些，看的更清楚一些。

　　

　　因为如果那个人忘记自己很容易接受，却很难接受，那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甚至，除了自己没人知道他的存在。

　　

　　好在，这一切，现在都峰回路转，苦尽甘来。

　　

　　他们用两世的生离死别，换来这一世的相知相守，也很好，足够了。

　　

　　“小北……不管我是唐三，还是顾一野，我相信，他从来都是单纯的爱你，和上神没有关系，和家世没有关系，和那些糟糕的命运经历都没有关系，他只是爱你……”

　　

　　在漫长的岁月里，他一直都是自卑的那一个，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上神，配不上顾一野，一直在徘徊。他不想让顾一野想起，怕那些不堪、那些痛苦的往事，会让顾一野心生退意，会后悔遇见他，后悔爱上他。

　　

　　其实真正这一切被翻出来的，从来都不是顾一野，而是他。

　　

　　其实顾小北早就该知道，即便是生命垂垂往逝，即便经历再多命运的璀璨，可有一种人，哪怕墙倾摧也休想逼迫他们低下头颅，而这种人又怎么会屈服于命运。

　　

　　很幸运的，顾一野就是这种人。

　　

　　不管他是唐三上神，还是只是顾一野，他都从来没想过，向命运低头。他唯一怕的，也不过是他们无法相爱而已。

　　

　　此时顾小北才终于懂了，这漫长的岁月里他究竟错过了什么。哪有什么配不配，哪有什么谁先爱上谁，一旦爱上了，他们都是彼此最重要的那一个人，是彼此心口的朱砂痣，是彼此的软肋，也是彼此的铠甲。

　　

　　他们相爱，所以他们坚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