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雨》续写——雨盛琼花落（第三章）

这些日子，张人凤一直在查当年的旧案，越深入了解却越觉得天道不公，最让他难受的是父亲的态度，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还说此事关及上位，让他心中不能平。   同窗好友见他总是闷闷不乐，硬是邀他来小聚，一行人在闲人小筑又是吟诗作对，又是谈古论今，几壶酒下肚，还论起了治国之策，把酒言欢，稍觉痛快！   这时宋同窗拍拍张人凤的肩，招呼众人望向门口，露出猥琐的笑容：“瞧，这女子又来了。” 张人凤转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红色身影进了门，脸上抑不住的欣喜，正要起身打招呼，却又犹豫了，细雨姑娘定是不想见到他了。此时，一年轻男子下楼迎她，两人一同上了楼。   “兄弟，这小两口有什么好瞧的呢？”众人疑惑不解。   同窗宋故弄玄虚扫了一眼大家，神秘地笑道：“各位兄台可有所不知，他们可不是什么小两口，上两回，与这女子私会的男子可都不一样。”众人听了一片哗然。   听到这话，张人凤第一反应是那细雨姑娘看上去在行什么秘密之事，兴许是与什么人在此接头。   同窗王作揖道：“不愧是宋兄，能察人未察之事，可谓经验丰富。”   同窗宋狠狠拍了同窗王一下：“哥这是按察使司干久了，依照蛛丝马迹断案。”   张人凤眉头紧皱，还不时往厢房瞅，只见细雨与那名风度翩翩的男子进了厢房。不一会见小厮把酒菜送了进去。又过了一会儿，厢房里传出极好听的琵琶音律。 同窗陈望向厢房，怔怔地问：“这是——卖艺来了？”   同窗胡露出猥琐的笑容：“这一看便是那种风尘女子，这孤男寡女进了厢房哪能光卖艺呢，当然是......”说着，众人你看看，我看看你，又会心地笑起来。   “我看不像。”张人凤相信细雨姑娘不是那样的女子，心里又酸又涩，又不能表露出来。   “怎么不像了？张兄你信不信，再过半盏茶，小曲儿听毕，这灯可就熄了。”同窗胡说得活灵活现的，同窗宋也一本正经地作揖道：“附议！附议！”   果不其然，半盏茶时间，那厢房灭了灯。张人凤时不时地望着楼上的厢房，心里如刀割一般，为何......她明明不是那样的人。   同窗胡用手戳戳身旁的张人凤，揶揄道：“看我说得对不，张兄，我看啊，你这是阅历不足，需多历练。”众人皆知同窗胡意有所指，又是一阵起哄。   “对啊，张兄，你在昆仑山都快成仙了，也该下凡闻闻这人间的烟火味儿了。”同窗宋往二楼厢房努了努嘴。   “在哪闻？”同窗王故意接茬。   “当然是在——温柔乡。”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   “我看啊，张兄还是尽快娶门媳妇吧。”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张人凤被众人调侃揶揄，忙扯开话题：“刚才谁对不出诗来着，扯开什么话题啊？言归正传，输的羡自罚一杯。”说完，给同窗宋满上酒。自己也一杯烈酒入喉，酒进肚里，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为何......”午后，众人散去，张人凤坚持这顿他请客，留到最后就剩他一人独饮。  夕阳西下，喝酒吃饭的客人都散了席，喧闹的小筑又恢复了宁静，只听“吱呀”的一声，楼上的厢房门打开，只见细雨将拿命男子送了出来。张人凤头一次喝得大醉酩酊的，半睁着眼望着她，她也不经意间看到了张人凤，眼神中掠过些许讶异，张人凤神色慌张地别过头假装没瞧见，仰头又是一杯酒下肚。   不知过了多久，细雨转身刚要关上厢房门，一个高大的身影便闪了进来，细雨转身一看，正是喝得醉醺醺的张人凤。好快的速度。   一手“嗙”的一下关上门，一手拦住细雨的去路，脸色阴沉沉地盯着细雨看。   “何事？”细雨也眼睛不眨一下地望着张人凤，不疾不徐地问。   “青天白日，孤男寡女行苟且之事，你不知道羞耻吗？”张人凤眼睛泛红，声音略带怒意。   “那又与你何干？”细雨挡开他的手臂，来到窗前，确认方才那名男子已经坐船离去，背对着张人凤不再发声。   是呢，与他何干？他根本没有质问的立场。   “你知道外面的人瞧见了都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么？你一个姑娘家......”   “我不在意。”细雨打断他。   “不害臊！”张人凤气得转过身去，拳头重重地按在桌上。想到方才同窗王说的，想到那些男子随意出入厢房和自己心仪的女子共处一处，心里十分难受，气不打一处来。却又瞥见那床上整齐如初，心里又生出些欣喜来。   “闯进我的厢房，你知道害臊？”细雨仰着头，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个比她高大许多的男子，脸上丝毫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倒是把张人凤看得不自在了。   “供职按察使司，事涉旧案，理当探查清楚，你若再在此处图谋不轨，就......就别怪我请令上报彻查。”张人凤说得理直气壮，正义的样子连他自己都快相信了。   “果真如此么？”细雨别有深意地望着张人凤。   “定当如此。”张人凤眼神飘忽，声音倒是更大声了。   “你不会。”细雨幽幽地说。   “我怎么不会？”张人凤走到细雨身后，不解地问。   细雨慢慢地转过身，凑近张人凤，轻轻地指了指他的胸口，饶有深意地说：“它，告诉我的。”   哐！张人凤脑袋好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这下酒全都醒了。张人凤往后退了两步，眼神也不知安放何处，深吸一口气，稍顿了顿，冷冷地说：“我不喜欢不知自自重的庸脂俗粉。”说完，要开门离去。   到了门口，他侧过脸冷冷地道：“旧案牵连甚广，是非对错远非你所想的那样，翻案几乎不可能，及时拼了你一条命也触及不到真正的背后指使之人。我劝你放下执念，隐姓埋名，好好过安生日子。”   细雨咬着牙冷笑道：“我希望 若有一日，你也经此一事，还能说出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