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周】琢玉（一）
一句话简介：腹黑少爷的人渣改造计划，又名《我那贪财又造作的娇娇老婆啊！》）
话说林州那首富齐家的三少爷齐天磊先天不足，自幼体弱多病汤药不断，齐府遍请名医，皆言是胎里不足引发的心疾，恐是活不过三十岁。齐老太君心疼孙儿遭罪，自小便对齐天磊予取予求，要星星不给摘月亮，只求幺孙儿有生之年能享尽人间富贵，不为凡尘俗务所扰。熟料天有不测风云，未等齐天磊及冠，他的两位兄长就接连遭遇意外，竟比他这生来体弱的幺弟走的还早，齐天磊就这么成了齐家仅剩的男丁。
齐老太君早年丧夫，中年丧子，没想到晚年了竟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一生要强的她像是被命运打断了脊梁骨，心力憔悴，加上年事已高，再没有精力去打理齐府的偌大家业，近年来逐步放权，把自家的产业都慢慢交给了深得她喜爱看重的外孙柯世昭代理。而齐天磊这千顷地一棵的独苗苗，则是被老太君护得跟眼珠子一样，生怕他也出个什么意外，让齐家彻底断了香火，然而天不从人愿，齐天磊的身体还是越来越差，眼见着是连成年都活不到了。
老太君忧心如焚，赶紧给齐天磊定下一门亲事，是扬州第一美人，北城首富杜家的千金杜冰雁，既是为了冲喜，指望着操办一场喜事能冲走齐府的晦气，她的幺孙儿能借着喜气恢复康健，也是打着若实在不行，就让齐天磊早日娶妻生子，好给齐家传宗接代的主意。老太君一片苦心，齐天磊却不领情，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带着扮了男装的丫鬟喜儿就上秦楼楚馆去寻欢作乐了。
软红阁里灯火通明香气缭绕，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裙衫轻薄妩媚多姿的歌姬在台上翩翩起舞，衣着光鲜的欢场常客们搂着娇俏可人的美人儿在楼上台下观赏顺便调情，浓妆艳抹的老鸨挥着丝帕跟客人们谈笑打趣，迎来送往好不热情。扮作小厮的喜儿亦步亦趋地跟在戴着半截面具穿着富贵的齐天磊身后，闹不明白自家少爷为什么要来这种不正经的地方。
收了一锭银子的老鸨笑逐颜开地把他们往厢房里带，“公子放心，我这儿什么样的姑娘都有，保管啊~侍候得您满意！”
喜儿是大户人家的丫鬟，直接就被老鸨那油腻做作的腔调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要劝自家主子回头是岸：“少爷，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正经人谁来这种烟花之地啊？！万一被老太太知道，您是没事，顶多挨顿骂，我可要惨了，少不得一顿打！”
齐天磊却不以为意：“没事，我还怕老太太不知道呢，回去之后你就跟我娘告密，说我跟外面的纨绔学坏了，被烟花之地的狐狸精迷了眼，死活要娶回家当少夫人。”
喜儿吓得一缩，她哪敢告密啊？只能接着劝：“您这是图啥啊？您都快要娶亲了，少夫人听说是扬州有名的美人呢，这花街柳巷的庸脂俗粉能比她好看吗？可少夫人还没过门，您就往后院里抬个小妾，这不存心给她没脸吗？扬州杜府也是大户人家，您闹这出也太不像话了！”她家少爷平时挺精明个人，怎么就糊涂了？！
齐天磊一本正经纠正道：“不是小妾，少爷我可是要明媒正娶的，这事儿就得往大了闹，不闹大了怎么让杜府退婚？我也不是试探你，而是命令，你必须去跟我娘告密，最好还是趁着人多的时候说，可不能让我娘含糊遮掩过去，这个分寸你自己把握。”
喜儿头都大了，搞了半天就为了退婚啊！
“不是，您要是想退婚，直接跟老太太说一声不就得了，用的着整这出闹剧吗？再说杜家千金有啥不好的，您就非要退婚？”
“你家少爷要是有这个权力，这婚事还能定得下来？”齐天磊自嘲地叹气，包办婚姻害死人啊，老太太自己就把他的婚事定下了，都没征求过他的意见，他知道的时候管家已经抬着聘礼去扬州了！
“杜家小姐没什么不好，不好的是你家少爷我，就我这病，让人杜小姐嫁过来守寡吗？她好好一千金小姐，才貌双全又不愁嫁，没得把时间浪费在我这病鬼身上。再说齐府豺狼虎豹环伺，我要是没了，杜小姐娘家又远在扬州，她一个弱女子嫁过来要如何支撑？必须得把这婚事给搅黄了！”
喜儿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想想也是，少爷身体不好，千金小姐嫁他迟早会守寡，可青楼女子嫁他就是跳出火坑从良，即使要守寡也能过得舒心富足，她家少爷也太好了，可这样好的人怎么就不能长命百岁呢？！心中苦恼，她便不再多话，少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她总会帮他的！
齐天磊边走边观察软红阁的环境，目光扫到某处时突然顿住，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喜儿没留神撞到他身上，被扶了一把才站稳，问了句：“少爷，您看什么呢？”
“狐狸精！”
“啥？”喜儿循着齐天磊目光直视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对男女倚着栏杆言笑晏晏，似是在赏玩楼下的歌舞。那女子姿色也就那样吧，还远达不到狐狸精的水平，倒是那男子，真就如诗文里的美少年走出来了一般，面如冠玉，色若春晓，唇红齿白，凤目勾魂……嘶！反正她一眼看过去目光就完全被吸引住了，根本不想往他旁边看，确实很像志怪话本里魅惑人心的狐妖！但是吧，可能因为她是女子，对美男格外偏爱，才感受不到另外那个女子的美貌，少爷应该不感冒……吧？
“您看的是那位……公子？”她昧不了自己的良心，那女子单拉出来也是美貌的，但站那男子旁边就显得很不起眼！
“不然还能是他旁边那女的不成？本来只是随便逛逛，没想到竟能见到这般美人！”
喜儿：“……”好吧，至少少爷跟她在审美上达成了一致！
她不得不提醒一句：“少爷，这里是青楼，不是南风馆。”那位公子是出来玩的，不是被人玩的，您就是看上了也收敛着点吧！
齐天磊挑挑眉，叫住了前面引路的老鸨，扇子往那人所在方向一指：“老板娘，你认识那边那位公子吗？本少爷想跟他交个朋友！”
老鸨在前面已经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大概，不过其中又不关她事，她也就只是听听，现在既然问到她了，说不定能赚点打赏！“那位公子并不常来，我也不太认识，只知道是姓周，隐约记得是开客栈的。”
齐天磊又拿出一锭银子，笑着塞到老鸨手中，“你再好好想想。”
眼见客人这么上道，老鸨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一边客套一边飞快地把银子拢到了袖带里：“公子您也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我想起那位公子是叫周舍，他家开的客栈名为周舍大客栈，表面上是做正经的住宿生意，但楼里姑娘听恩客抱怨过，那其实是家黑店，不少住客都被宰过，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周公子看着白白净净的，却不是个好人！不是我背后挑拨说人坏话，公子您呐要交朋友也得找对人，那位周老板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齐天磊不置可否，又打听了一下那家客栈的位置和其他情况，老鸨知道这位不信邪，也不多劝，就由着他去，反正这位栽了也破不到她的财。齐天磊并不打算现在就去认识周舍，依旧按照原来的计划挑选合作的风尘女子，只是在见过那等绝色美人之后，再看其他人总有些索然无味，都不符合他找狐狸精的标准。至于那位周舍周公子，若是个好人，他还真不好意思下手，既是歹人，岂不是正合他意！
周舍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正专心哄骗着他看中的摇钱树，这女子的相貌并不是多么惊艳，属于清纯可人小家碧玉那一挂，显然是被卖进青楼没多久的，眼神还带着涉世不深的纯净天真，尚未被烟花之地的浑浊气息沾染，胜在有种楚楚可怜的小白花气质，很容易激起正常人的保护欲和老变态的施虐欲，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便宜。周舍手里没多少闲钱，花魁娘子肯定是赎不起的，也就只能在姿色居中这一阶队里挑个好控制的，但等他赚够钱了，一定要买个花魁回家！
他不是什么正经人，准备给这青楼女子赎身当然不是因为动了心，也不是因为好色，这女子的姿色还不够让他花钱的，他就是贪财，看中了对方的潜在价值，打算买回家帮自己赚钱。事实上他家中已经有两位娘子了，大夫人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并不参与周舍的赚钱事业。二夫人则是跟他志同道合，就喜欢坑害那些放着家里老婆孩子不管在外面沾花惹草的臭男人，是他仙人跳的主力。不过这位夫人就太过风骚放浪了，知道的他周舍是靠仙人跳坑别人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开窑子的，所以他准备再娶个小白花风格的回家，一来是拓宽业务范围，二来也是为了让他那位二夫人歇歇那自由放飞的心，最好能安分听话点。
做戏做到底，齐天磊当真在软红阁宿了一晚，这儿住宿环境还是很不错的，隔音做得挺好，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扰人清梦，他住得还算舒服。次日一早，他吃过软红阁精心准备的早点后，就在楼里雇了个认识去周舍大客栈路线的龟公，给他驾车带路，迫不及待地想跟那位周老板认识认识，领教一番他坑人骗钱的手段。
喜儿觉得自家少爷多少有点变态，欣赏美人就欣赏美人吧，追到人家家里去是怎么回事？这是痴汉行为吧！就算那美人不是个好的，也不关他什么事啊！咳！并非她听信老鸨的话先入为主对周舍产生了偏见，但是混迹秦楼楚馆的男人，有九成都是败类！
“你懂什么？”齐天磊拿扇子敲了下喜儿的头，“如周公子这般的美人，如果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混账，岂不是很可惜？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我观他年纪还小，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应该还没来得及犯下大错，这个时候如果不去阻止他作恶，日后等他酿成大祸遭受恶果，就为时晚矣！你家少爷可不是痴汉，这是为了拯救迷途少年，行善积德！”
喜儿：“……”您看我信吗？那周公子如果换了柯少爷的长相，您已经抓人去蹲大牢了，还能巴巴地送上门去等着被宰？！
昨晚就赶在宵禁前回了家的周舍莫名打了个冷颤，眼皮狂跳有种不祥的预感……等等，他跳的是左眼！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那没事了这是要发财啊！莫非今天客栈里会来只肥羊？
这么想着，他就待在客堂里守株待兔，没多久果然见到一个穿着富贵的俊俏公子带着个女扮男装的丫鬟进来了，除了一把折扇什么行李都没带。周舍眼睛都亮了，这位公子气派不凡仪表堂堂，举手投足都可见教养仪态，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不带行李显然是习惯用钱解决一切问题，这必然就是他等的肥羊啊！
“客官怎么称呼？鄙人姓周，是这家客栈的老板，不知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他带着亲和而不显殷切的笑容迎上前，将主仆二人领到柜台前登记。
“住店，两间上房。”那贵公子痛快地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潇洒执笔在名册上写下自己的大名，“齐天磊”三个字跃然纸上，“齐某在家中排行第三，周老板可称呼我三公子，本公子不喜欢用别人动过的东西，烦劳周老板让人把房间里的被褥茶盏之类都换上新的，不知这些银子可够？”
喜儿欲言又止，她家少爷这土豪做派，是生怕人周公子晚上不捅窗户纸往他们房间里吹迷烟吗？
“自是够的。”周舍收起那锭银子，他视财如命，只看这元宝的光泽就知道成色极好，手感上绝对是真的，并不需要做出用牙咬方能确定真假的丑态，吩咐店里伙计去办事后，他落落大方地请齐天磊在客堂落座，“齐三公子暂且在这边歇歇脚，您吩咐的事情很快就会办好，不如先吃点东西，尝尝我店里的特色菜！”
“哦？倒不知道这店里有些什么菜色？周老板方便介绍下吗？齐某这边只有主仆二人，菜点多了怕吃不完，周老板若是还没用过饭，不妨坐下一起吃。”齐天磊抖开衣服后摆在一张擦得很干净的八仙桌子前坐下，顺便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近距离光明正大地欣赏对方的美貌。
“恭敬不如从命，在下确实也有些饿了。”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就这么借着吃饭的话题聊了起来，双方都在有意且不着痕迹地攀交情，这个说“我观店内装潢尚新，想来不是祖产，周老板看着年岁不大，竟然就开了家客栈，真是年少有为，假以时日怕是要富甲一方！”那个道“齐三公子谬赞了，在下只是略有积蓄，三公子气度不凡，出手如此大方，才是真的家资巨富令人羡慕！”往来客套互相吹捧，一顿饭吃下来两人已经相当熟络，就差称兄道弟了。
经过这番交谈，周舍对齐天磊的身份有了大致的了解，心里也有了计较，这人出身此地豪富世家洪天齐府，与官场权贵多有交情，不是他这种升斗小民能招惹的。未免惹祸上身踢到铁板，他坑人向来只坑外地富商和小有余财却势单力薄的商贩平民，齐天磊这样的贵公子若是被他不入流的手段激怒，凭他家的权势轻易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但这样一条金灿灿的大鱼放过了也太过可惜，况且对方也很会说话，恰到好处的亲近跟实事求是的夸赞特别能令他心情愉悦，最好能持续交好，徐徐图之。
齐天磊在客栈住了几天，作风极尽奢华龟毛，处处彰显着有钱任性，却迟迟不见周舍有什么动作，弄得喜儿都觉得自己看周舍不像好人是带着偏见，虽然逛青楼的大多是败类，但不也有她家少爷这样的好人吗？少爷还留宿了，虽说啥都没干，那周舍都没在青楼过夜，怎么就不能是好人呢？都说相由心生，他长得那么好看，一定不是坏人！都怪软红阁的老鸨信口雌黄污蔑他，才害得她也误会了！
对于这个色迷心窍的小丫头，齐三公子的评价是：“以貌取人，天真！你等着，不出三天，本少爷定让他露出狐狸尾巴！”
喜儿的见识还是太少了，容易被表象迷惑，相由心生这话也没错，周舍虽说生得漂亮明媚，眉宇间却藏着一股凶戾之气，平时是看不见，但情绪外露尤其是愤怒时就很明显了。齐天磊怀疑他手上沾过人命，杀过人的歹人跟没杀过人的恶徒他是能分辩出来的，但喜儿这样没见过血的小姑娘不会明白，他不强求，这丫头一辈子都没明白的机会最好！
周舍这边其实也暗暗着急，齐三公子虽然出手大方，但他的存在很影响自己做生意，为了在他面前装成端方君子，他不得不忍痛放过了好几只肥羊，都是外地来的带着大批货物的富商，不说让他底下那批打手伪装成强盗劫掠，就是让他的二夫人半夜色诱构陷都没机会，不然显得他的客栈治安管理多差似的，还怎么搭上洪天齐府这艘大船？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他可算是体验了一把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痛苦。
周舍的二夫人锦娘就帮着他出主意：“我说相公，你这就紧张过头了，那齐三公子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牛头马面，你就照着以前的法子坑他一把又如何呢？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伺候着吗？搞得我们都没法开张了！”
周舍撇她一眼：“你妇道人家懂什么？他可是洪天齐府的三少爷，人家祖上在朝廷里当过高官，他祖母还是欶封的诰命，若是在这客栈里出了事，我们所有人都得吃牢饭！”
“哎呀！相公想到哪里去了？”锦娘娇嗔着轻推了他一把，“奴家又没让你去害他，我说的是咱们的老本行！”
他们的老本行不就是仙人跳吗？那不还是讹钱？惹恼了齐天磊照样没他们好果子吃！周舍摇头拒绝：“不成，就你这姿色连齐三公子身边的丫鬟都比不上，还想色诱他？再说你色诱成功了又怎么样？对方又不是傻子，我带人上门抓奸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我们在算计他？”
锦娘恨铁不成钢，捏着兰花指一戳他脑门，“相公，你怎么转不过来弯呢？谁让你抓奸了，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老老实实当个老婆红杏出墙的受害者不好吗？那齐三公子睡了你老婆，不得心中有愧，暗中补偿你些好处？”
周舍一点就通：对啊，齐三公子人品正直，若是绿了自己，他不得做些补偿吗？这不就能搭上齐家的线，可比自己老老实实刷好感要来的快得多！至于齐三公子看不上锦娘，那也不是个事，给他下点药不就能看上了！而且出了这种事，齐三公子肯定也不好意思继续在这儿住下去，他就又能开张了！不过，他家这娘们儿做事一向不积极，每次生意来了都得他拿着好东西去哄才肯出力，经常还挑三拣四的，这次居然这么急不可耐，还给他出主意，显然有问题！
“你那是让他绿我？是你这小贱人春心荡漾，想睡了他吧！”想到齐天磊那张俊俏非常的脸，周舍顿时就明白了，不止男人好色，女人也色，这娘们儿哪里是为了帮他做生意？她就是单纯的见色起意！
锦娘手帕掩唇，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尴尬，娇笑道：“想让马儿跑，得让马吃草，齐三公子那般人品相貌，奴家会心动也是很正常的嘛！”
周舍一拍桌子，“放屁！老子什么时候饿过你？你的胭脂水粉珠宝首饰漂亮衣服哪样不是爷花钱买的？你还想在老子头上跑出一片青青草原！”虽然这娘们儿的计谋不错，但头上凭空多出一顶绿帽子他还是很难接受，事关男人的尊严！
锦娘却振振有词：“谁让相公不肯跟奴家圆房的，奴家闺房寂寞空虚，还不能打打野食吗？！”
周舍一翻白眼，“我跟小妹都没圆房呢，轮得到你这个当小妾的？后面排队！”
“姐姐那病不知何时能好，奴家得等到什么时候？”锦娘一甩手帕，挽着周舍的手臂撒娇，“相公，你就成全奴家吧！不过是个春风一度，奴家终归还是你的人，总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何况这事成了还能帮到相公，你就答应我嘛！”
浪荡成性的糟心娘们儿，他当初怎么就买了这么个玩意儿！周舍扭头不想看她，锦娘却不依不饶地绕到他前面，左一句“好相公”右一句“求求你啦”，一会儿捏肩一会儿捶背，那叫一个谄媚殷勤，烦人得很！
“行了行了！滚去睡你的情郎吧，别搁这儿恶心老子了！”周舍还是想通了，跟实打实的利益比起来，绿帽算个什么东西？这娘们儿说是他的老婆，还不如说是一起赚钱的合作伙伴，她想睡几个小白脸也没啥大不了的。
锦娘高兴地搂住周舍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谢谢相公，相公你真好！”
周舍嫌弃地擦了下脸上的口水印子和唇脂，颇为无语地看着自家娘们儿款摆腰肢甩着手绢一脸兴奋地准备给他戴绿帽，临出门了还回过头扒着门框嘱咐他：“奴家这就去准备了，相公你可不要来打扰人家的好事哦！”
周舍：“……滚滚滚！”就很想一茶杯给她丢出去，吃里扒外的败家娘们儿！
深更半夜，齐天磊了无睡意，正拿了本游记翻看着打发时间，突然听到房门外传来一阵叩门声，还伴随着女子的娇声询问：“齐三公子在吗？可是歇下了？能否开下门？”
齐天磊放下书，走去开了门，就见一个红衣娇媚盛装打扮的女子端着托盘站在门外，对他展颜笑道：“三公子，相公起夜时见您窗户还亮着灯，担心您晚上饿着，就叫奴家准备了宵夜给您送来！”
“这样啊，周老板真是体贴周到，进来吧。”齐天磊认出这女子是周舍的小妾锦娘，退后两步把人让了进来。
锦娘端着热气腾腾的鸡蛋肉丝面进了门，脚跟一拐把门带上，她穿了件露肩吊带裙装，进了内室后弯腰将配菜碗筷酒壶一一摆放在桌子上，袅娜的身姿衬着乌云发髻上摇曳的珠钗流苏，尽显风流妩媚，齐天磊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锦娘暗中得意，挺着傲人的胸脯撑在桌子上，似有若无地引诱道：“三公子，这些都是奴家亲手做的，你可得趁热吃啊，凉了就不好了！”
齐天磊依言坐下，冲她拱了拱手：“辛苦锦娘子了，烦劳替齐某跟周老板道声谢。”
锦娘知道他是变相催自己走，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个君子都会警觉，遂婉言推搪：“三公子太客气了，区区小事相公不会放在心上的，奴家等三公子吃完了，好收拾碗筷。”
“这些明天再收拾也是可以的。”
“不好的，这些碗筷放在这里会影响公子夜读的，奴家多等一会儿没事的。”
她说到这个份上，齐天磊也不好再拒绝，拿起筷子夹了几根面条，锦娘目含期待就等他吃下去，这桌上的面条配菜包括酒里她全都加了料，不怕这齐三公子不中招！
可惜齐天磊又将面条松开了，似是嫌面条太素，又伸筷夹了几片酱拌牛肉。锦娘紧张地看着他，却见他将送到嘴边的牛肉又放到碗里，拎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
锦娘看得都着急了，这齐三公子端着酒杯又不喝，到底要做什么？“齐三公子，可是宵夜不合胃口？您要是不满意可以直说，想吃什么奴家马上去做！”
“没有的事，锦娘子的手艺好得很，这宵夜色香味俱全，只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齐某只是突然想起了家师。”
“尊师？”
齐天磊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道：“家师告诫齐某，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像这种酒水上浮着一层银光的，那就是被下了药，绝对不能喝！”
锦娘惊了一跳，没料到他早已识破了自己的奸计，转身就要逃，齐天磊拿起个空酒杯甩手掷出，正打在锦娘小腿上。锦娘惨叫一声摔倒在地，被打中的小腿整个儿都麻了，疼得钻心，万万没想到这齐三公子还是个会武功的，当下也顾不得别的大喊相公救命，她只是见色起意想跟帅哥困个觉而已，可不想丢掉自己的小命！
夜深人静的突然有个女人大喊救命，只要不是离得百八十丈远，都会被吵醒，周舍就是，他才刚睡着，就被女人的尖叫声吵醒，皱着眉头迷糊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这声音很耳熟，等等这不是他家那娘们儿吗？大晚上的不睡觉她吵吵什么？！
周舍不耐烦地披着衣服起床，小贱人幺蛾子就是多，之前还求着他别去捉奸免得坏她好事，现在又鬼吼鬼叫得这么大声，尼玛的想装听不见都不成，到底让不让他捉奸啊？！算了算了还是带着人去看看吧，免得真出了什么事！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