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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忘】凤蝶记(上)

2022-10-31 17:22 作者:姽婳何奈流年  | 我要投稿

★一个化蝶之后缠缠绵绵翩翩飞的故事

★梁山伯羡&祝英台湛

★羡忘

★借用了梁祝化蝶的人设,但是又和原著有些不同

★祝羡羡,生辰快乐,和湛湛在另一个时空要开心幸福哦。

★进来的话留个三联再走呗

  若是你的耳垂也有环痕,那我此生,也如梁山伯一般,自此不敢,看观音。


                                                                                                        ——题记


  “蓝家的公子啊,清风霁月,雅正端方,那可是世家公子中难得的一道风景。”


  “是啊,这谁见了蓝家的公子不称赞一句呢。”


  周围的议论声一轮高过一轮,议论的主角却站在人群中一派的从容淡定。如果你以为他是不屑这些议论声……哦,并不是,他其实很慌,只是表面掩饰的很好,不轻易察觉而已。


  而人群的另一端,一位容貌昳丽的少年,正看着这位故事的主角,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魏兄。”聂家年轻的公子聂怀桑撞了一下身边的人:“那位,就是传说中,鼎鼎有名的蓝氏的二公子,蓝湛蓝忘机。”


  “果真如传闻一般,是位……玉做的人啊。”少年郎笑了一下,就是这一笑,吸引了故事中人儿的关注,他朝着这边望了过来,正好对上少年郎含笑的双眸。


  少年郎,姓魏名婴字无羡,长的很是俊朗。父亲是江家的家仆,在他年幼时为了救江家家主与世长辞,江宗主答应了魏父好好照顾魏婴,魏婴的吃穿用度皆与江家公子相同。


  魏婴天生笑相,性格爽朗,此刻见蓝湛望了过来,毫不掩饰的抬了下手打了个招呼。蓝湛性子清冷,只看了一眼便回了神,没有再看,魏婴悻悻的放下手,有些遗憾。


  “长的如同传闻一般的仙人,这性子,也是传闻中的清冷。”


  “谁说的。”魏婴反驳聂怀桑:“你信不信,迟早,我要让他心里眼里,都是我。”


  聂怀桑看着魏婴,默默竖起大拇指:“不亏是魏兄。”


  “过奖。”


  蓝湛皱着眉头,他不适应这样的围观,悄悄的挪了下脚步,想悄无声息的挪出去,但是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他有几分不耐刚准备说什么,手腕就被人拉住了,他抬头,正是方才跟他打招呼的魏婴。


  魏婴将蓝湛护在身后:“诸位到底是来求学的,还是来给人制造麻烦的?看不出我们这位蓝公子很不喜欢被围观吗?都散了吧,一会儿先生要是出来,你们可都逃不过一顿板子。”


  众人一听板子,四下便散了,魏婴松开了蓝湛,见蓝湛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还以为蓝湛生气,连忙道歉:“方才见你神色不耐烦,想为你解围,就冒失了,还请蓝公子恕罪。”


  蓝湛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无妨,多谢。”


  “蓝公子声名远扬,独自在外时还是要多多注意些的。毕竟今日只是有人碎嘴,来日若是有人动手……那可就不好了。”


  蓝湛低头看着魏婴的手,魏婴心虚的把手背在背后:“当然,我刚刚那样不算。”


  “嗯。”


  简单的嗯了一声蓝湛转身就走,魏婴连忙追上:“嗯?嗯是什么意思,欸,蓝公子别走啊,蓝公子。”


  魏婴追在蓝湛身后,蓝湛的余光能看见魏婴追他时飘飞的衣摆。


  听学的日子总是无趣又无聊的,蓝湛自然是老师的得意门生,因此惹得蓝先生连连夸赞,周围的世家小姐心悦蓝湛的人也越来越多,而魏婴,也是一名品学兼优的俊朗少年,也是不少世家小姐的梦中情郎,只是……魏婴的眼里没有她们,只有那位玉一般的公子蓝湛。


  某日蓝先生有事不在,要众弟子自请找事情去做,蓝湛不愿去人多的地方,早早的便在藏书阁捧着书看去了,魏婴想下山,走到山门忽然想起来蓝湛,于是问其他人可曾见过蓝湛,结果都没有见过,魏婴只好自己去找蓝湛。


  “蓝公子,蓝公子,奇怪,人能去哪呢?”魏婴看着低着头思索了一下,忽然想到了,蓝湛最有可能去的地方:藏书阁。


  他转身朝着藏书阁跑去,从门口探出一个小脑袋,看着正看书的蓝湛:果然在这。


  “蓝公子。”魏婴背着手走进去:“在看书啊。”


  蓝湛抬眸看了一眼魏婴,继续低头看书。


  “看书好啊,看书是个好习惯。”魏婴慢慢的靠近蓝湛,探头看他的书:“在看什么啊。”


  蓝湛放下书,抬头看魏婴:“有事?”


  “今日先生不在,故而休学一天,其他人都下山玩了,我也是想找你下山的。”魏婴看着蓝湛的脸色:“不过现在,我觉得读书比下山有意思,咳咳,我也去找个书读。”


  “读书应当是想读方能看得进去,你若无心读,又有何用。”


  “蓝公子说的不错,这读书嘛,当是用心才可。不过有一点蓝公子说的我不赞成。”


  蓝湛疑惑的看着魏婴,魏婴笑了笑:“这读书,除了想读,还要看怎么读。红袖添香,这书才能看得入迷。”


  “荒唐。”蓝湛红了耳朵。


  “是是是,是我孟浪了,给蓝公子赔个不是。”魏婴像模像样的行了礼:“蓝公子继续,我也去找个书读。”


  说完当真转身从书架中找了一本书来读,蓝湛瞪了他一眼,拿起自己书继续看了,而魏婴坐在了蓝湛的对面,看了对面的蓝湛一眼,再看手中的书,觉得实在是乏味,干脆借着书的遮挡偷看着蓝湛,蓝湛自然也是知道魏婴此刻偷看着自己,于是耳朵越来越红,惹的魏婴忍不住的调戏一番。


  书中的东西实在是看不下去,魏婴研了墨,又找了笔纸,低下头仔细的画画去了。蓝湛余光看见魏婴低下头后,原本僵硬的身体稍微软了一下,他看向书,才发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翻页了,当真是失礼。


  蓝湛将书翻了一页,认真的看了起来。两个人面对而坐,一个坐姿端正,一个坐姿潇洒,一个正叼着笔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一个正翻着书页仔细看书,外面的光透过窗子撒了进来,笼罩在蓝湛的身上,却止步在魏婴面前,魏婴在阴影里,蓝湛则坐在阳光下,两个世界,却有种莫名的和谐。


  日向西移,已经过了晌午许久了,魏婴画着画一时忘了时间,没想到蓝湛也忘了,他看了看手里的画又看向了蓝湛:“蓝公子,你不饿吗?”


  “你若饿了,便去吃饭。”蓝湛确实饿了,只是魏婴没动,他也好奇魏婴在做什么,就也忘了这件事。


  魏婴拿着手里的画站起身走到蓝湛面前将手里的画递给他:“给。”


  蓝湛看了画一眼,见是自己,立刻掩饰的转移了视线,魏婴看向窗外忽然想起什么,他拿起蓝湛的笔,跪在蓝湛的桌子边又给蓝湛的画像添了几笔,然后推到了蓝湛面前。


  推拖不过,蓝湛只能很给面子的拿起来看。


  有一说一,魏婴的画真的是很好,画中的人明明就是蓝湛自己,但还是让蓝湛眼前一亮,尤其是鬓角的那一朵玉兰花,就是魏婴新添上去的。玉兰衬着蓝湛的绝世容貌,让蓝湛不由得心动,他不着痕迹的将画放在一旁:“谢谢。”


  "能得蓝公子一声谢谢,不枉费我如此费心。"魏婴话刚落,忽然不知哪里传来咕噜噜的声音,蓝湛的耳朵更红了,魏婴猜测蓝湛是饿了,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蓝公子不饿,可是我饿了,还请蓝公子看在我的份上,陪我吃个饭吧。”


  蓝湛确实饿了,方才是他的肚子在叫,他点头:“既如此,陪你便是。”


  “那我们走吧。”


  “等等。”蓝湛将画妥帖的收好,然后看向魏婴:“走吧。”


  魏婴见蓝湛如此珍重,也很是开心,他一路将蓝湛拐到山脚下的彩衣镇,蓝湛看着四周:“我们……不是吃饭吗?”


  “是啊,彩衣镇有一家特别好吃的酒楼,我们就去那儿。”


  “那我请你,算是谢谢你的画。”


  “欸,怎么能让蓝公子出钱呢,我请你。哦,对了。”魏婴看着蓝湛:“如今在山下,喊你蓝公子未免招摇,不如……我喊你蓝湛,如何?”


  “嗯。”


  “那就这么说定了,话说,蓝湛,你不会忘了我叫什么吧。”


  蓝湛看着魏婴,不止耳朵,双颊也红了。他知道魏婴是故意逗他,低着头缓缓喊出了那个在心底盘旋的声音:“魏婴。”


  “嗯,这声魏婴可真是好听。”


  “我饿了,快些走吧。”


  蓝湛害羞,步子走的越来越快,魏婴连忙跟了上去:“蓝湛,你慢点,等等我。”


  魏婴带着蓝湛去了醉春楼,喊了几盘好吃的菜,有辣的,自然也有不辣的,他怕蓝湛不习惯。


  第一盘菜上来,蓝湛看着菜里的辣椒,举着筷子不知该不该吃,魏婴夹起一块肉放在蓝湛的碟子里:“这菜看着辣,吃起来还好,我也特意嘱咐过了,你尝尝。”


  蓝湛看着自己碟子里的菜,用筷子夹起吃了,嗯,还好。于是他伸手想从盘子里夹,没留神肉裹着辣椒吃了,顿时被辣出了眼泪,还咳嗽了起来。魏婴连忙倒了杯水,一手拍着蓝湛的后背,一手扶着水杯让蓝湛把水喝了。


  “吃菜要细致,你看看呛到了吧,你别动这个盘子里的,我替你挑出来你再吃。”


  喝了口水后蓝湛好了很多,正巧上了清淡的菜,魏婴将清淡的菜全部摆到了蓝湛面前,还不忘给蓝湛要一双干净的筷子。


  一顿饭,除了一开始的小插曲,其他时候都很平静。魏婴和蓝湛的感情,也因为一顿饭有了很大的突破,虽然蓝湛还是话不多,至少魏婴说的话他都有回应,虽然只是一个嗯,或者是。


  蓝氏听学,三年为期,转眼间三年的期限将至,魏婴和蓝湛的关系也有了很大的突破,眼看魏婴就要离开云深不知处了,蓝湛难得主动邀请魏婴下山看灯,魏婴高高兴兴的同意了。


  两个人自山路一路而下,魏婴背着手走在前面,蓝湛跟在魏婴的身后,忽然出声喊住了魏婴,魏婴不解的回头,蓝湛咳嗽了一下:“听学结束,你……”


  “听学结束,我就该回莲花坞了。”魏婴看着蓝湛:“我自幼没有父母,是寄养在江家的。”


  “我也……没有父母。”蓝湛抬头:“自幼独自一人惯了,如今遇见你,倒是……难得有了知己。”


  “同窗三年,换你一句知己,也算我不亏。”


  魏婴笑了笑,扭头继续下山,蓝湛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恹恹的跟在魏婴身后。


  到了彩衣镇上,正巧是花神节,路上来来往往全是成双成对的有情人,魏婴和蓝湛之间隔了一道不近不远的距离,蓝湛余光看向魏婴,魏婴正看着摊贩上的面具,似乎没有意识到什么,蓝湛有些失落。


  这时不知是哪里挤了一下,蓝湛有些不适应的朝着魏婴挪了挪,没想到魏婴直接转身将他护在了里侧,自己走在了外侧,两个人距离也拉进了很多,蓝湛掩唇咳嗽了一声:“多谢。”


  “这声谢谢从何而来啊,你不是说我们是知己吗?知己之间,不需要谢谢。”


  “嗯。”蓝湛轻轻点了头,魏婴看着他:“你自幼长在姑苏,是否去过别的地方?”


  “未曾。”


  “那你定然没有听过姑苏以外的调子。”


  蓝湛不解的看着魏婴,魏婴笑了笑,拉起他的手腕:“彩衣镇有一家比较特殊的茶馆,是自闽南之地而来,最善弹唱,今日正好有戏可听,一起去看看。”


  魏婴拉着蓝湛路过熙攘的人群,跑过繁华的集市,最后停在了一户茶馆之外,茶馆内人不多,传来了一阵听不懂的传唱,蓝湛不解的看向魏婴,魏婴对他解释道:“此处是闽南之地特有的弹唱,最开始只是闽南之地有,后来传唱度高了后,就有人整理了所有的弹唱,这些调子统称为潮州歌册,今日不知讲的是哪一个故事,走吧,进去听一听。”


  两个人走进了茶馆,坐在窗前的桌子上听着弹唱,虽然闽南之语有些晦涩难懂,但是偶尔也能听懂一两句,魏婴还特意问了跑堂的掌柜,询问了今日唱的是什么。


  原来今日唱的是《英台行嫁》这一出,这英台自然就是传说中的祝英台。梁祝化蝶的故事,魏婴自小便在各种酒馆茶馆市集之间听过了,这祝英台呢本是祝家的小姐,因为喜爱读书才女扮男装去了书院。谁知道在书院对同窗的梁山伯动了心,两个人私定了终身,却因世俗被迫分离。梁山伯后来因为求娶英台不成,重病离去。祝英台被迫答应了马家的联姻,在出嫁的路上,在梁山伯的坟前撞碑而死。死后的祝英台同梁山伯化成了一对蝴蝶,缠绵在一起,这就是故事的结局,而《英台行嫁》唱的便是英台出嫁的过程。


  魏婴手中把玩着杯子,看了看蓝湛的神色,开口道:“一对佳偶,一起化蝶,其实也算是一个好的结局,对吧。”


  “嗯,生前未能相守,死后化蝶缠绵,也算是了了遗憾。”


  “是啊。”魏婴看向蓝湛的耳垂,蓝湛见他盯着自己,以为是脸上有什么,好奇的开口:“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在想,若是你的耳垂也有环痕,那我此生,也如梁山伯一般,自此不敢,看观音。”


  蓝湛红了耳朵,不由得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耳垂,魏婴笑了一下,拿起茶盏喝尽了茶水,就在他放下茶盏时,蓝湛开了口。


  “可我不是祝英台,耳垂也未有环痕。”


  “没有环痕挺好的,都说蓝公子是玉一般的人物,自然当好好护着,若有环痕,倒像是美玉多了装饰,虽是锦上添花,但也未免过犹不及。”


  “你是喜欢有环痕的祝英台,还是无环痕的祝英台?”


  “有区别吗?”


  “有。”蓝湛端起茶盏悠悠喝了一口:“有环痕的祝英台是女子,虽是因为门第之分同梁山伯分开,却也合世俗的理。无环痕的祝英台是男子,男子同男子,岂非是在门第的不同上,又多了一道世俗的偏见。”


  “原来如此,怪不得先生常夸你通透,这《梁祝化蝶》传世多年,竟无人深究这一问题。”


  “你还没回答我,你喜欢哪一个。”


  “我啊,哪一个都不喜欢。”魏婴看向蓝湛:“我喜欢,没有锦上添花装饰的美玉。”


  一句话,蓝湛却明了魏婴的心意,心下开心,连唇角也弯起了弧度。


  魏婴看着蓝湛的浅笑,心里也十分愉悦。从茶馆出来后,两个人随着人流步行向花神庙。花神节,顾名思义,是花神的节日,二人身边都是前来花神庙求姻缘的有情人,蓝湛看向魏婴,借着衣袖的掩饰,勾了一下魏婴的手指,然后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魏婴心下了然,顺着那根勾着自己的手指,握住了蓝湛的整个手,蓝湛害羞的红了耳朵,而拥挤的人群,并未在意这一角发生了什么。


  “既来了花神庙,不如……”魏婴看着蓝湛:“我们也去求个姻缘。”


  “求……两心相许,白首为约。”


  “好。”


  这许愿啊,就是在红纸上写下所想,然后将绣球抛出去,绣球的丝带便会自动缠绕在树上,谁的绣球越高,谁的愿望就会被花神娘娘知道的越早,心愿也能早日达成。


  魏婴也学着其他人,要了一个绣球,然后看着蓝湛,沉思片刻,提笔写下:吾愿有三,一愿蓝湛顺遂,二愿蓝湛康健,三愿我同蓝湛,恩爱白首,不负此生。


  写完后,他将纸合了起来看向蓝湛:“可写好了?”


  蓝湛点头,将折好的纸交给了魏婴,魏婴并未打开看直接将纸放入了绣球。然后抓着绣球用力一抛,抛到了最高的树梢,绣球下的丝带也紧紧的勾住了树枝,身边人传来了羡慕的声音,人声喧闹,魏婴看向蓝湛,笑的恣意。蓝湛也笑了,抬头看向绣球,他写的是:俗世万千,唯悦一人,盼朝夕日暮,岁岁年年,能与魏婴一起,走过红尘千丈,踏过山河万里。


  一阵风吹过,树上花瓣洋洋洒洒的飘了下来,蓝湛赏着漫天花瓣,正想喊着魏婴一起看这美景,却发现魏婴始终看着他,目光不曾偏移。四周的人都在感慨花瓣落下的唯美风景,而魏婴却在这美景中,眼里心里都只有蓝湛一个人。


  蓝湛忽然想起书上所写过的诗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湛儿。”魏婴开口,蓝湛惊讶的看向他:“你……”


  “你说要同我做知己,可你知不知道,在我心里,你不是知己,是我……”魏婴凑近蓝湛,在他耳畔说道:“心悦之人。”


  突如其来的心悦二字,搅乱了蓝湛的心,他看向魏婴,唇角轻弯:“我……亦是。”


  同窗三年,二人之间的那份情谊,早已在经年累月的相处中升温,变成了一份不知该不该说出口的心悦,只是谁也不敢先开口打碎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如今一出《英台行嫁》,蓝湛懂了魏婴的心思。而蓝湛的一句,你爱的是哪一个英台,也让魏婴明了蓝湛的情谊,剩下的事情自然顺其自然,只是想在一起……只怕磨难重重。


  花神节的晚上有灯会,蓝湛约了魏婴下来就是赏灯品月的,借着拥挤的人潮,二人始终牵在一起,看着四周形色各异的灯笼,忽然蓝湛看着一处出了神,魏婴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一款画着兔子的灯,灯上的兔子惟妙惟肖,十分的浑圆可爱,魏婴走到摊主那里买了下来,然后将灯递给了蓝湛,这是二人说清心意后魏婴送给蓝湛的第一份礼物,蓝湛小心的拿着,怕磕着碰着。


  天色渐深该回去了,一向最守蓝氏家规的蓝湛却想坏一次规矩,和魏婴再相处一会儿,哪怕多一刻也好。魏婴却舍不得,因为坏了规矩要受戒鞭之罚,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蓝湛……他舍不得。


  魏婴牵着蓝湛的手行走在回云深不知处的山路上,夜色如水,蓝湛有些不开心的嘟着小嘴,魏婴明日就要走了,他舍不得。魏婴知道他的心意,看了看前后左右,拉着蓝湛入了一旁的小树林,将蓝湛抵在一棵树上,唇齿留恋的开口唤到:“湛儿。”


  蓝湛抬眸看着魏婴,魏婴伸手覆上他的脸:“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是,我们虽然互通了心意,想要在一起却艰难。虽然你我都无父无母,但是你还有叔父,我若娶你,也该三媒六娉,问过你的叔父才不算失礼。”


  “叔父……不会答应的。”


  蓝启仁一向认死理,极度的刻板传统,他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侄子嫁给一个男人?


  魏婴看着蓝湛:“我知……”


  “那你还……”


  “但我有办法。”


  “你……有办法?”


  “嗯,湛儿,你信我吗?”


  蓝湛低下头思索,魏婴也不催促,静静的等他。过了许久,蓝湛抬头,却没告诉魏婴答案,而是主动吻上了魏婴的唇,魏婴看着近在咫尺的蓝湛,伸手环抱住了他。


  这一吻就是答案,魏婴知道……


  第二天一早,魏婴就跟着众多求学的世家子弟离开了云深不知处,蓝湛想去送送魏婴,却因为有事未能送成。


  一年后,仙门再掀战事,仙督之位空悬引起了金氏和温氏的贪婪之心,温氏为了得到仙督之位,竟不惜用邪术杀害仙门中人,引起了百家讨伐。蓝湛也参加射日之征,魏婴也随着江家出席,时隔一年,两个人在射日之征中再见,只是碍于人多眼杂,相见相望却难诉相思之情。


  魏婴在射日之征中表现突出,甚至风头一度盖过许多的世家公子,引得众人赞赏,而魏婴这么做,只是希望可以多一分功勋,到时求娶蓝湛,也可让蓝氏长辈放心。


  射日之征结束后,魏婴心系蓝湛,迫不及待的带着聘礼去了蓝家。而蓝启仁却在看见他时,气的大发雷霆……原来,射日之征结束后的,蓝启仁本想带着蓝湛回云深不知处,却意外撞见蓝湛与魏婴亲吻,顿时就气到了。


  回到云深不知处后,他专门来了静室,蓝湛刚从书中拿了魏婴曾经画给他的画像看,听见敲门声连忙收起画像走去开门,却看见了蓝启仁站在门外。他恭敬的行礼喊了声叔父,蓝启仁走进屋内,径直拿起书,画像飘然落在了地上,蓝启仁看向蓝湛:“这是什么?”


  “这,是我画的画像。”


  蓝启仁捡起画像:“我看,是魏无羡给你画的吧。”


  蓝湛看向蓝启仁,蓝启仁冷哼一声:“忘机,我苦心教导,就是教导你和一个男人,不分场合,不分情况的待在一处厮混吗?你,是不是和那个魏婴,有私情,说!”


  没想到自己和魏婴的事情会被蓝启仁发现,但是蓝湛也没打算瞒着他,魏婴说过射日之征后会尽快上门提亲,他干脆摊牌:“是,但是我们是两情相悦,不是私情。”


  蓝启仁气的打了蓝湛一巴掌:“好一个两情相悦,男人和男人两情相悦,蓝忘机,你真是我的好学生。”


  “男人怎么了,古时尚有皇帝立男子为后,为何他可以,我们不行。”


  “我就教了你这些东西吗?”蓝启仁的声音越来越大:“你可知,我们蓝家也是仙门世家,那魏婴是什么,一个江家的家仆之子,只是因为江枫眠亏欠他父亲所以对他格外的厚待,才让他能有如此风光。一个家仆之子,还是个男人,他有什么资格同你在一起。我会给你找个世家小姐,你就在静室等着成亲吧。”


  “不可能,我只会嫁给魏婴,我的婚事,我要自己做主。”


  “婚事都是父母做主,如今你父亲不在,便是我做主,你休想……和魏无羡在一起。”


  说完挥手给蓝湛设下了结界,蓝湛不服气的拍打着结界:“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给我好好呆着,准备成亲。”


  说完蓝启仁就离开了静室……


  蓝启仁不可能同意蓝湛嫁人,此刻看着魏婴上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什么?”


  “晚辈想,求娶蓝氏公子,蓝湛。”


  “荒唐。”蓝启仁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魏无羡,你不要以为射日之征,你居功甚高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蓝氏公子,怎么可能嫁给一个男人,真是荒唐至极。”


  “晚辈心悦蓝氏公子,特意带了三媒六娉,想娶蓝氏公子,如何荒唐。”


  “你……”


  “晚辈只是想与蓝公子结成良缘,余生携手……”


  “闭嘴。”蓝启仁看着魏婴:“魏婴,我蓝氏的公子,当配世家之女,你一个家仆之子,怎敢,怎敢求娶。”


  “我虽是家仆之子,却有一颗真心,我会……”


  “够了。”蓝启仁看着魏婴:“来人,给我将魏婴赶出去。”


  “是。”


  几名蓝氏子弟前来拉扯魏婴,魏婴却不肯服气:“晚辈只是心悦,何错之有。”


  “何错之有?”蓝启仁看着魏婴:“你是个男人,就是最大的错。”


  魏婴看着蓝启仁,是他低估了蓝启仁的迂腐,但是他决不放弃。他挣脱了蓝氏子弟,跪在蓝启仁门前:“前辈,就算不同意这门亲事,也请让我见一见蓝湛吧。”


  蓝启仁充耳不闻。


  “求前辈了。”


  “你要跪就跪着,别妄想我会心软。”


  蓝启仁关上了大门,魏婴跪在门前不挪动半分,电闪雷鸣,天降大雨,有看不下去的蓝氏子弟劝魏婴别坚持了,魏婴依旧不听,他必须让蓝启仁看见自己的诚心,他答应了蓝湛的,要来娶他,决不能违约……


  而蓝湛,被禁锢在这一方结界,嗓子已经喊哑了,依旧无人应答。屋外的闪电照亮了半个静室,蓝湛靠着结界,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阿婴,你何时……才来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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