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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至(第二十九章)

2022-07-29 23:21 作者:绵晴_  | 我要投稿

时宜知晓周生辰即将出征,几乎一夜未眠,人还没走,就开始陷入担忧,生怕他在战场上遇到危险,丢了性命。


可她深知周生辰身为武将,肩上扛着守护北陈百姓的责任,尽管百般不愿不舍,也要学着习惯接受。


翌日卯时,王府内身穿常服的将军们,通通披袍擐甲,做好大军开拔的准备。


在出发前,王府内一名侍卫急急忙忙跑到院内,递上一封从中州送来的书信,周生辰疑惑不解,不明白在此时此刻,会是谁写信给他,直到打开一看,才恍然大悟。


他几乎是带着笑容看完这封书信,临行前得到消息,也算是解了漼风的一桩心事,“漼太傅来信,待本王凯旋而归,有意邀请到宫中送捷报时一叙,还有...他决定暂时不考虑漼风和公主的婚事,”周生辰将手里的信递给漼风,“漼将军,日后可以不必被婚事所愁苦了。”


“我阿爹答应了?!”漼风一脸不可置信,兴奋地接过书信,囫囵吞枣读着上面的内容,唯有最后一行字,他看得格外仔细。


做儿子的最是了解父亲性子,一旦决定的事情,不论怎样劝说都没有效果,本以为和幸华公主的婚约已是板上钉钉,好在周生辰愿意插手此事给予帮助,才取消了漼广的想法。


漼风拱手对周生辰深深鞠上一躬,答谢道:“末将多谢殿下。”


周生辰浅然一笑,替他高兴,“本王不过举手之劳,漼将军不必客气,”他看了一眼时宜,下意识刻意躲避,不得不道出最后一句话,“时辰差不多了,出发吧。”


“殿下!”时宜突然叫住周生辰,在他即将转身那刻,慌慌张张抓住他的手,生怕连最后一句也赶不上。


她紧紧握着周生辰的手,眼里写满了不舍,“殿下,相信这次南兖州之战,定能顺利告捷,我会一直留在王府,等你们凯旋而归。”


第一次家里有人等待,仿佛是有了牵挂,可他明知在外征战该无牵无挂,上阵杀敌时方可毫无畏惧,然而小十一的出现,乱了他这颗平静十余载的心。


周生辰微微颔首,对她笑了笑,道了一个“好”字,随后松开时宜的手,转身离去。


留下的,仅有背影,在视线中越来越远,直至依稀的脚步声也听不见。


王军一路向西,因路途甚远,足足历经将近四日才赶到南兖州地界。


“晓誉天行,在此驻扎营地,待晚上商议过行军策略后,再行考虑出兵一事。”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从没来过南兖州一带,初来乍到,敌军又长久在此处生活,在不了解对方的战术前,需谨慎行事。


“是,师父。”两人得到命令,立刻吩咐手下将士搭起营帐。


漼风手上拿着干粮和水,从远处走近到宏晓誉面前,“宏将军,从午后到现在你一口未进食,肯定饿了吧?来,先吃点干粮垫一下吧。”


没有了婚约束缚,来南兖州的一路上,漼风对待宏晓誉的关心清晰可见,又是嘘寒问暖,又是送食物送水,实在很难不让人臆想翩翩。


平日里严肃的大师姐,在漼风面前一改常态,女将军的豪放被无意收敛,甚至时常会露出羞涩的笑容。


周天行隐晦笑笑,突然觉得自己肚子也有些叫饿,转身去寻干粮,好能够不再感到饥饿。


凤俏最惧怕周生辰,却也总时刻惦念着,明明肚子还在叫饿,拿到了干粮和水,先行递给了他,“师父,吃点东西吧。”


“我不饿,你们吃吧。”他拒绝的干脆,凤俏也不再勉强,既然师父不吃,那这块饼就当做她的干粮吧。


其实他并非不饿,只是实在没有胃口,短短离开王府不过几日,怎么竟会如此失神。


即便挂念着她,但周生辰自认为掩饰地还算不错,殊不知,这份相思早已被谢崇看透,毕竟经历过红尘事,又看着他长大,一眼便能识出心思所在。


“王妃出生名门,又在出嫁前受过教导,更何况王府内有婢女相伴,有家奴伺候,侍卫保护,殿下无需担忧。”谢崇说中了他心之所想,引得周生辰轻微有些不太自在,连眼神都在飘忽不定。


军师所言皆是他所想,解释倒是实在没有必要,毕竟,他的确挂念着王府的小姑娘。


“是啊,西州城防护已经做好,时宜待在王府不会有事的。”他微仰头,藏青色帷幕将被拉起,周生辰望着这片将要交替的天空,暗自感慨着:“这一别阔久,但愿答应她的能够说到做到,带着捷报凯旋而归。”


就在此时,宏晓誉吃了半块饼,无意间发现远处有动静,急忙向周生辰禀报,“师父,对面像是有埋伏,要不要弟子去将人抓过来?”


营地还未搭建完毕,就有敌军前来打探,看来这位楚凌王,还真是做足了准备。


按照多年的行军经验来看,周生辰很快猜中了缘由,“想必仅仅是来打探敌情而已,不必惊动他们,先派人驻守好外围,有任何动静了及时通报。”


他迅速下达命令,在宏晓誉执行前,漼风快步赶来通报,“殿下,人已经走了。”


“好,本王知道了。”周生辰眉头紧锁,这楚凌王并非等闲之辈,看来这次的仗,有点难打了。


另一边,西州城内,王府转瞬即空,每一处仿佛都有周生辰的痕迹,可任由时宜怎么去感受,都不过是一时幻想。


院子里没了徒弟们的打闹争吵,书房里没了挑灯夜读的殿下,整个南辰王府陷入了寂静,毫无人气可言。


一月一月等,一日一日数,偌大的王府里,好似仅剩她一人一样。


入王府不久,加上周生辰不在,时宜对侍卫不熟,有些许惧怕,猜想书房兴许是王府禁地,寻常人不敢擅自闯进,便经常在此睡下,看着他看过的竹简,坐着他坐过的蒲垫。


在琴房练习古琴,藏书楼研读兵法,偶尔到王府箭场练习射箭,可春夏秋冬更迭交替,依旧没有捷报传来的消息。


又是一年风雪,距离王军出征,已然过了一年零十个月,可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为何依旧迟迟等不到周生辰?


“成喜,你再去打听一下,看有没有王军告捷的消息?”近日时宜总是会梦到战乱,战场上小南辰王叱咤七十万大军,一声令下两军开战,死伤惨重,好在城墙上高高挂起的鸦青色王旗屹立不倒,周生辰一身铠甲,立于城墙之下,士兵齐声高呼。


梦里刀光剑影,好在王军大胜,可当时宜苏醒以后,恍惚间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幻想而已。


“王妃,奴婢理解您的心情,可每日这么盲目打听也并无用处啊,倘若这场仗真的胜了,殿下一定会让人传信回来,何必费周折多此一举呢?”成喜并非不愿,而是长久以来无谓打听,着实没有半点用处。


时宜沉沉地叹了口气,对着镜台将耳环带上,妥协道:“罢了,我去琴房练琴,近来学了不少新曲子,练熟一些,等殿下回来了好弹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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