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 《我在泰拉那些年》（六十五）阿米娅与泡泡
阿米娅最近有些苦恼，她发现大人们越来越忙碌，多数人脸上挂着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很少再展露笑颜，凯尔希医生、博士、特蕾西娅女士来找她玩的次数越来越少，大多数情况都是自己主动去找他们。
阿米娅知道现在他们刚搬到新舰不久，有很多事情需要凯尔希医生他们去处理，自己不应该给他们添麻烦，但她还是忍不住感到孤单。
“唉~”阿米娅叹了一口气，重重地倒在床上，自从暴行姐姐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给她讲那些有趣的寓言故事了。
“少女，你为何而叹气。”
耳边突然传来的低语让阿米娅呆滞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坐起身子望向门外，得益于凯尔希医生的照顾，她被分到了一个独立的寝室，博士告诉她这是凯尔希医生在培养她的独立能力，但一个人住怪冷清的，难免会有些害怕。
“门外有人吗？”阿米娅紧绷着身子，尽量让自己不要往其他方面想，此时已经入夜，来照看她的护工姐姐应该早就离去，那道声音也不像凯尔希医生三人中的任何一人，这个时间段不应该会有人来探访她。
阿米娅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可门外静悄悄的，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仿佛刚刚那道声音只是她的幻觉。
“少女，我在你的身侧。”声音再次响起，像是有人贴在耳边说话一般，近在咫尺，阿米娅瞳孔一缩，打了一个激灵。
“呀！”
她怪叫一声，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并且将自己卷成一团，仿佛这样能获得更多安全感。
往日习来的知识在这一刻失去了作用，不管再怎么懂事，阿米娅仍旧是个十岁的孩子，脑海中听过的精怪故事浮现，阿米娅不由自主将事件往怪异的方面联想。
躲进被窝后，阿米娅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平复掉剧烈的呼吸，憋着一口气聆听被子外的动静，却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声音。
“对不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吓唬你的。”“快出来吧阿米娅，我没有恶意。”“唉，那我等会再来吧。”
那道声音不断地在跟她道歉，这反倒勾起了阿米娅的好奇心，故事里的精怪可不会这样，她悄悄地在被子上开出一道裂缝，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透过裂缝，她看到一头圆鼓鼓的小兽漂浮在她被子的上空。
那头小兽浑身黑溜溜的，体态有些蓬松，长着短短的四肢，鲁珀般的尖耳高高竖起，并且质感十分柔软地微微抖动，似乎在引人上手搓揉，淡绿色的瞳孔下方挂着淡淡的微笑，让人心生好感，而它身后那毛茸茸的尾巴正在灵动地摇摆，好像在向阿米娅表达善意。
阿米娅看呆了，她攥紧被子的双手因为震惊已经悄然松开，脑袋也不知何时从被子里探了出来，她冷静的眼神此时显得有些停滞，小嘴微张却说不出话来，最终她还是从惊讶之中夺回了许些理智，不可置信地惊呼道：“泡泡？！”
这是她曾经出现在她梦中的小动物。
“泡泡！”
李墨漂浮在空中，看着小女孩憋红着脸喊着一个陌生的称呼。
“泡泡？”李墨喃喃自语道，“原来这种生物名叫泡泡嘛。”
在阿米娅的防御空间中，这种小生物遍布整个花园，李墨见它长相可爱，觉得应该能讨阿米娅喜欢，便仿照这种生物捏造出了一个现实中的形象。
用黑雾构建躯体，荧光充当无关，配合精神力运作，一款名为泡泡的小生物诞生世间。
李墨缓缓降到阿米娅面前，四肢着地的触感让他内心生出许些异样，但一直漂浮很费劲，他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他抬头望向阿米娅，望见她眼神中的期待，李墨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一拳，阿米娅的眼神让他心虚，感觉自己像是在形象诈骗，但他必须如此，有时候长着一副好皮囊，能省下很多麻烦事。
李墨深深的吸了口气，他之前就想好许多跟阿米娅接触时的预案，基本的演技还是有的；他缓步上前，停在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他操控着自己面部扯出一个最合适的笑容。
“我是泡泡！”
“呀！”
李墨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便被抱了起来，他甚至没能看清阿米娅的动作，小女孩那娇小的身躯爆发出与其不相匹配的速度，在阿米娅厚实的拥抱之下，少女柔软的身体疯狂挤压过来，李墨险些被她夹得变形。
现在是李墨灵魂离体的第三天，在沉睡了一天之后，李墨悠悠地在阿米娅的防御空间中醒来，他的灵魂恢复了一些，随后又花一天时间在意识晶壁上扎根。
最终他的灵魂与阿米娅的意识晶壁产生了联系，他能利用意识晶壁撬动了虚幻和现实界限，从而出现在了阿米娅的世界中，本质上他还是灵魂体，只有阿米娅能够看见他，就像影墨之于他一样。
问题在于，当他把精神力融入到阿米娅的意识晶壁后，他的灵魂便开始汲取意识晶壁上的能量，他与意识晶壁的连接欺骗了阿米娅的防御空间，认为他也是防御空间的一部分，随后晶壁上的能量流入他体内，开始缓缓滋养他的灵魂。
李墨成为了玄幻小说中的黑心老爷爷，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他害怕这样会对阿米娅产生影响，他得在这种扭曲的滋养产生异变之前处理掉这个问题。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故事在泰拉并不存在。
在花了一天时间观察阿米娅后，李墨决定与她接触。
“咳咳咳，阿米娅你先松手。”李墨被阿米娅抱在怀里，隐约有种开启走马灯的错觉，好在阿米娅及时松手，没让他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泡泡，你是来陪我的吗？”阿米娅将李墨放在腿上，满脸笑容地望着他，李墨什么都没做，就获取了阿米娅一部分好感，这就是外表的作用。
“是啊，我是来陪你的。”李墨点点头，惹得阿米娅一阵激动。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没见过这种场面，如果换做李墨，当他的二次元老婆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死了，随后开始检验这个世界的真实性，这就是成年人的冷静。
“泡泡，你有名字吗？”
“泡泡，你能帮我写作吗？”
“泡泡，你会讲故事吗？”
阿米娅讲起话来就说个不停，和白天的她完全不同。
李墨观察过阿米娅白天时的样子，只能说惊为天人。
学习，提问，解决问题，这便是阿米娅白天的行程，李墨接触过泰拉的初级教育，他知道阿米娅学的这些东西绝对不是她这个年龄段该接触的。
李墨在阿米娅一大堆基础知识的课程中，望见了一些与管理学和人际交往相关的内容，李墨对这些东西很敏锐，他对这些课程的出现表示不解。
但随后他便看到了让他更加疑惑的东西，那是一些工作流程的案例。
“？？？”
这让李墨的眉头皱得舒展不开，但凡上边的一丁点内容出现在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课程里，都是一种罪过，阿米娅的监护人到底在想什么？是要把她培养成什么大公司的继承人吗？
李墨知道自己无权插手这些事情，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现每一个人都在努力进步着，人们都需要为生存付出一定的代价，这样才不会被死亡追上。
这个世界病了，李墨这么想着，他发觉阿米娅跟他这个倒霉蛋没什么区别，他花了两年多的时间学会了如何战斗，如何以雇佣兵的方式生存下去，现实的绝境迫使他们不断的突破限制，掌握本不应该掌握的技能。
但李墨在阿米娅身上看到了远超同龄人甚至成年人的心性，哪怕遇到难题，李墨也没在她的脸上看到丝毫气馁的表情，她选择全然接受，坚持和忍耐仿佛刻进了她的骨子里，让人忘记了她只是一名十岁的孩子。
“哪有让一个孩子活得那么幸苦的！”李墨暗自感慨，“至少也得给人家的童年留下一些天真的回忆呀。”
李墨经历过这种痛苦，所以他见不得阿米娅也遇见这种痛苦，他决定改善阿米娅的童年生活，在不影响她成长的情况下，让她过得快乐一些。
这不单单是为了补偿阿米娅，也是为了施放自己的善意，这两年他背负了太多杀孽，这导致他总会忍不住的通过行善来欺骗自己。
但他认为这是好事，至少他真的在干好事，而且还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阿米娅！”李墨开口，阿米娅便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李墨。
“真有礼貌啊。”李墨心想，他立起身子，短小的前肢往阿米娅摆了摆，问道：“你想听故事吗？”
“想听！”阿米娅用力的点了点头，她见李墨的短肢不断晃动着，便伸出手指戳向李墨的短肢，指间相触，冰凉的触感让李墨的心微微触动，随后两人默契地露出会心的笑容。
“阿米娅，你想知道泡泡是怎么来的吗？”李墨给故事开了一个头，同时卷起一部分被子想要裹住自己，却被阿米娅一把抱在怀中。
“想。”阿米娅将被子包裹住全身，在中央留出一条缝隙，方便两人露出脑袋。
李墨在阿米娅怀中扭了扭身子，少女的体温驱散了他体内的寒意，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缓缓说道：“其实啊，人死后不仅会变成星星，还有一些人会变成泡泡......”
当李墨阅览泰拉的书籍时，发现泰拉的寓言故事匮乏得可怕，他不禁为自己小时候看过这么多寓言故事感到庆幸，李墨知道教育是从小抓起的，一个人的童年时接受过的教育，很大概率会影响人的一生。
泰拉大地上遍布死亡，阿米娅必然会经历这些，所以他为阿米娅编造了一个有关死亡、灵魂、以及泡泡的故事；人死后就会化作天上的星星注视着我们，但泰拉很少看得见星星，而且不够浪漫，李墨就捏造出一个属于阿米娅的星星，那就是泡泡。
“泡泡呢，会去往另外一个世界，它们挂念的人在泰拉越快乐，它们在那边过得也就越幸福，泡泡们会在那个世界里永远幸福美满地生活下去。”
“那你呢？你怎么回来了？”听到故事结局，阿米娅好奇的问道。
“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李墨微微一笑，“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他眼角上扬，陷入回忆之中。
“从前从前，有一个名叫墨的人，他的脑袋里住着一个朋友，叫作影，有一天，他们俩被人拐卖到了卡兹戴尔，故事就这么开始啦.....”
关于这个故事，李墨构思了很长时间，既要保留真实性，又不能过于血腥，除了一些不利于成长的部分，他没有向阿米娅隐瞒其他东西，如果事情顺利，这些问题迟早会蹦出来，不如一开始便开诚布公，省得以后猜忌。
“影牺牲了，墨也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幽灵，没有人看得见他，他只能在大地上游荡，直到遇见了一名少女。”
讲到故事结尾，李墨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他仰头望向阿米娅，发现少女脸红扑扑的。
“你知道那位少女是谁吗？”
“我..我不知道。”阿米娅害羞的摇起头来，脸颊红透了耳根。
“她的名字叫阿米娅呀。”李墨从阿米娅怀里跳了出来，走到她身前，以便能更好地注视她。
“阿米娅，你救了我，我是遇见你才能活下来的哟。”
“嗯~”阿米娅将头埋进了被子里，害羞得不行。
其实也不怪她，主要还是李墨把故事编得太过浪漫，一个孤魂野鬼附身在少女身上汲取能量这件事，被他改成流浪灵魂与孤独少女的宿命相遇。
这种宿命感爆表的事情，不亚于一名中二少年走在路上，突然遇上神明降世邀请他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去拯救世界那般，这谁顶得住呢？
这波是现代文学对泰拉童话的降维打击，李墨决定给予阿米娅一些小小的中国网文震撼。
良久，阿米娅才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她的眼神清澈，却饱含期待地看着李墨，轻声问道：“那你现在是泡泡吗？”
李墨有些惊讶，他把自己的经历都说了出来，却没想到阿米娅会问他这个问题。
他回头望了望自己的身子，然后当着阿米娅的面转了一圈，坚定的说道：“我觉得我是。”
“这样就够了。”
李墨再次被阿米娅抱住，他从少女的语气中感受到了决心，他瞄向阿米娅却发现并非如此，他这个故事信息量太大，把人家脑袋冲晕了，阿米娅现在已经想不出其他事情了。
李墨会心一笑，到底还是个孩子。
“墨，你能再讲讲其他故事吗？”阿米娅弱弱地问道。
“阿米娅，很晚啦，你明天还要上课，你不睡觉吗？”李墨反问。
“万一我明天醒来，你就不见了怎么办？”阿米娅的声音很轻，也很委屈，似乎是想到了某种可能，她变得有些难过起来。
“怎么会呢？”感受到少女的拥抱又紧实了几分，李墨心中生出几分无奈，一见面便对他报以信任，对他的讲得故事深信不疑，到了最后却又开始怀疑他的真实性，阿米娅纯真的一面完全在李墨面前展露出来。
李墨用尾巴引导着阿米娅躺下，让厚实的被子盖在他俩身上，李墨舒心地扭了扭身子，阿米娅一直在侧身望着他，他微微一笑凑了过去，将自己的脑袋放在枕头上。
“成了泡泡后我学会了好多故事，我慢慢讲给你听。”李墨放缓了自己的语速，经历那八天的记忆轮回时，他的意识遭到多轮的冲刷，现在前世的记忆变得异常清晰，他可是从小听着故事长大的，拿捏阿米娅这种没看过地球童话的泰拉小孩不要太简单。
“你想听什么样子的故事？”李墨看向阿米娅，缓缓开口，底气十足。
清晨，闹钟准时响起，阿米娅第一时间醒来关掉了闹钟，随后十分少见地赖起床来。
她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她幻想中的泡泡来到了现实，还陪她讲了一夜的故事，那些的记忆是如此清晰，扑面而来的美好冲刷着阿米娅的坚固的心灵，她记得自己昨晚如同一名孩童般渴望着泡泡。
（好累啊！为什么那个梦不是真的。）
阿米娅心想。
睡眠让她重新变得理智，她知道这片大地并不存在泡泡这种生物，一切都源自她的梦境。
梦中的场景越是美好，就越容易击垮人们面对现实的勇气，当重新对面并不美好的现实，人会变得脆弱不堪，阿米娅正是如此，她发现自己竟然提不起去上课的精神。
疲惫和厌倦涌上心头，那个梦境似乎耗费了她大部分心神，熬夜带来的困意让她难以招架。
（到时候就说我病了吧，希望凯尔希医生不会生气。）
阿米娅蜷缩起来，让被子盖过头顶，她钻进被窝中想寻求一丝安全感，企图用被子将现实中的琐事隔绝开来，睡意被唤起，她渐渐闭上双眼想要睡去。
“我就说睡得太晚不好吧。”突然间，被窝外传来这么一道声音。
像是闪电在脑海中闪过，阿米娅缩进被窝里的身子微微颤动起来，她瞪大了眼睛，窒息般的喘着粗气，一种不可置信的想法在她脑海中疯狂浮现，这促使她以最快的速度将脑袋探出被子。
被子的摩擦力刮得她耳朵生疼，但她并未在意这些，因为她的眼前矗立着一头漆黑的小兽，小兽站在床的边沿，墨绿色的大眼睛正委屈地望着她，完美符合她梦境中最美好的形象。
“赖床就算了，还抢我被子是吧。”那头小兽嘴上说着，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怪罪她的意思。
原本以为丢失的幻想此刻化作实物降临到了现实之中，阿米娅内心深处潜藏着的柔软部分被眼前的泡泡触及，她莫名地生出一种落泪的冲动。
阿米娅伸手将那头泡泡拉近怀中，声音哽咽：“墨，你还在，原来你真的还在啊。”
她怀里的那头泡泡身子一颤，有些僵硬地回答道：“我一直都在。”
“真好啊，真好。”
感受着少女怀里的温暖，以及她不舍的力道，李墨再次升起一刀捅死自己的念头。
（该死，我可真该死啊！）
李墨的眼神渐渐失去了神采，他单知道自己的模样和故事能获取阿米娅的信任，但没想到连她的心都勾去了，如果他处理不好跟阿米娅的关系，别说欢乐童年了，童年回忆都给你整成童年阴影，这下矫枉过正了。
他自然是理解阿米娅的感受，李墨当初自己遇见家门口的幻像时，不也拼着性命想要进去看看情况嘛；到后来进入记忆轮回，放弃了即将成为现实的幻象，他不也哭得稀里哗啦，痛的撕心裂肺嘛。
得而复失，失而复得，阿米娅的表现要比他好上太多了。
又在少女的怀里温存了一会，李墨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阿米娅抱得也太久了吧。
李墨侧头望去，发现阿米娅双眼微闭，似乎又睡着了。
“......”
李墨无言，你要是这样，我可就走了。
他其实可以回到意识空间休息，一直呆在现实世界中会消耗他的能量，但他害怕阿米娅半夜醒来找不到他的身影，这对孩子心灵上的打击是致命的，所以他在这里睡到了早上，直到被阿米娅醒来时的动静吵醒。
李墨从阿米娅怀里挣脱出来，用脑袋把拱了拱她的脸，同时喊道：“阿米娅！阿米娅起床了，你要迟到了！”
“啊？”阿米娅悠悠醒来，看着把她拱醒的李墨，似乎是想起自己在半途睡着的事情，害羞得又想缩回被子。
“你给我起床！”李墨吼道。
五分钟后，李墨坐在厕所门口，一脸不贫。
他跟影墨明明是相同的状态，凭什么影墨可以离体两百米，而他只有两米。
好在时间还很充裕，阿米娅总会提前起床，给自己预留上至少半个小时的时间，这让李墨汗颜不已，他十岁的时候上学不迟到那就是谢天谢地了。
似乎是为了照顾他，阿米娅洗漱的时间并没有太长，当她从厕所里出来时，耳根仍处于一种微红的状态，也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其他。
她也不顾地上是否干净，伸手就将李墨抱起，随后将他放在床上，嘴里喃喃自语不知说着什么，对着李墨一顿搓揉，还时不时发出欣喜的笑声。
望着阿米娅眼中几近化成实质的欢喜，李墨一阵惊恐，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词语——“猫奴”，阿米娅这孩子不会成了猫奴的变种——“泡泡奴”吧！
“咳咳咳。”李墨挣脱了阿米娅的双手，立起身子对她说道：“阿米娅我跟你说个事情。”
阿米娅：“嘿嘿~”
完了，这孩子吸泡泡上瘾，已经坏掉了。
最终李墨还是成功唤醒了阿米娅的理智。
“阿米娅，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其他人。”李墨恳求阿米娅道。
“嗯。”阿米娅想都没想，点头答应。
阿米娅果断的模样，反倒让李墨开始担忧起来，这孩子这么信任他人，长大后会不会容易被骗呀，李墨决定纠正帮她这个毛病。
他酝酿了一下情绪，眉头一挑，语气邪恶地问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吗？万一我在骗你呢？”
“你不会骗我的。”阿米娅伸手轻轻握住李墨的前肢上下摇摆。
一句话差点把李墨干沉默了，阿米娅没有撒谎，李墨看得出来阿米娅对他没有丝毫戒心。
“你太轻易相信别人了，以后很容易上当的。”李墨还是狠下心来开口教育，警惕性这种东西要从小培养，哪怕是在和平的前世，李墨都会被教育不要吃陌生人给的糖，更何况是泰拉。
“我只对你这样啦。”听到李墨的训话，阿米娅欣然一笑，似乎是在辩解，又好像是在示好，她脸上灿烂的笑容直刺李墨内心。
（该死！我真该死啊！）
李墨彻底自闭，他感觉自己已经越陷越深，甚至开始反思自己编纂的故事里有哪些内容欺骗了阿米娅，好趁着这个时刻说出来，不然稍有不慎，他以后半夜惊吓回想起来，都得内疚得狠狠地扇自己两巴掌解气。
见李墨发愣，阿米娅便轻轻把李墨拉进怀里抱住，她似乎很喜欢这样。
“你快去上课吧，我要休息会了。”李墨拿她没有办法，决定暂时撤退，他的目标需要从长计议。
“你要去哪？”阿米娅的声音变得慌张，环抱李墨的双手瞬间收紧，仿佛害怕他突然消失一般，她知道李墨不能离开她两米以上。
“别紧张，别紧张，我不走！”感受到腰间的力道渐渐收紧，李墨赶紧解释道：“我只是藏了起来，但我会一直呆在你身边，来到现实世界不仅消耗能量，还很容易被别人发现。”
李墨一口气讲了许多，他发现阿米娅目前的心态也有些不正常，明明只是刚认识一天，他却在阿米娅身上感受到强烈的依赖感，仿佛他已经成为了阿米娅不可缺失的一部分，李墨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形象出现在阿米娅的世界中，他正在补全阿米娅那残缺的童年。
“真的？”阿米娅将信将疑，仍不愿松开双手。
“真的，只要你需要，可以随时叫我出来。”被紧紧抱在怀里，李墨反倒是有些心疼阿米娅，这孩子也太没安全感了。
“你不许骗我！”阿米娅喊着，却是稍微松开了双手。
这句话倒是把李墨逗乐了，之前明明还这么信任他，到现在反而担心他在骗人了，这小孩子心口不一呀。
“我真没骗你，不信你看。”李墨无奈，从阿米娅的怀里跳到空中，随后身子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阿米娅面前。
与此同时李墨的意识回到了阿米娅意识空间外层，他赶紧给阿米娅传话：“你看，我还在这里，阿米娅，你能听见吗？”
“哇，墨，你现在在哪？”李墨在感知中看见阿米娅脸上的紧张情绪已经消失，她现在正满脸好奇地四处张望，企图寻找李墨的身影。
“emmmmmmm”
对于阿米娅的问题，李墨本想准遵循老爷爷界的传统，告诉阿米娅自己就藏在她脖子的检测环上，但目前就阿米娅这个心理状况，如果这段时间刚好有人想拆掉她的检测环的话，那场面李墨可不敢想象场面。
但他总不能跟阿米娅说：“阿米娅，我在你的心里。”
所以他也就不打算老实回答了。
李墨环顾四周，花园的风景变得更好了，防御空间内的守卫旁多出了许多和他一模一样的泡泡，他会心一笑，倒是想出了一个答案。
“阿米娅，我就在你身边。”
“嗯~”
阿米娅点点头，似乎得到了一个满意的回答，她不再纠结于李墨的位置，只要确定他还在就好，阿米娅深深的记住了李墨的这一句话。
蝴蝶扇动了翅膀，李墨与阿米娅的相遇似乎改变了许多东西，当然李墨并不知道他刚刚那句话，会给他的未来带来多大的麻烦。
他只是看着阿米娅整理好仪容，同时在一旁提醒阿米娅顺好额前的秀发，并且在她出门时给予必要的鼓励。
“阿米娅，今天也是充满希望的一天呀。”李墨稍微地玩了一句梗。
阿米娅重重地点头回应他。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