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蓝***魂*****——记《七夜雪》
书里,雪落;书外,泪流。故事里,紫衣逝;故事外,青衫湿。
◆黑◇
明介,原是你的名字。可是在那个恐惧铺天盖地的黑夜,一切都变了。妖瞳再现,是不祥之兆,摩迦一族,亦在劫难逃。黑暗笼罩了原本安详静谧的村落。
其实,我从来不喜欢成为魔教修罗场杀手的瞳,即使他拥有俊秀的容颜。我只是喜欢那个被关在黑暗中的可怜兮兮的小男孩,小介。
许多孩子都会惧怕黑暗,惧怕孤独。可以想象,当还是小孩的小介独自被关在一个小小的黑屋子里的感觉:没有光明,没有伙伴,一定是很恐怖的。然后听到他在黑暗中的嘶声大喊“不要挖我的眼睛!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心就会被扯痛,一点一点的难过,似是感同身受。
而那无尽的黑暗中唯一的光明、温暖,便是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当一个人在黑暗中久了,就会迫切地需要光明,这光明并非是要阳光,有时也可以是一种希望,一种心灵的寄托。就如溺水的人需要一根救命的稻草,即使微不足道,于自身却是弥足珍贵。
小夜姐姐,这个名字也随着光明一起被带入了他小小的意识里,埋在了记忆最深处。在他的黑暗中,这个女孩的声音及眼神便是他最好的慰藉。
◆白◇
故事是发生于一片白茫茫的冷杉林中的,而后的七个夜晚也是飘满白雪,于是,故事的基调便是冷色的白,有大悲的感觉。
他,本是鼎剑阁的霍七公子;他,本是潇洒不羁的江湖客;
他,却为一张药方奔波八年;他,却为一个女子漂泊半生。
喜欢上他,为的是那微笑后的忧伤,为的是那八年的不辞艰险,为的是那明知无果的付出……他所做的一切完全是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为了别人的孩子。
曾经听人说,喜欢穿白衣的男子是自恋的。那么,霍七的自恋却只是在紫夜那里,而不在鼎剑阁里,更不在秋水音那里。他可以在药师谷调笑着说要以身抵债,却无法面对秋水的眼神。他不知道,秋水出嫁只是赌气……他在她面前竟是不自信,又何谈自恋?
还记得某个夜晚,在白梅树下的两个人,把酒对酌,互吐心事。不是恋人却能彼此理解,是朋友却又非同一般。一直以为,这是超越了爱情及友情的一种相交。白雪落下来,白梅花坠下来,拂了一身还满,此情此景,即是最好的衬托。
也许紫夜离开后的霍展白才该是风轻云淡般的吧,虽然跋涉千里却再也无法道别,但在漫漫人生中那样的相知相守了一瞬,亦是十分美好。
◆蓝◇
一直以来,我就是偏爱蓝色的。但这一次,我却没有因为他的蓝发而偏爱这个男子。
可以说,他是符合我喜欢的男子的标准的。温和的性格,淡泊的姿态,宁静的神情,俊秀的眉目,除了一双杀戮的手,但我知道这不是他的本性。可是,偏偏我就是喜欢霍七多一些。
也许是因为有霍七在先,也许是因为他在杀戮后不会有半丝怜悯,也许是因为他紫夜才不能见霍展白最后一面。
诚然,对于妙风(或许更应该称他为雅弥)的身世,我同情过、悲伤过,而他在雪野里狂奔求医的举动也令我动容,就连紫夜也说过他不像杀人者。
只是,对我而言,这一切的一切始终无法取代霍七。
在没有遇到她之前,他只是个杀人工具,没有自己的思想,双手沾满鲜血甚至认贼为主都全然不知。康德说过“人非工具”,而他却不折不扣是一个工具,我只是觉得伤感,为他痛心。
细想来,故事的结局,他是比较完满的那个。即使王姊和紫夜都离他而去了,但他却从此过上了安宁的生活,杀人的手变成了救人的手,他是在延续紫夜的事业,将紫夜生命的宽度拓长。
◆魂◇
在我看来紫夜是一个不灭的灵魂,身死、形散,但她的神魂却永留于我心中。
爱上紫夜这个女子,便是爱她的全部。
她的性格有先辈薛家青茗的倔强,她的生命是雪怀用胸口的温暖换来的,她的医德是师傅廖青染的教导,她的人生有霍展白的牵绊……仿佛命中注定,她的灵魂是要奉献于牺牲的。她要舍弃一些东西,去维护另一些东西。可是这样却会让自己活得很累、很累。
然而紫夜却能坚守着走到生命的尽头。用金针封喉自杀,是一种勇气让自己解脱,也是一种放手去成全他人。她的死能换来另一个人的生,她是拥有伟大与高尚灵魂的女子。
的确,我曾经很难接受紫夜自杀的结局,因为我一直以为她会幸福。可当知道月姐这样的安排是给了紫夜最大的尊重后,我释然了,也理解了。有着这样灵魂的女子是善良的,是坚强的,是令人钦佩与敬重的。
紫夜,她只要留于我心中就已足够。她的魂魄,会夜夜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