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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纸荒唐言—以周延儒为轴写崇祯朝的事情(四)

2022-12-18 19:03 作者:红龙124  | 我要投稿

(我的文章大家就当小说看吧


尽管是摘抄了各种原始资料、奏疏,但很多看法分析确实有种荒唐感,有些地方连我自己也觉得荒唐,所以才取名【满纸荒唐言】


历史的真相是否就是这么荒唐,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而且即便是这些资料奏疏同样也有各种缺字,甚至不排除各种这样那样的错漏,当事人自身利益私心的涂抹……


毕竟年代久远,分辨也很困难


夹杂了太多阴谋心态的分析,也属于难登大雅之堂,所以静静的留在这里,有缘人看到了就当小说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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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正月初一至初二日,【广鹿岛副将尚可喜降于清】


【可喜故隶总兵黄龙部下,至是因龙死,遂降】,据说是尚可喜属于黄龙一系,与沈世魁他们一系有矛盾,不能为沈世魁所容,于是矛盾激化,尚可喜跑后金那边去了……


东江镇内部内讧矛盾真真假假也是无从分辨……也是毛文龙死后的日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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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也是崇祯七年正月,当时农民军【贼南渡河,躏湖广,窥四川】,明廷展开廷议,认为【诸镇抚事权不一,宜设大臣统之】,设立总指挥进行督剿……


【多推荐洪承畴,以承畴方督三边不可易,乃命奇瑜总督五省军务,专办流贼】,最初大多认为洪承畴是最佳人选,但当时洪承畴在负责三边军务,于是陈奇瑜上位!


【设河南、山、陕、川、湖五省总督,以延绥巡抚陈奇瑜兼兵部侍郎为之】!!!


崇祯七年正月初二前后,【总兵官张应昌渡河,败贼于灵宝】


然后接着,崇祯七年正月初五,【贼自郧阳渡汉,薄谷城】,农民军自郧阳渡过汉水,直逼谷城!


初六,农民军【犯襄阳,又分犯紫阳、平利】,攻破渑池……


然后农民军似乎大体上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仍留在湖广一带作战;


另一部【遂拥众南入四川】,接下来【陷房县】、【陷保康】,一路攻城掠地……据说这部分农民军就是高迎祥、张献忠他们……


【先是诸将追贼于河南,自张应昌外,汤九州、李卑败之嵩县、内乡,及入湖广,卑又败之光化。


贼闻官军至,辄以老弱委之,而精锐分前走,故诸将动称捷报功,贼势弥炽,连陷郧阳诸属邑,遂入蜀】


——这里说【贼闻官军至,辄以老弱委之,而精锐分前走】,说农民军故意抛下老弱引诱明军截杀,恐怕未必属实,多少有些故意抹黑之嫌……


实际上当时的情况来说,明军追剿紧急,农民军流动跑路,途中有老弱跟不上队伍精壮士卒掉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虽然明军这边追击期间【动称捷报功】,但是始终未能真正杀伤这一支农民军的主力精锐,以至农民军窥伺威胁川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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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正月五日前后,山西巡抚戴君恩搞了个大新闻:


【降贼王刚、王之臣、通天柱等,至太原挟赏,巡抚戴君恩设宴诱刚等斩之,共斩四百二十九人。


会大旱,饥民从贼者愈众】;


【降盗王刚、王之臣、通天柱等至太原挟赏;


巡抚戴君恩于明日设宴,斩刚等,各营共擒斩四百二十九人】;


【会大旱灾,饥民投贼者逾众】;


山西巡抚戴君恩,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四百二十九位投降的流贼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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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方向,【七年正月,二部入犯,遣参将卜应第大破之,斩首二百有奇】,有蒙古部落入寇,被参将卜应第率领明军斩首二百级击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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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向:


崇祯七年大约正月初七前后,在山海关整饬兵备的杨嗣昌又安排了一次出哨:


【看得口外地方,臣等不能亲历。


诸番部落,臣亦不能周知。


唯是崇祯三年,边烽驱剿而后,诸部无不远徙其巢,中东二协无有近边驻牧称为我之属目者。


前年边烽窥宣,去岁明目款密,其来踪率皆迂远,关门哨骑云出六七百里之外不能见之。


臣等恐其饰欺,责令活擒男妇译审情形,果皆不知彼之形径。


接经塘报具题,臣欲留所擒活口未受,旋奉旨枭斩是也。


如此东西往来竟无如觉,突有犯逞,其何以支?


屡蒙严旨责成,臣等确遵叠哨,始于根根城、昆墩、赏都等处,瞭见营盘踪迹,往来络绎不绝,夫此明暗阿晕闪拜等目复往投敌之迹也。


臣等既经哨报,敢不发兵御防?


臣报部科,监臣具奏,奉有严密确侦,预图剿御明旨。


钦遵在案,官兵出口八九百里,跟寻往来踪迹,忽然相遇,两相扑砍,焉知谁家部落哉?


幸可仗皇上天威,我兵深入彼营,奋勇死斗,斩级七十八颗,余者奔山败遁,不伤一卒而还。


万一彼势倔强,我兵不敌,致有死伤,亦问谁家部落否也?


今据曹家路游击转报督臣,云系内附之塞木,不知该路内附如塞木者凡有几家?


每家部落各若干众?


果否坐门守口不致远离?


该路窥探各边,且各边兵马不时远哨,有无禁约明文预先知会?


某系某家部落,不许剿杀?


前此西协塘报,我兵出哨滦河一千八百余名,遇见七十骑,斩获四颗,不知所遇何夷?


是否内附者?未见查问。


中协塘报,孟四儿等凑合二十一名出哨流河,见贼奔溃,不知所见何目?是否属夷?未见查问。


此皆督抚发报兵部具题,行知臣等在案者。


如云属夷之外无贼,则酉协之割级、中协之哨见,亦必皆属夷也。


倘属夷之外有贼,安见西协可斩、东协不可杀哉?此其事理甚明,皇上但敕兵部查出。


崇祯六年二月初三日原题官军出哨等事,四月十五日又题哨探边情事,红本旨意,一印证间而可见也。


至于斩获首级,臣因曹路有言,同监视镇臣细加辩验。


七十八颗内,强壮二十八颗。


次壮二十六颗,老幼妇女二十四颗。


臣拟分作三等,上等每颗赏银五十两,次等每颗二十两,又次每颗一十两,各给印信功票,俟题奉钦依,然后照票给与。


今既蒙部査,理合一并闻奏,毋敢隐饰。


抑臣更有说焉:寻常出哨,遇者辄杀,原不查问部落也。


可中东二协久无属夷,惟西协有之,而不知其数多少,边内各省信地,边外原无界址,谁辨东西?


况赏都、昆墩,屡次哨斩,正当东协之冲,只今明目款塞,不得志而归,并将满的力子、毛乞炭、闪拜子小官带去投敌矣。


岂其父子之间能保心肠各别,一投敌一吃赏,判然不相为哉?


设或潜差部落彼此往来,哨丁遇见,宁容不杀?


杀之则成借口属夷也。


向来三十六家,谁非属夷,谁不导烽人边,而今明目又来索赏,问满兀儿,则云不犯西协;


问闪拜,亦云这边没事。然则除却西协,这边事可知矣。


臣等能不寒心哉?缘奉明旨查奏,臣不敢不尽言,伏惟圣明栽鉴。


崇祯七年正月初七……】


——大致就是杨嗣昌观察到蒙古部落的动向,【瞭见营盘踪迹,往来络绎不绝,夫此明暗阿晕闪拜等目复往投敌之迹也】,大量蒙古部队有倒向后金的迹象


并且【向来三十六家,谁非属夷,谁不导烽人边,而今明目又来索赏,问满兀儿,则云不犯西协。


问闪拜,亦云这边没事。


然则除却西协,这边事可知矣】


——杨嗣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分别于崇祯六年二月初三日、崇祯六年四月十五日、崇祯七年正月初前后安排明军出哨,截杀敌对部落,应当也有打探消息的意思


【官兵出口八九百里,跟寻往来踪迹,忽然相遇,两相扑砍,焉知谁家部落哉?


幸可仗皇上天威,我兵深入彼营,奋勇死斗,斩级七十八颗,余者奔山败遁,不伤一卒而还】


——而这次正月初的出哨,明军爆发了一次遭遇战,斩首七十八级


不过杨嗣昌安排的数次出哨行动似乎遭到了其他官僚的非议:


老杨啊,你的这几次出哨行动,是不是,啊,有点破坏团劫,啊,滥杀的嫌疑……


你怎么可以这样截杀蒙古友人捏?连是哪个部落都不吆喝一嗓子,你这样做,实在是有违我大明团劫统战“少树鸣族”,建立大团劫大友好的宗旨啊!


实在是太残暴,太没人性,太反人类了,你看你这么做……吧啦吧啦@¥%&*%……(・ω<) テヘペロ


气得杨嗣昌口吐芬芳:【万一彼势倔强,我兵不敌,致有死伤,亦问谁家部落否也?】(〝▼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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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方向……


【钦差巡抚宁夏地方赞理军务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臣王振奇谨奏为恭报本镇收降情形善后安插已定,仰祈圣鉴,以释宵旰之虑事。


盖闻夷之来降也,有畏我而降者,有求於我而降者,有铤而走险而降者,亦有故作飞鸟依人之态而实怀阳顺阴逆之志而降者。


总之驾驭有术,安插得法,使降听我之颠倒而为我用,并使夷亦听降之颠倒而为降用,斯善计也。


臣九月间叨承简命抚宁镇,闻报之日风闻宁镇纳降数百,抢掠郊关,旦夕变起萧墙,臣已有养虎遗患之忧!


思为曲突徙薪之谋,及入宁界,密探舆论皆云:


插酋残破之后,草木皆兵,覩此三百降夷聚族镇城出外骚扰,未免魂惊。


今置居外堡,渐渐安帖已。


而询之镇臣马世龙、道臣刘锡玄,亦如人言,然臣犹鳃鳃虑之,虑其远之郭外,虽卧榻可免他人之酣睡,而聚之堡内则藩垣难免羝羊之踯躅。


语曰,受降如受敌,惟善以散之,密以防之,恩以结之,斯转险着为稳着矣。


口口镇道竭力调停再四商榷,遂准镇臣揭称查得今之来降者非昔可比,为插套勾结大犯灵宁围不可解,急中生着,用计间彼心腹,使插套相离杀开,此散党招降一策。


当地果有杀来叔兄之首者、有杀来亲戚之首者、有既已投我夜渡虏营探来真息者、有赶来虏中马驼为我济用者。


各降夷、兵丁屡次出边共斩获虏首一百三十余颗,连妻子而至充丁者止三百有奇,插之退而城得保宁非此一着乎。


况兵部疏内有云,若套虏向为插并今受劫驱,岂中心好?


插者偿得机智,通官往说起酋目,许伏旧赏使为我内应合力以攻插,而插乃可败也,亦在督抚相机行之耳。


奉圣旨,奏内事情已有旨了,其用间事宜着密论,该抚镇相机酌行,马世龙着署该镇总兵事,有功之日,另行优叙,钦此。


今所收之夷多系从插入犯,受我间谍倒戈叛插,负伤来归者,彼时师陨兵歿,两河危急,用此间而解厄成事,其犒赏安家造营房费,过本府八百余两,并未干涉官银。


今分发过各营堡并食粮多寡,数目另具揭报等情,到臣该臣看得边塞收降之例:


有一夷而带来数马则收之,有擎妻子同来则收之,有擒斩头目来献则收之;


单身匹马者不收,已降复叛者不收,数众要挟者不收;


顷套虏中有勾插而来者亦有避插而回者,镇臣马世龙因其勾插而来者用间谍以离之,避插而回者乘乞怜而纳之,陆续计三百有奇,马匹称是。


此亦当事穷势蹩之日而为此万不得已之计也,后来狼子野心三三两两白书抢掠行人路断,于是人人有拒虎进狼之惧。


今分发各堡以孤其羽翼而又厚其月粮,使懋我栈豆。


即间有数辈犯法欲逃者,道臣刘锡玄当时擒诛,汉不过先,我有词矣,似亦可无忧矣。


第恐将来穷降继至,不收则插多傅虎之翼,概收则我多饱飏之鹰。


临机观变,臣当自有斟酌法也,抑臣因是而有叹于套运之日衰也,吉囊套钟素称强盛,为延宁剧害,今屡折于插,歼灭大半,臣到任来,差来头目几番啮指乞款,臣力拒之。


及臣同镇臣登贺兰山过黄花峡,又差来头目啮指乞款,臣又力拒之。


昔之河套一寸一金,今之河套黄沙漠漠!


及此时,而合四镇之兵力以议复,是乘插套穴中之门而收渔人之利也,然非常之原,何敢轻谭,臣惟有练兵马、练车营、练火器、修台堡,严哨探磨,以须守此一块残疆而已矣,敢因收降而并及之?


既经该镇移会前来相应具奏,臣无任惶悚待命之至谨具奏闻。


崇祯七年二月初三日奉圣旨,已有旨了兵部知道。】


——这一时期陆陆续续有批量蒙古人投靠宁夏地方,结果地方治安恶化,【闻报之日风闻宁镇纳降数百,抢掠郊关,旦夕变起萧墙,臣已有养虎遗患之忧!】


参考这一时期,大明内部也是天灾不断,大概率河套的蒙古部落们也很难受,于是就有相当部分打算投靠大明……


并且疑似有消息,林丹汗有与河套蒙古联合劫掠宁夏的可能性,【若套虏向为插并今受劫驱】


王振奇、马世龙、刘锡玄商议后,认为这些投靠的蒙古人,当中有些是真心投降,有些只怕是林丹汗派出的奸细内应,需要仔细甄别,【受降如受敌,惟善以散之,密以防之,恩以结之,斯转险着为稳着矣】


同时宁夏边军展开出塞突袭,【各降夷、兵丁屡次出边共斩获虏首一百三十余颗,连妻子而至充丁者止三百有奇,插之退而城得保宁非此一着乎】!!!


目前虽然勉强维持住了,但宁夏地方官僚也觉得头疼,【第恐将来穷降继至,不收则插多傅虎之翼,概收则我多饱飏之鹰】……


【临机观变,臣当自有斟酌法也,抑臣因是而有叹于套运之日衰也,吉囊套钟素称强盛,为延宁剧害,今屡折于插,歼灭大半,臣到任来,差来头目几番啮指乞款,臣力拒之】


——原本河套蒙古势力并不弱,但是在天灾加林丹汗势力夹击下,【今屡折于插,歼灭大半】,结果河套蒙古几次通过宁夏向大明【乞款】……


宁夏地方官僚:


内地在剿流贼,辽事需御东虏,天灾人祸不断,处处要花银子!


宁夏地方政府,收容陆陆续续的难民这种事情已经搞得我们焦头烂额了,再增加你们这些嗷嗷待哺的难民……


问题是,我们大明这边经费也不是无限的啊!(〒▽〒)


王振奇同马世龙【登贺兰山过黄花峡】,观察形势期间,【又差来头目啮指乞款,臣又力拒之】……


最后感叹:【昔之河套一寸一金,今之河套黄沙漠漠】


【及此时,而合四镇之兵力以议复,是乘插套穴中之门而收渔人之利也,然非常之原,何敢轻谭?


臣惟有练兵马、练车营、练火器、修台堡,严哨探磨,以须守此一块残疆而已矣,敢因收降而并及之?】


本来这事夺取河套的好机会,【然非常之原,何敢轻谭】,奈何沙漠化实在严重,已经不适合筹谋经营了!


宁夏这边只能【练兵马、练车营、练火器、修台堡,严哨探磨,以须守此一块残疆而已矣】(T ^ T)


并且同样在二月期间,【套寇犯贺兰山。


世龙遣降丁潜入其营,馘其长撒儿甲,斩级如前(正月那次斩首二百级的战斗)。


未几,插部大举入寇。


世龙遣副将娄光先等分五道伏要害,而己中道待之,夹击,斩首八百有奇。


巡抚王振奇亦斩三百余级。寇复犯河西玉泉宫,世龙复邀斩五百余】


——马世龙率兵接连击退蒙古兵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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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海丰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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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川蜀方向活动的这部分农民军,于崇祯七年二月初五前后,【贼陷兴山,杀知县刘定国】,然后【纵掠归州、巴东、夷陵】……


反正就是在这一带活动,据说是看中了这一带地形比较复杂,【归、巴万山稠叠,箐薄密绵,贼入其中,首尾排迮】


崇祯七年二月十五日,【贼入瞿塘】!


崇祯七年二月二十一日,【遂攻夔州】,【夔关天险,而城中仓猝无备,通判、推官悉遁,同知何承光摄府事,率吏民固守,力竭,城陷】……


【自贼起陕西,转犯山西、畿辅、河南、北及湖广、四川,陷州县以数十计,未有破大郡者。


至是夔郡失守,远近震动】!!!


嗯,据说搞出这次大新闻的就是亲爱滴大西王张献忠先森……


夔州攻陷后,农民军又【围太平,(秦)良玉至乃走】,然后据说就被秦良玉、马祥麟他们夹攻暴打了一顿……


而后农民军迅速转攻大宁,知县高日临【乞援不应】,于是只能自己【率民兵捍贼北门】,然后不出意外滴被农民军击败被俘


然后被俘的高日临对着农民军口吐芬芳,疯狂开嘴炮,也就是所谓的【大骂不屈】,搞得农民军这边暴脾气上来了,【贼碎其体焚之】,高日临,卒!


接下来农民军【又陷巫山、通江,巡检郭绩化、指挥王永年战没于阵】!!!


农民军在这边闹得太欢,明军方面,【秦良玉自石硅赴援,川北副将张令复以兵扼诸要害,贼不敢进】


于是农民军这边一合计,再次分兵:


【一走还楚;


一自通江走广元冲、百丈关,杀守备郭震辰,指挥田实,由七盘、阳平关人秦,抵巩昌】


跑西北的这支农民军还算没什么事,顺手还【袭破凤县】


【时贼之入秦者,又析其党为二:


一由凤县奔宝鸡、汧阳;


一向汉中,取间道犯城固、洋县,东下石泉。】


原顺庆知府、汉阴地方壕强杨呈秀试图当地守军配合抵挡农民军,结果流贼的大军继续前进,这个螳臂当车的哥们【力战被执】,卒!


跑湖广一带溜达的农民军稍微就有点悲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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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广战场方面,万恶の朝廷刽子手与邪恶の流贼爆发连环战……


【(上缺)


而贼党以数万计,狼驰豕突,莫有当其锋者。


荆州见辑兵六百名,合之抚院先期遣发杨副总官兵六百名,共一千二百员名。


夫以一千二百员名,欲敌此数万之众,荆危同朝露矣。


查当阳去荆一百六十里,远安去当阳一百三十里,而金沙滩在当阳、远安之交。


正月十九,贼知荆州有备,奸细被杀,不敢窥荆遂,斜趋当阳,而当阳破矣。


二十三日报至,本道亲至营中,督发中军秦启与杨副总兵往救当阳,遇贼于班鸠滩,微有斩获。


(这里的杨副总兵应该是杨世恩,其他关键人物是谁不明,有大佬若知可指教)


二十四日,繇当阳至远安,除恢复二城外,杨副总名下官兵冯时早、李应选、杨大勋、杨长寿、毛本鸿、何显魁、刘家相等,生擒混天王长子一名,共斩级一百五十三颗;


本道中军秦启名下官兵李开先、陈王前、刘一元、沈从龙、朱正国、管必成、许光祖等,共斩级一百三十九颗,追驰二百九十余里。


三十日,忽报贼又一枝径犯荆州。


杨副总与秦启回兵自救,遇于金沙滩,贼势张甚,我兵先结方营以自固,贼以马步四面围攻,我兵坚壁不为动,自辰至酉,两不相下。


幸秦启发炮打中贼马,贼众大乱,我兵乘之,四面追杀十余里。杨副总名下官兵斩级五十九颗,秦启名下官兵斩级七十五颗,伤贼无数,夺获贼仗,砍废马骡,俱赏有功官兵讫。


杨副总名下阵亡军士三名、重伤军士十名,秦启名下军士无伤,此该万耳万目所共击者。次日解验功次,当蒙惠府赏银四十两,本道赏银花二对、披红二段、银一百六十两在案。


是役也,前后斩获共四百二十七级。


杨副总谋勇并卓,所向无前;中军秦启听受方略,不负任使;


皆一时之选也。


及中军游击冯时早等,指挥李开先等,与两营兵士原非惯战之师,敌此狂奔之寇,众寡既以悬殊,每战必多斩获,允宜分别优叙,以示激劝者也。等因。


到道。又该本道复看无异,已经具繇通详本院讫。


拟合移复。】


——崇祯七年正月十九日,【贼知荆州有备,奸细被杀,不敢窥荆遂,斜趋当阳,而当阳破矣】,农民军攻破当阳!


然后正月二十三、二十四日,杨世恩、秦启等援军赶赴当阳方向,在班鸠滩与农民军爆发遭遇战,并【恢复二城】,【生擒混天王长子一名,共斩级一百五十三颗】,【共斩级一百三十九颗,追驰二百九十余里】,杀败农民军!!!


正月三十日,农民军【又一枝径犯荆州】,【杨副总与秦启回兵自救】,两军在金沙滩展开会战……


明军【先结方营以自固】,结硬寨打呆仗,农民军则【以马步四面围攻】,结果【自辰至酉,两不相下】,愣是没啃下来


在战斗中,秦启的部队【发炮打中贼马】,然后【贼众大乱】,疑似火炮击中农民军某个头目……


杨世恩一看有机会,立即【我兵乘之,四面追杀十余里】,杀溃农民军!


接下来……


【据分巡下荆南道呈同前事:


据襄阳府申称,该本府知府唐显悦查看得,南漳自二月初五日被贼围困五日夜,危如累卵,城中官民防守甚力。


幸有邓总兵提师远来,前蒋治院遂率推官江禹緒随营决策,同督大兵进剿,四面追截,擒斩三百四十余级,夺获马骡盔甲千三百余件,皆当时院厅县逐一验明,该镇援剿之功,真渡河来所未经见者矣。


具详到道。】


【又该本道看得,流寇数万于本年二月间自郧山转掠,直抵南漳列营山下,环攻县城。


署印同知范汝梓、守备戴时雍婴城固守已五日夜,城内兵止四百,难与争锋,危在旦夕。


适总兵邓玘提兵入楚,经过襄阳,本道夜与决策,属襄阳令朱希莱裹粮以从,蒋治院躬着戎衣,率推官江禹緒督兵西行。


即日遇贼,战于赶集口,邓镇身先士卒,挺刃大呼,贼人辟易,贼首伪号扫地王、黑蝎子,初犹骂阵,俄顷披靡,斩获三百四十级,马骡三百有奇,器械千余件,救回难妇女百余。


此则流贼犯楚被挫之初一阵也,漳邑克全,实式赖之。所获首级马械,当经蒋治院委范同知、江推官在南漳查验犒赏讫。


至于同知范汝梓、守备戴时雍之城守宣績,推官江禹緒之阵前筹策,知县朱希莱之接济粮刍,俱当优叙。


然揆厥所繇,皆蒋治院亲历行间,随时经画,各官奉行惟谨,漳邑生灵始得再享清宁耳。


等因。


蒙批:按察司复查汇报速速。】


——疑似崇祯七年二月初五至初十日,【流寇数万于本年二月间自郧山转掠,直抵南漳列营山下,环攻县城】!!!


南漳遭到农民军围攻【危如累卵,城中官民防守甚力】,并且【城内兵止四百,难与争锋,危在旦夕】,随时可能被破!


这个时候,邓玘率军【提兵入楚,经过襄阳】,及时赶到,联合朱希莱、蒋治院、江禹緒等官僚出击迎战农民军……


明军与农民军在赶集口爆发战斗,【邓镇身先士卒,挺刃大呼,贼人辟易,贼首伪号扫地王、黑蝎子,初犹骂阵,俄顷披靡,斩获三百四十级,马骡三百有奇,器械千余件,救回难妇女百余】!!!


之后……


【据分巡下荆南道呈详,为分兵剿杀飞报连战大捷事:


据郧阳府呈详,本府知府李梦麒会同推官姚士鸿看得,郧属自去腊迄至今正二两月,寇氛蹂躏郡城以外陆邑及附郭,郧县之四关厢各乡村焚掠兵墟,寇遂分道而趋襄荆趋秦蜀。


前蒋治院于二月二十二日自襄回郧,邓总镇随以援剿至,谢监纪随以督视至,历均谷房保抵郡,侦探搜剿,巡道苗副使堵御于襄阳,兼往郧郡。


贼出没于郧西商南之界,焚劫为害,欲攻郧阳。本院与守道徐副使及同知梁熠、郧令傅为楫,派信登陴,风雨夜旦之不辞。


邓镇将闻报贼在府西北,即会同监纪与本院商议剿杀机宜,于三月□三日二鼓,遣中营副将周继先、右营参将何惟忠率官兵二千向北追击。


初四日,又同监纪把牌官林朝用等,中军金世任,冲锋都守官王伯时等,内丁随征官李应文等,带领夷汉亲丁,约副将贾一选、前右两营将领杨世恩,并中千把总何华、刘斌等,向西南黄酒店夹剿。


初五日,哨贼数万在胡地冲屯聚。总镇、监纪率内丁都守马冯尧、相王允等,繇八道河抵胡地冲合营,贼即奔窜。


监纪随率标下官丁追至三十里山巅庙口,本院中军李玉华、旗鼓陶绍侃、练兵都守胡文相等,运粮草官吴道亨等,襄阳府推官江禹緒部下官许自敏、江士美等,共率标兵,一齐追杀。


监纪下生擒活贼刘虎等二名,斩获贼级一百零九颗,内认有大掌盘子五条龙、混天王等三颗,夺获马骡六十八匹头。


兵部督阵刘登洲斩级二颗,监纪督阵共斩级四颗,总镇各营官丁斩级共四百五十一颗,生擒活贼王度等三名,认出大头目九条龙、伪闯王、抓山虎等级十五颗,夺获马驴二百余匹头。


本院下斩级四十二颗,江推官部下斩级十八颗,所擒贼斩讫,割去耳鼻,俱核验外。


初六日早晨,复与贼北山对敌,监纪下斩获二十六颗,总镇下斩获五十二颗,兵部督阵又斩一颗,贼俱遁入陕西商南县界百余里去讫。


监纪亲丁轻重伤李朝云等十二名,被射死马九匹,轻重伤马十六匹。


总镇各营轻重伤兵丁罗旺等三十一名,救出难民男妇四十一名口。


唐抚院调到辰兵、施兵,防护陵寝,驻承天府,贼不敢东突。


蜀有秦良玉兵,力阻巴荆界上,贼不得南奔。


寇众复还,集于保康、房县、竹山、竹溪等处。本院会监纪调发总镇左营副将杨世恩,入山搜剿。


十五日,自郧阳起行,十八日,抵竹山县。


二十二日,竹溪县报,大伙贼在地方劫掠,请兵扑剿待勘。竹山知县汪声振男汪元明,率领兵快乡导。


二十四日,至田家土霸,又报贼在石河口、吴家湾等处杀掠。


二十五日,令前营中千把总等官兵,杨副将率冲锋都司同追至石河口,大雨水涨,贼渰死千计。


又追至石家湾,贼伙并马渰死更多,均不及割级。共斩获壮级三十六颗,活擒贼妇二口。


四月初一日,又值马步精贼一起突犯,本营发官兵追至擂鼓台,贼多坠崖而死。


共斩获贼级五十二颗,生擒一大贼目,夺获马驴二十五匹头。


我兵暂回竹溪休养。


十三日,总镇又同监纪统率各营官兵至于家河摉贼,恃众拒敌。官兵分途追砍,斩级一百六十二颗,生擒随虎等五名。


治院标营胡文相等斩级十八颗,获驴骡七匹。监纪部下李应文等斩级三十四颗,夺获马骡八十七匹头,妇女二口。


阵亡总旗百总沈吉昌并监纪部下尹进朝侄尹明二名,轻重伤兵丁八名,轻伤五名。


贼众奔溃,窜入姚坪等处。二十日,中右两营将官周继先等领兵从麻家渡分兵夹击,乘贼渡河一半,中军游击金世任等官兵向前齐杀,传令不许割级冲截。


贼众溺水死者约千余。


二十一日,探至磐口地方,贼众埋伏深山。监纪持刀跃马,率同周继先、金世任等分路迎敌,架炮冲打。


盘纪将争级兵丁张寿枭示。


官兵奋勇斩级一百四十三颗,夺获驴骡五十二匹。


安康先驰马斩贼中箭重伤身故重伤官丁王光耀、李化龙等十四名,轻伤十九名。


又本月二十四追至姚坪、麻家渡,斩获贼级一百五十六颗,生擒三名,当行枭示。


夺获马骡六十九匹头,重伤兵丁王二等六名。


俱经监纪呈验首级,当取竹山县印领,赏功三次,花红并银二百四十二两在案。


有功员役胡地冲之捷,尚有监纪把牌尹进朝、王兴、孙国宁、张国泰,都守等官曹祥、冯鸣珂等。


擂鼓台之捷,尚有把总百总官郑胜、黎正先等。


姚坪、麻家渡之捷,尚有谢应登、朱云阶等。


是皆分隶各营,戮力剿贼,当与官丁分别叙赉。而阵亡之安康、沈吉昌、尹明等,尤宜优加议恤者。


监纪与总镇同心决策,捷音屡闻,厚酬殊典,非职所敢轻议也。

再照本府知府李梦麒、推官姚士鸿同傅知县竭蹷城守,措餉接济,皆以急公自矢,惟期免戾,匪敢言功也。


梁同知不敢委卸,益加尽瘁。守道徐副使坚守块土,极力支撑。

蒋治院时当候代,调发克艰,劳绩尤钜。虽俱经议处,开一面录其勋庸,庶舆情允协。


据此,又该本道副使苗胙土复,看得流贼渡河南奔,直奔郧阳,残破六县,后转掠本道。


属襄阳委因有备,屡次挫贼。


至崇祯七年二月内,前蒋治院会同总兵邓玘,以推官江禹緒协赞营中。


及贼大战于南漳县,斩获功次,已经另文查叙。


从此群贼不敢正视襄阳,乃远窜西□□□郧阳。


维时蒋治院已同邓总兵驻军


(下缺)】


(膜拜弯弯大佬!)


——崇祯七年二月二十二日,鉴于【寇氛蹂躏郡城以外陆邑及附郭,郧县之四关厢各乡村焚掠兵墟,寇遂分道而趋襄荆趋秦蜀】,这帮流贼整天到处乱窜,烧杀抢掠……


(啊,这是明廷的说法,换做农民军,肯定是我们这叫义军在替天行道,至于真伪,则实在不可辩)


崇祯七年二月二十八日左右,那一部分之前入川蜀的农民军也【自商、雏复入汉南】……


【贼出没于郧西商南之界,焚劫为害,欲攻郧阳】,从农民军的动向来看,似乎是打算攻打郧阳


邓玘听说此事,带兵与地方官僚汇合【商议剿杀机宜】……


崇祯七年三月初三日,邓玘作出部署安排:


先是【遣中营副将周继先、右营参将何惟忠率官兵二千向北追击】;


次日,【又同监纪把牌官林朝用等,中军金世任,冲锋都守官王伯时等,内丁随征官李应文等,带领夷汉亲丁,约副将贾一选、前右两营将领杨世恩,并中千把总何华、刘斌等,向西南黄酒店夹剿】;


崇祯七年三月初五日,农民军在胡地冲聚集了数万,邓玘率领家丁直接冲杀,击溃农民军,【贼即奔窜】


谢监纪(应该是谢文举)立即率领所部标兵【追至三十里山巅庙口】,联合各道官僚【共率标兵,一齐追杀】!!!


【监纪下生擒活贼刘虎等二名,斩获贼级一百零九颗,内认有大掌盘子五条龙、混天王等三颗,夺获马骡六十八匹头。


兵部督阵刘登洲斩级二颗,监纪督阵共斩级四颗,总镇各营官丁斩级共四百五十一颗,生擒活贼王度等三名,认出大头目九条龙、伪闯王、抓山虎等级十五颗,夺获马驴二百余匹头。


本院下斩级四十二颗,江推官部下斩级十八颗,所擒贼斩讫,割去耳鼻,俱核验外。】——取得了一些战果


崇祯七年三月初六早晨,邓玘、刘登洲、谢文举等武将、官僚【复与贼北山对敌】,进行了小规模接触战,农民军感觉形势不妙,【贼俱遁入陕西商南县界百余里去讫】……


并且湖广这边的农民军面临的情况还很尴尬,【唐抚院调到辰兵、施兵,防护陵寝,驻承天府,贼不敢东突。蜀有秦良玉兵,力阻巴荆界上,贼不得南奔】


于是,农民军【寇众复还,集于保康、房县、竹山、竹溪等处】,遁入聚集于山地,打算依托地形来继续与明军周旋


左营副将杨世恩则率领所部明军【入山搜剿】……


接下来数日,就是流水账:


【十五日,自郧阳起行,十八日,抵竹山县。


二十二日,竹溪县报,大伙贼在地方劫掠,请兵扑剿待勘。竹山知县汪声振男汪元明,率领兵快乡导。


二十四日,至田家土霸,又报贼在石河口、吴家湾等处杀掠。】


至崇祯七年三月二十五日,明军追杀至石河口,突然【大雨水涨,贼渰死千计】,【又追至石家湾,贼伙并马渰死更多】……


【副将杨世恩追败入楚之贼于石河口】!!!


杨世恩趁此机会出击,斩首三十六颗,不过规模应该也很有限


崇祯七年四月初一日,明军追杀一部农民军至擂鼓台,【贼多坠崖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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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山陕大饥,民相食。


山西自去秋八月至是不雨,大饥,民相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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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时间段,又发生了一件事,【流贼自蜀还楚,总兵张应昌击之五岭山,败绩,应昌身中一矢退还,贼遂入楚】


【太子少保兵部尚书仍加俸一级臣张等谨题为大寇自蜀返楚乘机遁合谋攻郡邑援丁出奇截击三次擒斩渠魁驰报捷音事职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


据援剿总兵官张应昌塘报云云到部。


又据本官报,为狡寇谋合夹攻夺路,孤丁死战擒斩再报捷功事云云等因到部,送司案呈到部看得:


流寇为川兵击败,复自蜀返楚,总兵等因口口。


张应昌於四月初四、十一等日,遇房县之狮子崖、长望川等处,前后四战,共斩首六百二十余颗。


生擒贼首一只虎、挝地虎等九名,夺获马骡一百六十余匹,头贼堕涧落水者无数,庶足以挫其凶锋矣。


有功员役并伤亡将士应听该按臣查明,叙?惟是。


贼以三四万谋攻郧、襄,夺路回陕西、河南就粮,张应昌仅以八百骑当之,岂能常胜?


前楚抚疏称主兵已足,此时正宜夹击,而口口施辰兵荆门株守亦何益哉?


据差官称,督臣陈奇瑜已提兵南下,新抚臣亦蒞任有期,则秦豫诸师亟宜合剿,早奏荡平,不得优游观望,为已既经塘报前来,理合具备题知。


崇祯七年五?日……】


——川蜀方向的农民军进展不利,【流寇为川兵击败,复自蜀返楚】


崇祯七年四月初四到四月十一日前后,张应昌率领八百骑兵(应该是家丁兵吧)试图截击农民军,连续作战,【遇房县之狮子崖、长望川等处,前后四战,共斩首六百二十余颗】!!!


然而张应昌虽然不错,但明眼人却能看出来,张应昌有一个致命问题:兵力单薄……


【贼以三四万谋攻郧、襄,夺路回陕西、河南就粮,张应昌仅以八百骑当之,岂能常胜?】


于是很快,张应昌的麻烦来了!


【太子少保兵部尚书仍加俸一级臣张等谨题,为大寇蚁聚孤丁被围奋身死战夺路驰守均州定安民心事职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


据援剿总兵张应昌塘报前事云云等因到部。


送司案呈到部看得:


张应昌前报四月初四等日,於房县连捷,已经奏闻。


十四等日,乃以孤军侦贼於该县之五嶺山,贼众兵寡,觉被重围,亲中数矢,官兵之阵伤者数百。


除伤亡官丁应听该按勘明优?外,第查本官所统之兵不满数千,今复遭?,势难击剿,合令暂驻均州休息,以图再举。


仍勒抚臣速督在楚各兵不分主客,合谋密侦,出奇截击,共殄狂氛可也。


既经塘报前来,相应请伏?命下遵奉施行。


崇祯七年五月初三日……】


——崇祯七年四月十四日,张应昌虽然之前四战四捷,皆有所斩获,但是很快,这支八百人的部队【乃以孤军侦贼於该县之五嶺山】,然后很快【贼众兵寡,觉被重围】!!!


张应昌率兵奋力杀出重围,【亲中数矢,官兵之阵伤者数百】,该部明军不能说被打成残废至少也是损失颇重……


张应昌的这段经历也算是明末这一时期很多武将的一个缩影了,也是一个痛点


武将的精锐家丁骑士姥爷虽然作战能力强,但数量终究有限,一旦遇上大股敌军,一个不小心就陷入包围然后只能奋力突围……


情况好的时候可以武将依靠这些精锐家丁杀出血路甚至直接杀穿杀溃重围


运气不好,那就只能被围殴致死再起不能了


实际上从常理分析,仅靠这八百人就想将对面至少数万的农民军阻击住,这本身就是很困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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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四月十三日,邓玘等【统率各营官兵至于家河摉贼,恃众拒敌,官兵分途追砍,斩级一百六十二颗,生擒随虎等五名】!


农民军则【贼众奔溃,窜入姚坪等处】……


崇祯七年四月二十日,中右两营将官周继先率兵【从麻家渡分兵夹击,乘贼渡河一半,中军游击金世任等官兵向前齐杀,传令不许割级冲截,贼众溺水死者约千余】!!!


崇祯七年四月二十一日,谢文举、周继先、金世任等【探至磐口地方,贼众埋伏深山】,疑似遭到农民军伏击……


关键时刻,谢文举突然【持刀跃马,率同周继先、金世任等分路迎敌,架炮冲打】,直接杀败农民军,【官兵奋勇斩级一百四十三颗,夺获驴骡五十二匹】!!!


这一连串的连环战下来,应该是让湖广的农民军直接元气大伤,【从此群贼不敢正视襄阳,乃远窜西□□□郧阳】……


(膜拜弯弯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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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崇祯七年四月十五日到四月二十日前后:


【钦差提督军务兼抚治郧阳等处地方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臣卢象升谨奏,为恭谢天恩到任事。


臣原任大名道兵备按察使,於崇祯七年三月十八日准吏部咨,该本部等衙门会推,奉旨:是,卢象升陞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提督军务兼抚治郧阳等处地方,写敕与他,钦此。


钦遵备咨到臣。


臣即设香案,望阙叩头谢恩,随於本月二十四日,将大名道印务呈详北直抚按批发大名府知府马之陞暂署。


本月二十六日,臣即单骑启行,兼程赴任。


四月初八日,入臣属南阳府叶县境内,十五日抵襄阳府。


因旧抚臣蒋允仪尚郧西料理兵事,臣随驰诣承天府恭谒顯陵。


二十日,驰回襄阳,与旧抚臣面代,准咨开原奉预备食粮勒书,并达字二百三十号符验各一道、令旗令牌八面副、抚治郧阳等处关防一颗,会送到臣。


臣接管行事,除地方贼情与夫兵食大计另疏奏闻外,伏念臣至愚极谫,备兵畿南,向当流寇披猖,经年拮据,虽地方得以保全无事,而居官劣状实多。


叨荷圣恩不加幽黜,业已感激踰涯,至今节钺滥(?)膺,弥深负乘饮冰之惧;


况值流氛猖獗,尤是忘身报国之时!


臣惟赤肠自矢,尽心力而为之,不敢有一毫谬巧欺皇上负地方自取罪戾也!


缘系恭谢天恩到任事,理臣未敢擅便,为此具本!】


——崇祯七年四月十五日,卢象升到达襄阳府,发现蒋允仪依然在兢兢业业料理兵事……


大概蒋允仪还有什么事仍然需要安排,于是卢象升干脆抽空去承天府顯陵一带旅游参观了几天,好不快活~~~ヾ(o・ω・)ノ


然后于四月二十日,卢象升与蒋允仪正式交接职务【与旧抚臣面代,准咨开原奉预备食粮勒书,并达字二百三十号符验各一道、令旗令牌八面副、抚治郧阳等处关防一颗,会送到臣】


接着卢象升开始查阅郧阳地方情形,情况相当恶劣,战况方面【流寇披猖】,财政上【经年拮据】,而地方官吏素质也是一言难尽,【虽地方得以保全无事,而居官劣状实多】!!!


之后卢象升再次上梳,分析情况:


【窃惟郧镇僻处万山之中,割秦、楚、豫三方之隅为辖。


遐考祖宗朝建官初意,原以抚治流民,不虞今日遂为五省强寇鸱张豕突之区也。


臣本庸劣书生,重荷圣明委任,封疆多故,敢爱发肤?


自入境来,问臣下所设之兵,则以五百余名计;


问兵终岁所需之饷,则以六千余两几。


此在承平无事,不难因事补苴;


今当强寇纵横,未免束手坐困,其艰危窘迫之状,旧抚蒋允仪曾经屡梳入告,情形具在御前。


微臣受事方新,正思竭犬马之力,以上报君父。


若寸筹未展,而呼颙徒勤,谊不敢出此也。


维是郧镇既无主饷主兵,势必全用客兵客饷。


而此时以客兵计之,有邓玘之兵,有张应昌之兵,有李卑、曹变蛟之兵,目前兵力似堪办贼,所忧者无饷耳。


即有饷,而客兵终不可久耳。


顷蒙皇上垂念楚疆,允留饷银十二万两。


且睿照所及,灼知郧镇孤僻无事权也,申以通融接济之旨。


经月来,旧抚臣蒋允仪殚心力以催提,楚抚臣唐晖亦殚心力以催解,多方协济,仅能旦夕支持。


奈楚省钱粮匮乏已竭,更兼所属郡邑相距甚远,纵令羽檄交弛,在各属必须铢两那凑,水陆轮将,往返动经数千里,甚而有藐玩不解者。


目下客兵行粮,日费几八百金,待用急如星火,呼庚可虑,应手为难。


此兵食大概也。


以贼情言之:


向自中州入楚、荆、襄、郧并受其害,而郧为甚。


盖郧属七城,皆自成化年间草创,依山垒石,便称城垣。


其中居民不满数百加,曾不得比於他邑之村堡。


况千山万壑,複道纡回,窟穴奔突,贼人易逞。


向来贼之大势,除入蜀、入秦外,其驻屯房、竹、保、均山中者,尚不下数万。


臣至襄阳,即闻监臣谢文举、孙茂霖、镇臣邓玘、张颖超、许成名及偏裨杨正芳、曹变蛟等分道入山剿杀。


旧抚臣蒋允仪虽料理候代,犹亲在行间,早夜拮据。


今於四月初四并十五等日,镇臣邓玘、张应昌各有斩获,前抚已经具题矣,臣不敢赘。


目今臣既受事,便当整搠士马,擐甲入山,直探虎狼之穴,与抚监镇诸臣同心戮力,务期灭此朝食,以报圣明知遇特恩。


更虑郧、襄、荆一带北连宛雒,西接汉商,西南复通巴蜀,皆崇山大川,旷远绵邈。


现在盘踞之贼,既防其封豕狂奔,而遁入川陕之贼,亦恐如游鱼不定。


此种兵分则力量虞薄,兵合则堵截难周。


臣一面移会豫、楚、秦、蜀四省抚臣,各以主客官兵扼贼要路;


更移请督臣陈奇瑜躬率劲旅,视贼所向,而随地奋击之,必使贼进退多阻,然后可次第殄歼。


此流寇情形也。


至若民维邦本,众志成城,繇来封疆之臣,处常济变,为朝廷宣布德意,捍禦地方,无不以得民心,全民命、奠民居为第一义。


盖图秣马厉兵以剿贼,必先加膝置怀以抚民。


臣顷自南阳入境,达襄、郧之间,见所属郡县,连岁饥荒,赤地千里,加以流寇所经,燔廬杀掠,四野寂无人烟。


此而不急图议赈议蠲,恐中泽之鸣,尽迫而为潢池之弄,所忧又岂止流寇哉?


总之,今日郧疆事势,所患尚不在无兵,而专在无饷,所忧尚不在有贼,而更在无民。


若郧阳府属之房县、保康、竹溪、上津、郧西、竹山六邑,弹丸山城,自罹兵焚,寥寥赤子,迁徙一空,各县印官,非经披害,即听处分。


不但无民,并牧民之官而亦无矣。


又且府同缺员,郧道未补,臣即竭虑焦思,摩顶放踵,势难以一手一足综兵马钱粮之纷错,而代道府州县以经营。


计銓臣念切危疆,郧属缺官必当刻期催补,但恐道远不能猝至。


容臣一面就近择才,酌量题请,并议兵议饷与夫蠲赈事宜,统俟另疏入告,恭听圣明电察施行。


正缮疏间,据分巡下荆南道副使苗胙屠呈报,准四川川东道副使周士登移会,入川之贼,因大兵四集,竄回大昌、大宁、巫山等处,再进则为巴东、房、竹等县。


是羣寇又从蜀地折回郧襄一带矣。


臣所遣听用官方伯显往侦贼情,据其口报,亦言贼屯老营宫,声势甚众。


查老营宫与太和宫相近,均州、穀城等处在在宜防。


臣适於襄阳望阙谢恩到任,即日驰赴行间,约同抚监镇诸臣誓师剿贼,不敢不竭此犬马之力也!】


卢象升表示,目前郧地的困境,首先在于主兵不足,【问臣下所设之兵,则以五百余名计】,自己手里也就五百标兵……


而且就是这五百标兵,【问兵终岁所需之饷,则以六千余两几】,每年也要六千两白银维持,要是天下太平,那不算大问题,但是【今当强寇纵横,未免束手坐困,其艰危窘迫之状】!


既然现在这里【既无主饷主兵】,那么肯定只能用客兵为主力,但是现在客兵看起来虽然不少,但同样缺银子……


更何况【即有饷,而客兵终不可久耳】,这帮客兵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的


【奈楚省钱粮匮乏已竭,更兼所属郡邑相距甚远,纵令羽檄交弛,在各属必须铢两那凑,水陆轮将,往返动经数千里,甚而有藐玩不解者】


【目下客兵行粮,日费几八百金,待用急如星火,呼庚可虑,应手为难】——如何筹措钱粮周转兵事变成的头等大事!


接着卢象升分析流寇肆虐现状,从地形来说,楚、荆、襄、郧这些地方本来就【千山万壑,複道纡回,窟穴奔突,贼人易逞】,山地险要颇多,易于农民军居山拥兵当山大王


而且【现在盘踞之贼,既防其封豕狂奔,而遁入川陕之贼,亦恐如游鱼不定】,目前明军【兵分则力量虞薄,兵合则堵截难周】,处于两难之境……


卢象升也没有更好方法,只能建议让各省的封疆大佬们利用手头有的兵力【扼贼要路】,然后让陈奇瑜率领所属标兵为机动野战力量,【躬率劲旅,视贼所向,而随地奋击之,必使贼进退多阻,然后可次第殄歼】,也只能这样了


最后在民生内政方面,卢象升观察到有两个大问题:


一,【见所属郡县,连岁饥荒,赤地千里,加以流寇所经,燔廬杀掠,四野寂无人烟】,由于天灾加兵祸连接不断,各地不论士绅、平民几乎杀掠一空,人都快没了,税收何来?


卢象升:【此而不急图议赈议蠲,恐中泽之鸣,尽迫而为潢池之弄,所忧又岂止流寇哉】!!!(╯°Д°)╯


【所患尚不在无兵,而专在无饷,所忧尚不在有贼,而更在无民】( Ĭ ^ Ĭ )


二,【不但无民,并牧民之官而亦无矣】,别说百姓人烟苍凉,就是官僚体系都被重创,以至于官吏都不够了!


【自罹兵焚,寥寥赤子,迁徙一空,各县印官,非经披害,即听处分】,地方官僚要么就是被农民军给干掉,要么就是被朝廷追责给撸掉乌纱帽……


卢象升不禁哀嚎:【臣即竭虑焦思,摩顶放踵,势难以一手一足综兵马钱粮之纷错,而代道府州县以经营】,难道就靠我一个人双手双脚维持官僚体系,经营钱粮周转吗?就是把我累死也做不到啊!(;´༎ຶД༎ຶ`)


眼下缺额要急需补充,但是仓促从外地调任恐怕来不及,卢象升向崇祯请求【容臣一面就近择才,酌量题请】


然后就是上报目前所侦查到的农民军情报……


总结就是:


有客兵无主兵——农民军以险峻地形盘踞——部队要维持作战但缺饷严重——战争兵灾导致当地官僚体系、黎民百姓被杀掠重创(包括逃亡裹挟)——无官无民导致钱粮周转进一步恶化……


这种恶性循环的状态又岂止是一个郧镇?(;´д`)ゞ


———————————————


【逮郧阳抚治蒋允仪下狱,郧西陷故也,以大名副使卢象升代之】


郧阳抚治蒋允仪被撤职后面被下狱,因为他治下没能阻止农民军到处乱窜,【郧西陷故】……


从卢象升在一线观察到的情况来看:


【旧抚臣蒋允仪尚郧西料理兵事】;


【其艰危窘迫之状,旧抚蒋允仪曾经屡梳入告】;


【旧抚臣蒋允仪殚心力以催提,楚抚臣唐晖亦殚心力以催解,多方协济,仅能旦夕支持】;


【旧抚臣蒋允仪虽料理候代,犹亲在行间,早夜拮据】;


无疑蒋允仪可以说已经是尽心尽力去办事应付危局了……


有大佬认为,崇祯这种机械执法的行为是很有问题的,比如包大佬的看法非常典型:


【崇祯只看结果,不看过程,没有研究原因,而是非常直接、毫不留情地追究责任,


陕西出了问题,办胡廷宴,主抚出了问题,办杨鹤,山西出了问题,办宋统殷,河南出了问题,办樊尚爆,农民军一路流窜,大明的总督、巡抚掉了一地


崇祯不讲程序正义,只知道杀鸡做猴,杀一做百,所有被他处理过的人都觉得自己很冤,不管他换人的结果如何,他的做法必然会失去人心,长此以往,他就会成为真正的“孤家赛人”!!!】


这种看法有道理吗?其实是有的……


郧阳一带本来兵力单薄,【且承平久,人不知兵,而属城率庳薄,无守具】,地方丘八也是久居内地,也属于承平日久,武备废弛,根本没有可堪用的战兵……


客观情况就已经决定了,蒋允仪手中的资源力量非常有限,就凭借这种情况想阻止大股流贼肆虐……除非蒋允仪身带系统,神功无敌……


所以站在蒋允仪的角度,自然感觉,自己有种说不出的憋屈:陛下,我就这点力量,我能怎么办啊?我冤啊!!!(;´༎ຶД༎ຶ`)


但是偏偏,崇祯的情况非常尴尬……


首先我们要明白一件事情,在一个官僚体系内,即便是高高在上的领导,他们也不是神,他们终究也只是人,他们没有千里眼


事实上领导天然就是处于一种信息茧房状态的


每天各种各样的信息传递到领导的办公室内,真伪难辨,鱼龙混杂,那么你说领导如何判断筛选这些信息的真实性呢?


总不能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吧?二战日本战报天天吹干掉多少多少美国鬼子,乃们觉得这种信息可信度有多少?


甚至分析不同方向,不同阵营信息的时候


南宋的时候,宋朝战报说岳飞五百大破金兵十万,问题是金国战报还说金兵数千大破岳家军十万


不同的信息源都有吹牛嫌疑,你说你是领导你该怎么判断?


而且地位越高,信息茧房就越严重,而到深居宫中的天子,被一层一层官僚体系包围的天子,被一份份奏疏淹没的君王……


孤家寡人这四个字的沉重可想而知


所以答案是,很难判断……


但是,虽然过程很难判断,可要判断结果却是容易很多


所以对于天子来说,不论奏疏上的过程如何跌宕起伏,但是办成了就是办成了,办砸了就是办砸了,这种判断方式反而是相对简单的


办成了赏,办砸了罚,很多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别说古代,就是现代,那些个领导们也常常用这种思维去处理事情


下面的人搞出了负面新闻,搞砸了事情,你让官场上的领导不追责?想想看,有可能吗???


除非你后台够硬,和领导关系好得和兄弟似的……


为什么很多人看开国天子,各种君臣相知,各种不微操,宽容错误,宛如童话故事——因为这是顺风顺水,不断成功的结果


为什么很多人看亡国天子,什么太急躁、太刻薄,太没人性、微操、自毁长城云云——因为这是不断挫折,不断失败的结果


其实领导判断问题的逻辑大部分是类似的,有本事你让你领导别搞追责思维试试!


不信?你就看现实社会里,某某地方出了什么造成重大负面舆情的新闻,然后呢?你看看?不都是要对地方官吏追责的吗?


追责制度这本身就是中央官僚制的一种运行逻辑


所以很多时候,我们看史书上很多时候,君王显得刻薄寡恩、动辄惩处、不近人情,那是因为我们后世人是以上帝视角去看待问题的


只不过对于这些当事人来说,他们眼前的就是各种层层叠叠的信息迷雾了……


本来如果厂卫体系还能良好掌控,以此为耳目,情况或许还能好些,但是崇祯的情况大家都知道


所以崇祯很多时候面对这些信息迷雾约等于聋子瞎子,所以他几乎只能依靠分析结果去判断问题


包括蒋允仪在内的下属觉得自己冤,领导不近人情,但是崇祯自己恐怕实际上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毕竟客观困境就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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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卢象升真正开始经营郧地后,焦头烂额得直想吐血:


【微臣受任郧疆,适在寇氛蹂躏之会,奉命星驰,於四月二十日抵达襄阳交代,业已拜疏上闻。


尔时羣寇盘踞房、竹、保、康山中,且入川之贼又复折回,其党益众。


惟有合兵急剿,庶几计日剪除。


顾郧镇无兵,以各镇赴援之兵为兵;


客兵无饷,以楚省协济之饷为饷;


倘非呼吸应手,鲜不坐误军机,是故师行粮从,顷刻难缓。


臣繇襄阳至光化,至毂城,至均州,至郧县,沿途安抚人心,申严备禦,整搠兵马,鼓励誓师,为旦晚歼贼计。


而中途接各监镇公移书札,无不因缺饷告苦,谓众兵枵腹呼庚,朝难夕待也。


查旧抚臣蒋允仪粮饷毫无可供一疏,曾迫切呼颙於圣明之前,已奉有通融接济之旨。


前此飞檄移催,赖抚臣唐晖及藩臣陈睿谟严督,止有武昌、承天、汉阳等府解到二万六千八百两,又收荆襄府州县动用银一万八百九十九两零,又按臣宋贤捐助银二千两,藩臣陈睿谟捐助银三百两,通共三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零。


旧抚造册交代时,已用过二万九千四百九十四两零,仅存一万五百五两零,中间尚有候代时日陆续支销。


比及微臣任事,而转盼已告竭矣。


奈该省司府近则千里,远则数千里,往返催提,动辄经月,望眼徒穿。


夫贼在户庭,恨不刻期殄灭,乃有兵无饷,岂惟空老援师,而患切脱巾,寒心益甚。


臣计无所处,日与荆南道臣苗胙土、襄阳府臣唐显悦、郧阳府臣李梦麒呕心区画,百计支吾,议捐助而不能得之於士民,议借贷而不能得之於商贾,臣心至此穷矣!


目今势迫燃眉,移会抚臣唐晖共檄藩司,不拘何项钱粮,期以立刻那解数万,充郧镇急用,总在留饷数内开销。


至於各府钱粮,仍望其严提协济,时时大声疾呼。


然此皆画饼望梅之想尔,应与不应,杳不可知,再过旬余,必生他忧。


窃思全楚地方,惟郧、襄、荆三郡为抚治衙门所辖,而三郡俱遭寇患,兵焚频仍,皮毛已竭。


且郧阳一府外,六县悉经残破。止存府治孤城。


此何等时也,纵合全楚之力以救郧襄,犹虞岌岌,而通省郡邑漠不相关,多不遵协济明旨。


臣即粉身碎骨,何以支撑?微臣身命不敢求全,皇上封疆岂可嘗试?


况客兵与主兵不同,使郧镇原设有多兵,即额饷愆期,臣得以恩抚之,以威临之;


而今如邓玘之兵,张应昌、李卑、曹变蛟、周仕凤之兵,皆数千里赶援,嗷嗷待哺,环而向臣呼颙,臣惟付之无可奈何。


臣拥抚治之虚名,任残疆之重担,而情形窘迫如此,虽素具赤心,从何展布?


况原无方略,徒切忧惶!


度日如年,立见决裂,臣将束手待毙以偾疆事乎?


抑旦夕自经沟壑,以负圣恩乎?


况枵腹踰时,而责各兵以剿贼,亦必不得之数也。


伏乞我皇上俯念郧镇残疆不堪再坏,多兵缺饷,更属可虞,敕下该部,将协济饷银,责成楚抚主持,严督该属星驰起解,封疆幸甚。


微臣此时哀颙,已属后期,计天语遥颁,尚须逾月,地方又不知作何景象也。】


——由于【入川之贼又复折回】,包括郧镇在内的湖广山地一带所盘踞的农民军【其党益众】!


卢象升倒是想出兵追剿,奈何……没钱!!!


原本蒋允仪在任期间,府库财政就已经很困难了,到卢姥爷接手的时候,【比及微臣任事,而转盼已告竭矣】!


而且最麻烦的是,就郧镇这【兵焚频仍,皮毛已竭】的破地方,【议捐助而不能得之於士民,议借贷而不能得之於商贾】,天灾加兵祸,士绅富商死的死,跑的跑,地主都没余粮了,别说想议捐,想借贷,就是想学某些穿越小说抄家灭门都没有门路……


卢象升泪流满面,痛苦哀嚎:【臣心至此穷矣!】(;´༎ຶД༎ຶ`)


只能找湖广巡抚唐晖商量:【共檄藩司,不拘何项钱粮,期以立刻那解数万,充郧镇急用,总在留饷数内开销】


然而……【此何等时也,纵合全楚之力以救郧襄,犹虞岌岌,而通省郡邑漠不相关,多不遵协济明旨】,地方官僚都不大乐意配合卢象升,估计其他地方情况也不好,泥普萨过河自身难保,哪有余力闲情管你卢阎王?


卢姥爷一边感受着缺钱缺粮的痛苦,一边还得和一帮丘八姥爷们扯皮……


【而今如邓玘之兵,张应昌、李卑、曹变蛟、周仕凤之兵,皆数千里赶援,嗷嗷待哺,环而向臣呼颙,臣惟付之无可奈何】_(:彡」∠)_


要是这些兵是郧镇当地的主兵,卢象升自信【即额饷愆期,臣得以恩抚之,以威临之】,就是暂时拖欠一阵子,靠自己的霸气侧漏,也能压服


但是……郧镇没有主兵啊,自己手里也就那五百标兵啊,怎么可能压服对面这帮客兵啊/(ㄒoㄒ)/~~


于是卢姥爷起了向崇祯要饭的心思:


【伏乞我皇上俯念郧镇残疆不堪再坏,多兵缺饷,更属可虞,敕下该部,将协济饷银,责成楚抚主持,严督该属星驰起解,封疆幸甚。


微臣此时哀颙,已属后期,计天语遥颁,尚须逾月,地方又不知作何景象也】(╯°Д°)╯


卢象升:陛下,行行好,施舍点钱粮吧(T ^ T) 


崇祯垂泪:……朕也没钱啊……(〒▽〒)


卢象升仰天长叹一声,只能回家好好研究一下穿越种田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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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四月,宣府方面:


【兵部为塘报夷情事,职方清吏司案呈,崇祯七年四月十一日奉本部送兵科抄出监视宣镇太监王坤题称:


崇祯七年四月初八日巳时,准巡抚宣府右佥都御史焦塘报前事内称:


本月初七日辰时,据下西路管参将事副总兵查国宁差夜役高贵衙火牌报称:


四月初六日申时,据西阳河堡守备王国臣差军人郝存光口报:


初六寅时,忽听大同新平堡传烽,遂带领官兵驰赴市口,见新平马参将在边外石嘴头与贼夷对敌,即时出口撞入阵内剿杀,斩获首级七十余颗。


待收兵查明,另报等情口报前来,遂即带领官兵赴彼策应外,塘报到职。


本日午时,准驻防洗马林宣府总兵张全昌塘报相同。


本日未时又据西阳河堡守备王国臣禀称:


本月初五子时,据卑职原差远探通哨土口口等报称,谈得大同新平堡外,正西有马步夷人五六百余,到于地名石嘴头劄营,离边约远四五十里等情。


口报到职,据此一面严行本边墩夜,加谨瞭守,遇警烽仍整兵马以防本边。


禀报问初六日寅时,忽听正西炮响不绝,卑职遵照监视,并三院节次行文,凡遇宣云接界有警,不待调遣,领兵速赴互相策应。


卑职带领把总李起元、常迎忠,并随任有马健丁与夫精样军丁及本路查副将、原差防御张千总带领健丁三十名一同驰赴新平边口。


听见边外尘氛蔽天,喊声震地,卑职差丁复探,原系该路马参将率领本路官兵与贼对敌,卑职督令官兵出口行至新平迆西三十余里,果有该路官兵与贼战敌。


卑职督兵奋勇砍入重围,已将贼营击乱,就阵斩获首级六十八颗、查副将下张千总等斩获首级一十二颗,共斩首八十颗。


卑职带领原兵于本日未时回堡捐俸置备花红犒赏官丁。


讫其轻伤重伤军丁查明另报功员役听候明示,另行解验等因。


因到职移会到臣准此,该臣看得大同边外,贼夷蜂屯蚁聚,相继投降。


本年三月内节据宣府西路将备等官探报,虏骑二三万驻牧临边,如果穷归乞怜,义当免胄释兵,受我戎索,今乃拥众眈视,其为豚突必无疑矣。


臣商同抚镇道臣,预先于沿边处所分布兵马,加意侦查,探以毖防御剿杀之用已,而前项贼夷果于大同新平堡外狺然肆逆矣。


宣镇西阳河堡相距密迩患切震怜,有守备王国臣奋勇协剿,就阵斩获首级八十颗,凯歌振塞,亦征师武臣之力也,


除大同路将所获首级听其自报外,臣尤虑一创未尽,势必卷土重来,遂飞檄沿边将备口口,倍加严防,相机歼灭。


至于获功员役,一面酌动官银置备花红银牌,量行犒赏,以示鼓舞等因。


崇祯七年四月初十日奉旨…………】


——崇祯七年四月初五日子时左右,有疑似蒙古部落兵五六百人【到于地名石嘴头劄营,离边约远四五十里等情】


西阳河堡守备王国臣得到消息后,【一面严行本边墩夜,加谨瞭守,遇警烽仍整兵马以防本边】,准备严防死守以待敌情


崇祯七年四月初六日寅时,王国臣听闻【正西炮响不绝】,于是立即领兵赶援,【一同驰赴新平边口】,当地守军正在与蒙古兵作战


王国臣果断【督兵奋勇砍入重围,已将贼营击乱,就阵斩获首级六十八颗、查副将下张千总等斩获首级一十二颗,共斩首八十颗】,联合守军杀退敌军


约八九日后……


【兵部为塘报截剿插夷事职方清吏司案呈崇祯七年四月二十日戌时奉本部送御前发下红本该监视宣镇太监王坤题称:


崇祯七年四月十七日准总兵官张全昌塘报前事内称:


本年四月十六日辰时,据上西路管参将事副总兵王濬禀称,节据哨报,插酋东奔整兵,攮甲以待,当蒙本镇驻劄膳房业于东西分布官兵,设防隘口及指授将备方略。


卑职遵本镇严令,路属守备等官各差哨丁,更番侦探,仍各厉兵秣马,听警截剿。


於本年四月十五日寅时据万全右卫城守备张一龙禀称,据原差通哨李尚孝等口报役等:


於十四日酉时,瞭见本边境外地名羊圈沟离边六十余里,有夷人一股约三四十名从西往东行走等情。


禀报到职,转报到路,据此卑职遂蒙本镇传令督发右卫守备张一龙驻防,右卫正兵营营千总事守备贾棣并本路副将王下加衔守备王家麒、内外千总李英、李芳、膳房堡守备王国祯、把总王承业,各带领兵马合兵一处,飞驰从镇沟台境门出口,遂於十五日午时仍从本边进口。


据领兵守备张一龙等禀称,蒙督发卑职等带领官兵出边径奔羊圈沟,迆东北截击,夷见我兵骤至,倚山站列齐用弓矢射敌,我兵聚集奋勇射砍,就阵斩获强壮首级六颗。


各夷拼死齐射,我兵马稍有中伤者。


卑职等约呼鼓锐复向前砍杀,又斩获强壮首级四颗,余夷即扒奔山上矢石交下,官兵相射良久,委因山险不及穷追赶杀,遂收兵即驰进口。


查得本镇驻防管千总事守备贾棣等官丁斩首三颗、本路副将王溶下加衔守备王家麒等官丁斩首二颗、膳房堡守备王国祯下把总主承业尊官丁斩首二颗、右卫守备张一龙下家丁张树等斩首三颗,以上共斩首级一月颗。


夺获鞑弓五张箭二十二枝,撒袋三副,腰刀三口


阵亡正兵营家丁一名王来宜,中伤正兵营家丁一名刘天禄。


右卫家丁张惠等三名、本路家丁王忠等二名分别获功,员役中伤家丁数名,禀报到职。


据此禀报间,又据新河口堡守备侯大节禀称:


十五日已时,据镇河台夜役口报,有出境长哨赵三到於边墙下口云役等,正於高山瞭望,忽步哨夷四名从西沟中出,往东北行走。


守备带领把总杨元兵马驰出口外找追前夷,行五十余里,果有夷人四名,各执弓箭一齐迎敌。


守备侯大节大马前腿射中一箭,内丁高大贺手中一箭,喝令上前俱被歼斩,复行数里再无他夷。


於申时进口查得健丁侯朝佐等斩获首级四颗,得获鞑马一匹,撒袋三、副刀三口等情。


各禀报到路,转报到镇,据此查得右卫新河二处共斩级一十四颗,夺获鞑马夷器等件仍付原获官丁,收侯除将功员役并阵亡家丁,本镇捐资量赏花红银两鼓舞外,仍听验功赏恤。


本日又据上西路参将王濬禀报本月十五日卯时,据新开口堡守备司进惠禀称:


十四日已时,据接拨家丁郝存秋报称,本边境外,北把儿墩有夷人十七八名,从西往东行走,遂蒙协守张总兵恐虑侦探健丁寡少,遂差内丁二十名,卑职亦差任丁十名一同出口追剿。


于本日申时分,据原差任丁樊豹等报称役等出口追赶,驰至舆和迆北一带地方,因沟岔颇多,夷人去远找寻不见,收兵回走,四散搜山间,忽从沟跑出壮夷三名,各役与夷对射,三夷当阵俱被斩获。


协守张副总兵下内丁斩级二颗,守备任丁斩级一颗,樊豹为首许科为从共斩级三颗等因。


本月十八日又准总兵官张全昌塘报为塘报夷情事:


本月十六日午时据上西路副总兵管参将事王濬报,据膳房堡守备王国祯察报称,选差本堡长哨李伏才等出口哨探至境外,迎遇夷人步行男妇二名,口说称投降引领从本边神威台进口等情,禀报解夷到职。


据此即唤审口次审得夷男老撒妻桑圪共称:


先系太松下部夷,因插酋抢去归化城,在打喇什代宰生,下有土八吉囊姪子打喇什代打儿汉把答什哈八兔四头目带领众夷三千有余,马匹牛羊甚多,各夷商议於十四日起营投毛圪塔黄太吉去,被贼夷将马夷匹牛四只抢去,因此於十五日早暗从虏营出走,被夷赶来,将夷母杀死,我男妇二夷脱走投奔南朝,又闻土卜只纳投哈儿汉去未知虚实等情,译审具报间。


本日未时,又据本镇原差出哨官丁刘嘉龙等飞驰禀报於十五日申时,探至地名海流兔河离边一百五十余里,哨见插夷营路从大青山起,口口东北至海流兔河,往正北去。


讫各官丁跟踪远探,遇插夷后拨十数名兵丁,迎来扑砍一处,斩获强壮首级三颗,各夷慌遁北去讫等情。


各据禀报到镇,除复行沿边将备,设防哨探外,理合塘报。


各等因塘报到臣,该臣看得插部络绎不绝向东北行走,其情叵测,将备奋勇直前三次斩级二十颗,足征侦探严明,再照降夷老撒妻桑圪供称土八吉囊等四头目商议投毛圪塔去。


又哨丁刘喜龙探得,插部从大青山往东北行走,去讫奈山川险峻,不敢前探,从来夷虏狡某叵测,然在我不可顷刻弛备除毖,侦严防外,谨题等因。】


——崇祯七年四月十四日酉时到四月十五日寅时前后,万全右卫城守备张一龙接到消息【瞭见本边境外地名羊圈沟离边六十余里,有夷人一股约三四十名从西往东行走等情】


然后张一龙将消息传达给上西路管参将事副总兵王濬……


【卑职遂蒙本镇传令督发右卫守备张一龙驻防,右卫正兵营营千总事守备贾棣并本路副将王下加衔守备王家麒、内外千总李英、李芳、膳房堡守备王国祯、把总王承业,各带领兵马合兵一处,飞驰从镇沟台境门出口】——王濬立即召集附近兵马,出塞作战!


然后明军与三四十蒙古兵在羊圈沟爆发战斗:


【蒙督发卑职等带领官兵出边径奔羊圈沟,迆东北截击,夷见我兵骤至,倚山站列齐用弓矢射敌,我兵聚集奋勇射砍,就阵斩获强壮首级六颗。


各夷拼死齐射,我兵马稍有中伤者。


卑职等约呼鼓锐复向前砍杀,又斩获强壮首级四颗,余夷即扒奔山上矢石交下,官兵相射良久,委因山险不及穷追赶杀,遂收兵即驰进口】!!!


崇祯七年四月十五日已时,新河口堡镇河台一带,明军哨兵在例行瞭望期间,忽然发现有【步哨夷四名从西沟中出,往东北行走】,疑似探子……


新河口堡守备侯大节得知后,立即【领把总杨元兵马驰出口外找追前夷,行五十余里】,结果真给他找到了四个蒙古探子


双方直接开打,弓箭对射,【守备侯大节大马前腿射中一箭,内丁高大贺手中一箭】,四名蒙古探子被全干掉!


事件不止这些……


崇祯七年四月十四日已时左右,新开口堡北把儿墩出现了疑似蒙古探子十七八人左右


守备司进惠准备安排出兵追剿,张全昌【恐虑侦探健丁寡少】,额外将二十名家丁拨付他……


申时,明军【驰至舆和迆北一带地方,因沟岔颇多,夷人去远找寻不见,收兵回走,四散搜山间,忽从沟跑出壮夷三名,各役与夷对射,三夷当阵俱被斩获】!!!


崇祯七年四月十六日午时,明军哨兵有遇到疑似一对夫妻蒙古人【口说称投降引领从本边神威台进口等情】


申时,明军哨兵【探至地名海流兔河离边一百五十余里】,似乎发现了蒙古探子的踪迹,【讫各官丁跟踪远探】,结果中途爆发遭遇战


【遇插夷后拨十数名兵丁,迎来扑砍一处,斩获强壮首级三颗,各夷慌遁北去讫等情】


这段时期,各种探子不断,而参考后面崇祯七年后金入塞事件,怀疑这些蒙古探子可能是后金阵营派出来提前打探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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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崇祯七年四月月底,农民军分成三部分流动,【时贼复分其党为三:一犯均州,住河南;一犯郧阳,往淅川;一渡河,犯商南】!!!


【山西自去年八月不雨至于是月,赤地数千里,民大饥,人相食,陕西亦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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