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圣堂] 永恒远征军 （八）

第八章

恶毒恐惧号

24个空投舱从永恒远征号的底部射出，冲向阿米吉多顿，雷鹰紧随其后。由驱逐舰中队和轻巡洋舰组成的警戒线将敌人围困在港湾。两分钟后，永恒远征军绕星球前进了300公里，空投下同样数量的部队。它们在大气层的太阳光芒中熠熠生辉，快速下落，不断加速。它们是不起眼的金属泪滴，每一滴都携带着死亡货物——利卡德元帅的人将在地面上作战。

“大人，灰烬荒地远征军作战部署完毕。灰烬远征开始了!”甲板指挥联络员转述道。

“所有的飞船都可以进入大气层了，大人。我们可以开始撤退了。”登陆场统管说，他是一位新血。

“赞美帝皇!”圣洁大师喊道。奴仆僧侣们齐声向他唱着颂歌。

“愿帝皇保佑他们，引导他们，”赫尔布莱希特说，“我们的另一个任务怎么样了?”

“占卜师捕捉到了恶毒恐惧号的能量信号，大人。”负责鸟卜的一位高级军官说，“它上钩了。”

“附近是否还有其他绿皮船只?”

“还有三个战斗群，大人。阿斯塔特先锋打击部队正在与其中两个战斗群交战，距此五万公里。守夜人战团报告会合成功，并正在支援吉利曼之子和银色骷髅的封锁区。第三个战斗组从宙域暗面靠近。帕洛尔海军上将的战斗群，格洛瑞娜，正前往拦截。更多的部队正在逼近，但估计离我们的位置最多七小时的路程。群王美德已经撤退，正在响应长津（Chosin）附近的圣事司仪（Celebrants）和苦行者（ Mortifactors）联合部队的援助请求。”

“恶毒恐惧呢?””

“三小时到达这里，大人。它会发现我们孤立无援，不堪一击。

“派我们的护送队跟上群王美德号。有纯净之光守好在碎片场的位置。无论恶毒恐惧号上的哪个绿皮暴君盯上了西吉斯蒙德的船，我都希望这艘船是一个诱人的战利品，让它们难以放弃。我将在三分钟内出发前往纯洁之光，准备我们的跳帮队伍。兄弟们，我命令永恒远征号逃离战场，这将点燃你们心中愤怒的火焰。不要认为我们的佯攻是可耻的，这是通往胜利最可靠的途径。今天，恶毒恐惧将会毁灭。你们已经收到了命令。现在，各就各位。”

“遵命，大人。”格尔温说。

剑之兄弟们低头离开了指挥台。

“现在是时候送去末日，永远地拔掉这根毒刺。”赫尔布莱希特对狄奥多里克说。他最后环视了一下旗舰的指挥甲板。他满意地看了一眼，然后便离开，前往登船甲板。

 

三个小时后。

五千公里外，阿米吉多顿舰队正在有效地肢解一群欧克巡洋舰。

透过阿米吉多顿的大气反射，帕罗尔看着永恒远征号转身离开恶毒恐惧号，表现出飞速逃跑的样子。恶毒恐惧受到这种“怯懦”表现的刺激，飞船的引擎燃烧得更加剧烈，它迅速向猎物飞去。

帕洛尔半只眼睛盯着另一场接触。永恒远征号相对于它的体型来说表现得非常敏捷，正在悄悄溜走，前往阿米吉多顿，船头指向远离行星的地方，它从星系的黄道平面退出。恶毒恐惧号正迅速靠近，行驶到阿米吉多顿轨道，向战斗驳船的横舷驶来。由两艘船组成的船体表面安装着原始的发动机，燃烧着肮脏的黄色火焰。恶毒恐惧号的钝船头弯弯向上——帕洛尔发现，这种船头造型在战斗中，受重力井作用会变得很有用，以一个缓慢的抛物线航行，船能够自然而然地斜向上前进。这意味着当他们相遇时，能够紧紧咬住永恒远征号，甚至可能撞到她。一个优雅的举动，他沉思着。数学甚至赋予兽人之船以优雅。

“47艘巡洋舰和另一艘太空废船正准备攻击黑色圣堂舰队，大人。”一位占星官报告。

“我们要交战吗，长官?”夸里斯特问道。“他们在哪个区域?”帕洛尔问。

“第三十节区，大人。正以每小时1万2千公里的速度，平面三十七度角航行。没有队形，长官。”

“沉住气。除非兽人上钩，否则我不会行动，干掉这群乌合之众。”

帕洛尔几乎不需要指挥他的战斗群去粉碎剩下的工作巡洋舰，所以他看着这艘太空废船，直到它越过了混乱的碎片区，阿米吉多顿轨道上的废墟场，在几个月的战斗中被摧毁的许多船只的破碎的船体和碎片形成了一个闪耀而又破败的环带。这场战争结束后，要使阿米吉多顿附近的太空能够安全航行，还需要花费数月的高昂付出。但在这一刻，它为纯洁之光提供了完美的掩护。战斗驳船像其他巨大的垃圾一样漂浮着，引擎寂静。这种冒险总是有风险的，聪明的绿皮可能会进行扫描并注意到它的反应堆能够完全正常工作。那里有聪明得可怕的兽人，这是毫无疑问的;也许他们中有人正在做这件事，就在此刻。但他们缺乏的是组织——就算有这样的绿皮存在，他也不会受到重视，而且这是无法改变的。

恶毒恐惧越过了纯洁之光。专注于与撤退的永恒远征号进行远程火力交战——所有这些火力都直接瞄准了战斗驳船，而不是它应该在的地方，但没有击中——当另一艘战斗驳船的发动机启动时，它没有做出反应，于是迅速升空拦截这艘太空废船。

随着一声毁灭性的近距离齐射，纯净之光号在闪电般的光芒中瓦解了层层的能量场。这艘太空废船现在可以受到直接攻击。

占卜官送了来自纯净之光的能量涌动。两分钟过去，然后是三分钟。太空废船正在向纯洁之光开火，这一次它瞄准了目标，但没有护盾保护的废船正在遭受最严重的打击。与此同时，永恒远征号正在改变它的航向，划出一条非常夸张的航线。让这么大的一艘船掉头可不是件小事，但不出几个小时，它就会撞上恶毒恐惧号，把它困在它和它的姐妹船之间。

四分钟过去，突击撞锤和跳帮鱼雷的银色条纹交织在纯洁之光号和恶毒恐惧号之间的空间。反机火力朝他们涌来，但除了两艘外，所有的突袭载具都达到目标位置，集中在三个不同的点上。

“赫尔布莱希特开始收网了，”帕罗尔说，“让我们给他足够的时间，让他成功。舰队，准备新航向。准备今天的第二次拦截。”他开始指挥战舰进行更加复杂的战舞。

 

突击撞锤撞穿了已经脆弱不堪的船体外壳，锤头摩擦着金属，振动得几乎要爆炸。门砰的一声打开，赫尔布莱希特第一个冲出去，他的部下跟着他进入一个高宽约20米的开阔地带。三条弯曲的走廊通向这个突破口，也许它曾经是一个货物装载舱，但组成这里的船是某种未知异形造物，因此赫尔布莱希特只能冒险猜测这个空间是用来做什么的。由于人工重力的作用，地板倾斜成一定的角度。墙壁上有这艘船最初撞击的痕迹，第二艘船组成了结块，受碰撞应力而皱缩。这艘船光滑、陌生的轮廓被兽人的“改进”进一步破坏了。巨大而粗糙的大梁随意地支撑着天花板;毫无意义的加固物被钉在丑陋的拼接物上，到处都是如此，其他的部分却没有受到影响。地板上沾满了兽人的污秽，墙壁上也满是兽人的涂鸦。湿液从肮脏的屋顶上滴落下来。这里几乎没有照明，而且臭气熏天。

随着船体减压，空气从前方的缺口中呼啸而过，一声遥远的呻吟刺激了赫尔布莱希特的感官。到处都是兽人尸体。枪声从三条走廊传来，它的源头被减压风流掩盖。剑之兄弟终结者们已经传送过来，清除了登陆区的兽人，现在为远征军军的登陆守住了边界。

第二次爆炸预示着另一枚登舰鱼雷的到来，接着是第三次。他们的热熔钻头在里面燃烧，内壳闪闪发光。像虫子一样的熔融金属滴落到地板上，金属还没冷却，门就被打开，更多的黑色圣堂出动了。

“赛诺夫堡主，进行报告。”赫尔布莱希特喊道。

“大人，我们已经肃清了许多异形。更多的绿皮来了。我们守住了边界，但防线很脆弱。”赛诺夫回答。

“第四，第五，第九小队，增援终结者跳帮小队。第六分队，跟我来。”赫尔布莱希特命令道。他的同胞们很有秩序地咆哮着，沿着走廊散开，加入了剑之兄弟们们传送进来的攻击队伍。

“虚空远征军第二组报告，安全突破。”格尔温说。

“虚空远征军第三组上船了。”传来狄奥德里克牧师的声音。“我们损失了两艘鱼雷上的兄弟，大人。第三小组，你们还有人受到打击吗?”格尔温说。

“不，”狄奥德里克说，“我们都在突袭艇。感谢我们安全抵达。”他们齐说:“赞美帝皇。”

枪声伴随格尔温的话语响起：“这里的气压已经稳定下来。我这里有很多敌人。”

“我也是。”狄奥德里克说。

“去寻找你们的目标，骑士们，”赫尔布莱希特说，“在帝皇的祝福下，我将在最后的目的地见到你们。赞美帝皇。”

他的下属回答说:“赞美帝皇。”

与此同时，赫尔布莱希特的人都已经下了船，分散开来。最后一位是帝皇冠军沃斯帕。他从登舰鱼雷中走出来，拔出了剑。几天前那个犹豫不决的新血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优雅的刽子手。

“冠军，帝皇将你指引到何处?”赫尔布莱希特问道。

“这里。”沃斯帕的声音发生了变化，宁静，而充满神圣之力。沃斯帕用剑指向从破洞处延伸出来的中间的那条隧道。

赫尔布莱希特拔出大元帅之剑：“我与你一同前往。冠军走到哪里，哪里的战斗就最激烈！”

“赞美帝皇！”他的人喊道。

 

 

赫尔布莱希特和沃斯帕与一群无穷无尽的嚎叫着的兽人进行了艰苦的战斗。他们不断杀戮，直到地上沾满了兽人鲜血，整艘船散发着屠宰场的恶臭。传说中的黑色圣堂之剑每一挥都会杀一个生物。赫尔布莱希特和他的人逐渐深入废船内部。

兽人非常凶猛，但与黑色圣堂的狂热相比，不过是毫无理性的凶残。赫尔布莱希特的队伍达到了第一个目标位置——为飞船重力提供不稳定的电源的发电机，9个穿着终结者的剑之兄弟中已经有3位被杀或丧失了行动能力，而赫尔布莱希特带上船的50位修士中有7人已不再战斗。他所在队伍的药剂师正忙着回收基因种子，他的提取器鲜血淋漓。还有许多人受伤。赫尔布莱希特身上也有三处伤口，他盔甲上的裂缝是由夹层密封泡沫和他自己快速凝固的血液堵住的。

越来越多的兽人向他们涌来。格尔温和狄奥恩里克报告说，为了实现多个目标任务，队伍又不断分成多个小队，伤亡人数也在不断增加。他们越往里走，就越感觉不到这艘废船的内部究竟在何处。因为异形飞船内部混乱的结构设计，安全的射击通道也已经消失，白刃战逐渐成为常态，造成了更多的死亡。

经过了半个小时的艰苦战斗，赫尔布莱希特的小队才到达能源室内部引爆炸弹。赫尔布莱希特中断了他的战歌，命令他的士兵启动他们的靴子。

一声超压雷鸣般的巨响在走廊上炸开，撕裂着星际战士的长袍和宣誓祷文，接着是空洞、呼啸着的火焰怒号，瞬间耗尽了所有的氧气。

“重力发生器失效。”海克斯技术军士说道。

“赞美帝皇！”赫尔布莱希特吼道。

接下来行进容易多了。由于缺乏人工重力，兽人的处境非常不利。在第一批部队被武器的后坐力轰得从墙上弹跳起来，很容易被枪炮的火力击中后，他们就不再开火，转而采取各种同样不成功的策略——用炸药绑住奇怪的生物引爆，要么哭喊地举着他们的奴隶种族，手挽手扛着炸弹跳下粗糙的墙体。这两种方法都不起作用，所以兽人只好在走廊上扔手榴弹，但异形飞船的扭曲构造让这方法同样不生效，手榴弹在星际战士附近爆炸，但不足以击穿阿斯塔特的战斗盔甲。

这些攻击也停止了，因为狄奥德里克的队伍成功地在船体上炸开许多打动，释放出了这里大部分空气。

“兽人很顽强，兄弟，但他们需要呼吸空气。”牧师带着冷酷的喜悦说，“帝皇在指引我们。赞美帝皇！”

每个队伍都不断前进，引爆了飞船系统的关键部分。偶尔，他们会因为多次无用功而感到沮丧，但这些都是由兽人的机械师随机安装的。帝国飞船上的关键系统通常根本没有备份，而对星际战士来说，次要的运作系统都可能有好几个备份。其他的热熔炸药被设置为远程控制引爆，这是行动的一部分，一旦星际战士撤回到纯洁之光，就会把恶意恐惧号撕成两半。

格尔温所在的队伍比其他两组情况更糟。在凶猛的反扑下，他们奋力击退了前来攻击的兽人。还有一个小组被切断了联系，被困在一个充满垃圾的洞穴里进行着绝望的防御作战。他们乐观的死亡赞美诗为他们的兄弟们提供了前进的动力。

三小时后，赫尔布莱希特一行人到达了最后一条走廊的尽头。海克斯修士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墙。

“这是船体外壳，大人。”技术军士说。

赫尔布莱希特靠着剑休息了一下。他的身体因战斗兴奋剂和抗疲劳药物而疲惫不堪。，他的肌肉很酸痛，但当他的药剂师试图检查他的伤口时，赫尔布莱希特把他推了回去，站得很直。

“离我远点!”他厉声说，“船壳另一边就是我们的最终目标。兄弟们，让我们把帝皇的愤怒发泄到这些蛮人身上!”

 

赫尔布莱希特的指挥小队率先通过，在大元帅进入构成恶毒恐惧号的两艘星际飞船之间的广阔空间时保护他。这是一个几百米高的金属洞穴，岩壁上布满了裂缝和洞窟。赫尔布莱希特对面的那艘船明显是人造的，是一艘远古的帝国船只，和永恒远征号差不多一个时期建造的。洞穴的地面被平台和通道划分成若干层，每艘船的两侧都用螺栓固定。

所有地方都爬满了兽人。数以百计的人从对面的船上涌了过来。

“那里，”赫尔布莱希特指着一个看起来和其他洞穴没什么两样的地方，“那就是进行最后一个冲锋的地方。”

他的手下排成一线，终结者和赫尔布莱希特的指挥小队在中央。在附近，狄奥德里克的队伍也出现了，他的队伍与赫尔布莱希特的队伍汇合。黑色圣堂们静静地等待着，直到他们的防线准备就绪，并不在意洞穴地板上向他们涌来的兽人海洋。他们步调一致地走到爆炸地点，在海克斯兄弟指挥他的机仆们安放炸弹时停了下来。

“前进!”赫尔布莱希特尖叫起来。“无悔!无悯!无惧!”黑色圣堂前线上到处都是枪声，像一场毁灭性的大火把成百上千的兽人像一排排收割的玉米一样击倒在地。他们仍然向前冲来。在赫尔布莱希特身后，海克斯和他的机仆们准备了最后一次冲锋。赫尔布莱希特咆哮着发出命令，指挥他的骑士们攻击兽人战线上的弱点区域，下一刻又命他们转向削弱较强的队伍。黑色圣堂向开火前进，唱着他们那充满厄运的献身之歌效劳帝皇。兽人越来越近，最后以巨大的绿色波浪冲向了黑色圣堂。一群身披厚甲的巨大兽人，砰的一声，冲入连队的中央，将其击退。尽管困难重重，但还是守住了展现，黑色圣堂们在激活链锯剑时颂唱得更加响亮了。

“沃斯帕!沃斯帕!”赫尔布莱希特喊道，一边寻找帝皇冠军。冠军正走向这条通道的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似乎并不比其他地方差，也不比其他地方好。赫尔布莱希特警惕地瞥了兽人老大一眼，只见兽人被圣洁大师一声怒吼用权杖击倒。目前，这部分战线还能维持下去，暂时的。

“这边走，”沃斯帕回答说，他的声音像做梦的人一样缓慢而昏昏欲睡，“我的末日就在这里。”

赫尔布莱希特快速地低声祈祷。他信任帝皇，跟随沃斯帕冲入兽人群众。

沃斯帕在战斗中表现地一点也不游离。他以无与伦比的技巧战斗，这是只有战斗了许多个世纪的战士才有的表现，而不是一个几乎没有受过训练的新血。他处在血淋淋的道路上，四处飞舞的尸体碎片点缀着他的冲锋。赫尔布莱希特跟在后面，他的指挥小队尾随其后，阻击着围拢冠军的兽人海洋。

“大元帅，我们已经准备好部署这个装置了。”海克斯说。

“多久?”

“四分钟，不能再多了。”

赫尔布莱希特咕哝着，他用他的古老武器刺穿一个兽人的胸甲，能量场的运作声震耳欲聋，它足以在原子层粉碎敌人。他的感官对喧嚣进行了过滤，战斗的声音逐渐减弱。

“格尔温，你们现在怎么样?”

“四面楚歌，大人——我们无法冲破兽人包围与您会合。我们这儿很快就结束了。”

“马上撤退，如果可以的话。向运输船撤离。”他喘着粗气，全神贯注于战斗和指挥部下。“回纯洁之光号。”

“大元帅?”

“通知运输总管准备好进行传送。需要多个信号定位。”

“是的，大人。你知道我们正在和这么多人战斗。原计划是通过运输工具返回。”

“计划有变。永恒远征号呢?”

赫尔布莱希特和他的舰船指挥官互相联系不上，只有一阵沉默。

“永恒远征号不在传送范围内，大人，还要等一刻钟。”

“很好。告诉运输船等待到最后一刻，然后离开。确保尽可能多的弟兄得救。但是，我再说一遍，为了这次胜利，没有什么代价是不能付出的。”

“如您所愿，大人。”

赫尔布莱希特切断了他的通讯通道，咆哮起来，这是一种狂热的仇恨的嚎叫。如果一个造物不长眼的走到他面前，它就会马上迎来死亡。伴随着他无畏的凶猛的鼓舞，黑色圣堂的队伍在他们的冠军的指引下向前推进。

接下来，兽人被推回到了两船之间的中点，黑色圣堂如此成功，以至于他们的防线像弓一样弯曲，以至于他们有从侧翼被突破的奉献。

兽人分开出一条通道，一个新的威胁出现:太空废船上的欧克之王。这是一个巨大的怪物，是赫尔布莱希特所见过的最大的兽人。在高度上，它比两个较小的兽人还高，并且有五个兽人组合一样大的体积。它的头和赫尔布莱希特的躯干一样大，背上有一个高大的钢铁图腾，画着一个斜视的兽人，装饰着人类的头骨和头发。

与赫尔布莱希特最近看到的许多兽人不同，这位国王没有叮当作响的战衣，只有穿在皮带上的钢铁盔甲来保护它。因此，它能以惊人的速度移动。它冲破同伴的防线，把他们推倒，不分敌我地屠杀他们，以接近敌人。国王把自己的两个战士扔到一边，走到队伍的前面。它撞上了一个晋升者，把他扔进了死人堆里。它的链斧，是一件巨大的、粗制滥造的武器，像赫尔布莱希特一样大，结束了那位黑色圣堂的生命。兽人之王哈哈大笑，张开手臂，轻而易举地把两个战斗兄弟劈成两半，就好像他们是玻璃做的一样。另一个兄弟也死了，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兽人的拳头击碎他们的头盔，链斧将他们的四肢从身体上分开。它大步走向冠军，把他看作成一个值得尊敬的敌人。

国王的斧头砍不断那把黑剑。沃斯帕拦截住他的攻击，兽人的武器被挡住，它的利齿从黑曜石身上喷出火花。

在向帝皇宣誓之后，沃斯帕一个转身，把兽人的斧头扔向远处，准备进行致命一击。

战争首领抓住了剑，但沃斯帕势不可挡，他把高耸的野兽击退，它的爪牙从这个帝皇愤怒的化身周围散开，直到在黑色圣堂战士们周围形成一个包围圈。黑色圣堂利用兽人的怯懦射杀了许多兽人，但他们的嘴唇上总是念念有词，进行着安静的祈祷，希望冠军获得胜利。

欧克之王踩在一个倒下的兽人战士的内脏上滑倒了。沃斯帕毫不犹豫地给了他最后一击，那把黑剑以不可阻挡的力量呼啸而下。

战争首领用斧头想要挡下这次攻击，但武器被劈成两半，沉重的斧头旋转着砸向兽人。黑剑剑尖继续向下，擦过兽人之王的盔甲。但这次攻击已经被削弱了绝大部分势头，因此只是伤害了那个生物，没有置其于死地。

对于这种羞辱，兽人带着原始的愤怒咆哮着，从地板上向沃斯帕冲刺，把他撞得失去平衡。它从腰带里抽出另一把斧头，一遍又一遍地锤向冠军。沃斯帕一边抵挡一边踉跄着后退，兽人的肩膀撞了他一下，把黑剑撞了回去。随着一声胜利的咆哮，绿皮人抡起斧头砍向沃斯帕的脑袋，劈开了他的头盔和头骨。

黑剑从他毫无生气的手中滑落。沃斯帕倒下了。星际战士们们绝望地呻吟着，看着冠军倒下。他们犹豫了，哪怕只是一瞬间，但这已经足够了。

兽人向前冲去。赫尔布莱希特怒吼着冲进他们中间，砍杀他们。但是兽人数量太过庞大，他被拉倒在地，靠着他的誓言锁链才保住了西吉斯蒙德之剑。

巨大的拳头抓住了他的手腕和脚踝。他抽搐着四肢，想把挣脱出来。巨大的尖牙咬住了他的头盔，他的镜片上满是口水。然后兽人往后拉，他被紧紧地扯住。

一个巨大的兽人走上前来，举起一把巨大的斧头。它把武器举过头顶，用力挥舞，把它埋进了赫尔布莱希特的胸甲。赫尔布莱希特咆哮着，他强化过的胸腔裂开了，在他超人的身体调整之前，疼痛压倒了他。怪物咆哮着，用力抽出斧头，想要干掉大元帅。

兽人抓住斧柄，斜眼看着他，准备猛拉。赫尔布莱希特咬紧牙关，但疼痛从未离去。兽人在一股蒸汽中消失了。

一阵爆弹枪声响起，赫尔布莱希特附近的兽人倒下，在一瞬间，热熔武器也开火了。他的指挥小队把兽人从他身边赶走，赫尔布莱希特的四肢终于被松开了。一只穿过他的腋窝搀扶起了他。药剂师瓦尔根低头看着他：“也许这次你不会把我推开了，大人。”

赫尔布莱希特抓住他药剂师的前臂。他的手抓不牢，他很虚弱，四肢发冷。“也许再也不会了。”

“大人!我们在陷落!我们挡不住他们!”狄奥德里克喊道。“海克斯。”赫尔布莱希特昏昏沉沉地说。

“最后一分钟，”海克斯顿了顿，“把我们留在这儿。我将把任务进行到底，这是我神圣的职责。”

赫尔布莱希特用颤抖的双腿挣扎着爬了起来。黑色圣堂已经四分五裂。他的士兵被打成了众多小组，背对背地战斗，就像绿色海洋中的黑色小岛。

“海克斯 !”

“还没准备好，大人!你们撤退吧，赫尔布莱希特兄弟。我的战友们保护着我。他们会看到我完成任务。为我祈祷吧，兄弟。将我的忠诚诉之帝皇。”

赫尔布莱希特动了一个年头便打开了通往纯洁之光的通讯通道：“激活传送，所有单位，带我们离开这里。”

他最后看了一眼废船的内部，明亮的灯光，油乎乎的烟雾从中心袅袅升起，他的兄弟们被带走了，还有兽人在敌人消失后爆发出的愤怒。

一阵明亮的光芒，一阵传送后空气中电离的噼啪声，赫尔布莱希特倒进了昏暗的传送室，与嘶嘶作响的管道相撞。他胸口的斧头在他的胸腔里发出刺耳的声音，发出一声极度痛苦的咆哮。慌乱的手敲着房门，以回应他的呼喊。清洁的蒸汽涌向他，他摇摇欲坠。门哐当一声开到一边，有力的大手把他从传送舱里拖出来，扶起他。

“通知药剂室!”药剂师兄弟瓦尔根喊道，“大元帅受伤了!仆人!带个棺架过来!”

哭喊声越来越高。“大元帅!大元帅受伤了!”凡人们和骑士们拉起他，把他拖到棺架上。赫尔布莱希特已经失去了站立的力气。

“摧毁这艘废船。”赫尔布莱希特说，刺耳的声音穿过他的格栅，喉咙充满了鲜血。斧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骨里。药物和他的恢复机能已经无法压制住痛苦。

“大人!”传送总管抗议道，他是一个地位很高的铸造仆役（forge- thrall），“有几十个兄弟下落不明，目前我们无法找到他们，因为系统过载了，我们已经传送失败多次!给我几分种，大人，他们会得救的。我求您了!”

海克斯的声音被静电弄得模糊不清：“兽人正在破坏设备，大人。”爆弹声充斥着背景，战斗赞美诗与兽人的嚎叫相互竞争，“我们必须现在完成这件事，否则我们的死亡将是徒劳的。”

将有多少人会死去？赫尔布莱希特在想。会有有多少兄弟死去?

信念。此乃帝皇亲喻。不可能有别的办法。它不可能是错的。我不可能出错。我是帝皇之选，人类之主的选择。

“摧毁这艘废船。”他咬牙切齿地说。血从他破碎的内脏里冒出来，顺着下巴流了下来，聚集在他的头盔里。“菲德利斯（Fidelis，拉丁语，忠诚），海克斯兄弟。我们会纪念你的。”

“命令受到。”海克斯修士冷静地回答。“为了帝皇，为了欧姆弥赛亚。赞美这一切。无悯!无悔!无惧!”他喊道，然后启动了炸弹。

恶毒恐惧死得很壮观。一系列的内部爆炸从战略要地爆发出来，撕裂了两艘船粗糙的连接。他们分离开来，在他们长达千年的相拥之后，终于从彼此解脱出来，喷出火焰和碎片，向外闪烁，形成一个不断膨胀的球体。爆炸将异形废船的那一半推入了阿米吉多顿的掌控之中，几天后，它将从天上坠落，变成一片火海废墟。帝国的那一半船体被甩离了行星，碎片的痕迹在它后面闪闪发光。

赫尔布莱希特没有看到这些。在一片哀嚎的背景下，他只有冷静地见证了废船的死亡。

恶毒恐惧号被摧毁了，但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与它一同消失的，还有107位圣殿骑士的生命，无论战死的还是最后一刻仍战斗在废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