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PURGE 9-10
9
房间内所有的抵抗都已被清除，唯一幸存的敌人只有蔑视者无畏，当然，它算不算是活着的生命，索尔-塔格隆也不清楚。被关在盒子里，陷在黑暗中，那不是生命。
在倒下之前，无畏带走了三个终结者，他们引以为傲的铁骑II动力甲也无法抵御无畏的重拳。
它被彻底打倒，变成了一堆残破的金属和陶钢。它是力战不敌的，它的一只手臂不翼而飞了，下半部分也故障卡死了。它瘫在地上，还在挣扎着试图撑起身来，胸腔处破损严重，令人发呕的恶臭液体正不断流出。
幸存的怀言者围住了无畏，即便处在濒死的状态，它具有的力量仍旧不可小觑。索尔-塔格隆提着战死的特拉哈斯的雷锤，动力锤失去了能源的驱动，动力场失效了，但凭借本身的重量，它仍旧可以完成工作。
索尔-塔格隆挥动雷锤，砸向蔑视者超大型的头盔，无畏试图抬手格挡，但它笨拙的尝试被索尔-塔格隆轻而易举地避开，这只巨兽已经没有力气了。
三锤下去后，无畏盲掉了。
“把它手臂卸了。”索尔-塔格隆命令道。
两个终结者上前，一个压住无畏的肢体，这证明了蔑视者的虚弱，倘若是在几分钟前，终结者敢这么大剌剌靠近，一准会被砸成肉饼。
链锯拳套尖叫起来，机油四溅，空气中弥漫着火花，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双臂被截断，两腿已瘫痪，这台巨大的机器束手无策，它仰面朝天，时不时地抽搐。
“给我。。。。个痛快的。。。”它话都说不出来了。
索尔-塔格隆点点头，两个终结者合力将无畏的胸甲撕开，让那恶心的液体喷涌而出。
里边，是一具可怜的残缺尸体，被线缆、软管和维生装置包裹。十三军团曾经的英雄，这就是他侍奉多年的回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命运对他来说真是残酷。
他抽搐着，腐烂的嘴唇发出嘶哑的哀鸣。
真是可怜。
索尔-塔格隆忽然很反感。
一锤结束了他的痛苦，索尔-塔格隆厌恶地把武器丢掉，转身走向一扇紧闭的大门。索尔-塔格隆正要下令把它砸开的时候，它却自动打开了。
一个极限战士孤身走了出来，他赤手空拳，这也许是索尔-塔格隆没有立刻掏枪毙了那傻瓜的原因。
和无畏一样，这新走出来的极限战士也有一顶红色的头盔，不过他是挂在腰间。他低着头，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他的脸。
索尔-塔格隆本能地觉得不太对劲，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他摇摇头，想要摆脱难受的感觉
极限战士突然仰起脸。
白色的火焰从他眼眶里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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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塔格隆走进黑暗的房间，他注意到室内的温度呈断崖式的下降。
“少装神弄鬼，雅鲁勒克。”索尔-塔格隆的声音经过头盔的扭曲后，变成了一种不似人类的咆哮，“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黑暗使徒从阴影中站起，他披着厚重的长袍，遮挡住了全身，连脸都不露，但索尔-塔格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在头盔的夜视系统下，黑暗无所遁形。但对沃尔卡-雷斯来说，黑暗使徒更像是死而复生的幽灵，预言者吃惊之下，眼睛睁得大大的。
“没有什么异常吧？”索尔-塔格隆回头望了一眼，然后蹲下捡起了一条铁链。
“没人到过这里。”雅鲁勒克摘下兜帽，他是个光头，紧绷的头皮和凹陷的黑眼圈，看起来像个苦行僧。
“这是怎么回事？”雷斯迷惑道，“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耽搁？”
“预言者沃尔卡-雷斯。”雅鲁勒克低下头，“很荣幸见到你。”
雷斯点点头，含糊地表示致意。他走过黑暗使徒的身边，小心地迈过尸体，来到一具棺材前。棺材边上的面板闪烁着绿光，他伸手拂开棺材表面凝结的寒霜，一张脸露了出来。
“还有生命迹象？”索尔-塔格隆把铁链缠到了手上。
“仍然具有极强的生命力，连长。”雅鲁勒克道。
“你确定能有作用？”
“会成功的。”
“这是什么？”雷斯看到棺材里的人戴着金属的帽子，帽子上镶嵌着晶体、二极管和线路，赤裸的身体还打着某些标记。雷斯探身上前想看得更清楚，他的呼吸让棺材表面又蒙上了一层雾气，“他们是谁？”
“电池。力量强大的电池。”雅鲁勒克解释道。
“哪样的力量？”
“他们都是来自空心山的灵能者。在那可恶的地方关着的人，都是帝国认为无法控制的人，还有一些老弱病残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们注定是要死的。”索尔-塔格隆说道。
“为了帝国的利益。”雅鲁勒克声音中满是怨恨。
“当然，这些人在这也一样是要死的，”索尔-塔格隆接着说道，“只不过他们会为更崇高的事业献身。”
“他们。。。是被肢解了？”雷斯的脸贴的更近了，那个沉睡的灵能者身上刻满了符文和印记，伤口泛红，还在流脓。
“你身上纹着科尔奇斯文字，可你却是泰拉出身的，对吗？”雅鲁勒克不动声色凑了过来。
“那又怎样！我身上流着基因原体的血，你不是也一样。”雷斯厉声道。
“最近。。。。泰拉出身的军团战士明显减少了。”索尔-塔格隆说道。
雷斯皱起眉头，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说实话，预言者，如果洛迦亲自要求，你愿意放弃某些东西么？”雅鲁勒克问。
“我什么都可以放弃。”雷斯毫不犹豫道。
“包括你的生命？”
“当然。”
“那可太好了。”
听到雅鲁勒克话里的杀意，雷斯猛然抬头，可为时已晚，他没有提防后身后的索尔-塔格隆，还未反应过来，预言者的脖子就被铁链绞住。索尔-塔格隆用力拽着铁链，压迫住雷斯的气管让他窒息，预言者失去了平衡，他想挣开铁链重新呼吸，有动力甲增幅过的强大力量压制，他只松开了一点。
索尔-塔格隆摁着雷斯，让他面对着雅鲁勒克。
黑暗使徒脱下了长袍，他没有着甲，光着上半身，露在外面的躯干满是纹身。烛光在他的皮肤上荡起涟漪，他身上的符文和科尔奇斯文字宛如有了生命，在翩翩起舞。
“我的身体上也有原体的语录，不过在最近一段时间有些变化。”雅鲁勒克拔出一把刀，插进了雷斯的身体。
“这是洛迦的意志！”他咆哮道。
雷斯双手抓住铁链，跳起来一个飞踹把雅鲁勒克击退，同时借着反推力把索尔-塔格隆撞进了一个壁龛，连长的头狠狠地磕在壁龛的拱顶上，原本紧握的铁链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雷斯挣开束缚，在雅鲁勒克冲过来之前站起来。他闪过黑暗使徒劈下来的刀锋，握住雅鲁勒克的手腕反手一扭，然后扭身错过，另一只手抓住对方的肩膀，利用其冲劲，顶着黑暗使徒的脑袋就往石壁砸。
暂时解决掉黑暗使徒后，雷斯捡起他的刀，看向重新爬起来的索尔-塔格隆，怀言者的连长。
“帝皇在上，这就是怎么回事！？”雷斯嘶吼道。
“乌里森转变了对帝皇的态度。”满脸是血的雅鲁勒克挣扎着爬起。
“太疯狂了。十七军团永远不会背弃帝皇。”
“确实有些人不自量力要反抗。”索尔-塔格隆说道。
“你手上的刀已经沾染了很多军团战士的血。”雅鲁勒克补充道。
“你是他们中的最后一个，老朋友。最后一个没有接受新道路的泰拉裔怀言者，我们的净化已基本完成。”索尔-塔格隆道。
“新的道路？你们在干什么疯事？”
“在完美之城，帝皇因我们对他的神明崇拜而对我们大加斥责，”雅鲁勒克耸耸肩，“我们找到了新的崇拜对象，至于老的那个嘛。。。”
“你离开军团的时间太长了。”
“你骨子里找不到一丝一毫宗教信仰的痕迹，小伙子。那不是什么神圣的改信，你们只是选择成为叛徒，仅此而已。”雷斯针锋相对道。
“不，我们都开窍了。”
“你为什么要把我放了，为何不让我和大远征办事处的人一起死在监牢里。”
“不捞你出来，你迟早是要被处决掉的。”索尔-塔格隆说道，“真相瞒不了多久，真的，迟早会大白于天下。当多恩知道十七军团向荷鲁斯宣誓效忠后，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现如今，你还可以为军团贡献一份力量，只有这样，你的死才有意义，为了一个崇高的目标。”
“索尔-塔格隆，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不再是那个我认识的战士，他绝不会背叛帝国，哪怕再过一千年也不会。你身上一定发生了一些事情，某些毒素腐蚀了你的灵魂。”雷斯感觉到很不可思议。
“我就是那个你熟悉的人。”索尔-塔格隆怒声道，“军团就是我的生命，一直以来皆是如此。背叛十七军团会是好选择吗？你认识的那个人会这么做吗？他是否会背叛奥雷利安大人？”
“我认识的那个人懂得是非对错。”
“对也好，错也罢，那是由胜利者决定的。我只是个战士，只知道军令如山，奉命行事，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索尔-塔格隆嗤之以鼻。
“去你的！你和你的军团都给我去死！”雷斯握着雅鲁勒克的刀，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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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索尔-塔格隆大喊，但为时已晚。
面前的极限战士由左往右挥动手臂，像是某人在生气地清理桌面一般，怀言者们被一股巨大的无形力量往后抛飞。
他们重重撞在不远处的墙上，把墙都撞得凹陷了下去，无形的力量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进一步的加强，把怀言者们死死地压住，仿佛房间进入了另一片空间，重力增加了十倍都不止。
极限战士漂浮了起来，他脚尖抵在地上，举起手臂，掌心朝上。白色的火焰从他的手中升腾而起，从他眼中溢出。
极限战士仰天咆哮。
索尔-塔格隆只感觉差不多一辆战斗坦克的重量压在他胸口，呼吸十分困难。他的四肢都被钉在墙壁上，尽管他的力量经过了动力甲的强化，但他根本就无法挣脱，更别说举起武器反击了。
然而，尽管巨大的力量在压制着他，他还是大笑了起来。
极限战士炽热的目光转向索尔-塔格隆。
“觉得你的结局很有趣，是吗，叛徒。”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十几个人声音的叠加。
“你和我一样，都是叛徒。你违背了帝皇的敕令。”索尔-塔格隆道。
“就你这样的也配谴责我？”极限战士的声音重重叠叠地响起。
索尔-塔格隆吃力地笑了起来。
“我不需要批判你，在我看来，我们都是一样的。”
“少在那大放厥词，叛徒。我不过是违规而已，跟你们背叛的行径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极限战士不为所动。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所有的背叛都是那样产生的。”索尔-塔格隆竭力想要举起武器，但他周围的力量如山一般沉重，“要么服从，要么违抗，中间没有妥协的余地。你违背了帝皇的命令，在他眼中，你和我们没什么区别。他甚至为此下令杀掉他的一个儿子，你凭什么认为他会放过你？”
极限战士手臂外压，像是在推一件重物，压制怀言者的力量又加强了，索尔-塔格隆的装甲在呻吟，它已不堪重负了。
“你。。。是。。。该死的。。。和我们。。。。”索尔-塔格隆话都说不完整了。
“够了！”极限战士手掌虚握，索尔-塔格隆顿时喉咙被掐住，“这个世界即将被焚毁，你和你的叛徒兄弟都会灰飞烟灭。”
智库伸出一只手固定住索尔-塔格隆，然后掏出等离子手枪，不紧不慢地瞄准。一道灼热的闪光后，一个索尔-塔格隆的部下扑倒在地，他的腹部穿了个大洞，空气中飘散着肉体烧焦的恶臭和等离子的臭氧味。
怀言者们拼命地想要挣扎，但无济于事，个个都动弹不得。
智库手枪上的电磁线圈还在冒着蒸汽，他调转枪口瞄准了下一个目标----索尔-塔格隆。连长的脸憋得通红，无形的手掌仍在紧紧地箍住他的喉咙。
这时，雅鲁勒克突然出声。
黑暗使徒的话让索尔-塔格隆的大脑一片翻江倒海，如果能顺畅呼吸的话，说不定他都会哭出来，他感觉到头骨里似是有个利爪，想要破壳而出。一股鼻血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黑暗使徒的声音像是从喉间发出，沙哑刺耳，怎么听都不是人类能发出的，那声音现实宇宙的人都无权发出，那是一种召唤，对亚空间生物的召唤。
违背了任何现实的逻辑，那召唤立刻得到了回应。
索尔-塔格隆脑子嗡嗡的，各种声音轮番轰炸，一会是滋滋的静电声，一会是上百万只昆虫汇聚的鸣叫，夹杂着非人生物的嘶吼和新生婴儿刺耳的啼哭。
令人不安的声音越来越大。
房间内的灯具尽数爆裂，玻璃碎片抛洒向四面八方。令人心烦意乱的声音也开始在房间内响起，此时唯一的光线来自不远处暗淡的屏幕。
空气中的低吟引发了痛苦的共鸣。
伴随着类似纸张撕裂的声音，两个影子从黑暗中分离而出，如扑火的飞蛾，渴求鲜血的水蛭，朝着智库冲去。阴影首先显露的是细长的手臂，由黑暗物质组成的四肢逐渐凝实，但身躯的其他部分仍旧是一片虚无。
阴影和极限战士扭打在一起，摁住了智库的手臂，原本可以打中索尔-塔格隆的等离子高了半米，打在了他头顶的金属墙上。索尔-塔格隆感觉到压在他身上的力量减轻了不少，他喘了一口气，集中精神，胳膊总算可以挪动，他摸到了挂在胸前的爆燃蛇铳。
阴影如毒蛇般绞住了智库，一只缠着他的手臂，一只疯狂地撕咬他的喉咙。极限战士狂乱地反击，试图想摆脱它们，在旁人看来，他在自顾自地与浓雾搏斗。
第三只幽魂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影爪闪电般抓住了极限战士的脑袋，智库痛苦地咆哮，冰冷的指尖似乎直接按进了他的脑海。无形的存在也在颤抖，黑暗之光顺着它的手臂跃动并窜进了它的身体，于是它的身体变得更加凝实。
它正在进食，索尔-塔格隆突然意识到。
原本空无一物的脸庞突然出现一张嘴唇，几排细密带刺的牙齿露了出来，它吐出一团嗡嗡作响的苍蝇，同时伴随着腐肉般的恶臭。
另外两只幽魂也开始加大输出，很明显，智库要落败了。
智库一声怒吼，手指向了躺在地上毫无生机的蔑视者无畏残骸。
无畏被举到了半空，在极限战士一番手势后，砸向了雅鲁勒克。
黑暗使徒不得不躲避，失去了他的驱使，阴影开始消退，它们狂乱地寻找立足之处，妄图在现实宇宙继续停留，但它们还是慢慢地被拉回黑暗之中。
它们扭动着，尖叫着，最后消失不见。只剩下喘着粗气的智库。
一记响亮的枪声，极限战士的胸膛出现了一个大洞，他仰天倒下。
索尔-塔格隆只觉身体一轻，他赶紧起身，回头看了看传送机方向。洛斯单膝跪在地上，一缕硝烟正从长长的枪口处飘出。
“打得好！”
对于连长的称赞，侦察士官只是耸耸肩。
索尔-塔格隆朝智库走去，极限战士已然瘫倒在地，鲜血在身下积成了小水泊，哪怕不是药剂师，索尔-塔格隆也知道，对方已经回天乏术。
“绝望，把我们都变成了傻瓜。”智库无力说道。
“你本不需要违背尼凯亚敕令的。现在，你也是以叛徒的身份死去。”
“也许吧。”智库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你也会。。。和。。。。死。”
随着生命力的流逝，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索尔-塔格隆皱起眉头，不再理会垂死的极限战士，他脑子的杂音终于消失了，尽管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
令人惊讶的是，那些被召唤出的苍蝇还留在原地，尸体堆成了一堆，踩过去，嘎吱嘎吱响。
恶魔，十七军团的新盟友，要不是戴着头盔，索尔-塔格隆都想一口唾沫吐上去了。
两个怀言者拖开蔑视者的残骸，将黑暗使徒雅鲁勒克扶起。
“啊哈，你还活着。”索尔-塔格隆没什么感觉了。
“连长，过来看下这个。”不远处的洛斯喊道。
循着侦察士官的声音，索尔-塔格隆走进小小的通讯指挥中心，里边摆满了传感器阵列和显示屏幕。
“那是什么？”索尔-塔格隆指向其中一个屏幕，“是我想找的东西？”
“是的，轨道上还有一艘幸存的极限战士的战舰。”
“给我把声音放出来。”索尔-塔格隆指着一个里面有个女人说话的屏幕。
“。。。第三层轰击炮炮塔。”那女子的声音和影像终于同步，她侧过身下令，“目标方位已经锁定，等我号令。”
“对方正在准备开火，他们利用这里的设备进行引导轰炸。”洛斯惊叫道。
“立刻终止连接！”索尔-塔格隆怒吼。
“我在试着。”洛斯疯狂地输入指令，“但我进不去系统。”
那女子已经回过身来，通过领口的徽章，索尔-塔格隆知道她是一位海军上将。
上将薄薄的嘴唇挂上了冰冷的笑容。
“我想，西翁-奥克塔维恩修士大概是战死了吧。他是个英雄，他的奋战为了争取了足够的时间，你们这些叛徒就给他陪葬吧。”
索尔-塔格隆暗骂一声，拔出爆燃蛇铳把控制台射了个稀巴烂。洛斯也匆忙起身，慌乱中，甚至把椅子都碰翻了。
火花腾起，屏幕被炸烂。
“一艘残破的战舰而已，又能把我们怎么样？”雅鲁勒克靠着搀扶他的战士。
“这星球上还有极限战士残留，他们不会朝战场开火，怕误伤他们的人，按他们的天性不会那么做。他们只会瞄准某个既定的目标。”索尔-塔格隆说道。
洛斯暗自咽了口唾沫。
一片沉寂中，突然传来达尔-阿克的声音。
“连长！侦测到敌人的轨道轰炸！火力异常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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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德西慕斯浑身浴血，受创十几处，他血淋淋的手掌此刻正握着一把链锯斧。混战中，他的武器早已丢失，从战友和敌人尸体上捡来的武器也换了好几次。他周身酸痛，装甲残破不堪，一颗肺被打穿了，此时正在泵动的也已经是第二颗心脏，接替了被弹片打中的第一颗心脏的工作。他知道自己身负十几处内伤，需要立刻送医。
龇牙咧嘴地用斧柄砸碎了一个叛徒的脑袋后，德西慕斯把链锯斧丢到了一边，它的锯齿也掉的差不多了，勉强能当个大棒用。
德西慕斯弯腰捡起敌人手中一直握着的一把粗糙的短刀，它摸起来很烫，让手奇怪地发麻，一股胆汁涌上他的喉头，德西慕斯赶忙把那受诅咒的短刀丢掉。
“这里，大人。”一个手上的极限战士中士递上了他的动力剑，这战士满身是血，不仔细看的话，很可能会被误认是怀言者。
“谢谢你，康纳中士（Connor）。”德西慕斯接过动力剑，顺手激活了它，能量场顿时顺着剑刃凝聚起来。“你是马库拉格人？”
“我出身皇冠山脉（Crown Mountains）。”中士疲惫地点点头。
炮弹来袭的呼啸让极限战士们赶忙寻找掩体，德西慕斯没有理会，他从声音判断，炮弹的落点在左边很远的地方。
一阵热风拂过尸横遍野的平原，令人窒息的云层飘散了开来。
敌人再次组织起了进攻。在无畏、维护者自行火炮和掠夺者坦克的掩护下，数不清的怀言者压了上去。
“大人！”
德西慕斯太累了，他甚至看不清说话的人是谁。
“大人，快看！”
埃库斯-德西慕斯抬头看向天空，几十个燃烧的物体从高空大气层中坠下，带着长长的火线。
他站在和着鲜血的泥泞中，喘着粗气，一切即将结束。
“援军吗？”一个战士问道。
德西慕斯只觉一阵羞愧，保险起见，他只把最后的命令告知了他最信任的几个连长和赎罪的军团精锐，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还有几个人陆陆续续地欢呼起来，以为战团长是确认了援军的到来，但知道内情的人俱都沉默不语。
“那不是空降仓。”康纳低沉的声音只有德西慕斯才能听到。
“增援不会来了吧？”那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没有援军了。”德西慕斯说道，“这星球即将失陷，我们也无幸存之理，但我们要拉着这些叛徒一起上路。”
在中士的帮助下，战团长艰难地爬上一辆犀牛的残骸，他将动力剑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能看见。残存的极限战士已然所剩无几，但他能看到战士们眼中燃烧的怒火和骄傲。
轨道轰炸首先击中的是北方，一道炫目的强光后，绿色的焰火直冲天际，德西慕斯判断还有一分钟轰炸才会到这，爆炸正逐步接近。
史书不会严厉地谴责他，这里的一切即将迎来终结，十三军团不会有人生还，他做的决定不会有人知晓，没人会质疑是哪一方将这恐怖的事物释放到忠诚的五百世界。
时间会将怀疑冲走。
“最后一次冲锋吧，奥特拉玛之子们！”德西慕斯吼道，“最后冲一次，以基利曼和帝皇的名义！”他跳下犀牛。
“来吧，兄弟们！光辉与荣耀！”
“光辉与荣耀！”极限战士们齐声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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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量没有持续多久，赤手空拳和全副武装间终究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索尔-塔格隆轻而易举地扭断了雷斯握刀的手，将短刀打落在地，而预言者也不甘示弱，另一只手照着索尔-塔格隆的脑袋轰了几拳，把头盔打的凹了进去，目镜也碎了一边。
“这就是你的全部本事。”索尔-塔格隆目光闪动。
掐住雷斯的脖子，在伺服系统的辅助下，索尔-塔格隆用尽力气把雷斯顶在墙上。一次，两次，砖石纷飞，雷斯颓然地滑倒。索尔-塔格隆对着雷斯的后脑勺反手一肘，顿时把他击晕了过去。
索尔-塔格隆膝盖压在雷斯的后背上，让他动弹不得，一手摁住脑袋，一手捡起了雅鲁勒克的短刀，即便隔着铠甲，仍能感受到刀柄传来的温度。
“他的我的导师，也是个优秀的战士。在他的时代，就连原体都对他报以尊重。”索尔-塔格隆把那受诅咒的短刀压在沃尔卡-雷斯的脖子上，“我不想让他遭受不必要的痛苦。”
“我们会成功的，连长。”雅鲁勒克保证道。
“失败的话，我就割掉你的喉咙，我说到做到。”
索尔-塔格隆一刀插进了雷斯的脊柱骨，将脊柱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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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到达地面，传送机的门就已坚持不住，传送机内部的温度明显下降，一股金属和塑料烧焦的臭味沿着通风口渗入，头顶的电缆也不堪重负，发出阵阵呻吟。
索尔-塔格隆不确定他们是否能回到地面。
敌人出人意料的动用灭绝武器让他措手不及，从战略上讲，他从没考虑过十三军团与星球同归于尽的可能性。
“这星球和无数十七军团的战士即将死去，而你只是一副印象深刻的样子。”雅鲁勒克说道。
“没错，我可不认为他们有这本事。”
他已经下令撤退，能成功撤离的人想必不多。眼下，通讯频道里一片寂静。
“我们应该留在下面。”
“闭嘴吧，牧师。”索尔-塔格隆斥道，“留在那也不过是死的稍微慢点，离开星球才有一线生机。”
“他们到底释放了什么！”雅鲁勒克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一股化学雾气从通风口和缝隙渗了进来。雾气甫一接触到金属就蒸腾起苍白的火舌，黑暗使徒的手势引动了火舌，朝着他漫了过来。“你觉得这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这世界都被点燃了。”
索尔-塔格隆猛然转身，掐着雅鲁勒克的喉咙把他按在墙上。
“你的神明也没预见到，牧师。看来我们都低估了十三军团对我们的恨意。。。为了拖着我们一起死，他们竟然可以这样。”
松开雅鲁勒克，索尔-塔格隆厌恶地后退两步。那不仅是对黑暗使徒的憎恶，也是对世间一切的憎厌---军团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他基因中怎么有那么多弱点，他在泰拉究竟干了什么？
“出去就是死路一条。”雅鲁勒克争辩道，“还有别的办法，还有别的路走，一定有办法的。”
索尔-塔格隆体内升起冰冷的怒火。
“我不会像蛆虫一样缩进洞里，让我的战士白白去死。”转身前，连长恶狠狠地瞪了黑暗使徒一眼。
“那就这样吧。”雅鲁勒克低声道。
温度突然下降，墙壁爬上了白霜。大量的阴影围着黑暗使徒窃窃低语。
索尔-塔格隆回头，发现雅鲁勒克已消失不见。
传送机呻吟着停了下来，金属开始弯曲和熔化，被剧毒的化学雾气腐蚀。
大门打开。
外面，是焚天的火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