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纪元 第五章 《龙门城的风波》
自从前文明在天气武器的打击之下覆灭之后前人类政府退到了大陆北端围绕着天气武器组成了前人类最后的一个政权，没有加入前人类政权的人类对自己的基因进行改造后获得了不会衰老的能力成为了“不死族”，这些人带领着自己手下的亚人们建立了大量的地下城。亚人在前文明中是一种被当作牲口研究出来的生物，他们外形像人类但基因中掺杂了大量其他生物的基因以改良生理特点。在次生文明中他们获得了公民身份，不死族带领地下城走上正轨之后便退居幕后继续为地下城指点发展方向。不死族们本着不同的理念建立了不同模式的政权，经过两个世纪的发展后稳定形成了龙门帝国、维多利亚联合王国、日耳曼共和国和西伯利亚联盟四个政权。
龙门帝国是一个君主立宪制的国家，龙门帝国麾下包括龙门城、奈良城、高棉城和高丽城三个大型地下城，地下城周边还分布着一些小规模的营地。曾经帝国麾下还有个大型地下城契丹城，但因为帝国无力从流浪车队的袭击里面保护这座地下城最终契丹城选择加入了西伯利亚军事联盟，那些祖籍是契丹城的帝国公民被称为北辽人。龙门城是整个帝国的政治核心，帝国的运行依靠的是一套类似朝贡体系的模式，加入帝国的地下城承认帝国的合法性，帝国则会认证管理地下城家族作为在当地的合法代理人。
列车到站，开门之后乘客们立刻蜂拥而出，米娅背着自己的行李跟着人群走下了列车。经历了近来的风波之后米娅除了觉得心力憔悴之外人多少变得有点神经质。不知道走了多久，米娅走到了检查站，递上自己的资料之后过了过了十几分钟对面始终没有把资料还给自己，正当米娅疑惑时，一名工作人员走了出来。
“您好，请进来一趟。”工作人员面色严肃。
“怎么了？”米娅看了看工作人员。
“进来讲吧。”工作人员执意要求米娅进屋。
进屋之后，房间里面还坐着一名衣着板正制服的人，对方让米娅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后拿着文件对比了一下突然对着米娅拍了张照片。米娅这才反应过来，用手挡住了脸。拍照完成，米娅这才被放行进入了龙门地下城。
龙门城分为外城九龙环城和中央的龙门城两片区域，两者通过地下轨道连接。此时，一班列车正急速行驶在地下轨道中，终点是安全局总部。车门打开，一名文员冲出列车跑到了科长面前。
“科长，情况紧急。”文员将信封递到了科长面前。
“怎么了，又有北冥王储的行踪了吗？”科长看到信封上贴的红色封条眉头一紧。
“环城西入境处发现另一名……”文员喘了几口气“海外王室血脉入境，经过比对，确定是本人。”
龙门城地下一层的一间航运会社的办公室中，欧冶子正在用烧好的热水烫着瓷盆里面的茶具。时间还早，此时没什么客户上门咨询业务。欧冶子将茶具一件件拿出来摆在桌上，刚刚倒掉了盆中的热水房间门被敲响了，敲门声相当急促。
欧冶子上前开门，门外的人是龙门安全局局长。
局长把一份文件赶紧递给了欧冶子“欧冶先生，情况紧急……”
“坐下讲吧，”欧冶子扶着局长坐在了椅子上“出什么事情了？一大早就跑到我这里来？”
“北冥王储今天回龙门了，这次恐怕是来找天师要说法的，”局长喘着粗气“然后就是老城主在西伯利亚留的那个私生女也回龙门了，今天两个人相继进入的龙门城。”
欧冶子打开文件翻看了起来顺便给局长递过去了一杯茶“那么局长，你的意思是这两个人到龙门的话会在王室引起风波，是这样？”
局长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之这样，北冥王储的目的是很明确的，可是至于那私生女来龙门到底是什么目的现在谁也不清楚。”
“局长，安全局不介入王室的事情不过也得保证龙门不会出现严重的暴力事件这个原则你是知道的，” 欧冶子一边抿着茶一边看着文件“至于那位……米娅公主嘛，王室要是愿意接纳她的话我们就不要管那么多了，他们不愿意的话就把她体面地送出龙门吧。”
局长点了点头，这和他的判断差不多“明白了，那我去安排工作了。”
时间到了中午，两名特工坐在一家餐厅里面，不远处是他们正在监视着的米娅。米娅已经在这里坐了几个小时了，期间她只点了一份点心便再也没有点任何东西了，一份不大的点心她整整吃了半个上午，直到中午的时候他终于将点心最后一口吃完后点上了烟斗。两名特工这时闻到了一阵只能再领航员工会那里才能闻到的一种异香，米娅将一撮颜色鲜艳的蓝色植物叶片塞进了烟斗，紧接着这种异香变得更加浓烈了。
烟斗见底，米娅叫来了服务生结账后穿上外套离开了餐厅，两名特工也赶忙起身跟了上去。米娅走的路线越来越偏僻，两名特工隐隐觉得不对劲，但任务在身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米娅在餐厅时就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连个家伙不只是什么来历已经从上午自己入境龙门城开始就阴魂不散地跟着自己，她故意在餐厅坐了半个上午，不远处的两个家伙也就那么坐着一直不走而且。这下米娅更确定对方就是在跟踪自己，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米娅掏出了包里面团长留给自己的应急方案，打开纸包，里面是一包风干的蓝草烟丝。蓝草是一种西伯利亚地区普遍在使用的精神增强药物，这种植物生长时是正常的绿色，一旦风干制成烟丝就会呈现出鲜艳的蓝色来。这是一种能消除疲劳和短时间内增强身体技能的植物，使用之后对周遭环境的敏感度和对魔素的感知能力会被大幅度提升，但药效消退后会造成的虚弱和嗜睡副作用。
吸进混有蓝草的烟丝的烟气之后米娅一下子觉得精神有些亢奋，‘是时候搞清楚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底细了’这样想着米娅起身离开了餐厅。一路上米娅连续钻进了几个狭窄的巷子里面，果不其然，那两个家伙跟了上来。
走到一条死胡同后，米娅停下了脚步。
“不知道二位看上我身上的什么东西了？”米娅转过身面对着跟上来的两人。
两名特工看着米娅完全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米娅二话不说冲了上来同时摸出了腰间别着的餐刀。特工们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甩棍，一人还来不及反应便被米娅撞倒，另一人则肩膀被用餐刀和墙壁钉在了一起。刚刚被撞倒的特工刚想起身米娅压在了他的身上，手枪就指在了他的脸前。
“你们是什么人？”米娅目光凶狠地直勾勾地盯着特工的眼睛。
“我们是安全局的，公主殿下。”特工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
“公主？”米娅接过证件看了看“我只是个来龙门讨生活的西伯利亚人而已，你们搞错了……”
米娅说完便起身离开了，走出去没多远，药效即将结束，米娅突然觉得浑身一软倒在了地上。再醒过来的时候，米娅发现自己正躺在医疗室的床上，身边的椅子上坐着一名修女，看到她醒过来了修女赶紧起身走了上去。
“你醒了。”叶卡捷琳娜扶着窗边的栏杆看着米娅。
米娅想起身一次没成功“呃……这是哪里？”
“你先好好躺着，你用蓝草之后没喝缓冲液吗？”叶卡捷琳娜拿过一瓶液体递给米娅“喝了这个，刚刚我在回教堂的路上看到你在路边晕倒了。”
“所以这是哪里？还有，谢谢你，怎么称呼你？”米娅这次才坐起来将瓶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这里是风雪教会的教堂，我是这里的修女，叫我喀秋莎就行。”叶卡捷琳娜拿过空瓶子。
“我没事了，晚点还有事情，先走了，”米娅下床要去找自己的斗篷“喀秋莎，多谢了，有缘再见……”
“你先等等，你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呢……”叶卡捷琳娜想拦没拦住米娅。
“我没事的……”话没说完米娅又是腿一软差点摔倒“好吧，我在这里休息到晚上再走好了。”
米娅漫无目的地走在龙门街上，夜晚的龙门商业区开始变得热闹起来。米娅手里拿着一份冒着热气的糖水坐在街边的长凳上吃着，人流快速从她身边穿过，一个身影引起了米娅的注意，她立刻起身追了上去。
米娅追上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哥……”
北冥宇看到米娅有点意外“米娅？你怎么在这里？”
“说来话长，坐下来聊吧……”米娅刚停下来有点喘粗气。
一家偏僻的小酒馆中，两人找了个最靠里的位置坐下了，桌上只有气泡水。
“话说你当初那么着急回龙门到底是为什么？”米娅看着杯子里的气泡水不停冒着气泡。
“当初老爹就是因为自己在龙门要失势了才决定把我送出龙门的，”北冥宇喝了一口气泡水“现在我回来是为了从议会那要回我应得的一切的。”
“我说为什么安全局的人会缠着我不放呢……”米娅点了点头“现在看来我就算是和那帮特工解释说我来龙门和王室纷争没半毛钱关系恐怕他们根本就不会相信……”
“话说回来，你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龙门的？”北冥宇和米娅干杯“按说你应该会一直留在西伯利亚的啊？”
“话是这么讲，不过生活总有意外，”米娅耸了耸肩“我呢算是退役了，现在想来龙门讨生计，结果就被安全局给监视上了……对了，你说你要和议会要回你应得的东西？这件事说来听。”
“龙门议会由天师领导，我要找他要回我作为继承人应得的权力，”北冥宇摸了摸手提包“这件事情我会自己解决的。”
“这样子啊……我明白了，”米娅将气泡水一饮而尽“反正现在看来安全局的人不会轻易放弃跟踪我了，我们联手把这件事做到底吧。”
“可是……”北冥宇不想再牵扯别的人进来了，对于米娅的提议有点犹豫。
“我这么做是在帮你也是为了自己，安全局又不会轻易放过我，”米娅看向一个方向“这件事情尽快结束我也能清净，你尽管去做，我在暗处给你善后。”
“好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十几分钟，所有的气泡水都被喝完了，没必要再说更多了两人便各自回住处去了。远处，一个身影这才从阴影里面探出头来，那个身影背后坐着一位沉默地老者。他们分别是龙门的老天师和现任龙门城女王北冥玉官，玉官看两人走远后又躲回了阴影里面。
“天师，哥哥这次回来怎么一直不肯和我们见面？”玉官坐回了老天师对面。
“很快就能见面了……”老天师面色凝重。
“那哥哥对面的那个人又是谁？”玉官看着老天师。
“这……”老天师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欧冶子走来坐到了两人中间，老天师看向欧冶子。
“天师，我来回答吧，”欧冶子将手里的三杯饮品放在了桌子上“玉官，你的父亲也就是老城主一共有三个血亲，你，你哥哥，还有一个则在西伯利亚生活了很久的姐姐，现在他们都回龙门城了。”
“欧冶先生，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老天师看向欧冶子。
“早晚要说的，早让玉官做好心理准备不是坏事，”欧冶子将饮料分给了几人“都口渴了吧，先喝点东西慢慢聊吧。”
“欧冶叔，为什么现在大家都那么紧张？”玉官抱起果汁喝了起来。
欧冶子摸了摸玉官的头“不会有事的，安全局会保证不出现流血事件的。”
目送老天师和北冥玉官离开后，欧冶子叫来服务生。
“伏特加来一杯，然后，再来点威士忌。”欧冶子说完将菜单还给了服务员。
点完单后，欧冶子看向了一张不起眼的桌子，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那家伙半个身子藏在阴影里，欧冶子起身坐到了旁边的桌子旁。此时躲在阴影里偷听三人对话的米娅并没有着急离开，手枪已经紧紧握在手里。
“我想我应该称呼你公主殿下……”欧冶子举杯喝了一小口“来自西伯利亚的异域公主还真是特别呢，这里只有我在，公主尽管放心。”
“我和你们龙门的纷争没有任何关系。”米娅的声音冰冷而平静。
“我相信公主说的话，可是王室恐怕不敢相信。”欧冶子自顾自地小酌着。
服务生将两杯酒端了上来，欧冶子示意他把伏特加送到隔壁桌去。
“不用称呼我公主了，我只是个普通的西伯利亚人，另外，实在抱歉，我不喝酒。”米娅压下了手枪的击锤解除了半挂保险。
“那就请原谅我的冒犯吧，那么你希望我怎么来称呼你呢？”欧冶子放下了喝空的酒杯拿起了另一杯酒。
“无所谓……你们想怎么叫都行。”米娅将枪口指向了欧冶子的方向。
“那我先告辞了，我们有缘再见吧。”欧冶子拿上外套后起身走了。
门外的十几名特工已经在门外等好了，队长见欧冶子出来了赶忙迎了上去。欧冶子披上了外套后掏出卷烟点燃了一支，队长在一旁等待着欧冶子的下一步指示。
“撤吧，继续监视她的行动，不过千万不刺激她的情绪，”欧冶子凑到队长耳边“她的反侦察能力很强，没搞错的话应该是军人出身。”
龙门城中央街道上，一辆外观不起眼的车子行驶在路上，后面一辆安全局的公务车紧紧跟在后面。议会大厅正门附近，米娅若无其事地偶尔经过正门留意着门口警卫的动向，通讯器响起了北冥宇的声音。
“已经绕了三圈了，他们还在跟着……”北冥宇不耐烦地用手指敲着方向盘“在这样子下去恐怕没时间了。”
“直接行动吧，等不下去了，你进去就行，我来把他们拦在外面。”通讯器里响起了米娅的声音。
放下通讯器后米娅掏出手枪最后检查了一遍。
“你不进去吗，我们得找内阁谈谈……”北冥宇看着后视镜“一起进去吧。”
米娅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是来帮你的，至于城主的事情和我没关系，我从小是在远征军战团里长大的。”
无话可说了，两人陷入沉默，北冥宇调转车头，向议会大厅的方向开去。停车，开门，大厅外的警卫刚刚上前要检查车里的人米娅便从一旁冲了上来将对方几拳打昏，北冥宇快速下车后冲进了议会大厅，米娅将昏迷的警卫拖进车里藏好后在大厅正门靠着墙等着后面的安全局特工到来。
安全局的车快速停在了议会大厅门口，四名特工下车后快步跑进大厅正门，米娅站在走廊中间拦住了四人的去路。组长示意其他人先过去自己来对付米娅，接着队长便抽出手枪走了上去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了只有几步。
米娅抽出腰间的弯刀，用刀背狠狠砸在了队长的手腕上，队长手里的枪被打飞到了一边，两名特工想加速冲过去，米娅讲队长一脚踹开后举枪打中了两名特工的小腿。队长刚想冲上去制服米娅，向前冲了几步胸口被用刀柄尾端狠狠捶了一下，米娅顺势一刀，队长再反应过来是外套已经被划开了一道。米娅并没有进一步发起进攻，队长和另外一名队员再次开始了僵持。
此时，外面又停了一辆汽车，欧冶先生在后座默默看着一切，身边坐着一个十岁左右的茶童。
“里面怎么样了？”欧冶先生看着窗外“这次安全局的活是怎么干的？”
“先生，这次情况特殊，北冥王储要硬闯议会，安全局不敢下死手。”茶童把一份报告递给了欧冶先生。
“等事情结束了再去查工作失误的事情吧，话说那个拦在外面的家伙查到资料了吗？怎么四个特工都搞不定？”欧冶先生看着这份报告。
“照片在后面一页，不是龙门人，但是……如果没错的话是当年老城主的私生女。”茶童指了指报告的第二页。
“这件事我知道，当时那个姑娘留在西伯利亚了，不过没想到她还能回来……”欧冶子翻过来看了看照片“让安全局继续跟近这件事，保证一切可控，王室的事情保要证能体面收场。”
第二批安全局特工陆续抵达了议会大厅，十几名特工将大厅围得水泄不通，欧冶子确定人员到位后才下了车，外围的安保人员见到欧冶子到场后立刻递上了一包照片。欧冶子将照片接过放到了兜里，从特工那里要来了一套普通工作服。
“欧冶先生，现在情况不安全，您还是等会儿再进去吧。”特工紧跟在欧冶子旁边，手枪紧握在手里。
“第一批到的那四个特工怎么样了？”欧冶子将外套扣子逐一扣好“听说他们遇到的情况很棘手。”
特工谨慎地看着四周“他们三个人被打伤了腿，队长受了点皮外伤，人已经送到医院了，还有，北冥王储现在还在内阁里，怎么处理？”
“王室的事情让内阁自己处理就行，只要没有人员伤亡就行，”欧冶子打开信封翻看着照片“你们该干嘛干嘛就是，我自己没问题。”
特工离开后欧冶子将独自在现场开始四处游荡，突然一个个子较矮的特工出现在了欧冶子身边，对方的衣服不是很合身，外套像是暂时套上的。欧冶子掏出信封晃了晃示意对方过来。
与此同时，米娅趁乱搞到了一件特工的衣服，虽然不算合身但让她混出去是足够了，本来已经快要安全离开现场了，米娅突然被叫了过去，对方穿着一套普通制服。之前几次想趁乱溜走都半路被叫住后安排了工作，勉强应付的过程中米娅几次差点露馅。
欧冶子把信封递给米娅。“把现场照片送到物证小组去。”
“明白。”米娅根本不知道物证小组的车是哪辆此时已经紧张得有些冒汗。
“那个，”欧冶子指了指外面的一辆车“9号那辆，别搞错了，对了，你是第一批到的吗？”
“是的，先生。”说完这话米娅心头一紧。
“送完物证自己先去医院吧，现在腾不出人手管伤员。”说完，欧冶故意挑了挑眉毛。
米娅点了点头，赶紧加快脚步走开了，奇怪的是这下子再也没人把拦下来给她别的任务了。来不及想那么多了，米娅将信封交给物证小组后赶紧找了个人少的角落脱掉制服溜走了。
时间已经是一周之后了，北冥宇上次在议会大厅最后见过之后暂时还没什么消息了，米娅那天最后趁乱逃离了现场，不过那个最后出面的那个看起来年纪不小的安全局官员明显是有意把她给放走了，这件事有点奇怪。米娅躺在旅馆房间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到现在都没人组织搜捕已经很奇怪了。
“你好，今天不用打扫卫生。”米娅漫不经心地喊了一声。
“需要来点水果吗？”外面的人还是不肯走。
“放在门口吧，我自己去拿，谢谢。”米娅盖上被子接着睡觉了。
小睡了十分钟后，米娅还是下床去拿水果了，纸包里面除了几个水果外还有一张名片，名片背面有一个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米娅犹豫了一下，将手枪收好，还是离开了房间。
龙门地下城地下一层的一间办公室中，欧冶先生看着墙上的钟表，面前放着一套茶具，时间差不多了。欧冶先生低下头开始把玩茶杯，果不其然，办公室的门敲响了。
“请进……”欧冶子悠闲地将热茶倒进两个茶杯中。
“你好。”米娅将半个身子探了进来。
“米娅小姐，我没搞错吧？”欧冶先生示意米娅坐下。
“我们前几天见过面对吧……”米娅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你故意让他们把我放走了。”
“你还记得，不错，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我叫欧冶子，先喝杯茶吧，”欧冶先生将茶杯推到了米娅面前“我呢是前安全局官员，不过现在只是个做航运生意的。”
米娅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那么欧冶先生，关于我你还知道什么呢……”
“你原籍西伯利亚，你的生父是龙门的老城主，”欧冶先生不慌不忙地喝着杯中的茶“你的亲生哥哥是北冥宇亲王，没说错吧。”
“他怎么样了？”米娅点了点头。
“风波已经平息了，不会再有人被清算了，”欧冶先生把茶杯又加满了“所以说你打算接着留在龙门吗？”
“能就好了……”米娅耸了耸肩。
“有兴趣留在我这做事吗？你身手不错。”欧冶先生说完提着茶壶去加水了。
“可以，您打算怎么安排？”米娅说完便往椅背上一靠。
欧冶先生有些意外“你都不打算和我讨价还价一下吗？”
“我被卷入我哥的风波之后都已经准备跑路了，您要是愿意收留我在手下做事我更没什么好挑剔的，”米娅无奈地耸了耸肩“不过我能做些什么呢？”
“领航员做得了吗？”欧冶子拿着热水和茶壶走了回来“我现在在做航运生意，具体讲就是给商队介绍合适的领航员。”
“请再给我些时间让我考虑考虑。”米娅点了点头。
“不着急，想好了再来找我也不急。”欧冶子悠闲地喝着手里的茶“对了，还有一位你得见见。”
说完欧冶子就离开了办公室，再推门进来的是北冥宇，跟在后面的还有宇文敏，米娅看到宇文敏时愣了一下，两人在米娅对面坐了下来。
“老哥，你没事太好了。”米娅米娅笑了笑。
“现在一切已经结束了，”北冥宇伸了个懒腰“怪不得欧冶先生一大早就叫我们过来。”
“对了，你当初为什么那么着急离开雅利安城？”米娅把身子往前探了探。
“这个我来回答吧，”宇文敏翘着二郎腿靠在了椅背上“是我给他了一份关于北冥城主的会议纪要，然后他就知道议会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接着我就着急回龙门了，接过嘛……”北冥宇看向了宇文敏。
宇文敏躲开了目光“我说你盯着我看做什么，那事已经过去了……好了，我说，你知道冰原海阁吗？”
米亚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么讲，冰原海阁是个做借贷的组织，他们还喜欢收集各种强大的龙门兵器然后拍卖给凯子，”宇文敏拿起茶杯倒满了热茶“我当时是他们的执行官，盯上他手上的武器了，叫上弦月。”
“然后这个家伙就先诱导我落单，再误导炮兵把我的给炸昏了，”北冥宇不爽地看着宇文敏“接着我的武器被她抢走了，人给她绑走了。”
“那你是怎么回龙门的？”米娅听着有点入神。
“我的业绩没比过同行，被淘汰了，”宇文敏耸了耸肩“然后吧反正我差事都丢了就不如帮北冥王储把计划干到底好了。”
还有几个月就该到开春的时间了，龙门城中，上午八点的钟声已经敲完了。风雪教会教堂打开了打开了大门，熬好的谷物粥装在锅里被放在了拖车上拖了出来摆在了门口。西伯利亚人信奉多神教，但在远征军中情况又有些不同，如果说西伯利亚城的居民信教是出于虔诚的话，远征军中教堂则成了众人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的场所。同时，因为各种原因而退役的远征军中不乏熟悉雪原的领航员，很快风雪教会也随着退役的远征军被商队雇佣而散步在了广阔的雪原之上。
米娅走到了教堂门前，虽然已经不再是远征军，但那身远征军的礼服长袍几年来她一直没有丢掉。虽说是礼服，但那件长袍怎么看都不算华丽，三叉戟团徽秀在胸前的位置，背后是印染上去的远征军军徽，军徽已车轮为底，交叉摆放的哥萨克军刀和莫辛纳甘步枪在上面一层,肩膀出被从里面垫了一层硬质布料,齐腿高的位置有一支放军官证的小口袋。米娅和修女们打了个招呼，一同站到了锅边开始为聚集在此的劳工们分发起了谷物粥和炖菜。锅下面还烧着炭火保温，锅里的粥缓缓冒着泡。
“米娅小姐，再过几周就该出发了吧。”修女递给了米娅一只大汤勺。
“嗯，第一批车队已经准备好燃料了，”米娅接过汤勺将粥分装进了几只碗里“就等着把货物装车了。”
“首批车队还是挺危险的，路况不是很好。”修女将盛满粥地碗逐一递给前来的劳工们。
“我知道，不过首批车队开的报酬要比暖季商队高小一半。”说话间，米娅已经将几份装好的餐食递给了劳工们。
“还是感谢你愿意来帮忙的，米娅小姐。” 修女没有看米娅继续分发着炖菜。
“以前在远征军里面我就是战团修女，”米娅把斗篷脱下来放到了一边“再说了，来帮点忙也比在铁罐头里面闷着发霉好太多了不是吗。”
“也是。”修女点了点头。
暂时没人来领取食物了，米娅放下汤勺坐到了一旁“欧冶先生来了吗？”
“一般得再等一个小时。”修女将锅盖盖了回去。
“好吧，先把粥施完吧。”米娅点了点头。
最后一份餐食已经送出去之后，米娅独自走进了教堂，教堂占据了一间两层高的舱室，教会的标志是一只北欧十字被挂在了最高处，旁边左右个挂着一个远征军军徽和西伯利亚城的城旗。米娅找了一张长椅坐下，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沉默地完成了祷告。叶卡捷琳娜暂时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拿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
“什么时候出发啊？”叶卡捷琳娜将咖啡递给米娅在旁边坐了下来。
米娅接过咖啡“我啊，再几周吧，那时候第一批车队就该出发了。”
“已经和车队签好合同了？”叶卡捷琳娜抿着手里的咖啡。
“还没，不过欧冶先生已经找好了，”米娅上手抱着咖啡杯将咖啡吹凉“这几天就该和车队主人谈了。”
“欧冶先生啊，他可是大人物呢，”叶卡捷琳娜放下了手里的咖啡看向二楼“他的办公室都开到教堂二楼了，别人可没这么大排面呢……”
脚步声传来，欧冶子穿着一双外观简洁的长靴，外套是一件没什么装饰但用料扎实的长风衣，里面一件龙门传统风格的灰色中山装。
米娅起身跟了上去，欧冶听到脚步声转头看了一眼，向米娅挥了挥手。米娅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好久不见，假期休息的还不错吧？”欧冶子走完台阶停下了脚步等着米娅跟上来。
“挺好的，”米娅在楼梯前停了一下“在地下城总还是比在车队里住得舒服的。”
“前几天我叫人把车队主人的资料送到你那里去了。”欧冶子转过身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收到了。”
“别那么拘谨，”欧冶子低着头翻找着办公室钥匙“你也不用把我当老板看，我能有生意可做也仰仗你们这些领航员，没有你们领航商队也不可能那么顺利抵达目的地的。”
“客气了，欧冶先生。”米娅跟了上来。
“明天我打算安排你和商队主人见一面，有什么情况你们见面聊就好。”欧冶子开门之后将钥匙挂在了门边。
“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确认一下这件事情的。”
“来都来了，一起喝点茶再走也不迟吧，”欧冶子示意米娅先坐下“我那里刚到了几本新书，要是感兴趣就一起去看看吗？”
“那太好了。”
水沸腾后白雾从壶口喷出，米娅坐在太师椅上翻看着新到的小说，欧冶子在旁边的椅子上抿着手中的盖碗茶。喝了一口后，欧冶子将茶杯放下。
“听说你们领航员协会来了位新的话事人，你有什么消息吗？”欧冶子将一本书递到了米娅面前。
“严格讲，那不是话事人，应该叫……对”米娅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那叫主席，我也是前天从同行那听说过，从远征军那调过来的人，是原远征一团的军官，服役满年限了，就让安排了一个别的岗位。”
“远征一团……好耳熟呀，”欧冶子拖着腮想了想一时没有头绪“这几年好多领航员都是从一团来的……”
“我的话先生你也是知道，跟错了将领，很多一团的人都是这么来的。”米娅说到这里沉默了片刻，回忆突然涌上心头，整理好思绪，米娅拿起茶碗喝了一大口。
“冒昧问一句，要是不想说也无所谓到是，”欧冶子把另一杯茶递给米娅“米娅，我听说的是当年一团率先突破了流浪车队的防线，但最先突破的那个连……”
米娅点了点头，将茶碗放到了桌子上。“说起来挺离谱的，我就是当时先头突破的第三装甲连连长，当时我的指挥车被击中了，然后弹药炸了……航图没救出来……”
“后来呢？”欧冶子眉头上挑有点好奇。
“后来啊……这航图可不是那种随便卷起来塞包里面的那种，”米娅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那是原始航图模板，这玩意没了是重罪。”
“我在教堂里见过，那幅金相框裱起来的。”欧冶子听的入神跟着讲述点了点头。
“是的，先生，”米娅放下茶杯叹了口气“不过说起来其实和航图不航图的关系不大……”
“怎么讲？”欧冶子皱了皱眉头。
“主要是当时团长他违背命令继续向前进攻了，虽然打了胜仗，上面怎么也得敲打敲打他……”米娅的目光看向墙上的画“把他这个团长怎么样也不合适，我这个冒头的连长就遭殃了。”
说完，米娅拿起茶碗一饮而尽，欧冶还沉醉在刚才讲述的故事里面，托着腮练练点头。
“不过现在这么说起来了，没想到我还能在手下留这么一号人物，”欧冶子满足地点了点头“我这小小寒舍倒是沾光了。”
“先生谦虚了。”米娅低头喝着茶。
欧冶嘴角微微上扬，给两支空茶碗里面加满了热水“在龙门待这么几年客套话倒是学了不少嘛。”
“先生还是说实话吧，您真的只是个经营航运事务社的社长吗，”米娅看着欧冶子的眼睛“恐怕不只是想让我在你手下当领航员的吧……”
欧冶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眼米娅，喝了一口茶。欧冶的嘴角微微上扬，紧接着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