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达】桃夭（3）
我流离达，OOC轻喷
3.
人前的伪装并没有磨去达达利亚的锐利，他只是将它们藏的很好，只是……
钟离。
在这个仅相识不过几天的陌生人面前，达达利亚似乎觉得这些伪装没有丝毫的必要，他给达达利亚的感觉很熟悉，这让他想起了那个他觉得堪称儿戏却将性命压之其上的交易。
达达利亚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嗜斗的疯狂仿佛刻在骨子里一般的与生俱来，他的童年也并非向众人展现的那般光鲜亮丽，他也曾走在黑暗之中，走在生死的边缘，直到有一天，他的暗杀对象问他——
“你要和我打一场吗？”
窗外的雪映照着皎洁的月光，被枪抵着额头的女人却平静得出乎达达利亚的意料，明明看起来一副优雅却弱不禁风的模样，明明他才是掌控着她生死的人。
达达利亚将枪口又往前送了些许：“我是来杀你的人。”
“我知道。”女人点头，随机又是一副笑得漫不经心的模样，“但我们也可以做交易，我认识的人里，有一位就很擅长做这件事。”
“哦，对了，我还知道你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
气氛蓦然紧张，枪膛里射出的子弹却被眼前人轻松躲过，那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甚至被自己的枪口抵住额头时，达达利亚感受到的都是极致的畅快，哪怕仿佛身处极致的严寒，哪怕居高临下的女人手中握着的枪能在下一秒就将他的生命终结。
或许这样，有些对不起还在盼着他回家的那些孩子们。
同枪口一起撤去的还有周身的冷意，达达利亚看着她将枪放在自己身边而后站起身优雅地站直身子，至此，达达利亚明白了，他们之间已经做了一笔交易——战斗的乐趣不就在于以命相搏吗？
自那以后，达达利亚换了身份，走到了光下，走到了众人的视线中，名誉、利益他得到了太多太多。
这是他们交易的内容，他却不知道交易的原因。
达达利亚只记得那人问他：“你相信神明的存在吗？”
那个人和钟离很像，一样的云淡风轻；钟离和她又不一样，因为在钟离身上，达达利亚看到了欲望。
就像现在这样，从相见的第一眼就存在于钟离眼中的，热切却隐忍的欲望。
可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钟离依旧那样冷静，甚至问了一个在达达利亚看来堪称幼稚的问题。
可是，还是不一样的。
钟离问他，你知道神的存在吗？
夜色是危情最好的催化剂，越是危险，越是让人忍不住去试探，去沉沦。随着黑暗一起落下的是钟离的吻，达达利亚偏头，吻落在了他的唇角。
“我不喜欢亲吻。”
“好。”
吻落在脖颈和肩上，达达利亚并没有抵触，只是微微仰着头，似乎有些出神，钟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就像很多很多年前那样，在追求欢愉的过程中，他还和那个人小小的切磋了一下。
“都是男人，凭各凭本事了！”那个人衣衫凌乱地抬手撑着钟离的肩膀，眼里胜负的狂热胜过了方才染上的情//欲。
那场切磋的结果其实并没有悬念，只是看到他那副斗志昂扬的表情，钟离就觉得有趣，更何况那场切磋最后也变成了后来的调味剂，倒是意外的收获。
小小的反抗，也不过是为征服增添一点儿乐趣而已。
钟离喜欢看达达利亚沉沦的样子，就像现在这样，沉沦在他给的愉悦里。
炽热，疯狂。
达达利亚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的掌心捧着一颗还在鲜活跳动的心脏跪在什么人的面前，他知道，那颗心脏属于他自己。
达达利亚能感觉到生命的流逝，他却少有的觉得松懈与轻快，以及，一点点的不舍。
睁开眼，依旧是昏暗的房间，身后是钟离温热的身体，他昨晚想要杀掉的人，此刻依旧毫无防备地睡在他的身边。
天还没亮，达达利亚却没有了睡意，刚一动正准备起身翻衣服，原本松松搭在他腰上的手便瞬间收紧，力道之大勒得他闷哼了一声，而后他才觉察到两人依旧相连的身体。
怎么说呢，没能第一时间差距到异样，大概是因为习惯了……吧？
“你不要动……”
钟离没有睁眼，只是将额头抵在了达达利亚裸//露的肩上，与清醒时的清冷不同，朦胧中居然染上了一点儿讨好的意味。
饶是达达利亚再不拘小节，当下的情况也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和钟离睡了就算了，现在那人还如同撒娇一般抱着他不松手，而更要命，还有两人相连的私密之地。
僵持半晌，还是达达利亚开试探着口道：“先生，我需要找一下手机。”
“你需要好好休息。”尽管依旧是那副困倦的嗓音，但对于达达利亚的话钟离依旧第一时间给予了回应。
“我昨晚听到了我给叶卡捷琳娜设置的电话铃声。”
“很重要？”
“很重要。”
“好。”
禁锢在达达利亚腰上的手收了回去，达达利亚深吸口气，曲肘微微撑起身子离开钟离，有些费力的伏在床边在外套口袋里翻了半天，最后在找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床边的手机，捡起手机半靠坐在床上，屏幕上除了一些零散的消息外，最显眼的就是叶卡捷琳娜的十通未接来电，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大概间隔了一个多小时。
一个多小时啊，真有毅力。
消息栏里，还有叶卡捷琳娜发过来的消息，达达利亚以以为是叶卡捷琳娜联系不到他，干脆给他过来的第二天的行程，没想到只有三个字和一个感叹号。
“小声点！”
完蛋了。
达达利亚手机一扔，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
他和钟离上床不时什么大事儿，他和钟离上床被叶卡捷琳娜知道也不丢人，但是上床被抓到还被警告让……这就丢人丢大发了！
“这家酒店的隔音不是很好吗？”之前他在房间练嗓也没听到有人说什么啊！
达达利亚又拿起了手机，在通讯记录里面看到除了那十通未接来电之外的最后一通电话。
还是叶卡捷琳娜，状态，已接通，通话时间……五秒……
达达利亚再一次把手机扔了。
“若是有苦恼的事儿，不妨先好好休息再做应对。”达达利亚这么一翻折腾，钟离也没了睡意，但他并没有起身，只是往床的一侧挪了挪，给达达利亚腾让出些位置。
都是男人，也已经睡过了，达达利亚倒也没那么些矜持讲究干干脆脆地躺了下来，只是换了几个翻来覆去许久都没找到一个能让自己舒服躺着的姿势，黑暗中一声轻轻的叹息，钟离的手臂落在了达达利亚的身上，力道恰到好处地给他舒缓着身体的不适感。
许久的沉默过后，达达利亚突然嗤笑道：“先生，我突然觉得我应该好好想想你之前问我的那个问题了。”
“我知晓阁下的答案。”钟离道。
“若这个世上真的有神……”
达达利亚闭上了眼，方才本来已经清醒的神志在钟离恰到好处的按压之下再度涌上了困意。
若世上真的有神，为什么他一路走来遇到过那么多没有被眷顾的人，曾经走在黑暗之中与神祈愿，却仍旧窥不到半分光明，几经生死依靠自己活到了今天，谁又能让他相信世上有神呢？
“苦厄灾疫世事无常，生老病死亦是人之常情，即便是神明也不可亦无法左右每一个人的命运。”
“有人向神祈愿最终心想事成，有人求神保佑也能化险为夷。”达达利亚轻笑，“但是像我这样曾经苟且偷生的人……谁又能让我信神呢？”
“也许在别人看来，我不过是吃不到葡萄的狐狸。”
“无所谓了。”
达达利亚翻了个身背对着钟离，却没有阻止他在自己身上继续动作的手，过了许久，达达利亚轻声开口，浓浓地睡意中裹挟着不知是叹息还是自嘲的话语：“钟离，我本来应该防备着你。”
“无妨。”钟离轻声道，“我不会伤害你。”
达达利亚没有回应，但钟离知道，他听到了。
还是与以前一样，遇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是不愿意回答的问题，达达利亚的选择总是沉默来作答。
和很久很久以前一样。
“我很抱歉。”钟离的吻落在达达利亚的后颈，“阿贾克斯。”
这个季节璃月天亮的有些晚，叶卡捷琳娜难得早上在餐厅遇到了钟离，他坐在达达利亚的身边优雅地喝着早茶，达达利亚则风卷残云地往自己嘴里塞营养早餐，叶卡捷琳娜冷哼一声去取自己的早餐了。
昨天他给达达利亚打电话一直没接通，回酒店问了客房服务才知道这人一回来就进了那位陌生的先生的房间，但敲门却没人应，她又试着拨了一通电话，没想到居然接通了，但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到了听筒里传来的声音。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叶卡捷琳娜却明白发生了什么，咬牙切齿地发完了消息，转身就回房间了。在门口多待一秒，都是对自己的折磨！
怎么说呢？
达达利亚有一副好嗓子。
“你明天还有一个广告拍摄，别在身上留痕迹。”叶卡捷琳娜拉住了和钟离一起走出餐厅的达达利亚，钟离见他们有话要说，自行先离开了。
想到那通电话和那条消息，达达利亚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道：“没有痕迹。”
叶卡捷琳娜惊讶：“这么有分寸？”
“是啊。”达达利亚意味不明地一笑，“可真是太有分寸了。”
叶卡捷琳娜皱眉，望向了站在不远处的钟离的背影，随后收回了目光：“我让人帮忙查他的身份这件事BOSS知道了。”
“BOSS怎么说？”达达利亚并不惊讶，从答应了那场交易开始，那个女人对他的事儿都很关注，但也仅仅只是关注而已，叶卡捷琳娜说好听点儿是派给他的经济人，说难听点儿就是放在他身边做监视的。
“BOSS说那位钟离先生的身份不用深查了，是贵客，让我们好好招待，那位所有的花费，直接走公司。”
要说意外吗？还真有点儿，异国他乡的陌生人居然和自己的BOSS有所交集……达达利亚突然对钟离更感兴趣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叶卡捷琳娜想起了自家BOSS的另外一句话。
“之后达达利亚的事儿不用再和我汇报了，只要不耽误工作，想做什么就随他们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