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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aea:Saya-1(Absolute Reason)

2023-07-26 17:46 作者:MY-Twotiyes  | 我要投稿

——


3-0

相信我们都对两面性的评价有所感悟。

就像是,就比方这一次微不足道的苏醒。

……是她的第一次。对这可悲的世界而言呢?

本以为无所不知,实际上勉强扮作一个过客。

所以人们选择了一次又一次的苏醒。

卑劣的人,是为了遗忘某种过去。

看看你呢?你想要在这里寻回某种记忆,尽管那记忆原本不属于自已。

你属于什么?


不例外的她,带着疑问空白了思绪。这是新生的小小代价。


光线自洁白之上透入她的瞳目。可就是这么一缕平凡的光线,却令这位迷失者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寻常。

她的心跳莫名加快,但不是因为成堆的疑难或恐惧。

她不明白自己的身躯为何在此时被填满了精力。就如同在欲裂的气球中顷刻间灌入一股空气,她的头脑和身体也正如那气球一般倾颓惨淡。就算那些空有的力量还不足矣令她倒下,但随失落感而来的近乎咆哮的欲望,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充斥着她体内那些可怜的夹缝空缺。

她的双手颤抖起来,紧紧拽着腹前的一段衣物,向前弓着自己的身脊,看起来尤为狼狈。

她因耳边的压迫闭上双眼。


“……?”


压迫?不,不是。冷静下来,那些噪音和疼痛并不存在。

明明知道的,自己不应以这般模样面世。

明明知道的,自己本就具有令人费解的缺陷。


“什……啊——”


她摸向自己的脸颊。

她右目的空缺令她于心中惊异一瞬。

她撑起身子,令自己完完整整地沐浴于阳光之中。

她看向自己的衣着装扮——竟有些过分地奇异。

或许用深情些的词语来描述:“雅致”。

手套、领结、纽扣、肩披……还有几株不朽的花朵,在她的右额和右目处盛开着。

她不禁疑惑起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甚至是疑惑起这些衣物的来历……她知道,这些雅致本不应属于自己。

它们先前的主人是谁?


在她身后,有着一面残破的石墙。她便是倚在那冰冷的墙体之上唤醒意识的。

而在这石墙的四周,也杂乱地堆积着一些不知其目的的废土。这些残破的石料和那堵高墙一般,有着极为纯洁的白色外壳——想必它们也有完整壮丽的前身,否则照射进这狭小空间的光芒,将不会那么耀眼醒目了。

她立于这想象的四方墙内,可这墙体的上端竟没有一个封顶。

她跨出这具有着失败美感的空间,渐渐察觉到了那些低语。那些回荡在自己身边,又仿佛是出于脑内的一段低语。

这溃败的遗址,代表着这里曾兴荣一时的文明,向这位迷失者发问着,有关这空白世界的一切。

诡异。她不得抛去前进的动力,转而思考着问题的答案。

她需要令自己的答案,如这遗址的前身一般理想。


在她因某种必要的巧合偶遇这世界的一部分之前,她便早已为那些枯燥重复的疑难,给出了上百种飘忽不定的回复。

但她同时也为自己的努力而感到荒唐——她的名字,她的过去,她的孤寂……她在完整地见到一棵树的躯干之前,就早已将它的根系草草发掘了出来。

现在她所见的,只是一个无所谓自己的世界,和连携着的无穷尽的问题。

她所期望却无所见的,正是自己先前具有的自信与好奇。

从几小时,到几天,到她所不记录的几周……用不完的时间没日没夜地任凭自己流逝着。

她曾在废墟之上捡回一枚独特的碎片。那碎片像破裂的玻璃,却又比玻璃更加令人神往。

她曾在这碎片上付出过大量的期望。

可将这一希望从她心中抹去的,竟只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现实——


这世界里,“独特”并不代表着“罕见”,更无法与“希望”牵连上关系。

这些碎片如同疑问一般繁杂,也一般令人迷惑。

它们不断为她投射着她眼中“虚幻”的影像。在那些影像里,她无法忽略其中含有的生机和活力,她也无法理解这些影像的存在是否是为了奚落自己的处境。

但毫无办法般,她凭借着这些虚幻勉强褪去了烦恼和困扰,一个坚定的想法也渐渐在她脑中浮现。



直到一日,她在这世界的陌生一处,发现了一座破旧的阶梯。

她自然地攀上了这随时都可能崩塌的阶梯。

一级,一级。随着她不断来到一个令她不敢去相信的高度,远方那不断起伏的天空也挑逗着她的意趣,迫使她继续向着高处伸出自己的手。

她坚信那天空宛如一道窗口,从那窗口中探出身影的角色,便名为“真相”。

她默默念道。她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一步还不足够,再下一步也是。通往真相的道路,似乎仍在不断延伸。

凭借着迷题般的线索,为自己解开这世界的迷题——那是她定义给自己的职责,作为一个不屈者而应该承担的职责。


“Arcaea。”

她探入世界深处。

世界接纳她,Arcaea接纳她,她接纳一切。


——


3-1

夜色将至。

在这拥挤而又顿感乏味的大厅之外,太阳所投射出的暮光如同琥珀色的琼露自那杯中溢出,马不停蹄地悄悄溜走。

若你不为这一时的美艳定住视线,那便定会看到立于荒原之上的几台孤零零的机械。那些机械里闪烁着与月无异的光斑,你会惊讶于——柔和与犀利,无非是晦明相轮的区别。


这场宴会尤为独特,尽管它是一片只属于上流人士的舞台。房屋的墙壁犹如一面对外明了的透镜,时刻提醒着会上的众人保持着优雅的形象。

她已了解这一切。她知道该如何适应自己不断变化的身份,并付之以经过仔细推敲的话语……但为了不令各种各样的世俗琐事扰了自己的心绪,她有意坐在一个稍显昏暗的角落:在那里,她能够更方便地意识到一切,无论是暮光所能够照映之处发生的变化,还是天花板和阶梯浓棕的本色。


“拉薇妮娅。”


她的视线从手中的玻璃杯移至身后。

拉薇妮娅,这位少女静静地思考着。

……转过身来,保持对视。还有,记得微笑。

走向这位少女的,是一位穿着整齐典范,却不影响其动人姿态的男士。

她的“丈夫”……或严谨些来说,她那还未与自己成婚的丈夫,此时正放松了些姿态,陪在了她的身边。


“想好今晚要喝些什么了吗?”


“嗯。谢谢,多纳文……我已经选了布霖汁。”

她顺势将高脚杯举起,晃荡着里面那些淡橙色的果浆。


“……不错。”

多纳文轻笑着,环顾了下四周。

他将背在身后的双手放在桌上。在这位少女看来,丈夫的表情虽并非虚假,但却显出些怪异。


“听说母亲和朋友们都希望你多尝些蔓越橘汁,因为它们可能对你更健康些。但……”

他慢慢说道。

“在一般情况下,那尝起来也更为苦涩,不是吗?你应该也不喜欢吧?”


少女想了一想,轻声答道:“不喜欢。”


“那就是了。”

他又留下几点笑意,理了理衬衫。是时候结束这小小的寒暄了。

“我接下来想和我们的摩根老朋友说说话……虽然人不少,但我们都随时欢迎你的加入。”


这位少女点了点头,对多纳文的告别表示回意。

他走到壁炉旁边,与那些男士们欢快地问候着。


少女于心中叹了口气。人与人之间的礼节终究还是一如往常地保持着重要的地位。

在大厅地面之上的那些灯笼被人们点亮之前,除了一侧凹墙中的黄焰时不时扬出几英寸的光辉之外,这硕大的场所在红日正好落下的那一瞬间里,几乎完全陷入了令少女安心的昏暗。

高高挂起的几盏吊灯,仅是吝啬地提供出了足矣允许人们阅读、辨析友人面孔、从服务生手里接过一盘盘食物和饮品所需要的光芒。少女身边一片开阔的落地窗之外的空间,看起来已模糊不清,只能隐隐约约地从中找到些鲜花、溪流或假山的轮廓,它们笼罩于深刻的夜幕之下,推演着自己的故事。

若不算上主仆,屋内约有二十至三十位四处游荡的来宾。少女所能用目光观察到的只有其中的一半。另一半的人们可能被邀请至了会谈室或书房——或是个巨大的藏书库。

在这本字句不明的现实书籍里,她只能驻足于此了。


她细饮了一口手中的“糖浆”。是的,比起那些平平无奇的果汁或酒水来说,这显然过于甜腻了。

尽管如此,少女仍努力褪去了关于这甜蜜给自己留下的印象。她显然渴望着某种更有价值的滋味和感受。

可现在没办法,她必须默默沉下气来喝完手里的这一杯,才能去取来其他所想要的东西。

她将玻璃杯放在了面前罩着一层华丽桌布的低矮平台上。

在她凝听,观察着阴影的同时,她可以从杯中的倒影里,清晰地看到于自己右眼处绽开的,那一株凄美的花。


“仔细想想,他们现在明明已经做了那么多的准备了……当然,在第一次听说他们将要实施这个主意的时候,我甚至有些气恼,因为那真的看起来完全是在开玩笑……”

多纳文说着。


“不,查尔斯先生唯独对这一种选择十分肯定……”

少女勉强通过那纤细的嗓音判断出了这一位插入的对象——

是娜塔莉亚女士,或是其他的谁,她似乎也说不准。


“女士,那还真……令人意外。”

多纳文摸着头发,支支吾吾地回应道。


“不过……一个完整的世界,一个完全由我们的力量所打造的世界……”


“那是……”


“哼……人类可还真有点了不起的本事,不是吗?”


——


3-2

片刻之前,她仍将自己的视线摇曳于各种光辉之间。

待再度奚落完这杯布霖汁后,少女决定将其暂且搁在一旁——不仅仅是饮品,还有其他的许多。最起码的,她对其丈夫前一阵子的谈话很感兴趣。


关乎于创造世界的事情,在少女眼中,不应由这一帮空有幻想之人来讨论和发表见解。因为他们从未打心底地将自己为数不多的幻想寄托于这一话题上。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的讨论并不深入,且毫无营养。

究竟什么才能够激起那群人的兴趣?少女不明白。

就算她曾细致入微地去探出人们的家长里短,她在此刻也无法准确地将那些信息回想起来。

令少女感到心烦意乱的,往往不是那些无趣的话题,而是人们对待这一人生环节的不敬。

她起身离开了自己的角落,想要去体会夜晚的魅力。

平日里,她眼中的“自由”无过于回荡在几间亲切而又陌生的房内。但如今应当不一样:她在一条走廊的尽头,发现了一片未点起灯的空间。

她从一些敞开的门外悄悄向内探去——那是几位手持银杖的人士们,正彼此面对着翻书、谈天,他们的声音甚至小到少女无法隐蔽住自己脚步的声响。

那些故作神秘的人们想必已注意到少女的存在,可未及她回过神来,人们便重新回到了原来那令人不解的状态,再不顾什么影响,各做各的一份事去了。


她这时很想去房间之外,窗的另一边走走。

无论如何,少女时刻关注着身边那些尤为新奇的人工造物——不论是拉下横杆就能运转的滑轮,还是不断冒着白色烟雾的管状机车……都令她想要进一步去了解其背后的奥秘。

少女曾在一本书籍内了解到了关于“阶级”制度的概念。

如今,她仍然无法理解眼前这个世界的模样:俨然是一个包含着令人惊奇和令人生厌两种情感的奇怪聚合体。

人们无法在生活和创造两者之间达成稳定的平衡,而是不断重复着繁琐乏味的社交礼节,互相问候、交谈、分离。就像千百日间永不凋谢的花瓣,失去了生命真正的感性和意义。无法像烟火一般,虽时存短暂,却惹人赞叹。


就在她如此想来,同时缓缓靠近那通向车道的大门时……

就在她的右手触及到那冰冷的金属把手时……


那尖锐仿佛要将她的皮肤刺穿。

她终于意识到了,屋外早已不存在自己本渴望的事物——或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这看似广袤的世界里,却没有任何一个能够安置自我的地方。

她最终的归属,并不是什么成天作响的器物,而是她的“家人”,她的“朋友”,还有“丈夫”。那间狭窄压迫的起居室……


“外”。身外之物不属于如此命运的自己。

“生活”,只是一个转瞬即逝,无需关注的概念,在别人看来也一样。


她的手从那里滑落下去,仿佛数秒前的刺痛持续至今,并将永久持续,作为她幻想破灭的嘲笑。

吊灯上华丽地装饰着一枚又一枚的镜片——少女只需抬起头来,便可以从那里看到别处天地的映像。

宛如繁星点点的细小灯光覆盖于荒原之上,那柔和透过窗户接触到少女的皮肤,令她别侧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虚幻。

或许她仍在眼神和唇齿间残留着不满。

她想回到那个角落,可那里已经坐满了欢饮的客人。

不是那里,但她应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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