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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苏鲁神话宇宙学

2023-08-07 18:55 作者:new-document  | 我要投稿

简介

这个克苏鲁神话的解释页面根据这个维基的分层系统分析并排名其宇宙学。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和洛夫克拉夫特圈的作品是虚构背景的最早例子之一,具有特别复杂和强大的宇宙观。本页旨在分析和总结与该设定的宇宙学结构相关的每个细节,作为一般资源来证明其角色的层次,并避免在其个人资料页面上进行不必要的重复解释。


宇宙学论证


宇宙、多元宇宙与维度


塞勒菲斯


一种紫色气体告诉“库拉尼斯”(Kuranes),单个宇宙是无限大的,并且在根本不同的定律下运作,例如生命是否可能以及存在哪些物理常数。


“库拉尼斯不能忍受在白天那段不能都进入梦境的时间,因此开始了吸毒,有一次在吸食了大 麻之后的梦境中,进入了一个不存在的实体形态的空间。在那里,很多炙热的气体在研究实体形态存在的秘密。有一种紫罗兰色的气体告诉库拉尼斯,所处的空间位于被称为“无穷”的世界之外,而“无穷”是一个拥有了物质、能量和万有引力的世界,以及它未听说过“行星”和“生物”。经历过了这些之后,库拉尼斯更加的渴望回到塞勒菲斯城,因此加大了大 麻的剂量,然而很快的便是把钱花的一文不剩,没有办法继续购买了大 麻了。最后,在一个夏日里,库拉尼斯离开了自己居住的阁楼,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过了桥,走到了房子越来越少的地方。遇到了一队从塞勒菲斯赶来的骑士,将库拉尼斯带回塞勒菲斯并永远留在那里。”


暗夜呢喃

 

阿尔伯特·N·威尔马斯(Albert N. Wilmarth)思考亨利·温特沃斯·埃克利(Henry Wentworth Akeley)的信件,这些信件暗示存在并列的维度和无穷无尽的联系宇宙,作为“超级宇宙”(super-cosmos)的碎片,将这些时空作为自身内部的原子。

 

“我谈到了部分埃克利曾在信里提到过的东西——尤其是篇幅最长的第二封——那封我不敢引用甚至诉诸文字写在纸上的长信。这种豫,甚至至今仍对我有着巨大的影响,并同样使得我不会去详述那晚在那偏远的群山中那间黑暗的房间里所听到呢喃低语。至于那刺耳的声音所展现的那些宇宙中的恐怖我甚至都不敢再去提及。埃克利以前就知道许多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但是自从他与那些外来者和解之后,他知晓了许多甚至没有任何神智健全的头脑能够承受的恐怖。即使现在,我仍完全拒绝去相信他所讲述的那关于终极无穷的构造、那不同的维度空间的并置、以及我们所知晓的宇宙时空处于那条由无数宇宙相连组成的无尽链条中的可怕位置——也就是这些链条构成了那个有着弧线的、角度的、物质和半物质的电子组织的当前的超级宇宙。”


一个神秘的声音向威尔马斯讲述了各种宇宙的存在。

 

““这里有四种不同的设备,威尔马斯。”那声音呢喃低语道,“四种——每种都有三个功能——总共十二个部分。你看,那上面的圆缸表示着有四种完全不同的生物。三个人类、六个不能依肉体在太空航行的真菌生物、两个从海王星来的生物(老天,如果你能看看这些生物在它们自己星球上时的模样该多好。)剩下的则全都是来自银河系外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暗星的中央洞窟里的生物。在位于圆山里的主前哨中,你偶尔会看到更多的脑缸和机器——有一些装载着从宇宙之外来的大脑,它们拥有着和你我所知道到的完全不相同的感官——它们是来自遥远外空的同盟和探索家——一些特殊的机器能马上给予它们合适的感觉和表达的能力,那不仅适合于它们,也要适合各种不同的倾听者,好理解来它们的话语。圆山,就像这些生物那遍布各个宇宙的大多数主要前哨站一样,是一个相当宇宙化的地方。当然,它们只借给我最普通的类型用于尝试。””

 

魔女屋中之梦

 

沃尔特·吉尔曼(Walter Gilman)研究了非欧几里得微积分,量子物理学和民间传说/上古魔法,这使他在宇宙学中具有可信度,尽管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或许,吉尔曼不该研究得那么专注。不论非欧几里德微积分学还是量子物理都是让人耗费脑力的学问;倘若有人想将这些东西与民间传说混在一起,并且试图从那些歌特故事与壁炉旁的疯狂传说里寻找到一些涉及多维实现的离奇知识,那么很难想象他能完全免受精神紧绷的困扰。吉尔曼以前生活在黑弗里尔,但直到来阿卡姆读大学后,他才开始试着将自己所学习的数学理论与那些有关古老魔法的奇妙传说联系在一起。这座古老小城的空气里有某些东西潜移默化地触动了他的想象。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教授们曾经一再敦促他放松一点,而且主动削减了好几个领域里的课程。甚至,他们还禁止吉尔曼去查阅那些记录着禁忌秘密的可疑古书——多年来,这些书一直被牢牢锁着,而且打开它们的钥匙也放置在大学图书馆的一间地下室里。但这些预防措施终究还是来得太晚了,阿卜杜尔·阿尔哈兹莱德所著的那本令人恐惧的《死灵之书》,还有残缺不全的《伊波恩之书》以及冯·容兹编写的那本被查禁的《无名祭祀书》已经向吉尔曼暗示了某些可怖的秘密。而吉尔曼更将这些暗示与他所学习的那些用来描述空间性质以及已知与未知维度间相互联系的抽象数学公式系在了一起。”

 

沃尔特·吉尔曼(Walter Gilman)与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同学和阿帕姆教授分享了他对维度的猜想,讨论了他关于其他时空的理论,并描述了给定时空内外的“无限倍增维度”(indefinitely multiplied dimensions)。

 

“到了三月末,吉尔曼已经在数学领域里取得了不小的进展,而其他课程却让他越来越觉得烦恼。渐渐地,他开始用一种近乎直觉般的诀窍来解决黎曼方程,而他对于第四维度,以及其他一些能够难倒班上所有同学的问题,有了颇为深刻的理解——这一点甚至让阿帕姆教授都觉得有些惊讶。有天下午,他们举行了一次研讨会,打算探讨空间能够被扭曲成怎样的奇特结构,以及宇宙中我们所在的区域与其他各个区域——像是最遥远的恒星,或者星系间的巨大深渊,甚至那些理论设想出来的、位于爱因斯坦时空连续体之外、遥远得难以置信的宇宙区域——之间是否存在从理论上看较为靠近,甚至相互连通的特殊地点。吉尔曼在这一议题上的表现赢得了所有人的钦佩,然而他举出的某些假设性的例证让那些一直以来都不绝于耳的、有关他神经质与独居怪癖的流言蜚语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真正让学生们大摇其头的还是他在清醒时发表的那套理论:一个人——假如拥有了全人类都不可能获得的渊博数学知识后——或许能够自由地从地球跨越到其他天体上去,只要那个天体位于整个宇宙模型中无穷多个特殊点中的某一点上。

 

他认为,这样的跨越仅仅只需要经历两个阶段;首先,他需要沿一条通道离开我们所熟悉的三维空间;然后,他再沿一条通道回到三维空间中的另一点上——而那个点可能在无限遥远的地方。这样的跨越并不一定会让旅行者送命——有许多事例可以推导出这样的结论。生活在三维空间任何地方的任何生物或许都能够在四维空间里存活;而它是否能够活过第二阶段则取决于它选择从何处重新回到三维空间,以及那个地点的实际情况了。某些行星上的居民或许能够在其他一些行星上生存下来——即使那些星球可能存在于其他星系,或其他时空连续体里的相似维度空间——当然,这当中也存在着大量不适宜旅行者居住的选择,即便从数学角度来看这些天体,或者空间里的区域,与旅行者的出发点是邻接的。

 

而生活在特定维度空间里的居民同样也能够安全地进入许多未知而且不可思议的更高维度,甚至无限的维度空间——那么这个时候,他们是还在原来的时空连续体内,还是已经离开那个时空连续体了呢?——反过来想,相反的过程同样也是成立的。这些都只是猜想而已。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从任意维度前往相邻的更高维度并不会对我们所知道的生物体完整性造成任何形式的破坏。吉尔曼非常确定最后这一条假设;但关于这一问题,他解释得很含糊,与面对其他复杂要点时的清晰思路很不相称。此外,他还论证了高等数学理论与神秘学的某些方面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而这些历经漫长岁月传承下来的神秘知识有着某个难以言明的古老源头——不论是人类或是出现在人类之前的东西——它们对于宇宙以及宇宙法则的了解肯定远远胜过了现在的人类——而阿帕姆教授特别欣赏这部分的观点。”

 

穿越银匙之门

 

犹格索托斯(Yog-Sothoth)是一个无所不知的宇宙实体,它向伦道夫·卡特(Randolph Carter)揭示了许多秘密,包括宇宙的无限维性质。

 

“紧接着,那些思潮再次汹涌而至,让卡特知道那位存在已收到了他的回应。随后,知识与阐述犹如洪水般从那个不受任何限制与约束的心智中汹涌而出,为追寻者打开了无数崭新的视野,并令他准备好去领略那些过去他从未奢望过能拥有的、有关宇宙的一切。那个智慧告诉他,三维世界的概念是何等的幼稚和狭隘,除了上下、前后、左右这些已知的方位外,还有着无数其他的方位。他向追寻者展示了那些世俗的神明是何等的渺小,而他们那琐碎的、犹如凡人般的嗜好以及与俗世的联系————那些他们表现出的憎恨、愤怒、博爱以及荣;那些他们渴望的赞美与献祭;那些他们所需要的、与理性和自然本身相对的信仰——又是何等的微不足道与华而不实。”

 

犹格索托斯向卡特阐述了任何给定维度级别上的所有物体都只是更高维度水平的物体的无穷小横截面;这条链延伸到“作为原型的无限”(archetypal infinity)。

 

“这时,那些思潮变得更加汹涌了,并且开始设法加深他的理解,将他这个极其渺小的部分与那繁杂多样的存在相互调和起来。祂们告诉他,空间中的每个形状不过只是更高维度在与这个空间相交产生的一个面而已——那就像是立方体上的一个方面,球体上的一段圆弧。然而,就算三维世界里的立方体与球体也是如此从对应的四维物体上裁切下来的部分而已——人类只有通过猜想和睡梦才能窥见那样的世界;但是即便这些四维的形状也只是五维形状上的一部分,如此等等,一直上溯到那令人晕眩而又无法触及的上位,那作为一切事物原型的无限。人类与人类之神所属的世界仅仅只是一个渺小事物上一个微不足道的方面而已——只是他通过第一道门而抵达的微小统一体,那个乌姆尔•亚特•塔维尔指挥着上古者们入梦的地方,的一个三维截面而已。可人们却视之为真实,并将所有认为它有着更高维度的原型的想法斥为虚幻,这恰恰就站在了真实的反面。那些我们称之为物质和真实的东西不过是一些投影与幻觉,那些我们称之为投影和幻觉的东西才是真正的物质与真实。”


层级

 

每个宇宙都是高1-B,因为单个时空在所有维度方向上无限延伸,都是无限维度的,更高维度比低维度具有明确的质优;这样的宇宙存在无限链。

 

更大的多元宇宙是低1-A,因为它包含一个“超级宇宙”(super-cosmos),其将无限维无限时空的无限链作为原子嵌入自身。


第一道门与外延


穿越银匙之门

 

伦道夫·卡特用银钥匙(Silver Key)进行仪式,他认为这是一种奇异的神器,可以为他的童年梦想开辟道路。这种仪式的第一次使用将卡特的意识送回了过去,使他回到了童年的自我。当年轻的卡特再次尝试时,他立即感觉到自己在时空扭曲中的位置。然而,事实是,他已经完全脱离了空间和时间,不再局限于年龄和地点之类的东西。仪式一结束,卡特立刻意识到他已经越过了第一道门(First Gate),进入了地球的外延(Outer Extension),一个超越时间的领域。

 

“伦道夫·卡特在洞穴里的那个黑暗而又令人不安的岩室里围绕银钥匙举行的仪式并非徒劳无功。从第一个姿势与音节开始,四周的氛围便开始发生了一种奇异乃至令人叹为观止的异变——时空中仿佛出现了无数的扰动与混乱,置身此刻的人已经无法再持有那些像是我们所认知的动作与时间的观念。不知不觉中,那些像是年龄与位置的概念已经不再具备任何的意义。一天之前,伦道夫·卡特曾奇迹般地越过了时光的鸿沟。而现在,儿童与成人之间已再无差别。此刻只有伦道夫·卡特这个存在,以及大量缺失了所有与熟悉的世俗场景环境关联后得到的图画。上一刻,这里还是一个内部的岩室,有着隐约像是巍峨拱门的痕迹以及仿佛雕刻成手掌的巨石。而现在,那个洞穴与那堵石壁仿佛消失了,却又仿佛没有消失。这里只留下一系列不断变化的观感——与其说是眼睛所看见了,倒不如说是大脑感觉到了这种变化;在这种不断变化的观感中,伦道夫·卡特这个存在体验到的感知,或者说所有进入脑海的一切,一直都在脑海里盘桓,然而,却完全无法明确意识到他是通过何种渠道获得这些感觉的。

 

等到仪式结束时,卡特知道自己正置身在一个地球上的任何地理学家都无法定位的地方;同时也置身在一个无法在历史上定位的时代;因为所发生的一切背后所具备的性质对他来说并非完全陌生。神秘的纳克特残本中曾暗示过它;而当卡特在解译雕刻在银钥匙上的图案时,那由阿拉伯疯子,阿卜杜尔·阿尔哈兹莱德所著的、禁断的《死灵之书》里整整一章的意义也开始逐渐显现。一扇大门已经开启——事实上,这并非是那终极之门,但这扇大门将会引领人离开地球与时间,进入地球的外延——那是个超乎时间之外的地方;反过来,从那里开始,终极之门将会可怖而又危险地将人引向那超乎一切星球、超乎一切宇宙、超乎一切物质之外的最终虚空。”

 

卡特叙述感觉到的外延是超维度(undimensioned)的,在时间和地球居民已知的维度之外。

 

“记忆与想象变成了一系列模糊的、仿佛图画般的景象,在那翻滚的混沌中已失去了明确的边沿与轮廓,但卡特仍知道,那仅仅不过是记忆与想象而已。可是,他又觉得这些东西不可能是由自己的意识构建出来的,反而像是某种更加庞大的真实,不可言述、超出维度的真实。它围绕着卡特,努力将自己转变成能让卡特理解的符号与象征。因为任何地球上的心智可能都无法理解和领会那超越在我们所熟知的空间与时间之外、在隐匿深渊中编织而成的形体的外延。”

 

当卡特意识到他在到达最终虚空(Ultimate Void)后同时存在于许多地方时,他的叙述称外延是跨维度的(trans-dimensional)

 

“他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了许多地方。在地球上,1883年十月七日,一个名叫伦道夫•卡特的小男孩在沉寂的夜色中离开了“蛇窝”,跑过乱石丛生的山坡,穿过枝桠缠绕的果园,回到了阿卡姆之后的群山里那属于他叔叔克里斯多佛的房子;然而,在同一时刻,不知为何同时也是地球上的1928年,一个同等于伦道夫•卡特的模糊阴影在地球那超越一切维度的外延中,于一群上古者的簇拥下,坐上了一个奇异的基座;而这里,有着第三个伦道夫•卡特,置身在终极之门后那陌生而又无定形的宇宙深渊中。在其他地方,在一个由无数图景交织的混沌里,有着无数的存在——他知道,它们就和这穿越了终极之门的存在一样,都是他。而它们那无穷无尽的数目以及庞大可怖的多样性几乎要将他逼到疯狂的边缘。”

 

犹格索托斯告诉卡特,人类生活的星球,与梦境中的等价物(人类之神/上古者被提及)一样,通过第一道门而抵达的“微小统一体”(small wholeness)。而且,物质世界是“投影和幻觉”(shadow and illusion);外延(这里被称为“多维”(many-dimensioned),但这是由于卡特无法理解它的形式)才是“物质和现实”(substance and reality)。

 

“这时,那些思潮变得更加汹涌了,并且开始设法加深他的理解,将他这个极其渺小的部分与那繁杂多样的存在相互调和起来。它们告诉他,空间中的每个形状不过只是更高维度在与这个空间相交产生的一个面而已——那就像是立方体上的一个方面,球体上的一段圆弧。然而,就算三维世界里的立方体与球体也是如此从对应的四维物体上裁切下来的部分而已——人类只有通过猜想和睡梦才能窥见那样的世界;但是即便这些四维的形状也只是五维形状上的一部分,如此等等,一直上溯到那令人晕眩而又无法触及的上位,那作为一切事物原型的无限。人类与人类之神所属的世界仅仅只是一个渺小事物上一个微不足道的方面而已——只是他通过第一道门而抵达的微小统一体,那个乌姆尔•亚特•塔维尔指挥着上古者们入梦的地方,的一个三维截面而已。可人们却视之为真实,并将所有认为它有着更高维度的原型的想法斥为虚幻,这恰恰就站在了真实的反面。那些我们称之为物质和真实的东西不过是一些投影与幻觉,那些我们称之为投影和幻觉的东西才是真正的物质与真实。”

 

卡特反思着银钥匙打开第一道门让他进入外延部分,使他成为超脱时间的存在。

 

“这一切让卡特敬畏乃至恐惧得几乎昏厥过去。怀着一种又恐惧又欣喜的心情,伦道夫•卡特的意识向着自己的起源、那个超然的存在表示了自己的敬意。当那些思潮停顿下来时,他独自在一片死寂中思索着那些奇异的颂词,还有那些更加离奇的问题与更加怪异的请求。那些不同寻常的情景与出乎预料之外的启示已让这颗大脑陷入一片晕眩,而各种稀奇古怪的概念却仍在他晕眩的脑海里冲突徘徊。他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得到的这些启示是完全正确的,那么他也许能够亲身造访过那些他过去只能通过梦境才能窥探的浩瀚世界——这不但包括了无穷无尽的时间跨度,也包括了宇宙中的每一个角落。只要他能够领用让自己的意识转变观察视角的魔法,不是么?而银钥匙所提供的不正是这样一种魔法么?它不是在一开始就将他从1928年的一个成人,转变成了1883年的孩童,然后接着又将他转变成一个完全存在于时间之外的东西了么?奇怪的是,尽管现在他已经没有了身体,但他却知道,那柄钥匙仍与他同在。”


层级

 

外延(Outer Extension)是基线1-A,因为它作为一个超维度的(undimensioned)、跨维度的(trans-dimensional)、超脱时间的(timeless)领域存在于第一道门之外,一个与物质多元宇宙分开的结构,其将无限维的无限宇宙作为自身内部的原子,并作为一个比物质多元宇宙更“真实”(real)的层面存在。

 

附加信息

 

顺带一提,穿越银匙之门暗示伦道夫卡特达到的“微小统一体”只是众多外延之一;文本反复将其描述为地球的延伸,其中一段特别提到了美国。

 

“等到仪式结束时,卡特知道自己正置身在一个地球上的任何地理学家都无法定位的地方;同时也置身在一个无法在历史上定位的时代;因为所发生的一切背后所具备的性质对他来说并非完全陌生。神秘的纳克特残本中曾暗示过它;而当卡特在解译雕刻在银钥匙上的图案时,那由阿拉伯疯子,阿卜杜尔·阿尔哈兹莱德所著的、禁断的《死灵之书》里整整一章的意义也开始逐渐显现。一扇大门已经开启——事实上,这并非是那终极之门,但这扇大门将会引领人离开地球与时间,进入地球的外延——那是个超乎时间之外的地方;反过来,从那里开始,终极之门将会可怖而又危险地将人引向那超乎一切星球、超乎一切宇宙、超乎一切物质之外的最终虚空。”

 

““德·玛里尼先生,”他突然对博学的主持人说,“我不用说你也知道那些坐在六角形柱子上,被遮盖着的东西在和着怎样一种怪异的独特旋律吟颂与摆动。整个美国,你是唯一一个接触过这个世界的外部延伸的人。那只钟,我猜是过去常常提到的那位可怜的静修者,哈利·沃伦[注1]送给你的。那个先知声称他是唯一活着到过依安·霍[注2]的人——这座城市是数千万年古老的冷原留下的隐匿遗产——而且他从那个被视为禁地的可怖城市里带回来了某些东西。我想知道你了解多少关于它的更微妙的性质?如果我的梦境与阅读过的东西都是正确的,它是由那些非常了解第一道大门的生物制作的。但现在,让我们继续我的故事。””

 

“第一次,卡特意识到这种不论是精神上还是物理上的完全死寂会有多么可怕。早先的时候,四周总包含着某些卡特能够感知到的奇特韵律,即便仅仅只是些模糊而又神秘、来自地球三维空间外延的节奏,但此刻深渊的寂静似乎降临在了一切事物上。尽管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却听不到呼吸声。乌姆尔·亚特·塔维尔的类球体所散发出的光芒逐渐稳定下来,不再跳动。一圈远比那些闪耀在上古者头上的光环更加明亮的光晕凝固在可怖的指引者那被覆盖着头上。”

 

“他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了许多地方。在地球上,1883年十月七日,一个名叫伦道夫•卡特的小男孩在沉寂的夜色中离开了“蛇窝”,跑过乱石丛生的山坡,穿过枝桠缠绕的果园,回到了阿卡姆之后的群山里那属于他叔叔克里斯多佛的房子;然而,在同一时刻,不知为何同时也是地球上的1928年,一个同等于伦道夫•卡特的模糊阴影在地球那超越一切维度的外延中,于一群上古者的簇拥下,坐上了一个奇异的基座;而这里,有着第三个伦道夫•卡特,置身在终极之门后那陌生而又无定形的宇宙深渊中。在其他地方,在一个由无数图景交织的混沌里,有着无数的存在——他知道,它们就和这穿越了终极之门的存在一样,都是他。而它们那无穷无尽的数目以及庞大可怖的多样性几乎要将他逼到疯狂的边缘。”

 

““伦道夫•卡特”它似乎在说:“我在你星球外延上的那些化身,那些上古者,已将一个你送到了这里——这一个你在不久前曾希望能回到自己那失落了的小小梦境之地,但在获得了更大的自由后,便又产生了更加宏大、崇高的追求与好奇。你曾希望航行在金色的奥卡诺兹河上,希望在兰花茂密的肯德寻找那早已被遗忘的象牙色城市,希望君临埃莱克-瓦达的猫眼石王座——那里的巍峨高塔与无数穹顶有力地耸立向只有一颗红色孤星的苍穹,而那苍穹与地球,乃至一切事物都完全不同。而现在,在穿越了两道大门之后,你希望一些更加高深的东西。你不会再像是个孩童一样,从一个自己嫌恶的现实情境逃进一个自己钟爱的梦境里。而是像个成人一样冲破一切迷离的梦境与现实的情景,直奔那藏在最深处的最终秘密。”


梦境

 

休普诺斯

 

梦境(Dreamlands)是一个被描述为比物质、时间和空间"更深邃"(deeper)的梦的宇宙;后者产生于前者,就像小丑的烟斗里冒出的烟泡一样。在探索过程中,他们通过体验各种感觉来了解事物,这些感觉无法用任何语言描述,也与普通人的神经系统不相容,其中包含的元素并不确定存在。叙述者将"坠落"(plungings)和"翱翔"(soarings)这两个反义词比作他们穿越异国深渊、撕裂浑浊虚无障碍的心灵体验,并指出时间已变得虚幻,他们都不会衰老。一天夜里,来自未知之地的风将他们吹过"超越所有思想和实体的无限真空"(limitless vacua beyond all thought and entity),在他们穿越障碍前往越来越遥远的地区时,这些虚空向他们展现了新的无限感观。修普诺斯和叙述者最终到达了最后一个不可估量的更密集的障碍,只有前者设法穿透了这个障碍,这在后面将是至关重要的。

 

“我们俩的研究和活人能够想像的世界几乎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不可能在这里描述。我们追寻的东西与广大而骇人的宇宙相关——在这种宇宙里,只有模糊的实体和意识存在,这些东西所在的地方比物质、时间、空间更加深邃,我们怀疑它们只会存在于某种梦境之中——这是特别罕见的、超越了梦境的梦境,普通人决不会做这种梦,即便是想像力非常丰富的人,终其一生也只会做一两次。我们清醒时了解的世界正是从这种宇宙中诞生,正如肥皂泡从小丑手中的吸管里吹出一样,只有当小丑心血来潮地吹出肥皂泡时,人们才会讥讽几句,除此以外,他们和这种宇宙没有任何联系。有识之士倒是能猜出一点这种宇宙的事情,但他们大多都选择了无视。当贤哲们试图解释梦的时候,神会嘲笑他们。当拥有东方人眼睛的那个人宣称所有时间和空间都互相联系时,人们会嘲笑他。可即使是拥有东方人眼睛的那个人也仅止步于推测,我希望得到比推测更多的结果,便和我的朋友共同努力,最后取得了部分成功。然后,我们把自己关在古意苍然的肯特郡 (Kent) 的一座老庄园邸宅的房间里,做了各种尝试,嗑了各种新式毒品,见到了或者恐怖、或者禁忌的梦。

 

接下来,在长达数日的时间里,我被各种折磨煎熬,这些痛苦的折磨我甚至难以描述。至于那些在渎神的探险中学习、目睹的东西,没有任何语言可以讲说,就连表达一些象征或暗示也不可能。因为我们的探险自始至终只限于感觉的范畴,这些感觉与任何正常人类的神经系统能够接受的印象都毫不相干。虽然是感觉,但在其内部却有着难以置信的时间和空间的要素,它们位于感觉的最深处,绝无明确的存在可言。根据我们的体验,如果非要用人类的语言描述我们的普遍状态,就是坠落或翱翔;在启示的所有阶段,我们精神的某一部分都会大胆地逃离一切现实存在,在骇人、黑暗、蕴含恐怖的深渊的空虚中疾驰,偶尔穿破一种清楚可认的、典型的障壁,这种障壁就像浓密而令人不悦的云朵或蒸汽一般。在这种脱却肉体的黑暗飞翔中,我有时独行,有时和朋友在一起,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的朋友经常飞在我前方很远之处。虽然没有肉体,但我却能理解他在那里,并对他的模样留下图像化的印象:这时的他总是被不可思议的光笼罩,发出金色的光辉,拥有诡异的美感。他的面容年轻得反常、他的眼睛像是在燃烧、他的额头宛如奥林匹斯的诸神、他的头发和长髯会拉出阴影。

 

我们没有记录经过的时间,因为对我们来说,时间无非是微不足道的幻影。我终于觉得一件事十分反常,那就是我们为什么没有变老。我们谈论的内容真可说是罪孽深重,时常包含着恐怖的野心——就算是神或恶魔,恐怕也不敢奢望那样的发现和征服,而这些计划都是我们在窃窃私语中制订的。我只是谈到它们就浑身颤抖,而且也不敢清晰描述。只有一次,我的朋友把他不敢说出口的愿望写在了纸上,我把那张纸烧掉,瑟瑟发抖地望向窗外闪烁的星空。我提示一下——我只能提示一下——,他企图获得我们能够观测到的宇宙、甚至是更广阔领域的支配权,地球和群星都能被他随心所欲地操纵,一切活物的命运都将掌握在他的手中。我可以肯定——我发誓——,我没有那么极端的野心。我朋友所说、所写的任何与我说的这些相反的事情,都是错误的。要想获得这样的成就,就必须独自一人在不可言说的领域中进行不可言说的战争;没有人禁得起这样的压力。

 

有一夜,从未知空间发出的风旋转着,不由分说地把我们带进那超越一切思考和实体的无尽虚空。我们感觉到的东西几乎能使人发狂,但却丰富万分,得到无穷感知的我们欢欣雀跃,现在我已经失去了当时的一部分记忆,就算是能记起来的部分,也无法解释给别人听。我们疾速突破一道又一道浓密的障壁,我想我们已经到达了比我们所知的最远之处还要遥远的国度。当突入这片全新的、令人敬畏的以太大洋时,我朋友见到了一张记忆中的年轻面容,它漂浮在遥远的前方,放出光芒。他陷入危险的狂喜;这时那面容突然模糊起来,迅速消失,我几乎立即发现,有一道无法突破的障壁挡在了面前。这道障壁和其它的基本相同,但更为浓密;尽管处于非物质的领域,不过,硬要说的话,它类似于粘粘糊糊、又冷又湿的团块。

 

虽然引导着我的朋友顺利越过,但我似乎没能突破那道障壁。我刚想再努力一次,靠药物带来的梦就终结了,我在邸宅的房间里醒了过来。这时我才看到,我的朋友横躺在对面的角落里,还没有恢复意识,苍白的身体一动不动,正在做梦。月亮把金绿色的光投到他身上,他那张仿佛是大理石所雕的面容憔悴得近乎怪异,可却有一种狂野的美。过了一会,那躯体颤动起来,慈悲的上天啊,但愿我别再听到,也别再看到这样的事情——我的朋友突然发出狂叫,在短短一瞬间之中,他那沉淀着惊恐的黑眼睛究竟映出了怎样的地狱,我无法用言语形容。我只能说,我立即昏了过去,但我的朋友却恢复了意识,为了摆脱恐怖和孤独,他摇晃着我,直到把我弄醒。”

 

当叙述者离开梦境,重新感知物质世界时,他无限的感官又回到了局限的尺度,证实了他和休普诺斯所经历的这些"无限真空"(limitless vacua)是更高层次的无限。

 

“守望的紧张是难忍的,我的大脑开始不受控制地信马由缰,塞满了各种印象和联想。不知从哪传来了时钟敲响的声音,我们的钟根本不能报时,所以肯定不是我们的钟发出的。我病态的想像力把这当成无聊彷徨的出发点,时钟——时间——空间——无限——,当我的想像重新回到现在这个地方时,我觉得,在屋檐、雾、雨、大气层的彼端,我朋友所惧怕的北冕座已从东北方冉冉升起,虽然肉眼看不见,但那些排成半圆形的星辰现在一定在无限的以太深渊中煌煌闪耀。同时,尽管我的耳朵热狂而敏感——药物强化了听力,使耳边一片嘈杂——,可我还是清晰地听到了新的声音。那是从非常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低沉而不祥的声音,久久不散。它听起来像在低吟、在吵闹、在嘲笑、在呼唤——发出声音的方向,正是东北方。”

 

梦寻秘境卡达斯

 

在伦道夫-卡特的一个梦中,他骑着奈亚拉托提普(Nyarlathotep)的一个狩猎恐怖飞向终极虚空;他从其背上一跃而下,坠落在"无尽虚空"(endless voids)的"有知觉的黑暗"(sentient blackness)中,然后在波士顿的家中醒来。顺便提一句,从卡特的角度来看,他在虚空中坠落了"万古"(aeons)之久,足够长的到让宇宙死去又重生,让恒星和星云相互融合。

 

“面临毁灭、已完全绝望的入梦者跳下了那只巨大的马头怪物,向下穿过了无尽虚空中他觉得仿佛拥有知觉的黑暗。千万年(aeons)的时光一晃而过,宇宙消亡而后重生,群星变成了星云,星云变成了群星,而伦道夫·卡特仍旧感觉自己正在穿过那由有知觉的黑暗所组成的无尽虚空。”

 

穿越银匙之门

 

伦道夫·卡特回忆起“疯狂的阿拉伯人”阿卜杜尔·阿尔哈兹莱德(Abdul Alhazred)撰写的《死灵之书》(Necronomicon)中的一段话,该段落证实了将第一道门以外的恐怖描述为“黑暗”(Blacknesses)。这段文章还提到了“帷幕”(Veil),这在后面是至关重要的。

 

“等到仪式结束时,卡特知道自己正置身在一个地球上的任何地理学家都无法定位的地方;同时也置身在一个无法在历史上定位的时代;因为所发生的一切背后所具备的性质对他来说并非完全陌生。神秘的纳克特残本中曾暗示过它;而当卡特在解译雕刻在银钥匙上的图案时,那由阿拉伯疯子,阿卜杜尔·阿尔哈兹莱德所著的、禁断的《死灵之书》里整整一章的意义也开始逐渐显现。一扇大门已经开启——事实上,这并非是那终极之门,但这扇大门将会引领人离开地球与时间,进入地球的外延——那是个超乎时间之外的地方;反过来,从那里开始,终极之门将会可怖而又危险地将人引向那超乎一切星球、超乎一切宇宙、超乎一切物质之外的最终虚空。

 

在这里将会有一个指引者——一个非常可怕的指引者;早在数百万年前它还曾是一个地球上的存在——那还是一个人类无法想象的时代;早在那时,那些已被遗忘的东西正在这颗满是蒸汽的星球上蠕动,建造起奇怪的城市——直到最后,第一批哺乳动物将会在它们最后一批破败的遗迹里嬉戏玩耍。卡特还记得,可怕的《死灵之书》曾恐慌地隐约暗示过这位指引者的存在。

 

那位阿拉伯疯子曾这样写到:“那些胆敢寻求窥探帷幕另侧的人,那些胆敢视其如指引者的人,当比避免与他交易之时更加审慎;因为在《透特之书》中曾记载过单单一瞥即会付出何等可怖的代价。曾穿越此门之人从无折返,那超越吾辈世界的浩瀚无垠已为黑暗之物所占据与约束。那徜徉黑夜的事物,那玷污旧印的邪恶,那人们所熟知的在每座坟墓中守望秘密大门的畜群;那些在住民之外繁茂孽生之物——所有这些险恶皆不及那看守着入口的他:他将引领鲁莽之人翻越所有世界,最终及至那属于无可名状的吞噬者们的深渊。因为他即是太古者,乌姆尔·亚特·塔维尔,书记笔下的‘太古永生者’””

 

卡特在叙述中将他所看到的在向导头顶上闪耀的奇异的光芒比作"极其不可思议的黑暗,那聚浓累积起来的黑暗"(the most impenetrable blacknesses heaped upon blacknesses),强化了第一道门之外的事物的术语。

 

“第一次,卡特意识到这种不论是精神上还是物理上的完全死寂会有多么可怕。早先的时候,四周总包含着某些卡特能够感知到的奇特韵律,即便仅仅只是些模糊而又神秘、来自地球三维空间外延的节奏,但此刻深渊的寂静似乎降临在了一切事物上。尽管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却听不到呼吸声。乌姆尔·亚特·塔维尔的类球体所散发出的光芒逐渐稳定下来,不再跳动。一圈远比那些闪耀在上古者头上的光环更加明亮的光晕凝固在可怖的指引者那被覆盖着头上。

 

一阵晕眩向卡特袭来,那种迷失方向的感觉被放大了数千倍。那奇异的光芒似乎蒙上了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黑暗,那聚浓累积起来的黑暗同时也围绕着上古者周围,紧密地覆盖在他们那类六角形的王座上。四周的事物突然有了一种遥远得令人茫然无措的感觉。接着他觉得自己飘向了深不可测的深渊,而一种带有香味的温暖一直轻轻地拍着他的脸庞。那就好像他漂浮在一片散发着玫瑰芳香的炎热海洋里——那是一片由药物美酒组成的海洋,温暖的波浪拍打在黄铜色火焰组成的陆岸上,破碎成一片泡沫。当他隐约看到那宽广辽阔的汹涌海洋拍打着遥远的海岸时,强烈的忧虑紧紧地拽住了他。但那死寂的时刻被打破了——汹涌的海浪开始用一种既非实际声音,也不是清晰词句的语言向他说话。”

 

在通过通往外部存在的最终虚空的终极之门后,卡特回过头来,看到了多重的门,证实了在这两个被命名的门之间存在着一个超越性的等级制度。

 

“对伦道夫•卡特而言,前进穿过那堆巨大的石头建筑就像是晕眩着穿越群星之间深不可测的巨大深渊。在很长一段距离上,他一直感觉到那种强烈而神圣的芬芳在周围令人愉悦地澎湃着,而那之后,他又感觉到了巨大翅膀发出的沙沙声,以及一些模糊地仿佛听见鸟儿啁啾的感觉,还有许多不属于地球、乃至不属于整个太阳系的东西所发出的靡靡低语。向后瞥去,他看见的不是一扇门,而是许许多多扇大门——其中一些大门那躁乱的形状让他一直努力迫使自己忘记这景象。”


层级

 

梦境(Dreamlands)是1-A+,因为它们是一个复合层次结构,比物质和时空"更深邃"(deeper),并通向最终虚空,一个故事称其为永恒梦境/无限概念的"无限真空"(limitless vacua),另一个故事称其为"无尽虚空"(endless voids)的"有知觉的黑暗"(sentient blackness),人们会在其中坠落万古之久。


终极之门与最终虚空

 

梦寻秘境卡达斯

 

牧师那许(Nasht)和卡曼-扎(Kaman-Thah)将最终虚空描述为伦道夫·卡特“任何梦境都无法触碰到的地方”(no dreams reach)的地方,伦道夫·卡特后来在他的叙述中重复了这一描述,而奈亚拉托提普狩猎恐怖之一正在将他带到最终虚空。这种描述与休普诺斯(而不是他的朋友)如何穿透将梦境与最终虚空之间的最后一道障碍是一致的,尽管后者在梦境中的航行中获得了与他相似的性质。

 

“在浅睡里他向下走过了七十级台阶,来到了火焰洞穴中,向长着胡子的牧师那许与卡曼-扎谈论起了他的计划。两位牧师摇晃着他们带双重冠的头,发誓说这将是他灵魂的死亡之旅。他们告诉卡特,梦境诸神已经表达了他们的意愿,而他们不会因为卡特坚持不懈的祈愿而感到愉快或决定退让。他们还提醒他,不仅没有人去过无人知晓的卡达斯,甚至没有人能够推测出它到底在哪里;它可能坐落在围绕着我们世界的梦境之地里,也可能坐落在那些围绕着北落师门或毕宿五的未知梦境里。如果它在我们的梦境之地里,那么卡特还有可能抵达那里;如果不是,那么从太初至今,只有三个完完全全属于人类的灵魂成功地穿过亵渎神明的漆黑深渊抵达其他梦境并折返了回来,而在这三个人中,有两个回来时已经彻底疯了。这种旅途中的每一处地方都充满了无法估量的危险;而且在旅途的最后,旅行者还需面对那个只有在无人胆敢于谈及的胡言乱语中才会被提到的最终危险——它存在于有序的宇宙之外,一个任何梦境都无法触碰到的地方;这股没有确定身形的毁灭力量存在于最深的混沌里,待在一切无垠的中央,翻滚沸腾,亵渎着一切神明——那就是无羁的魔君阿撒托斯。没有哪张嘴唇胆敢高声言及它的名讳。在那些超越时间之外、让人无法想象的黑暗巨室里,污秽巨鼓敲打着隐约而又令人发疯的回响,邪恶长笛吹奏出的空洞而又单调的哀嚎,而在这一切之中,它饥饿地侵蚀着。那些巨大的至高神明缓慢笨拙而又荒诞不经地伴着那令人憎恶的敲打与尖啸翩翩起舞。他们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类神明,盲目痴愚而又阴暗无声,而他们的灵魂与使者即是伏行之混沌,奈亚拉托提普。”

 

“夏塔克鸟飞得越快,骑乘者就弯得越低,他为奇异深渊里的奇迹感到陶醉,同时也飞快地回旋在外层空间魔法形成的透明卷曲中。那邪恶之人的警告来得太晚了,那个恶魔的特使曾祝愿寻神者小心这首歌曲中的疯狂力量,但他讥讽的叮嘱来得太晚了。但他之所以要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嘲弄寻神者,证明奈亚拉托提普已经制定好了路线,能够安全地抵达那座精美绝伦的夕阳之城;不过是为了戏弄卡特,证明那位黝黑的信使已经洞悉了这些懒惰神明的秘密,并且能轻易地令将他们折返回来。因为,疯狂与虚空那狂野的复仇是奈亚拉托提普留给放肆者的唯一礼物;虽然骑士疯狂地努力试图扼住他那令人作呕的坐骑,但那斜眼睨视着他、低声窃笑着的夏塔克鸟依旧飞快而无情地前进着,以一种邪恶的欢快情绪拍打着它那巨大而光滑的双翼,径直飞向那些从未有梦境能够抵达的不洁深渊;而最后那股位于最深混沌中、没有确定身形的毁灭力量则正待在无垠的中央,翻滚沸腾,亵渎着一切神明——那便是毫无心智可言的恶魔之王阿撒托斯。没有哪张嘴唇敢大声说出他的名讳。”

 

暗夜呢喃

 

亨利·温特沃斯·埃克利在给马萨诸塞州阿卡姆密斯卡托尼克大学(Miskatonic University)文学讲师、新英格兰民间传说业余研究者阿尔伯特·N·威尔马斯的一封信中,将最终虚空描述为"有着奇异系统的深渊"(strangely organised abysses),超出了人类的想象,是"真正的"(genuine)无限,而他们的时空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子。

 

“它们有许多殖民地,距离离我们最近的主要聚居地是一颗我们尚未发现的、几乎没有光亮的行星。这颗行星位于太阳系的最外缘——在海王星之外,是太阳系中的第九颗行星。正如我们推测的一样,它就是某些古老、禁断的著作中神秘暗示过的“犹格斯”;随着外来者与人类的关系逐渐改善,我们身边的世界很快就会奇怪地关注起这个地方来。倘若天文学家对这些思潮足够敏感,他们就会发现犹格斯的存在——如果外来者希望他们发现它的话——对此我一点儿也不会感到惊讶。当然,犹格斯只是一块踏脚石。而这些生物中的大多数都聚居在一些有着奇异系统的深渊中——那些深渊完全地超越了全人类想象力的最远边界。在我们看来,时空统一体即是整个宇宙的,但在那个属于它们的、真正的无垠里,时空统一体只是一颗渺小的原子。而现在,和这无垠世界一样浩瀚的学识终于向我敞开了。自人类出现以来,拥有过这一切的人不会超过五十个。”

 

威尔马斯在他的叙述中思考了埃克利信件的内容,提出了后者提到的“终极”(ultimate)无限。

 

“我谈到了部分埃克利曾在信里提到过的东西——尤其是篇幅最长的第二封——那封我不敢引用甚至诉诸文字写在纸上的长信。这种豫,甚至至今仍对我有着巨大的影响,并同样使得我不会去详述那晚在那偏远的群山中那间黑暗的房间里所听到呢喃低语。至于那刺耳的声音所展现的那些宇宙中的恐怖我甚至都不敢再去提及。埃克利以前就知道许多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但是自从他与那些外来者和解之后,他知晓了许多甚至没有任何神智健全的头脑能够承受的恐怖。即使现在,我仍完全拒绝去相信他所讲述的那关于终极无穷的构造、那不同的维度空间的并置、以及我们所知晓的宇宙时空处于那条由无数宇宙相连组成的无尽链条中的可怕位置——也就是这些链条构成了那个有着弧线的、角度的、物质和半物质的电子组织的当前的超级宇宙。”

 

魔女屋中之梦

 

沃尔特·吉尔曼(Walter Gilman)在沐浴更衣时,将终极虚空视为一种"终极黑暗"(ultimate blackness),它包含着虚无缥缈的漩涡,遵循着任何可以想象的宇宙的物理和数学之外的法则,这与梦境所无法企及的领域是一致的。这种“终极”(ultimate)黑暗在逻辑上将超越这种“有知觉”(sentient)的黑暗的无限超然的等级。他的叙述一定是指最终虚空,因为除了本段后半部分的第二句含蓄地描述了最终虚空之外,最后两句直接讨论了居住在最终虚空中的实体。

 

“当他洗澡与换下身上的衣服时,吉尔曼一直试图回忆在那被紫罗兰色光芒点亮的房间的场景之后自己还梦到了一些什么,但脑海里却一直没能形成一个明确具体的印象。那些场景肯定与头顶上那个封闭的阁楼有关,那个一开始曾如此强烈地激发起他想象力的阁楼有关。但后面的印象既暗淡又朦胧。其中有一些是关于那些模糊、昏暗的深渊,还有一些是那些深渊之外更浩瀚更黑暗的深邃——在那里面没有任何确定的印象可循。他被那堆泡泡聚积体与那个总是尾随着它的小多面体一同带到了那里。但它们,与吉尔曼自己一样,都在这片更空广的终极黑暗中渐渐转化成一缕缕薄霭。还有什么东西降临在了他的头上——那是一团更大的薄霭,它蠕动着时不时凝聚起来形成种种无可名状的形状。吉尔曼觉得他们并非沿着一条直线前进,而是沿着某种精巧漩涡中的怪异弧线或是螺线前行。——这些螺线和圆弧所遵从的法则是任何一个能够被理解的宇宙所蕴含的数学与物理原理都无从得知的。最后,吉尔曼还能回忆起一些其他的模糊印象,其中有一群巨大、跳跃着的阴影,有一种隐约能听到的可怕脉动,有自一个看不见的长笛奏出的微弱而恐怖的笛音——不过也只有这些了。吉尔曼认定他曾在《死灵之书》读到过关于那些笛声的事。那是在书中讲述阿撒托斯这个待在混沌中央的黑色王座中,统治着一切时间与空间的疯狂存在时提起的。”


层级

 

最终虚空(Ultimate Void)是高1-A,是因为它存在于梦境之外,是"无限真空"(limitless vacua)和"无尽虚空"(endless voids)的纯粹梦境、无限概念的深化以及有知觉的黑色的层次结构,是"真正的"(genuine)和"终极的"(ultimate)无限的难以想象的虚空,它将局部时空作为原子包含在自身之内,是数学家专家认为超越任何可想象的宇宙物理和数学的"终极黑暗"(ultimate blackness),从而加强了其不可达的性质。

 

附加信息

 

顺带一提,来自犹格斯的真菌将最终虚空描述为超越维度空间、时间、物质、形式和地点的"混沌"(chaos);《魔女屋中之梦》和《夜魔》中将其描述为"终极"(ultimate)的"混沌"(chaos)。

 

“远在没有理智的虚空中,那恶魔孕育了我,

穿过有形空间的明亮星团,

直到无论时间或者物质也未在我面前延伸,

仅仅只有混沌,没有形态与居所。

这里茫茫的万物之主在黑暗中喃喃自语,

述说着他已梦见却无法理解的事物,

同时他身旁无形的蝙蝠样存在

在射线流激起的愚痴漩涡中四处扑腾,吹奏笛音。

它们随着那高亢,薄弱的哀鸣声疯狂起舞,

这声音来自一只怪异尖爪中的已然破碎的笛子。

从这里流出了漫无目的的波动,而它们偶然间的组合,

给每个脆弱的宇宙带去了它永恒的规律。

“我即是他的信使”那恶魔说道,

同时在轻蔑中他敲打了他主人的头。”

 

“当他洗澡与换下身上的衣服时,吉尔曼一直试图回忆在那被紫罗兰色光芒点亮的房间的场景之后自己还梦到了一些什么,但脑海里却一直没能形成一个明确具体的印象。那些场景肯定与头顶上那个封闭的阁楼有关,那个一开始曾如此强烈地激发起他想象力的阁楼有关。但后面的印象既暗淡又朦胧。其中有一些是关于那些模糊、昏暗的深渊,还有一些是那些深渊之外更浩瀚更黑暗的深邃——在那里面没有任何确定的印象可循。他被那堆泡泡聚积体与那个总是尾随着它的小多面体一同带到了那里。但它们,与吉尔曼自己一样,都在这片更空广的终极黑暗中渐渐转化成一缕缕薄霭。还有什么东西降临在了他的头上——那是一团更大的薄霭,它蠕动着时不时凝聚起来形成种种无可名状的形状。吉尔曼觉得他们并非沿着一条直线前进,而是沿着某种精巧漩涡中的怪异弧线或是螺线前行。——这些螺线和圆弧所遵从的法则是任何一个能够被理解的宇宙所蕴含的数学与物理原理都无从得知的。最后,吉尔曼还能回忆起一些其他的模糊印象,其中有一群巨大、跳跃着的阴影,有一种隐约能听到的可怕脉动,有自一个看不见的长笛奏出的微弱而恐怖的笛音——不过也只有这些了。吉尔曼认定他曾在《死灵之书》读到过关于那些笛声的事。那是在书中讲述阿撒托斯这个待在混沌中央的黑色王座中,统治着一切时间与空间的疯狂存在时提起的。”

 

“穿越那些昏暗深渊的通道将会非常可怕。女巫之曲还将在那里回荡。而且最后他还会听到那些令他异常畏惧、至今仍模糊不清的节奏,那些宇宙深处的脉动。甚至现在,他都能感觉到那种可怕的低音震动。他甚至能一点不差的猜出那震动的节拍。在举行拜鬼仪式时,这种低沉的节拍总会传播、扩散直到诸世界的各个角落,呼唤新加入者一同行那无可名状的仪式。拜鬼仪式上的众多圣歌中有一半都是模仿这种自头顶传来的模糊节拍——而当这种可怕的节拍清晰地充斥在整个空间时,任何尘世的耳朵都将无法承受。吉尔曼同时也想知道,他是否真的能依赖自己的本能将他带回到宇宙中正确的位置上。他怎么能肯定自己不会再降落在那个遥远的行星上,被绿光点亮那片山坡中?不会回到银河系外某处,那些长着触手的怪物所建立的城市上空精细嵌装的露台上?不会回到恶魔之主阿撒托斯统治着的混沌中最初的虚空里,那黑暗的螺旋漩涡中呢?”

 

“期间,他摸索的手碰到了一个顶端空空的石头立柱,接着,他发现自己抓住了一只砌在墙内的梯子上的一节横档,并摸索着向上方那个有着更强烈恶臭的地方爬去。接着一阵滚烫焦灼的气浪向下迎面朝他涌来。在他的眼前显现出了一系列万花筒般的幻象,然后所有这一切又不时地溶解在一片深不可测的辽阔黑暗深渊里,无数更深的黑色世界与太阳就在这片深渊里旋转。他想起了古老传说中提到的终极混沌——在那混沌的中央蔓生着盲目痴愚之神,万物之主,阿撒托斯。他被大群毫无心智也没有固定形状的舞者松散地环绕着,随着由那抓握在无可名状的爪子里的可憎长笛所吹出单调笛音而安顿平歇。”


帷幕,终极奥秘与至尊原型

 

穿越银匙之门

 

当伦道夫·卡特到达最终虚空后,他发现自己在空间和时间上拥有无限的化身,成为众多不同的生物,这让他对自己身份的丧失感到"无上恐惧"(supreme horror)。卡特困惑地试图从其他化身中找出最初的自己,并怀疑这种区别是否存在。就在卡特沉思于这一恐怖的"深渊"(nadir)时,他突然被"甩向"(hurled)一个"更加深邃"(still more profound)的外界的恐怖,这种恐怖同时将他包围在最终虚空中,围绕在他身边,弥漫了所有的时间和空间。尽管什么也看不见,卡特却发现这种包罗万象的力量和概念空前地令人恐惧,甚至与之前的恐怖相比这次的恐怖让他忘记了之前的恐怖。他意识到这个"可怖的奇迹"(awful wonder)是超越个体时空的无限的"一生万物和万物归一"(All-in-One and One-in-All),是一个没有限制,同时也超越了一切奇想和数学逻辑等等的绝对范围,作为所有存在活力的根本本质,其涵盖了现实的一切。卡特认为,这种存在就像地球上的某些秘密异教中谣传的“犹格•索托斯”,那些来自犹格斯星的甲壳类生物所崇拜的"超越者"(Beyond-One),那些螺旋星云中的气态大脑所知道的一个不可解译之印(untranslatable Sign)。然而,他几乎立即意识到,所有这些概念都只是对他面前这个实体的"轻微和琐碎"(slight and fractional)的还原罢了。

 

“这时,在突然之间,他感觉到了一种更加强烈的恐惧,甚至要远远比任何形状所能带给他的恐惧更加强烈——那是一种他避无可避的恐惧,因为它本身就与他自己有关。即使,第一道门从他那里拿走了某些稳定存在的东西,留给他一个不确定的身体形状,同时也让他无法再确定自己与周围那些界限模糊的事物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关联。但,那至少没有扰乱他的统一性。他依旧是伦道夫•卡特,依旧是翻滚的维度漩涡中的一个确定的点。但到了这个时候,穿越终极之门后,他立即意识到一种强烈的惊骇——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是许多人。

 

他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了许多地方。在地球上,1883年十月七日,一个名叫伦道夫•卡特的小男孩在沉寂的夜色中离开了“蛇窝”,跑过乱石丛生的山坡,穿过枝桠缠绕的果园,回到了阿卡姆之后的群山里那属于他叔叔克里斯多佛的房子;然而,在同一时刻,不知为何同时也是地球上的1928年,一个同等于伦道夫•卡特的模糊阴影在地球那超越一切维度的外延中,于一群上古者的簇拥下,坐上了一个奇异的基座;而这里,有着第三个伦道夫•卡特,置身在终极之门后那陌生而又无定形的宇宙深渊中。在其他地方,在一个由无数图景交织的混沌里,有着无数的存在——他知道,它们就和这穿越了终极之门的存在一样,都是他。而它们那无穷无尽的数目以及庞大可怖的多样性几乎要将他逼到疯狂的边缘。

 

有无数个“卡特”分布在无数的背景中——这些背景属于地球历史中每一段时期,不论是那些已知的还是那些仅仅怀疑可能存在的时代;甚至还包括了那些超出了一切知识、怀疑乃至可信度之外的遥远时代。这些“卡特”们有着各种不同的外形,有人类的也有非人的;有脊椎动物的也有非脊椎动物的;有有知觉意识的也有毫无心智思维的;有动物的也有植物的。甚至,还有些“卡特”与地球上的生命没有丝毫共同之处,而是肆无忌惮地蠕动在一些属于其他星球、其他星系、其他银河乃至其他宇宙连续体的背景里;永生的种子飘荡着,从一个世界飘到另一个世界,从一个宇宙飘荡到另一个宇宙,然而诞生的所有一切却都等同与他本身。有些匆匆一瞥被当成梦留在了记忆里——虽然模糊但却生动;还有少数景象却有着一种萦绕不去、令人着迷、甚至有些恐怖的熟悉感——没有任何源自俗世的逻辑可以解释这种熟悉感到底为何。

 

面对着这种现实,伦道夫•卡特被卷进了无上恐惧的掌握之中——从未有何种恐怖能与此时相比。即使是那个毛骨悚然夜晚,那最可怖的时候,卡特二人在一轮亏月下,冒险进入一个古老而又令人嫌恶的古墓,并且最后只有一个人出来,这样的经历也不足于此刻的恐惧相比。任何死亡、任何毁灭、任何精神或肉体上的痛苦都不足以唤起这种因为自我的丧失而产生的极度绝望。相比之下,消散在虚无只不过是平和安宁的遗忘;而意识到存在,可却又知道自己不再是一个能够与其他东西区分开来的明确存在——知道自己不再有自我——则是最为无可名状的苦痛与恐惧。

 

他知道曾经有一个来自波士顿的伦道夫•卡特,却不知道他——这个存在于终极之门外的碎片,这个无穷生命中的一个容貌——是否就是那个伦道夫•卡特,或者还是其他另一个。他对于自我的认识已经彻底地湮灭;而与此同时,他——如果真的有一个东西还可以称之为“他”的话,但考虑到单独的个体存在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这种假设也变得毫无意义——同样以某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意识到了无数个自我。那就好像他的身体突然转变成了一个雕刻在印度神庙里、有着许多手臂与许多头颅的偶像。他思索着这种聚合的状态,茫然地试图区分哪些是原来的,而哪些又是后来添加进来的——如果 (这是极其可怕的思想!) 的确有某些原来的东西能够与其他的化身区分出来。

 

而后,在这种足以毁灭一切的思绪中,无数个“卡特”中的那个穿越了大门的碎片从恐怖的天底甩向了黑暗的深渊——在那里等待着他的是更加深邃的恐怖。这一次,它是主要来自外界——一种力量,或意识,既在他面前,同时又围绕在他身边,弥漫在他附近。而且除了它在此地的存在之外,它似乎也是卡特的一部分,同样也与所有时间共存,并且与所有空间相联。这个穿越了终极之门的卡特并没有看到任何关于它的图像;然而它的存在,以及那集合了局部、个性与无限的可怖概念让卡特恐惧得呆若木鸡,甚至无数“卡特”之中的任何一个之前都不曾认为可能存在这样骇人的恐怖。

 

面对着这可怖的奇迹,那个穿越了终极之门的卡特忘却了自我与个性被毁灭时带来的恐怖。这是一个由无限存在与自我组成的事物,所有一切皆在它之中,而它也存在于所有一切之中——那并非仅仅只是存在于一个时空连续体里一个东西,它联合着为无穷无尽的存在赋予了生机的终极本源——最终,这是一个没有限制,既超越了奇想也超越了数学逻辑的绝对浩瀚。它也许就是地球上的某些秘密异教中谣传的“犹格•索托斯”,同时也曾以其他名字的神明出现;其中有那些来自犹格斯星的甲壳类生物所崇拜的超越者,也有那些螺旋星云中的气态大脑所知道的一个不可解译之印——然而,在一瞬间,这个卡特意识到所有这些概念与想法是多么的渺小,多么的微不足道。”

 

犹格-索托斯提出了卡特希望发现的"藏在最深处最终"(last and inmost/last and first)的秘密,将其命名为终极奥秘(Ultimate Mystery),并揭示了它存在于"所有梦境和现实情景"(all scenes and dreams)/《死灵之书》中提到的帷幕之外,从而确定了帷幕是一个屏障,至少在相对范围上可以与之前的门相媲美、 也就是说,它所分隔的最终虚空和终极奥秘之间的差距至少与第一道门所分隔的更大的多元宇宙和外延之间的差距,以及终极之门所分隔的外延和最终虚空之间的差距一样大。

 

““伦道夫•卡特”它似乎在说:“我在你星球外延上的那些化身,那些上古者,已将一个你送到了这里——这一个你在不久前曾希望能回到自己那失落了的小小梦境之地,但在获得了更大的自由后,便又产生了更加宏大、崇高的追求与好奇。你曾希望航行在金色的奥卡诺兹河上,希望在兰花茂密的肯德寻找那早已被遗忘的象牙色城市,希望君临埃莱克-瓦达的猫眼石王座——那里的巍峨高塔与无数穹顶有力地耸立向只有一颗红色孤星的苍穹,而那苍穹与地球,乃至一切事物都完全不同。而现在,在穿越了两道大门之后,你希望一些更加高深的东西。你不会再像是个孩童一样,从一个自己嫌恶的现实情境逃进一个自己钟爱的梦境里。而是像个成人一样冲破一切迷离的梦境与现实的情景,直奔那藏在最深处的最终秘密。

 

“你的愿望,我发现很有意思;而现在,我准备允诺这个愿望——我只为那些从你那个星球过来的生物允诺过十一个愿望——其中五次都是为了一些你称之为‘人’,或者与之类似的生物。而现在,我准备向你展现终极奥秘,准备看着它摧毁一颗软弱的心智。然而,在你完完全全目睹从最终到最初的秘密之前,你仍留有一个自由的选择,在帷幕还未从你眼前撕开之前,你仍能穿过那两道门,折返回自己的世界。””

 

在体验了终极奥秘并了解了它的秘密之后,卡特将其视为"最终出现的浩瀚真实"(final cosmic reality),它与所有"局部的"(local)和"片面的"(partial)观点和概念相矛盾,并使之成为虚妄。

 

“这些启示来临时伴随着一种犹如神明般的庄严与肃穆,让卡特无法质疑。即便这一切几乎完全超越了他所能理解的范围,但他仍觉得它们一定是对的,因为这个最终出现的浩瀚真实与之前所有那些狭窄片面的观点,以及那些被局限的见解完全相反;而他也早已惯于那些深远奥妙的思索,这能将他从那些局部、片面的思想所施加的束缚和奴役中解放出来。难道他整个追寻之旅的基础不正是一种认定那些局部与片面都是虚妄的信念么?”

 

犹格-索托斯向卡特解释说,最终虚空的居民,也就是所谓的终极诸神,是无形的、不可言喻的"原型"(archetypes),只有少数来自低维度世界的梦想家才会对其进行猜想。犹格-索托斯是原型中最重要和主要的一位,被称为至尊原型(Supreme Archetype),卡特了解到这也是他的原型,他和他的祖先对禁忌的宇宙之谜的狂热来自于作为它的切面而存在,就像所有世界上伟大的巫师、思想家和艺术家都是它的切面一样。

 

“那些思潮有节奏地跳动着,继续告诉他——而那些永恒的原型都是终极深渊里的居民。那个深渊没有固定的形状,也无法描述,只有极少数低维世界里的梦想家才能猜测它的模样。而在这些原型中最重要的一个正是这位正向他解释这一切的存在……事实上它也正是卡特自己的原型。卡特以及他的先祖那对于那些被视为禁忌的宇宙秘密所表现出的那种怯懦的渴求正是这个至尊原型一步步诱导的自然结果。每一个世界里的任何一个伟大的巫师、任何一个伟大的思想家、任何一个伟大的艺术家,全都是它的一部分。”

 

分层

 

终极奥秘(Ultimate Mystery)和至尊原型(Supreme Archetype)是基线T0,因为终极奥秘作为"最终出现的浩瀚真实"(final cosmic reality)存在于"所有梦境和现实情景"(behind all scenes and dreams)之后,它超越了所有局部和片面的认知,隐藏在帷幕(Veil)之后。"帷幕"是一道屏障,其相对范围至少可与第一道门(First Gate)和终极之门(Ultimate Gate)相媲美,它将终极奥秘与最终虚空(Ultimate Void)隔开,这个秘密至少超越了后者,使无限但仍然有限的低级领域黯然失色。至尊原型的等级与终极奥秘的等级相当,因为它作为一个包罗万象、无边无际的本质而存在,在逻辑上包括终极奥秘"绝对范围"(unbounded sweep)赋予所有存在活力,犹格-索托斯"可怖的奇迹"(awful wonder)让伦道夫-卡特忘记了最终虚空的"无上恐怖"(supreme horror),证实了至尊原型同样比最终虚空有巨大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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