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凝光）月掩天权（重制）【12】
和空猜测的差不多，只过了大约5分钟，兰澈方面的人就打来了电话。
“所以，先生们，这次咱们可以心平气和的谈谈了吗？。”这次空可没有了刚才的客气，拉过一张椅子就很没形象的翘起了二郎腿。但以他的颜值，即便是做出了如此不雅的行为，也自然而然的透露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对于之前亨特的无礼，我表示十分抱歉。”这次兰澈并没有向上次一样背对着空，而是微微躬身表示歉意。
“兰澈先生不必如此，从你年龄上您还比我大上一些。”空虽然笑眯眯的这么说，但却丝毫没有任何让开了意思，就这么大剌剌的收了兰澈这一礼。
“毕竟被折腾了一个晚上，任谁现在的情绪都不可能好。”
一旁的亨特还想要发作，却被兰澈狠狠瞪了一眼，只好悻悻的转过头。
“闲话少说先生们，让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空向达达利亚使了个颜色，后者点点头，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沓文件。
“渊月的目的很简单，渊月愿意出资108亿以帮助兰澈度过此次的危机，并且承担兰澈过去65%的债务。但相对的，渊月将收购兰澈80%的股份，并且占据8个董事会席位。平时渊月并不会干涉兰澈的经营，但在相关重大决策上，渊月具有一票否决权。”
“这和收购我们有什么区别？”先前和空有所冲突的亨特冷哼一声，“兰澈的董事会一席位一共只有10个，你渊月占去了8个，那要我们还有什么用？”
“如果渊月真的要收购兰澈，根本没必要现在动手。”空的身体微微前倾，“108亿，是渊月昨天晚上讨论估计的兰澈目前的市值。但请记住，这是昨天晚上的数据。”
“看来渊月对我们兰澈垂涎已久啊。”坐在亨特身旁的一位女士冷笑一声。
“因为要展现出我们的诚意，所以我要求我的部门经可能我往上估了估。”空没有理会那人的讽刺，依然微笑道，“要不，我们等到6点钟股市开盘，兰澈市值跳水再谈这个问题？”
这下，兰澈的所有人都沉默了。确实，和空预测的一样，兰澈的各位心里都有个底，那就是股市开盘以后兰澈的市值原先的220亿直接蒸发一半，且下不封顶。
108亿，虽然还不到原先兰澈的一半，但在当下的情况看来也已经相当有诚意了。
“不过各位。”正当兰澈的众人还在沉默中时，空突然开口了。
“就在刚才，我得到消息。”脸上露出一丝难明的微笑，空悠哉的说道，“现在在证券交易中心正在爆发一场骚乱，兰澈的股民和警察发生冲突，目前已经有伤者出现了。”
“考虑到媒体报道对于兰澈未来的企业形象及市场占有率的影响，渊月决定，将原先收购兰澈的108亿缩减为90亿。”
“你们这是明抢！”听到这里，和空在同一排的一位董事坐不住了。
“90亿？！你居然妄想只靠100亿就想要拿下兰澈？！”那名董事怒视空，“单兰-A301的研发，兰澈在先后就投入了超过20亿。你现在居然想靠90亿拿下兰澈，简直痴人说梦！”
“90亿，不仅仅是考虑到目前兰澈的市值。”面对暴怒的董事，空则是悠哉的靠在椅背上，“即便渊月对兰澈实现了控股，兰澈有能力在未来的5年内帮助渊月收回这90亿吗？这还是不考虑这五年内渊月在兰澈身上的投资。”
“可是我们还占有30%的市场份额。”亨特忍不住站了起来，“全国一年的航空产值就有1.09万亿，难道占有30%的市场份额的兰澈还不够100亿吗？”
在一旁的一直一言不发的达达利亚，此刻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一年产值1.09万亿，这是全行业淡淡营业的收入。也就是说不止客流，包括航空公司授权的各项周边专利等也算在其中，而且并不排除运营成本。
如果将这么多乱七八糟淡淡东西全部挪开，这个数字还能有多好看呢？
而且更令达达利亚哭笑不得的是，原本一直叫嚣这妄图提高自己身价的兰澈，此刻的目标居然只是让收购价突破100亿这个关口。不得不说兰澈的诸位确实是老糊涂，威风没扯呈，反倒显露出鸡脚了。
兰澈的其他诸位董事的脸色都不好看，反倒是上首的兰澈一脸平静。
“30%，是前些年兰澈的市场份额。”空不紧不慢的反驳，“但是经过这次的失败，缆兰澈的信任已经大大折扣。未来还会有多少航空公司愿意购买你们的产品呢？30%的市场份额到时候又能剩下多少？”
我的态度似乎有点过于咄咄逼人了。见兰澈的各位再次沉默，空心里一紧
“我承认，渊月看上的也确实是兰澈的市场份额。”轻咳了两声，空补充道，“但更重要的还是兰澈的底蕴和它所积累下来的技术。”
“渊月在航空领域的竞争一直处于相对劣势的地位，因此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合作对象来帮助渊月在航空领域站稳脚跟。”
“而兰澈，也正是渊月最好的合作对象。”见诸位的脸色有所缓和，空赶忙道，“因此我早就说过了，这并不是一场收购，而是一场合作。”
“兰澈有技术，渊月有资金和信用。”微微一笑，空十指交叉，“我们本就应该抱团在一起，不是吗？”
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回复，但见原先一副你死我活表情的董事们都有所都意动，空原本悬着的心也落下了大半。毕竟正如他一开始就说明的，现在真正着急的是兰澈。离股市开盘还有不到10分钟，如果在这之前没能达成协议，等一切尘埃落定时就真的来不及了。
而渊月给出的，几乎已经是最好的条件了。空不相信他们还能找到比他开出条件更好的。
“空先生，如果，我是说如果。”半晌，一位董事才试探性的开口，“如果我们拒绝了您的条件，转而向群玉阁寻求帮助，会怎么样？”
“我明白这是你们当前所有人最大的顾虑。”想都没想，空脱口而出，“群玉阁手下的企业占据了航空业45%的份额，在兰澈市值跳水以后必定会抢占更多市场份额。面对这样的群玉阁，你们认为她们开出的条件能比我更好吗？”
全员默然。
空环视一圈，之前没注意这件会议室，现在他终于有时间好好欣赏一下。
兰澈毕竟是老牌企业，在装修上相比于暴发户更显得沉稳庄重。枣红色的长桌颜色微微发黯，突出一种在岁月冲刷下的沉稳。而头顶的吊灯则是更显明亮，虽然色调偏暖，但丝毫不影响阅读书籍文案。
四周的墙面也是用暗黄色墙纸用心覆盖，高贵之余更显大气。而在正门对面，则是一张巨大的《梅杜萨之阀》。在画面上，船帆与木筏上的幸存者正好构成一个三角形金字塔的构图，成为画面的中心，向观众明白展现出木筏在海上飘荡的情景。有的人已经死去，有的人奄奄一息，有的人抱着亲人的尸体陷入沉思……而一堆振臂向前的人冲破了稳定的大三角形的束缚，又构成一个动荡、富于激情的三角形。他们一个推一个，直到最高处的人被高高举起，挥舞着一块红巾。
“您很喜欢这幅画吗？”兰澈的声音将空惊醒。
“谈不上多喜欢。”空耸耸肩，“只不过是对这幅画稍稍感兴趣罢了。”
“画家以金字塔形的构图，把事件展开在筏上仅存者发现天边船影时的刹那景象，刻画了遇难者的饥渴煎熬、痛苦呻吟等各种情状，画面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悲剧气氛。”
“它所包含的浪漫主义因素构成了它的特点，那就是悲剧性的力量、构图与人物的丰富表现力、色调的森严与沉抑和明暗的强烈对比。”
“可是，这幅画终究只是赝品。”兰澈站起身，同样注视着这幅画。
“真正的梅杜萨之阀在法国，而泰奥多尔·席里柯也早在19世纪20年代就已经离世了。”
“现在在这里的画作，不过是后来者对大师的拙劣模仿。”兰澈淡淡道，“空有其表，败絮其中。”
对于兰澈的说法，空并没有评价。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这是指桑骂槐。
“空先生，我一直很尊敬你。”突然，兰澈转过身，“您比我小几岁，却已经达到我远远达不到的成就。”
“如果是您接手这样的兰澈，您会怎么办？”
“我？”第一次被问这样的问题，空稍微沉思了一会儿。
“现在兰澈的问题主要在于两个方面，管理和创新，但主要问题还是管理方面。”半晌，空才开口，“高层的贪污腐败、任意妄为、营私植党，甚至已经架空了董事长的全力。而且高层的薪资相较于市面上其他的航空公司已经高出了不止一点半点，而这加重了高层的好吃懒做和不作为。”
“如果是我，我会向外界资本寻求帮助。但这势必要动某些人的利益蛋糕，所以我会用尽一切合理或不合理的手段将几个权力最大的董事排挤出董事会，确保权力回到我的手里。”
“然后全力支持新型产品的研发，兰澈现在手中的技术虽然能保证市场持有率，但实际上已经和其他的航空公司有了代差。只有尽快发展新技术推出新产品，才能保证兰澈未来持续的竞争力。”
听到这里，兰澈的眼中露出一丝赞许的光芒，随后又黯淡下去。
“要是我有您这样的胆识和谋略，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局面。”叹了一口气，兰澈转过身，“只是这兰澈的基业传了三代，最终还是栽在了我的手里。”
“我总是妄图不侵犯各方利益，以此来保证企业的长久。”自嘲的笑了一声，男人长叹一气，“但到头来，我什么都没保住。”
空默然，但他也不好说什么。对于兰澈，他只能说他是个好人，也只是个好人。
但好人，在市场上是活不下来的。
“我有个不情之请。”看向空，兰澈低下头，“虽然兰澈已经落魄于此，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还是希望兰澈能以更好的面貌断送在我达到手里，可以吗？”
空看了一眼达达利亚，后者微微点头。
“可以。”空也点点头，“渊月愿意以100亿收购兰澈85%的股份，并且任命兰澈为新一任执政官。”
“同时对外宣称，兰澈和渊月达成协议，彼此互为长期合作伙伴。”
“谢谢。”像是失去了一切力气一般，兰澈脚下一个踉跄倒在椅子上。后面的秘书吓了一跳，却间兰澈挥挥手，随后艰难的坐起身子。
“那么，签字吧。”
相对于谈判阶段的唇枪舌剑，签字时倒是平静不少。毕竟明眼人都明白，大势已经不可逆转。
“所以你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拿下兰澈，目的到底是什么？”重新坐回车里，达达利亚有些好奇。
“刚才不是说了吗，兰澈的市场份额。”坐在副驾驶上的空也松了一口气，懒洋洋道，“正如兰澈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便失势，兰澈的市场份额也是相当客观的。”
“还有就是技术。”拿下兰澈，空的语气也轻松不少，“兰-A301虽然在技术上存在缺陷，但它的实验测试的数据都是货真价实的。将这些不成熟技术和数据交给我们的人，可以让他们少走不少弯路。”
“还有就是群玉阁。”说道这里，空已经开始得意洋洋，“群玉阁费尽心思想要做空兰澈，没想到最后被我半道截胡。凝光她恐怕正在办公室气的跳脚吧。”
凝光气的跳脚，这我可想象不出来。达达利亚苦笑一声。
这时，达达利亚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额，恐怕我们都想错了。”看了一眼手机，达达利亚苦笑起来，“群玉阁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兰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