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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美战役•篇(一)

2022-06-13 14:45 作者:昭凌浮览Havistagne  | 我要投稿

       巴西,里约热内卢,贫民窟内。

       灯光昏黄,照得那封信漂亮的鲜红色封泥与斑驳的木桌越发格格不入。“萨拉查博士的信”,送信的人低语道。收信者面目隐藏在大檐帽的阴影中,“我知道了”,听不出半分情绪波动。

       在墙对面挂着那个年代常见的电影海报,只是破破烂烂。男人起身,打翻桌上的酒瓶,砸到地上那些一模一样的廉价啤酒瓶,发出一阵响声。楼道里传来几阵遥远的咒骂,不过那几个赌钱赌得正开心的流浪汉决没有放下筹码来找他麻烦的可能——尽管赢钱一天的收入,也就是吃个三五顿饱饭。他轻叹一声,不再理会隔壁真正喧闹的酒鬼们,揭开了那幅发黄卷边的海报,露出一张奇怪的地图。地图上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多了几个红点与几个城市名称中标红的字母罢了。声线压抑着,手颤抖着,指尖抚上那几个字。

        “新秩序。葡萄牙。巴西帝国的未来。”

       回身将信开封。原来如此吗?贝隆的确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只不过。阿根廷与巴西两大国的争端,似乎也将要白热化吧…将信丢入覆盖着焦黑破布片的柴堆,他选择先不去想如此久远的事情。起身出门,转到一个角落,拿下碍事的大檐帽和夹克衫,却出现一个西装革履的绅士。往外走几步就能够看到了,这座都市的灯火通明——它一直都是这样,正如同现在,没有一个出租车司机会疑惑,他为何出现在贫民窟的边缘。


       布宜诺斯艾利斯。贝隆金碧辉煌的府邸之内,身着军装的人来来往往。轻柔优雅的三拍舞曲也显出一种克制的杀气。所有人都知道,秘鲁、智利均已经倒向了自己的南美民族独立阵线,海岸线上的英法澳联军随时会发起进攻。贝隆站在舞池的正中央,宣布德意日三国的军队已经接近南美洲,自己已经写了信劝说玻利维亚总统;在巴西,针对两面派瓦加斯的起义从今晚开始;向来与美国亲善的委内瑞拉,也为了石油自主权弃暗投明。

       或许是借着酒劲,大独裁者又说到:“我们不是那群昂格鲁撒克逊人!富饶的南锥体,为什么发展陷入停滞!美洲人的美洲,去他们的天命昭昭!我们为什么要为了那群英国罪犯流血?为什么要成为他们的原料产地和产品倾销地?我们是伊比利亚民族,是战胜罗马的西哥特人的后裔,是战胜阿拉伯的西班牙人的后裔!在战胜哥伦比亚、巴拿马、墨西哥那几个叛徒之后,世界上要有我们的一席之地!”

       贝隆夫人袅娜地从侧门走出,手中捧着两幅折叠的画卷。

      大独裁者接过它们,墙上缓缓延展而下的是,玻利瓦尔和圣马丁的肖像。掌声雷动。

        “为了阿根廷!为了拉丁美洲的解放!”


       清晨,太阳照常升起,把昨夜的杀戮暴露在明亮的阳光之下。里约热内卢一夜的枪响有了答案。

       此时瓦加斯的宫邸已经乱作一团,这个独裁者往地上砸了不少名贵文玩,却依然难以平息愤怒。他踱着步子,“可恶的叛军,可恶的萨拉查!保持中立有错吗?他们…赌徒!可恶的激进分子…给我封锁德裔区,去!听到了没有!什么…对…给他们点财政补贴,别闹大了…该死!贝隆!这家伙想做什么!让他们狗咬狗去吧,巴西不参战…但是!拿下那群叛军的头目!很好…我就知道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随手掷出去的烟灰缸好巧不巧地命中了秘书的肩膀,这个可怜人感受到肩胛骨的方向传来了烈火灼烧般的痛苦,但似乎他的上司对此熟视无睹,只是继续嘶吼道:“去!通知全国各地没有叛军在驻地范围内捣乱的部队,集中平叛!”

       秘书愣住了,肩膀火辣辣的痛感莫名消退,上司的斥责与命令也好似变得极其遥远。他忘了起身。瓦加斯的声音戛然而止,像猛然被掐住了脖子,他看着秘书眼里的绝望:“你,你想说什么?”

       喃喃的声音响起,如同催命符一般:“德国人…德国人!他们的战列舰,离我们的海岸不到两百海里…一眼望不到头的运输舰队…还有航空母舰…数百架乌云一般的战斗机驱逐了我们的我们的侦察机…完了…全完了…”

       瓦加斯瘫坐在地。“还是…来了吗…”,他的眼神却逐渐从那种无机质的死灰变得扭曲,他几乎是嘶吼着问出来的:“阿根廷和智利是不是也在德国人的方面!”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他开始盘算:南面是高原山脉,北面是河流,还有英法美的援助,自己不一定会输,只是…他站立起来,近乎疯狂地把桌上那些名贵的饰品一次性扫落在地,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放火!放火!什么都别留给叛军!反正,阿根廷和智利,也将会是我们的…”


       两百海里之外。闪电伯爵的手指敲击着海图室的桌子,眉头皱着。巴西海岸的台地,以及北部的亚马逊雨林,没有一个适合装甲部队的行动,尽管要来了参加过阿登战役的王牌部队,这一仗,依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毕竟,热带雨林对于帝国的士兵可是从未见过的挑战。然而…抿了一口茶,伯爵笑了:“只要地形不足以击垮我们,那支素质还不如美军的军队,也就是土鸡瓦狗罢了。”对面镶金边的阿尔弗雷德•冯•提尔皮茨画像,那枚湛蓝的蓝马克斯勋章与海是同样的颜色,而公海舰队的荣光似乎都包揽在那双眼睛之中。

       登上舰桥,夏日的热带海洋湛蓝到通透,天穹高远,阳光从云层中一丝丝穿透而出,温暖,圣洁,仿佛“厄尔尼诺”这个词的本义一般。击败了苏维埃联盟那个悍不畏死的巨人的帝国军队,又怎么会受阻与几个南美小国,更何况,自己的两位好友也已经踏上征程。

       铁灰色的大西洋艏划开波涛,黑红的战旗迎风舒展,正支舰队以超过二十节的高速向着巴西首府里约热内卢直插而去——是或者不是?闪电伯爵似笑非笑。


       另一侧的海面同样烈日高照。坎宁安注视着窗外平静的海面,真美,就如同风平浪静的地中海,如同那个曾经让他击溃意大利的荣耀之地…打住打住,大不列颠早就失去了那时的辉煌,他明白。铺陈的华丽地毯,没有一丝灰尘的饰品,挂着勋章的军服,洁白的手套,闪着光泽的大檐帽,皆构成一种对过往的追忆。大英帝国输不起了…他甚至懒怠再思考必然的战争,他想逃离,但他不能。不能冒险,不能牺牲,不能…再允许任何一次彻头彻尾的失败。

        于是门外的吵闹声显得无比喧嚣。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除了那俩急于求战的法国佬,没人会用如此蹩脚的英语大喊大叫。

       其实勒克莱尔和朱诺也是有苦说不出。大英帝国的抵抗是如此猛烈,保住了自己的辉煌,如今才有避战的想法,因为对德国人来说,打击他们的代价远大于收益。但是,法兰西呢?号称世界第一陆军的大国如同摧枯拉朽般被击败,像个笑话。洛林十字必须要以胜利重塑自己的光芒——哪怕与戴高乐不对付,他们也承认那个人在原则问题上的正确。

       高卢雄鸡的荣誉,也不允许他们成为扬基佬的傀儡。更何况……

       坎宁安很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放他们上来”。

       这次勒克莱尔的眼神不太对劲,比以往更加激动…甚至…畏惧?担忧?

       果然,这位法军将领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不太妙了,阿根廷、智利、秘鲁三国向我们宣战。巴西方面倒是严守中立,只是德军已经靠近岸边帮助他们的叛军…”坎宁安微微颔首,却好像是毫不意外一般,不由得使得法国人有些意外,朱诺甚至脱口而出:“你…你知道?”

       “早晚要来,”坎宁安说,他示意两人向窗外看去,“日本人在我们后面,我知道。”

       沉默,不见底的沉默,气氛一度陷入僵硬。最后勒克莱尔开口了:“我们还剩一个选择。”

        “巴西”。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三人对视,一笑。

       舰队陡然提速,身处皇家海军最后的骄傲前卫号之上,坎宁安很难克制住自己不去怀疑——大英帝国最后一半多的海军精锐,就这么丢出去了吗?弃子,弃子,他反复思忖。首相大人叼着雪茄的身影在一片烟雾缭绕中若隐若现。或许他与他最大的敌人,竟相当讽刺地是同一类赌徒。

       那也无妨。日不落帝国不害怕全押。

       靠着窗再看一眼,永别了,宁静的海。


       次日,德国向英、法、巴西宣战,巴西向德国、阿根廷、玻利维亚宣战,英、法向智利、秘鲁、委内瑞拉宣战,委内瑞拉向哥伦比亚宣战,美、墨向德国、委内瑞拉宣战,意、日向英、法、巴西宣战,规模盛大的南美会战,自此拉开序幕。


       瓦加斯此时无疑是惊讶的。他并不理解为什么德军在接近里约热内卢之后折向西南——难道他们的目标是援助阿根廷,只是顺带武装示威?不可能,不可能,毕竟宣战了。但是,多一些迎战德军的时间也好…那么…瓦加斯下令,里约热内卢之外所有海防部队保持友善,不要招惹德军。

       与此同时,德齐柏林伯爵号。

       “我说曼施坦因老兄啊,伯爵这兴师动众的做什么?巴西这破地方哪里打得出来闪击啊…”“行了行了,你当伯爵会不知道啊…我倒是研究过,巴西高原那地方还行,不过咋上去是个问题…”说着说着,两人进了会议室。

       在闪电伯爵的面前是一张地图——准确来说,地形图。伯爵与两人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哪只是高原啊,你们没觉得这次的老部下有点多?”手指轻轻抚上这幅半沙盘的地形图,却仅仅是在表示海洋的平坦部分划出一道舒展的曲线——将目光跟随上曲线轨迹,再进行一点延伸,两人瞬间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那个家伙会不会把军队全部屯驻在里约热内卢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行了行了,你俩威望高,赶紧跟下级军官解释一下计划,不用我跟你们再多说了吧?”

        “保证完成任务!这个可以啊,简直跟我们阿登那一手一模一样了…要不是今天登陆,绝对要敬你一杯!”

       半小时之后,整个德国登陆舰队都收到消息,登陆点正式确定为桑托斯。

        “胜利万岁!”


        另一边,英法的抢滩已经开始。

       勒克莱尔的直属部队一马当先冲上了秘鲁人的防线。秘鲁人的木桩与铁丝网在夏尔B1的轰鸣声中彻底分崩离析,这些钢铁巨兽的外壳几乎免疫机枪子弹的扫射,轰鸣着的喷火炮管将壁垒翻作焦黑色。碾压,实实在在的碾压,直至它们在陡坡面前停下,成为秘鲁炮兵的标靶。几乎无变化的对射充满了这一天的后半部分,双方隔着海岸的山脉不断转移阵地,直到半夜,秘鲁军由于火力难以为继而显出劣势向后撤退,法国、澳大利亚的大军才得以继续推进。

       另一边的英国第一集团军虽然没有法国人的精锐装甲部队,却规模更为庞大。智利军队的火力远超他们的秘鲁同行,不少105毫米甚至150毫米的重炮不断轰鸣,在海面上激起的巨大水柱摇晃着登陆艇,使得其中许多人落入水中。扑腾着的落水士兵并没有多少生还机会,海滩之下遍布着铁丝网和暗雷,榴弹炮的平射炮火散出致命的破片,收割走一片片生命。

       是的,平射。在英军战列舰先前的猛烈炮火预备之后,智利人自认为固若金汤的岸炮阵地被打得七零八落。381毫米与356毫米,甚至406毫米的火炮,裹挟着巨大的动能在岩石中轰鸣,在午夜正中,钢铁的轨迹如同流星一般绚烂,炸响成为烟花——炸裂的也不仅是炮弹,生命绽放凋零,壁垒成为漆黑的钢铁之花,扭曲着向外延展。

       于是今日的智利军队冒险采用了一位年轻人的建议,将所有的火炮与机枪转移至第一线。而这位年轻人,却没有意见被采纳的得意。

        “皮诺切特,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把防空炮也移到第一线,留着做什么?”

       “你疯了吗!后勤补给基地,指挥部,哪个不需要防空!”

        “愚蠢,偏见,怯懦!丢掉滩头阵地,难道你以为靠这点别墅改装的指挥部就能挡下敌人?别开玩笑了!”

        “你!…”

       “闭嘴,我去找阿连德,他绝对不会像你们这群官僚一样废话!”

       争论显现出扩大升级的征兆,却被一纸电文打断:“安托法加斯塔战区第三师防线,在英军空军打击下彻底崩溃,英军已找到突破口,正在向缺口处转移大部分登陆部队…”


        大陆另一端,巴西海岸。

       德军踏上这片全新的土地时,气氛竟然是彻底的宁静。巴西守军的军营还在眼前,却不见了人影,若非见到了远处的砖石房屋依然粉刷着明亮的漆,德军几乎要把自己当作是16世纪的征服者了。

       闪电伯爵也同样疑惑。无论如何,巴西人还是在一小时之前就发现了他们的…莫非是成建制的溃逃?可又完全不像,前往军营的探子回来报告,说一些日用品全都带走了。那是…什么情况…不应w该啊,不应该啊,一小时虽然不足以使他们组织有效的阻击,但也不至于此…古德里安提出亲自开坦克去军营里和桑托斯市区再侦查一番。前者被允许了,而后者的任务则是交给了步兵。

       灰色的水泥建筑中透露着冷漠和拒绝,恍惚间似乎要钻出个枪手来上一梭子。屋内的被褥叠得整齐,水壶仍冒着热气,几枚擦得铮亮的勋章在不留灰尘的木桌上闪烁着反光,一切都昭示着,他们刚离去不久。城市的居民紧闭门窗,打出一片屈辱的白旗,偶有几个走上街头的勇士,却也只是操着别扭的德语希望收到关于不伤害平民的保证。

        情况已经足够清晰了。

       闪电伯爵做出命令:全军直接向圣保罗方向突击。

       山口的斜坡上遍地都是滚落的砾石,山路狭窄,谷地的山坡陡峭着松动,哪怕是再优秀的驾驶员,都难以保障行军速度。古德里安带着中坦在前方开路,而曼施坦因则带着坦歼在最后方压阵。闪电伯爵向后方派出三支侦查队,随时准备好被封死退路----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前方的重重筑垒,没有后方追击的敌方装甲部队,侧翼没有猛然杀出来袭扰的轻步兵,什么都没有。

       于是在这一片死寂之后,他们面对圣保罗那支装备还算得上精良的守卫部队时,几乎陷入了狂热。德军装甲部队在行进中开火,88毫米炮弹带着巨大的动能向对手划去,撕裂开巴西人的美制坦克薄弱的侧翼。陆军随后跟上,撕布机的响声在旷野上奏鸣,向前突进,坦克军又分别向两侧一转,德军潮水般涌来,巴西人举手投降。

       略做修整,德军又继续扑向埃皮纳斯。


       而瓦加斯正暴跳如雷。后续的德意军队也已经迫近了海岸,从福塔莱萨到桑托斯,每一处都大有可能是他们的进攻目标。挡在面前的这群乌合之众,竟然在里约热内卢南郊阻挡了他的部队整整12小时…该死啊…

       在督战队一再的催促之下,政府军发起了他们的不知道第几次冲锋。终于,反叛者的部队崩落开来----潮水一般涌来,有潮水一般退去,散开,躲入丛林。瓦加斯制止了属下的追击,毕竟在丛林之中他们的重火力一旦不得发挥,混混们用手枪和匕首作战的经验优势就无疑能显现出来了。

       藓芥之患,无需在意。主次他还是分得清的,忍着浓郁的血腥味清扫这一地残肢断臂就明白这群国贼所受到的重创。先隔断外部援助,那么巴西的庞大体量足矣使得进入其中的任何一支部队陷入困顿。而对于这些乱党的清算,也即将提上日程。他莫名有了些心情爬上山顶,做了个和基督像相同的手势,似乎要证明,这片土地唯一的主宰,是他,也只能是他。

       先无需想那些遥远的故事,毕竟,现在要做的,只是防御海岸,以及…

        追击那支消失在高原深处的德军。


       马拉开波湖在一片宁静中震醒。这个美丽的潟湖被动摇的大地激出波纹,而一片好风光之下隐藏着的是委内瑞拉守军的薄弱。

       比森特将军来回踱着步子,为什么会这样…秘鲁,玻利维亚,智利,阿根廷…整个西语南美洲全都归于了这个民族解放阵线,但…“哥伦比亚!他们想干什么!就如此畏惧巴拿马运河对岸的威胁吗!”呵,德国人又以无法控制海岸线为由拒绝登陆增援。他也是个军人,哪能不知道德国人的算盘只是不希望添油战术浪费兵力?

       英法的攻势越来越猛烈了,算了,能够败给蒙哥马利、戴高乐这些一代名将,也不算亏了。德国佬说的那句“空投铁十字勋章”虽然就像斯大林格勒一样可笑,但是若能荫庇后世,战火也不再是如此令人畏惧了。他看向身后的河流,这道天险应该足以抵抗一段时间了吧…只是可惜了这座以玻利瓦尔为名的城市。

       又笑了笑,脱下军帽。有什么可惜的,毕竟就算是委内瑞拉这个国家,也即将易手了。

        命令发向前线:“撤退至诺科河。全体部队坚决抵抗,尽可能迟滞英法圭亚那军团的攻势。为了我们还有自由希望的未来。”


       贝隆也到了该抉择的时候,选择让联盟分崩离析,或者让国家破灭。

       事实上情况并不一定如此严重,但他必须先考虑最糟的情况----尽管在这种情况下,智利可能并不介意他非法入境。自己多年来的老邻居没有能力拦下五艘航空母舰与丘吉尔重坦的集群,这是显而易见的。

       在门多萨的山路上,贝隆在一台改装的德国四号坦克中疾驰。“有智利方面的消息了吗?”“还没有…智利人似乎陷入了混乱当中,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个最高领袖。”

         贝隆的瞳孔忽然放大。很好,很好。

       那么也就是说,现在这个乱作一团的智利,完全可以培养一个自己的代理人。很好,南美洲大战略再次推进了一步----而且他们没有严词拒绝自己的援助。

进军!

       也正是同一天,玻利维亚援助秘鲁,乌拉圭、巴拉圭同意协助阿根廷防御巴西政府军的攻击。大西洋彼岸,佛朗哥和萨拉查联名发出了一封简短的电报:“为了拉丁世界!”


       加勒比海上,又一场海盗游戏拉开序幕。对决的双方,是英国皇家海军与庞德、霍顿两位老谋深算的将军,以及德国战争海军和雷德尔、邓尼茨两位舰队司令,以及他们的总指挥官,驰骋大西洋的海上骑士。双方的竞赛目标,便是谁能够运送更多的部队至南美洲战场。

        令人惊讶的是蒙哥马利的电报——“不要在意我们,请火速防御巴拿马运河。让隆美尔那家伙上岸。”

       人们常常囿于鸟一般的相貌带来的成见,而忘了沙漠之鼠的风格其实相当沉稳。与他那个履出奇招的老对头不同,他更倾向于先扫除后顾之忧。

       另一边,海上。

       “让龙德施泰特他们对付巴西人就行了,我要去会会我在阿拉曼的老朋友。”


       联合舰队旗舰大和号的“旅馆”这个浑名并非没有理由。这艘巨舰的内饰华丽,曾经让常年进出各大豪华赌场的山本司令都震惊了一把。不过现在可不是什么赌钱赌出来一艘航母的时候了。日本人将与他们的老师英国来一场梦寐以求的舰队决战。

        “Z”字旗再度升起,当年的东乡平八郎可以击溃绕了半个地球远道而来的俄国人,他们也没理由无法击溃连个附近的母港都没有的英国人。“诸君!皇国兴废在此一战,愿全体官兵奋发努力!”

        “哈伊!”

         而他们对面的英国舰队同样气氛热烈。

       皇家海军逢敌必战的传统早已烙印入骨髓,整支英国舰队除了三艘对岸支援的光辉级航母之外,集体主动开赴外海。“Z”字旗在海风中猎猎飘扬,与旧时的信号旗不同,他们可以用电报了:“大英帝国希望每个人恪尽职守!”

        “统治吧,不列颠尼亚!”


       说实话,美国驻扎在巴拿马运河的部队,向来就是类似于闲职休闲住所的地方。毕竟强大的美国海军不会允许任何一个方向的敌人接近运河。

      “但是现在我们的海军不在夏威夷和旧金山,就在亚速尔和华盛顿!本土部队一旦见战局不妙,就绝对不会再来援助我们的!”

       “行了德弗斯老兄,瞧你这怕的。不就是德国人吗?”

       “说得轻松,你能挡住他们的装甲突击分割包围?”

       “挡什么挡”,将军拿起烟斗猛吸了一大口,“听说蒙哥马利和隆美尔都在那边,有意思。我不管你们怎么防御德国人,我只负责用进攻狠狠地踢他们的屁股,让这群家伙吃灰去吧!”


       华府的漩涡一再涌起,罗斯福总统病情的恶化使得各派直接扯开了脸面,外地实力派,如麦克阿瑟早已带兵控制局面,而两党的文官派系,海陆军,左右派乃至民族矛盾都已然显现。

       麦克阿瑟叼着他的烟斗,直接闯入了罗斯福的病房,却不情愿地见到了艾森豪威尔。斜着的眼已经足以表明他对于这个土包子的不屑,但这个不识趣的家伙还在与总统低语。正当他感到无法再忍受的时候,却见到罗斯福招手,“你过来。”

       收起那根标志性的玉米芯烟斗,这位西点第一毕业生走到病床边上。“我走了之后,接班的会是艾森豪威尔”,罗斯福顿了顿,把目光转过来,“我知道你不服气,但是,你的个人特色太浓了,没法平衡反对派。他是表面的管理人,而你是元帅,是军队的实际掌控者。此外,马歇尔将是参谋长,你们的辅助。”

      麦克阿瑟点头,转身,毫不犹豫地往外走去,却听到一声叹息:

      “别当美利坚的恺撒。你知道的,二十三。”


       特诺奇蒂特兰遗址上建立的都市,一代革命之都墨西哥城在这段时间内,一向是左派的逃亡目的地——今天自然也一样。

       卡马乔亲自接见了这位流亡者,但并非在金碧辉煌的大厅,而是在一个军用小机场。来人个子高大,身体壮实,伸出一双粗粝的大手有力地与卡马乔交握,却身形莫名有些不稳。他由不住咳嗽几下,似乎是不习惯地上飞扬的尘土一般。

       但卡马乔知道不会是。他座过最紧急的飞机,见过最广袤的尘土飞扬,只不过,操劳成疾。无论如何,这位强援的到来都是墨西哥的一剂强心剂。

       因为只有他,挫败过曼施坦因和古德里安。

        “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为了击败我们共同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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