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

{"ops":[{"insert":"“是的先生，是我把他的头砍成了两半。”\n\n蒙森和许多冒险故事的主角一样，无论过程如何的困苦艰辛，但最终都达到了目的，他终于挣脱出了自己的枷锁，要在这自由的天地间无拘无束的奔跑了。\n\n于此一边的则是被重创未死奄奄一息的萨尔，当他侵蚀这片大陆的时候也想过比这还坏的结果，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后悔的。\n\n所有人都在为勇士欢呼，所有人都在为魔王叹息。\n\n蒙森早早的想过，如果完成了任务，就要回归日常，娶一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妻子，种田养花，购置一个巨大的书柜，没事干的时候就坐在铺满阳光的窗边看书，什么也不想，直到逝去。\n\n萨尔也想过，当他将领地扩大到足够以族人真正能够拥有畅快的生活权利时，就从冰冷刺骨的王座上下来，当一个旅行家，好好看看大自然的美丽，弥补年轻时自己失去的东西。\n\n他勇猛不惧，勤奋好学，有足够健壮的躯体和精湛的技艺，飞速运转的大脑和庞大的格局，却毫无野心，是斩杀魔王的不二之选。\n\n他心怀大义，无法接受世界的不公，编制军队撰写法律，写出极具震动人心的文章，族人将他视为英雄，巨大的期望肩负在他身上。\n\n两人处于极度紧张中，没有休息，没有假期，没有什么意外，所有的时间都被不属于自己的事物填满，丝丝绷紧的神经生怕如拉伸到极致的琴弦而崩裂。\n\n十．\n\n“所有符合条件的人都要参战，这不是玩笑，这将意味着一个民族是否能够有尊严的活下去。”\n\n蒙森想和自己的朋友笑着打闹，或是在酒馆里畅饮，但是长期处于严肃状态下的脸以及深深皱起的眉头让他很难再展露自然的笑容了。\n\n“这一战意味着我们是否能完成反抗压迫！抛弃那些他人施加在我们身上的，夺回本属于我们的!”\n\n萨尔想他上次在书房中哼着歌陪刚两岁的孩子玩耍已经是快一年前的事，现在整日演讲，振奋气势，他的嗓子近乎干涸，或许以后只能靠乐器代替歌唱了。\n\n九．\n\n“目前有哪些省的战备达到需求了？”\n\n“报告，目前只有纳司克和禾极什特达到战备需求。”\n\n蒙森深吸一口气。\n\n“告诉他们，必须在二月底之前搞定这件事，战备决不能拖沓。”\n\n“是!”\n\n手下出去了，蒙森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在屋子里吼的嘶声竭力，双手不断的锤击着桌面，直到所有东西都摔落到脚下，直到他的胳膊骨软筋麻，如同他那快被消耗完的情绪。\n\n“为什么是我……”\n\n“陛下，大部分地方还未筹集够战备，可否再延期一段时间。”\n\n“我知道…我知道的…我知道…”\n\n萨尔自言自语的不知道在和谁说话。\n\n“本来就有灾荒，如今还要征兵征税，民众实在是一时半会凑不出那么多的钱。”\n\n“我知道…实在不行，税务可以往后延一点，但人一定要齐，税务补不上来的就拿人来替!”\n\n“是。”\n\n萨尔感到一阵疲惫，好像有一台压面机赶着把他这坨面压成长条，他不能懈怠，必须全力奔跑，在剩下九个月内把一切都做到极致，桌面上唯一没有被拿下去的是他与妻子的合照，其余地方都被无数的信件和公文堆放的满满当当。\n\n八．\n\n所有的酒馆都关闭了，人民将一切都供给给军队和守卫，石匠不停的在加固和增高城墙，所有工厂除了必要食物以外都在生产武器，所有东西都在开足马力，直至那天空被熏的乌黑。\n\n“不够!还是不够!只有八个月的时间了!八个月后就要开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告诉他们，多生产一件武器和装备，就能减少一名士兵的受伤和死亡率，如果没有充沛的弹药，我们的士兵只能死!”\n\n蒙森担忧的看向钟楼，它尽职尽责的履行着四小时一声响动，但为什么它听起来是如此的快。\n\n萨尔所在的地方，被誉为诗和画故乡之地，美丽充满色彩的谢司维托，居民们正在将那些涂鸦壁画涂成灰色，盖上掩护网，让墙体看上去像一块小土坡，这样以来防止空中部队的侦查。\n\n“再过八个月就要开战，你现在写这些讽刺诗是什么意思？我们现要认清事实，这会是一场极其压抑的战争，这周把稿子给我，要让人民紧张起来!”\n\n接着他重重的摔上门，头也不回的处理那些摊公务去了。\n\n“其实还是有和平的方法的，对吗……”\n\n七．\n\n蒙森召开了一级又一级的紧急会议，他要确认那些“和平人士”不敢干涉自己的政务，以及要联合起那些偏远地区的氏族长老，防止在后方虚弱的时候不会反水。\n\n在连续开了一周的会议后，看着精神崩溃将自己的脑袋疯狂撞击墙面的议员，蒙森终于决定休息一下，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睡了一下午。到睁眼的时候桌上又堆起了一堆东西，其中有一封与众不同的，蓝色的的信封，摆在他的面前。上面的字有些歪歪扭扭，火漆是没见过的图案，蒙森被吸引住了，他坐起酸痛的腰背，伸手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署名是“特洛修·萨尔。”日期未知。\n\n和信封面一样的，里面的字歪七八扭，看来他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所以是亲自手写的，但问题是？是谁送的？难道说密探已经能轻松躲避护卫，到达他的总部了吗？想到这蒙森出了一身冷汗。\n\n“墨菲·蒙森：\n\n尊敬的墨非.蒙森阁下，我想您应该也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我们这样做只是因为处于压迫的无奈，倘若您能给予我们一些耕地，去除那些祖上遗留下来的条约，那么我们就不会对您的王国发动进攻。\n\n若是还有什么问题，请送信至大使馆，他们应该还没有撤走，如果需要和谈，请尽快联系，我们将在五月底将所有公民和企业全部撤出。\n\n特洛修·萨尔”\n\n语句不顺，勉勉强强大意是这样，蒙森按了铃让管家进来。\n\n“什么事，大人？”\n\n“把这封信放大成海报，下面加上我的话“绝无可能。”然后印刷一万份贴在街头。“\n\n萨尔通过信鸽给他送的信，这只信鸽受过大量训练，又装载了最高级的追踪和遥控系统，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他希望蒙森看到这封信后能够挤出一些时间和他和谈，他口才极佳，列了数十张稿子，所有的话都在脑子里勾画好准备蓄势待发，他要让对面知道，用一点小小的屈服换来和平并不可耻。\n\n探子报到，对方早就设立好了城防，人数也是自己的两倍，更别谈装备武器了，他突然有点害怕，被人民推上王座的英雄，其实并不想用太暴力的手法，只是一时兴起而已，却已经收不住了。\n\n门外有人轻轻叩门\n\n“请进。”他无力的拍下桌上的开门按钮。\n\n一位衣着朴素的妇女编着竹筐制成的盒饭来到他身边，他的妻子，诺普。\n\n“你怎么来了！”她仿佛是他的一剂良药，萨尔感到自己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那些堆积压制在心头的东西通通不见了，诺普在他的身边，轻轻托住他的手，美好的触感犹如冬日午后刚出锅的浓汤。他的眼泪不自觉的滑落下来，从抽噎到放声大哭，直到倒在她的怀抱里，累的睡着了。\n\n六．\n\n现在让蒙森担忧的是新兵的训练，很多人在入伍前基本连正常的盔甲都没有见过，他让老兵们用一周的时间去教会他们在军队里的规则，但是像武器走火弄伤他人，集合不及时，偷跑，无纪律这些大小事依旧没有得到有效的解决。\n\n蒙森没有靠任何酒精，烟类和药品来麻痹自己，他痛苦而绝望的清醒着，这些被征来的新兵必须要在剩下的六个月里学会成为一个纪律严明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这样才能把损伤降到最低，令他烦闷的是除了那一封信，到目前为止没有收到任何关于萨尔的消息，他们的反侦查能力十分强悍。\n\n忽然有一阵东西拍打的声音，窗边竟落了一只鸽子，是谁还在用如此古老的通信方式。\n\n信鸽抬起脚爪，乖巧的等待。\n\n蒙森取下信筒，里面是蓝色的信封，魔王的火漆印章。\n\n“墨菲·蒙森：\n\n阁下，我已经知道您将我送与您的私人信件贴的满大街的事了,这样不会起到任何效果，没有人会喜欢战争，没有人会想要死亡，我知道您正在大量征兵，绝大部分的民众似乎对此并不支持，而您对这些人无非就是打骂和增强管制，这样不到开战的时候自己人都先散了，您的民心已经尽失，就算武器和装备优于我的士兵，您依旧会惨败。\n\n我从小住在谢司维托，可以说是世界上最适合生活的地方之一，但在从前游览您的领地时，我也常被震撼有如此之美丽的风景，当我看到那些优美的带有极度特色的建筑时，我的灵魂被吸了进去，这是艺术！正是人为美到极致的一刻，如果炮火波及到这里，所有的人都会为之哭泣的。\n\n附：如果需要回信，请写好装订后吹哨，埃瑟会直接到我的房间。\n\n特洛修·萨尔”\n\n看来对手的侦查技巧也确实强悍，不过都能查到他的办公室，也没有什么不知道的。\n\n他是个好文手，好作家，一个伟大的煽动者，只可惜在统领的地位。看得出来他想谈条件了，却在害怕着什么。但从某点来说，他说的也对。反战人士举着爱与和平的旗子，蒙森很欣赏他们的革命精神，但不是现在。\n\n萨尔开始布置城防，多亏有山脉的阻拦缓冲，他不用一开始就把精力耗在这上面。\n\n他又开始进行全国的巡讲和调动，一切都要亲自过目，在旅途的过程中恍惚间觉得世界是如此的令人喜爱，山脚下的小房子是如此的可爱，森林中是何等的旺盛，一些拥有百年历史的小镇，被风雨磨的圆润的屋檐，居民们唱着祖先流传下来的歌谣。\n\n感谢上天没有毁灭艺术，他这样想，他不想打仗，不想让这一切发生。\n\n在路途微歇的时候，有人送来了一封金光闪闪的信封，上面写着异国文字。\n\n“咚咚。”是他加速的心跳声。\n\n慢慢将信纸与信封抽离开，礼尚往来，蒙森用的是他族语言，但字好看多了。\n\n“特洛修·萨尔\n\n尊敬的魔王殿下， 您的建议我会采纳，这场战争是必然的，我的人民并不想失去他们应有的权利。\n\n还有，不必再寄信给我了，我已更换办公地点。大作家，回去写你的风景游记吧。\n\n墨菲·蒙森”\n\n“怎么样？”\n\n“至少，他回信了。”\n\n回到谢司维托后，他又开始着手处理公文，其中有一封探子的报告让他振奋起来，人族的驻军附近有不少反战人士，但蒙森却基本不干涉，任由他们在大街上游行\n\n他——到——底——是——在——想——什——么？\n\n萨尔很好奇，于是解决完手头的一些小事后，完全忽视掉蒙森信里的话，又给他写了一封，不同的是，这次是公开的。\n\n五．\n\n消息传播异常的快，魔族大使馆给蒙森留下最后的礼物：“为什么任由反战者在大街上游行？”\n\n因为是我国公民，应有相应的权利？不!\n\n因为事物太多太忙，忘记了？哪有这样的？\n\n总不能说，他犯了和对手一样的错误，胆怯了，如果他是一个暴君，到是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疑虑了。\n\n他做了一个梦，到处都是尸体，天空如同地面染得血红，一只乌鸦飞过，撞到了他的胸前，紧接着千千万万的鸟群朝他袭来，他看清了，不是鸟，是一支支闪着寒光的利箭，它们在空中不断的变化：瘟疫、战争、饥荒、死亡，最后组成两个字“地狱。”一阵头皮发麻，醒了，心有余悸的摸摸后脑勺。\n\n蒙森绝不想看到梦里发生的事，但若是答应对方的条件，岂不是正好中了套，而权力的让步是否会使他变本加厉。\n\n“打!肯定要打!牺牲我们这一代的幸福，换下一代的幸福，当初魔族怎么会有如此的地位，不就是他们的祖先和我们的祖辈开了一战后才乘势发展的吗？”将军猛地把酒瓶垛在桌上。\n\n“可是当时他们是被逼无奈才开战的。”\n\n“你管他们呢？别老想着那些人道主义，是谁先挑起战争的？是那个叫萨尔的家伙写了一堆激奋昂扬的文章，把自己的国民情绪带起来了。现在他冷静了，知道自己没胜算了，给自己找台阶下，找你讲和，你还真信了？”\n\n蒙森觉得现在就是他俩谁都丢不起这个面子，若是一方先服软，肯定要成千古罪人，并且带着他的国家也一起受辱。\n\n怎么办？萨尔的信把他弄得焦头烂额，那么也给他回一封信吧。\n\n但蒙森不知道的是，萨尔利用大使馆给他寄了几百封信，而他只送了一封。\n\n萨尔面前有一封湿漉漉的报纸，看来密探本想是把它放在报栏里的，可惜被截了。\n\n待用风吹干后，工作员小心翼翼的将报纸的两页分开，报纸的角落里有一个板块，是蒙森的信。\n\n“特洛修·萨尔：\n\n殿下，我不太明白您的意图，您如果想与我讲和，那么请用诚意而不是流言蜚语，我到想问问您，您凭什么认为当我国公民在行使自由权利的同时会去管束？我不管束，不颁布政令不代表我认同，这只是您的臆想罢了，您是否因为自己控制不住局面而过于急切了？\n\n墨菲·蒙森”\n\n好，这可真是一击重拳，不光扯清了关于自己和反战者的关系，还倒打一耙，若是这样的新闻散播出去，定会引起恐慌的。\n\n不过他能写出这样的文章，那么也就确信那些信件确实造成了不小的困扰。\n\n四．\n\n还有四个月，宝贵的时间正在一点一点的溜走，而民众的承载也到了最大的极限。\n\n该让大家歇歇了，不然整个国家就会像气球一样“砰!”的一声炸开。\n\n休息日，街上传来久违的音乐声，那些狂笑着的演艺人，有人在指挥乐团，蒙森从窗户望向外面，如萨尔所说的那样，这座城市是一件伟大的艺术品，而战争却要毁掉这里，这是任何人都不想见到的。\n\n他想起从前部落之间的战争，他们的方式是从部落中选取最优秀的一名成员与其他部落的成员进行决斗，如果有一方输了，那么就愿赌服输，自主成为对方的一部分，若是逃跑，那是被自己部落和敌人部落所不耻的。\n\n如果他和萨尔的事件也能这样结束就好了，两个因为无奈被人推上台的家伙，各有苦衷，虽然他嘲讽萨尔是个煽动者，何尝自己不是呢？两个人都不想这件事发生，但两个人却又在明面上告诉自己和国民，甚至讽刺对方“这件事迟早会发生的。”这是一种可怕的洗脑，把他和对手都弄晕了。\n\n四个月，还有四个月，如同一颗定时炸弹，要么在之前剪断它的引线，要么看着它爆炸，没多少时间了。\n\n他从一开始的严谨规划到现在脑子里的一片混乱，不知萨尔是不是也是如此，这几个月把他折磨的有点狠。\n\n蒙森把萨尔寄给他的信挨个又读了一遍，在第一封信件里他就明确指出了想要和谈的意愿，之后的几封看似是威胁但也透露着一种逼他来讲道理的意思。\n\n只能这样了，唯一的希望。\n\n六月份了，谢司维托的花都落得差不多了。\n\n魔族和人族到现在已经没什么差别了，同样是拥有高级智慧的生灵，同样利用完整的法治规划来管理族人，同样经过朝代的更替，人族有他们的圣典，魔族也有自己的宗教信仰，为什么要和自己的兄弟自相残杀呢。\n\n萨尔是很喜欢人类的，人类的艺术虽然不如他们绝美的震古烁今，但他很欣赏人类身上那种向往这希望的，坚韧不拔的劲，好像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以及那些勇于探索的冒险者，很难想象五六十人坐在一艘帆船里，面对令人恐惧的海洋，随时有可能是使人丧命的风暴。\n\n他打小悉数人类的故事，查找许多的资料，他认为人类是一种如同他们一般近乎完美的生物，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圣人的光辉映象逐渐退去，取而代之是哀叹 。\n\n他不理解，有钱人享受荣华富贵，而穷人却只能忙碌一天草草填上肚子，这样的生活会导致精神匮乏的，人类的艺术史中难以看到底层人民的创作，大多是上流阶级和中等阶级的乐趣。\n\n说实话，他觉得有点惨。\n\n四个月，还有四个月，花都快谢光了他还在想这些。\n\n这可能也就是作为魔族的浪漫吧，萨尔又给蒙森写了封信，私人信件，还是那只叫埃瑟的鸽子，它已经很老了，但为了靠谱，只能再幸苦一趟了。\n\n三 。\n\n七月份\n\n双方约在国界上见面。\n\n一边是墨菲·蒙森，从军中选拔上来最勇猛和果断的将军 。\n\n一边是特洛修·萨尔，魔族中最富有盛名精通各个领域的全才。\n\n双方在国界处五公里处下马，只由一名护卫，一名记录员兼翻译陪同。\n\n特洛修·萨尔先到，紧接过了 两分钟，墨菲·蒙森也出现在视野中。\n\n两人分别让对方的护卫检查自己的身体确认身上没有携带任何的武器，这是一场坦诚相见，关乎两个民族和国家的谈判。\n\n萨尔的护卫是一个带着可怖面具的家伙，他看上去有一米八五左右，而萨尔本人看起来更高，似乎超过两米了，蒙森在他面前就像个小孩似的，这让他有点不爽，于是在握手的时候狠狠使劲上了一把。\n\n“你应该早猜到了。”萨尔先发起话题，对方的记录员翻译给蒙森，他看起来需要思考一下，演说对于他来讲不是一件擅长的事。\n\n“你说的对，我不想打仗，好消息是国内也有一批人是这么想的，坏消息是我们已经消耗了太多资源在战备上，并且借了国债，它就像一个雪球一样，一旦滚起来就很难停下了。”\n\n“我这边有很多人，他们最开始是支持我的，但现在看上去他们想杀了我似的，同理一些家伙想发战争财，他们花费巨资买来技术，一旦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不到一小时就能坐着私人飞艇从国外回来踹烂我办公室的大门。”\n\n翻译几乎能把对方的话百分百还原，蒙森思考了一下这样的情景，有些好笑，对方很懂幽默的艺术 。\n\n萨尔长叹了一口气，接着继续说。\n\n“我们选择宣战是因为一直在被压制，这其中包括租地的资金，关税还有各种技术的限制，政府每年都要消耗大量资金在这上面，这导致民众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他们想要取消这些规定。”\n\n“但是，如果我们真的按照你的做了，分割土地，取消那些政策，这样一来恐怕人民是要暴动的，你知道的，那些恐怖的荣辱感，到时候我就是历史上最软弱无能的政府，他们会把我杀了，届时成立一个新的政府，一样还得打。”蒙森耸了耸肩，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相对于严肃的会议厅，平原上的两张风格迥异的凳子和一张木桌显得极为随性 。\n\n“我有一个很离谱的想法，实在不行咱两决斗，谁赢了就按谁说的做，我赢了你就取消对我们的政策，割一块地。你赢了我们就撤兵。”\n\n“真是极度自私的想法，还不如说我们互相把对方杀了，这样就不用想这件事了，按你说的方法，到最后还得暴乱。”\n\n“不一样的，我们绝对愿赌服输，而且看起来我战胜你的概率比较大。”\n\n“我死了不用考虑事了，你去和他们再干一仗。”\n\n“那我死好了。”\n\n蒙森差点没绷住气\n\n“你能到这个位置脑子准有点问题。”\n\n“谢谢夸奖。”\n\n记录员一板一眼的写着。\n\n萨尔到不生气，对于他来说到了这个阶段都是自己造的孽。\n\n“现在不是我们两个想不想开战的问题，而是人民想不想开战。”\n\n“我们这边除了那些买技术的，底层人民没什么感想，对他们来说谁统治他们都一样。”\n\n“我们这边反战情绪很大，但是也有一部分人觉得退缩是一种耻辱，他们正在和反战者对抗。”\n\n……\n\n“相信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怕。”\n\n会谈进行了两个小时，以双方签订一份秘密条约收尾。\n\n回家吧，回到来的地方，结局已定。\n\n二．\n\n两个国家的首领以一对一决斗方式来定一场战争的胜负，如此荒诞。\n\n蒙森这边的情况竟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反战者很支持这样的行为，因为一旦发生战争，他们的财产与生命会难以保障。而那些以国家荣誉为此对抗的人的声音也小了很多，这种不会波及到自己又可以保全荣誉的事情何乐而不为。\n\n萨尔这面则是和他想的一样，甚至有人跳出来称赞这种原始的打赌角斗是“最文明的战斗。”\n\n蒙森要打一副盾牌和锋利的剑，他要用剩下两个月的时间来磨合这套装备。曾经所向披靡，战场上挥剑数载的将军要重归旧业，取下对面的首级了。\n\n萨尔选择最为熟悉的双斧，过度的防御会使他难以发挥最大的优势。\n\n议会则在讨论，如果他死了，那么谁做领导人。笑话，整个体质都烂透了，连他这种人都能当上首领，还有什么不能发生的。\n\n“你会胜利的。”妻子诺普轻轻吻上他的眼角。\n\n“人终有一逝，告诉孩子，我只是个普通的商人，去了很远的地方，不要仇恨谁，不要后悔，一切事物都有发生的因果。”\n\n“上天保佑，如果我在战斗中身亡，不要告诉父母，就说我退役创业成功了，去了国外，他们不识字，不会知道这件事的。”\n\n一．\n\n决斗地点在上次会谈的地方。\n\n用水泥浇筑围了一圈的圆场，无遮挡物，双方相互打了个招呼，对比指纹，确认是本人，副手前去确认场地没有机关改动，医生也在场外留待。\n\n在向各自的神职人员进行祷告后，两人穿着装备，来到入场口的栏杆前。\n\n蒙森全身板甲防护，只留下一条看清外面的缝隙，像一个巨大的铁罐。萨尔则用好几层厚牛皮贴合在身上，他赌对了，对方用的是锐器。\n\n他把头发都扎上去，还抹了一层很厚的发胶。\n\n这是蒙森入场前最后的想法。\n\n十。\n\n九。\n\n八。\n\n七。\n\n六。\n\n五。\n\n四。\n\n三。\n\n二。\n\n一。\n\n零。\n\n蒙森看到什么东西遮蔽了太阳，照着直觉挡下了一记重击。\n\n萨尔比他高出许多，若是要打到他，需要更多的时间，他俩的装备反过来了，他选择当防御的一方。\n\n趁着萨尔再次挥动斧子的时候，蒙森一剑擦着他的右臂刺了出去，但也暴露了自己的缺点，萨尔的另一只手反过来从下到上，斧背狠狠地撞到了他的脊椎上，亏里面有绒布保护，没有太大的损伤。\n\n盾牌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他再次挡下萨尔的两次劈砍，并且用盾反让他趔趄了几步，使用了一个完美的刺击扎穿了左腰的牛皮，液体顺着血槽流了出来。\n\n四周传来紧张的吸气声。\n\n萨尔稳住身形，喘息了一刻 ，怒吼几声再次冲撞上来，蒙森没有挡住，整个人从场边缘被狠狠的撞在了墙壁上，脑子一片眩晕。\n\n萨尔一斧子想终结他，使出了全身的劲儿朝着颈部劈下去，他已经透过面部盔甲看到他眼中的绝望了，但在快要触及到的那一刻被挡住了，蒙森的胳膊，他的斧子卡在了蒙森的盔甲，骨头与肉里，鲜血顺着破开的口子直流而下。\n\n他叫的撕心裂肺，他什么也听不到了，他听不到围观者的尖叫，听不到萨尔暴怒的吼声，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的胳膊硬生生的被砍断了。萨尔的一只手像千斤重的石头压在他身上，动弹不得，而另一只手已经抽出，正准备对着他的头再来一家伙。\n\n没有理智，没有思考，他的另一只手还握着剑，本能的将它他使出去。\n\n“医生!医生!”\n\n萨尔缓缓的从人身上滑下去，他在冲刺的时候撞断了蒙森的剑，使得它变成了像匕首一样的武器，而现在这件武器，正在自己的眼窝里。\n\n没有伤到大脑，整个剑插在他的脸上，把面部分成了两半，他倒在地上，还能麻木的思考。\n\n幸亏诺普没有来。\n\n他要死了，他的整个脸都坏掉了，活不了了。\n\n这是应该的，自己造出的因果。\n\n零．\n\n蒙森坐在窗边， 他自由了，从这荒诞的战争中解脱出来了。\n\n远远的有一只鸟儿缓慢的飞来。\n\n是埃瑟，这只信鸽比它的主人活的还要长久。\n\n依旧是蓝色的信封，里面装了一沓照片。\n\n日期是五年前，在人族领地上拍的旧照，其中有一张是他和妻子的合影，看起来比现在年轻上许多，没有黑眼圈，也没有皱起的眉头。\n\n或许在另一个世界，我们是朋友，我可以带着你去领略无数美丽的风景，你不必当领袖，你只需要写，迸发出灵感的不停的写写画画，然后我在一旁看着，聊天，打着瞌睡。\n\n报纸上的头条新闻连续了两个星期都没有改变，蒙森绑着绷带躺在床上，一名记者举着话筒，摄像机聚焦在他呆滞的脸上。\n\n“是的先生，是我把他的头砍成了两半。”\n\n劳动节活END\n\n撒花\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