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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个灿烂的末日开始

2019-05-09 13:41 作者:風行極光  | 我要投稿

行人陷入慌乱。

在另一个巨大的天体突然出现在夜晚的天空中时,常识终于失去了其一贯的威严。错综复杂的引力中,光怪陆离的景色上演着。

不过慌乱只是暂时的。

片刻后,一切在喧闹中化归沉寂。

一、

朴素的办公室里,响起了李青冥声情并茂的朗读声。

“樱花下落的速度是秒速五厘米,那么我要如何,才能…”

“陨石下落的速度是秒速五公里,”瓦格纳瞄了眼窗外,非常上道的捧了这个哏,“那么我们差不多就完犊子了。”

窗外的天空,今天依旧均匀的苍白着。那个燃烧着的“未来”,似乎并未来得及在这里留下痕迹。

对方耸了耸肩,一如既往地缩进办公椅。电脑屏幕上循环播放着奥尔加和希望之花,李青冥前后摇晃着身子,眼睛片刻不离屏幕。

奶茶杯在他手里被吸的一阵乱响:“所以呢?没辙了?”

瓦格纳点头,抬首凝视起苍白的天空——加上白人血统天生五官深邃,他这个角度乍一看跟个诗人似的:“联邦能召集到的专家都尽了力,但是…希望依然很渺茫。”

没有说话,李青冥伸手关掉了对团长的迫害,一转鼠标点开了《秒速五厘米》。

半晌,他窝在办公椅上幽幽的开口:“你就真的没点儿想法?”

“想法?”

“检测到小行星和陨石雨的第二个星期,澳大利亚研究站上传报告,说完成了解决方案——当天晚上研究站就炸了,爆炸带走了我们智商最高的几个老头子,智商最高的几个小伙子现在还躺在精神科;全球总数据库两分钟后被一发EMP清了数据,要不是之前有安全备份,都不用陨石糊脸你球早就乙烷。”

李青冥挠了挠花白的秃顶,顺手把奶茶放上办公桌:“巧的很,备份库还没来得及存进澳洲研究站的新数据。”

瓦格纳没搭腔。

他知道这老头还没叨叨完。

“好吧,我们不谈那发来历不明的EMP。然后又发生了什么巧合的不得了的事情呢,”也不怕闪着腰,老人从办公椅上一跃而起,“我们向几个大型空间站前后一共送了三个载人航天器——炸了俩,还有一个至今还是失联状态;据说五十年来数据库里攒了二十多个成熟的拦截方案——最后只查找到仨,还全都失败在重新论证阶段;我们最后想不如先给人类留个后路——问题是是现在联邦连一个人都送不出逃逸层!”

他单手撑住桌面,一手抓起奶茶杯扔进房间另一头的垃圾桶:“来小瓦同志请你来猜一猜,这事儿咋就这么巧呢?”

“可能是因为您作为元首五行缺德,所以伤了国运。”

瓦格纳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前者缓缓坐回自己那张四十块一把的赛璐珞王座,单手托腮沉思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终于睿智起来:“说吧瓦格纳——你是降临派还是拯救派?”

瓦格纳:?

睿智个■。

一位年轻姑娘推门走进办公室:“总统先生我必须提醒您,您的这个梗太…太古老了,秘书长不可能听懂。”

“这梗也就比我大三岁…话说你不是也听懂了吗,”李青冥扭头看向门口,“怎么样了?”

“受精卵库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发射,”

前者把一袋文件轻轻放在桌上。她的目光投向凌乱的桌面,不禁叹了口气,双手亦不自觉的整理起来。

老人闻言转身,拨开椅子,冲着办公桌后的书架打了个响指:“潘德拉贡,给我接奥斯瓦尔德号空间站。”

书架向两侧退开,露出背后的银色墙壁。银壁一刻不停的波动着,似乎是某种流体。

水银般的液体向外延伸而出,在李青冥的鼻子前凝聚成一只手的形状,然后——竖了根中指。

老人淡定的把“手”拨开:“你下个月的系统更新代码没了。”

银色的液壁猛地一抖,非常乖巧的缩了回去,紧接着在其中央张开了一个足够李青冥站直的空洞。

老人步入空洞,银色的液体即又重新向中央坍缩,霎时便将老人淹没。本质是微型机器人的银色液体涌动着,覆盖住老人身体表层带来五感的所有细胞。

片刻的黑暗之后,银色的太空舱室出现在李青冥眼前;他的鼻腔里,亦传来了太空舱里那古怪的味道。

一个眼窝深陷的黄种人坐在地上,向他招了招手:“哟。”

二、

荆虹的目光无法离开对方的脸庞。

他当然知道,这张脸,只是社交型机器人在身体最外层的全息投影——但他却不知为何全身心地投入了这个幻象,和其之下的一切。

对方完成了对空间站对接口的检查,直起身,回头便看见了身后,这个相对于自己而言头上脚下的年轻男人。她(荆虹更愿意称之为“她”)稳稳的站在“地面”,看着对方飘在空中的身体笑了笑:“早——需要打开重力模拟吗?”

荆虹摇了摇头,灵活的在空中翻转过身体,然后打开了鞋上的弱磁力发生器,片刻后落回和她同样的平面:“算了,还要重新发射连接索,麻烦。我们…我是说,我早上吃什么?”

“你不打开重力模拟的话…只能吃真空食物啰?”格丽卿——这是机器人的名字——支着腰,电子合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古怪。

“那就打开吧…早餐我想吃你做的菜。”男人回以笑容,走向舱室门外。

他在对接舱对面的有机玻璃前停下脚步。巨大的玻璃后是浩瀚而荒凉的星空,星空的正中,是某颗蔚蓝的星球。

这座横截面如同新月的空间站,一刻不停地在地球的卫星轨道上,缓缓行进。

格丽卿…格丽卿…

像是信徒念诵神名,他在心中低声默念着,任由蓝色星球在眼中印下倒影。

自己爱上了一个机器人,一个感情和人格由代码模拟,那让自己迷恋的外表甚至是全息投影...这很奇怪,不是吗?

自己不这么认为。

人格是什么?

在一本老书里,它是这么说的:人格是对外部刺激的回应。

格丽卿的感情和人格是由代码模拟没错:但这个过程准确的来讲是外部刺激→转换为电信号→数据中枢处理→输出电信号→行为。

而自己不认为这其中与人格有什么分别。

至于外表的全息投影...

“呆子,”荆虹后脑勺被某种橡胶制品轻轻敲了一下,“找个位置坐下,加速时会有颠簸。”

转身,是格丽卿逸散着光芒的脸,近在咫尺。

下一秒,磁力靴带着男人的身体向左平行滑去:“是是是...”

北极上方的太空,在喷射器几次亮起熄灭后,这驾空间站将缆索发射口对准了数公里外的同伴——尼格玛号。

无人机牵引着绳索,越过无垠的碧蓝,穿过幽冥的深空,在两座空间站距离的中心点连接为一。

片刻后,两座空间站被喷射器调整到合适的位置。于是两者开始在太空中,围绕着这个中心点,加速旋转。

我给个形象的比喻,minecraft的镐子知道吧?拿两把镐子,把它们俩柄的末端对起来,然后将柄的比例缩小无数倍——大概就是这么个德行。

好吧比起很多电影里面那种壮观的星环是磕碜了点儿…但是那个规模更多是为了视觉效果实际上根本不合理嘛…

好吧我承认我这个设定也够呛…

荆虹老神在在的坐在舱室外走廊上,随处可见的座位里;地面在身体近侧凹下,又在不远处向上扬起,形成一个细微而光滑的弧面。

原本是巨大观景玻璃的位置,为了防止某些乘客晕车(?),此时被某种金属壳体覆盖。金属壳体片刻后亮起,显示出自己还有屏幕的功能——亮起的图像里,是李青冥的大头贴…

还不如晕车呢。

暗自腹诽了一句,良久,荆虹感到身上的某种外力为之一松。

空间站的转速已经稳定了下来。

他解开安全带,在熟悉的重力环境中跃出安全座椅、重重的落在地面。

荆虹微微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

不知为什么,他更喜欢失重时自由自在却又无依无靠的感觉。

舷窗后的显示屏上,李青冥的大头贴渐渐隐去,经过处理的星空的图像渐渐亮起。

此时本应当先去厨房的格丽卿,却带着一脸微妙的不爽走了过来:“荆虹,总统的通讯请求。”

“接通接通,”安全座椅刚才自动缩回了墙体内,男人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最后相当随性的盘腿向地上一栽,“掐着饭点来的这是…”

覆于机器人身体表面的全息投影抖了一抖,变成一个谢顶老头的模样。荆虹眯着眼睛望着对方,相当随性的一扬手:“哟。”

顺便一提,其实李青冥...是个纯种白人...

这个说来话长...

当年联邦统一,世界各地开始频繁通婚和移民,很多纯种移民者们在这段时间内也被移居地文化所同化,就造成了这种名字与种族间的违和感。

眼前这位戴顶假发就是甘道夫的老头儿抿下嘴,摆了摆手算是回礼,对对方毫无尊敬意味的招呼方式不以为意:“过得怎么样?”

“别,虚头巴脑的多恶心,”荆虹打断老人的寒暄,“说吧,什么时候开始。”

“一个小时后,载有志愿者大脑的‘第三日’号,和载有小型受精卵库的‘刑天’号会先后发射,调整到对接位置大概需要...哦,20分钟多一点,”李青冥干脆的直入正题,“待会儿我切断通讯后,你就让AI把空间站开回近地轨道,之后巡航等待就可以...”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荆虹举手打断对方:“那到时候就是失重状态了。能不能稍微等几分钟,我待会儿还想吃格丽卿的煎蛋来着。”

老人皱眉∶“事关人类文明生死存亡,你还在开这种玩笑。”

“醒醒,”男人噗嗤笑了出来,“地球要真在你们想出辙来之前炸了,到时候可就只剩一堆受精卵一个我和一船机器人了——那还是个[脏话]的人类文明。”

男人脸上带着笑,继续说道∶“还有,我就是个天天受你们这些上等人剥削的中产阶级,好不容易攒够钱上太空旅游一次结果遇到这种倒霉事情,诶你是不是觉得我拯救世界理所应当?”

“你就没有一点对人类的责...”

“没有。责任感是什么能当早饭?我在这里只是因为...因为你们不让我下去而已,”他弹苍蝇似的挥挥手,“不过也好,反正我也没什么归属待这儿也无所谓...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为什么你们管空间站的会允许这里出现人员空窗——哦,反倒还留了个游客在这里。”

李青冥眯起眼,又想起了那几次诡异的航天事故。

“是机密就算了。我会把空间站带到它该在的位置的。”

摇着头叹了口气,荆虹最后如是说。

三、

“不会痛是吧,”囚犯笑了,“还挺人道?”

“是啊,太人道了,”护士把针头扎进囚犯的血管,言语间毫无怜悯之心,“对你这种人渣简直太仁慈了。”

准备好注射器,护士离开房间。

不一会儿,单向毛玻璃外,影影绰绰的站了三个人。

死刑就由他们执行。

囚犯觉得这个过程其实蛮矫情:三个遥控器,其中只有一个会启动注射器。注射器随机发放给三个执刑人,三人随后一起按下开关——也就是说,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是死刑的真正执行者。

人类总是把精力花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囚犯叹了口气,漫无目的地思考着。

地球上的资源是有限的。如果人类在拥有“利用外星球资源”、“星际殖民”之类的能力之前,将其消耗到“无法再向太空前进”的临界点,毫无疑问,他们将灭亡在自己的摇篮中。

但是他们就是喜欢干些对文明进步毫无作用的事情。

他们内斗,他们为享受而铺张,他们追求毫无意义的“精神与灵魂的强大”;哦,他们还设定了一系列的“伦理道德”、“公平正义”,而其中大部分都于人类种族的进步有妨。

将自己定罪的人体实验确实是违法,但一旦研究取得成功,研究成果能拯救的人数远远大于实验中死去的人数——但实验被终止了,因为“伦理道德”这种可笑的理由。

事实证明,“群众”作为“个体”的集合永远学不会算数。

甚至用于处刑自己的这台机器也愚蠢透顶,自己宁愿被一刻花生米爆头。

生产这种机器的生产线本可以用于促进生产力的发展,处刑自己的药物本可以用于医学和科研,而子弹这种用于内耗的东西不还如耗在自己这种将死之人的头上。

人道主义?干老子屁事。

总之,幼稚的“正义”一次又一次得到着伸张,人类一次又一次不要命地放慢着脚步。大众坚持的一切自己都是越看越不爽...

“人类并不是多么高等的生物,”一个自带混响的磁性声音出现在囚犯耳侧,“他们需要你所认为的愚蠢事物来确定前进的方向。”

囚犯转过头去,却看见身侧站着个来历不明的黑袍人,扛着把造型夸张的镰刀,正侃侃而谈:“更何况你怎么就能确认,你思考的方向比大多数人优越呢?为什么人类一定要遍布星空,为什么伦理道德就不能摆在种族延续之前?”

“种族延续高于一切,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囚犯对抗着逐渐沉重的眼帘,“人类从不伟大,所以道德的伟大不过是个谬...”

黑袍人看着眼前逐渐失去生命反应的躯体,对其言论不置可否的耸了下肩。

从背影看去,黑袍人的背影又萧索了几分。

等囚犯——不,他死去时已经得到了自由。下文会称他“博士”——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站在了床边,自己的尸体前。

世界在他眼前定格成一张黑白的照片,除了他自己,似乎再没有活物。

虽然事实恰恰相反,失去生命的是他。

博士愣了几秒,猛地转头,看见刚才那位黑袍人正蹲在地上数蚂蚁。

博士:“你这造型...死神?”

死神一挥镰刀站了起来∶“正是在下。”

博士打了个哈欠:“看来我今天算是为了人类进步的伟大事业殉道了...”

“不,”出人意料的是,死神打断了他,“其实你的死期不是今天,不过之后也不会有醒过来的机会,所以我先来收了你的灵魂。”

“...这还没死透?”

“三体看过没?”

“那部老科幻?看了。怎么?”

“你还记得云天明吗?”

“?”

“你死之后会被‘只送大脑’。”

博士一脸欣慰:“...然后?”

“然后运输飞船炸了。”

“...???”

四、

太空站逐渐热闹起来。

几天前的实验结果很清楚——虽然原因不明,但毫无疑问,成熟的人类器官是无法送上太空的。

受精卵库在此之后成批成批的进入太空站,考虑到荆虹身为单独的成年男性能力有限,同样大批次进入太空的,还有成打的机器人。

当然,虽然空间站有数个,但还是只有格丽卿和荆虹两个人形存在——众所周知,不考虑社交功能的情况下,人形机器人是个极为□□的设计。

其实荆虹现在也就是个象征意义上的乘客...为了表示(真正的)人类还有未来。

距离计算中的陨石/小行星糊脸,还有十三天。

“数据库已完成对接,共有光盘、硬盘和纸三种介质。”

“休眠仓已就位,您可以先体验一下。”

“一号种子库已与‘普罗米修斯’号空间站完成对接,这里是清单。”

......

男人浏览着奇形怪状的机器人们递交上来的报告(其实还是人类的面子问题...官方辞令一点,叫“人类的尊严”),嘴里图省事叼着根能量棒。

草莓味,嘎嘣脆。

非常耐心的对着这堆纸质文件大眼瞪小眼了半个小时,荆虹突然把它们往空中一撒。

“格丽卿,”他喊了一声,又等了片刻,“格丽卿!”

附近机器人的动作都停了半秒,接着却又回到了工作中。

“太可疑了吧喂...”荆虹躺在空中,苦笑,“几个空间站,没有可靠的生态系统,没有明确的目标,堂堂文明火种搞得跟个半藏随缘箭似的...喂,你们哪位话事?”

一个方块模样的机器人启动磁力发生器慢慢靠近:“什么事,荆虹先生。”

“还有你们这个数量...呵,太明显了。”

五、

“早上好,总统先生。”

办公室。

当李青冥正顶着个黑眼圈对着电脑和办公桌批阅文件时,瓦格纳推门走进。

老人用吸管儿汲了口不加糖的黑咖啡:“今天咋这么客气?”

“我昨天去和这颗星球上‘智商最高的几个老头子’聊了几句。”

瓦格纳轻声道。

李青冥端着搪瓷杯满面云淡风轻:“你个德国人还信托梦?”

“所谓的‘事故’,都是您和潘德拉贡的安排对吗。”

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

“澳大利亚研究站的安保措施一直做的不好,保密措施也一样,数据甚至直接通过公用网路上传,”瓦格纳把一沓A4纸放在桌上,另一只手撑住桌面,“别的不说,服务器里面肯定会有他们的数据缓存。”

他继续陈述着:“另外,参与研究的人员大多数都有各自的实验室,老科学家的身体状况更不允许他们长途跋涉到那种岛屿国家,也就是说,在场的大多数老先生应该和新锐科学家们一样,是开着格丽卿那样的全息机器人到场的。

“最后,能让我看看潘德拉贡还在这里吗?”

又是一阵沉默。

李青冥一耸肩,又是一口咖啡:“其实很简单...当初澳大利亚研究站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重复验算轨道。”

“结果非常确定,最多一个月,”老人一只手逮着杯子,把两支手臂往外一扬,“‘booooom’。

“几十公里的小行星啊,这种时候发现已经来不及拦截了。

“这个时候,”他的视线飘向自己身后,“潘德拉贡提了个主意。”

瓦格纳深邃的五官有些僵硬:“放弃人类文明,留一船墓碑?”

“墓碑,这个比喻不错,”李青冥笑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太短了,即使立即升空备用移民船,现有科技也没办法让它撑到下一个足够长期殖民的星球。仓促之下飞船甚至可能撑不过一个月。

“所以...我们决定,干脆让‘生存能力’更强的机器人代替我们离开摇篮——反正他们已经开始展现出进化能力了,说不定还能发展出新族群。

“而人类,留下。”

“所以...人类文明到此为止了吗。”

“恰恰相反,”老人举杯,“应该说刚刚开始。”

六、

“她回地球了吗。”

荆虹点点头,似乎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潘德拉贡像坨史莱姆一样在地上波动个不停,片刻后发出有些失真的声响:“‘格丽卿’拒绝留下数据备份,不过我可以编写出几乎相同的代码。她的投影也是通用版本,如果您愿意,我可以为您复制一个相差无几的个体。”

“不需要,”男人摇头,“内在毕竟不同。而外在的投影...我对那张脸这么迷恋,只是因为那是‘属于她’的容貌而已。”

他凝视舷窗外。

不知多么遥远的地方,一颗“小小的”石块正掠过幽冥的深空,无声的向蔚蓝色的星球奔来。

而它并不孤独,肉眼可见的陨石雨散落在它的周围,声势浩大而静默。

并没有等待着目睹生态系统毁灭,荆虹转身,向休眠仓飘去:“祝你们一路顺风。”

“晚安。”

潘德拉贡如此回答。

七、

“瓦格纳”身体表面的光芒一抖,顿时现出原形。

“格丽卿?”

李青冥成功地把咖啡洒了。

“父亲。”机器人笑了笑。

老人组织了半天语言,最后一声叹息:“那孩子对你是真心的吧。他更需要你。”

“不,我了解他,”格丽卿斜坐在桌面,晃着小腿,“他想要的不是生命,而是长眠。可如果我还在那里,他就一定会陪我清醒到白发苍苍。

“但为什么最后一个人类是他?”

“所以你其实不该回来的。”

“果然,我们的联邦本质上还是个专制国家。”

两人笑了。

李青冥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格丽卿也等待着,一言不发。

忽的,沉默被打破。

“晚安,父亲。”

“晚安,格丽卿。”

八、

“晚安,阿赖耶。”

“晚安,盖亚。”

——end——

p.s. 联动我可爱的妹妹CV2597603

五一活动没赶上...投到文豪试炼场...也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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