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画像(2)
但是,过了几年,我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不论我什么时候睡觉,我都会在闹钟定好的时间醒来,并且精力十分充沛。我的皮肤永远紧致,滑如凝脂。我的头发永远都会保持着如同那副画像里头一样的发型,那层发油也不会干涸,它永远的就在那里。假如我的皮肤受伤了,它能够在一瞬间复原。有一次,我从十几节台阶上失足摔落,并且还是头部着地,我本来以为我就要死于意外了。但当我的眼睛看到地平线的风景时,我动了动我的脖子,试着操控我的身躯,却发现我的身体一切照旧运转。几乎是一瞬间,我就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然后继续拿着我的手杖,像个绅士一般走在伦敦的大街上。之后,我找了医生,医生却没能检查出我身体的任何异样,他认为是我非常幸运的没有撞到自己的脖子并撞烂自己的脊椎。但那时,我很明显的感觉到我的脖子狠狠的撞到了台阶,但我毕竟不懂医学,所以也不敢多问,这事情很快就被忘记了。
就像每一个如同英雄一般的人一样,我还是发现了自己的能力。当我40岁的那一年,我照了照自己的镜子,忽然发现我和20岁那时毫无二致。但我因为需要努力在险恶的政治斗争之中力争上游和需要运行大量的资产与财富的需要,我在20岁之后根本就没有去锻炼过身体,晚上白天都要全力工作,天天吃的都是美国快餐,从来不去竞技场和健身房。我是怎么样保持如此的容貌和身材的?就在我疑惑之时,我的一个仆人让我去我的宝库里头去一趟。当我的仆人面露怯色的带领我到了一个罩着灰布的画架旁边,然后说到:“主人,您最好自己看看这幅画,这幅画不对劲。”当我走到画架旁边时,我的仆人对我退避三舍。当我掀开那层灰布时,我都听到了一名女仆的尖叫声和一个人倒在地上的声音与男仆颤颤巍巍的念圣经的声音。当然,我只是脸上装的不惊慌,但我那时候我觉得我的心肺都要停止运转了:那个画里头,是一个脖子渗着血的肥胖脱发老头子,头部长着山羊角,身体各处残缺不全。他还面目狰狞的盯着看他的正前方,他周围的一切,是恶魔与撒旦在围绕在他的身边,恶魔在他耳边正在低语。基督被恶魔一剑刺死,头部也被他身边的恶魔割了下来。圣灵们被撒旦屠杀殆尽,而撒旦正坐在一个王座上,天使的光环都被他踩在脚下,荆棘冠冕和耶稣的圣衣被撕碎,散落在他的身旁。那个肥胖的老头,穿着的衣服是红与黑的搭配,那是一件只有基督教中的恶魔的使者才会穿着的衣装。最后,他的脚边散落着头颅,而那些头颅,是那些被我打压过的政治对手们。
“这一定是撒旦的诅咒!我们应该把它拿去教堂,在上帝和主教的注目下撒上圣水,把它绑在棍子上,用大火洗刷这幅罪恶的,亵渎的画作!”我的女仆长声音颤抖的,大声吼出了这句话。而这一下,我所有的仆人都看向了我,气氛变得凝重,他们都在等待我的发言。我拿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部,然后看了看那副画,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的仆人都以为这是我在冷静的思考,其实我的腿部早已吓得发抖,手早已不受控制,身体的一切反应,都只是我下意识在他们面前用来保持威严的肌肉记忆而已。过了好一会,我才说道:“我知道了,把这幅画盖上布,然后送到我的房间里头,我知道该怎么处理它。”
“是的,主人,遵命,您来处理这件事。”然后,仆人们都拿来了自己的十字架和据说被主教祝圣过的器物,小心翼翼的盖上画布,同时他们的手中紧紧攥着自己的十字架。然后,把画放平,在它的上面盖上圣物,然后快步的走出这个房间,我从来没见过他们如此配合的做工作:出台阶,上电梯,开我的房门门,然后将它放到我的房间里头,并且,他们动作如此完整,中间他们一次都没有出错。最后,他们快步走出了我的房门,我的女仆长出门时,她说了一句:“您不怕被这幅画所诅咒吗?”“不,我自有应对的措施。”然后,她近乎90度的弯下自己的身躯,慢慢的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