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的舰长圣痕攻略 64 莫奈篇〈一切皆为因〉
我们驰骋在碧天绿地之中，伴随着鸟兽鸣啼，莫奈也在车上哼起她独特的小调。
本来有充裕的资金去雇更方便的交通工具，可她执意要坐马车，这样到达下一个城镇会浪费很多时间。
“嗯，你说是那位叫塞尚的小姐买了我的画吗？”
“没错，是位出手阔绰，仪态万千的大小姐啊，可得感谢人家哦。”
“啊啊，她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这语气，好像你认识她一样。总之，就算口袋富裕了，也不能再让你随便花，我要做好管理。”
“行哦，那交给你了。”
莫奈没有一丝踌躇地把钱放在了我这里。
果然，她也没把钱看得太重啊。还是说她太信任我了？
“马车上有些颠簸呢，还想把这副景色记录下来的，唔哦哦。”
“在车上就不要画了。”
“啊啊，果然应该用走的才对。”
看莫奈刚打开的颜料全部抖在了衣服上，洁白的裙子瞬间变得花哨。
“衣服该换了。”
“欸？在这里吗？”
“别用看流氓的眼神看我，我没让你现在换。”
“嗯…不过。”
莫奈把注意放到马车外。
“压抑澎湃的创作欲望果然还是不好的对吧，就像你们男生看见喜欢的女孩那样？总之，我还想画…！”
“喂，你在说什么！等等、莫奈！”
“嘿！”
莫奈是个行动比说话还要快的人，忽然拿上她的工具，就从马车后面跳了下去。
我就说她怎么一直坐立不安的！
“这个笨蛋！不好意思，请停一下车！”
“好嘞！”
嗯？怎么感觉速度加快了。
“我说，停车！”
“可是先生，有怪物在追我们！”
“什么？”
我放开视野，右后方的麦田里钻出来一只突进型的崩坏兽，它把獠牙对准了这辆马车。
能诞生在崩坏浓度如此低的地方，看来是相当饥渴啊。
这样下去，只会离莫奈越来越远。
“我也要跳车了，祝你好运。”
“欸，等一下先生，很危险的！”
拿上行李，我也随莫奈那样跳下马车。
本来这种类型的崩坏兽根本不需要挂虑，可我得时刻提醒自己现在只是个普通人。
没有装备支持没法独自击穿崩坏外壳的普通人。
好在那只“飞蛾”去追马车了，到了城里，会有女武神应对。
但莫奈呢？崩坏兽只要发现了一只，那一定就会有第二只才对，她的处境不会比待在车上好很多。
“我、我可不好吃啊。对了，你喜欢吃颜料吗？”
那家伙在做什么，竟然想和怪物亲切的交流？
“笨蛋，快跑啊！”
我把石头向骑士型扔去，让它把敌意转到我这里。
“欸…助手？”
莫奈看我的眼神十分呆滞，看样子也是被“骑士”给吓傻了。
“你来救我了呢！”
“先、先放开，这样很不好行动的！”
莫奈像用出了吃奶的劲，紧紧抱着我的腰部。
我们俩就像在它面前跳舞一样，这样很容易成为“骑士”的粮食。
“这个时候了你们还在做什么？”
特斯拉传来不解的声音。
“你看了不就知道了，莫奈她不肯放手！”
崩坏兽的距离离我们越来越近。
这种窘迫的状况我是初次遇见，在无法反抗的前提下，让一个被崩坏兽吓得不轻的人给拖后腿。
“如果有带装备的话……”
至少最垃圾的脉冲刃就能解决。
“助手，你看它…它走了。”
“什么？”
如莫奈所说，“骑士”只是看了看我们就离开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亲爱的卡米尔，我以后会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命的。”
莫奈做了个脱险后的祈祷姿势。
不过也真是奇怪，那只崩坏兽居然没有表现出攻击意图，这只是单纯的运气好吗？
虎口逃生后，我收拾着散落了一地的道具，像画板那样比较硬的东西都已经碎了。
看来莫奈也多少用她的力量反抗过，效果微乎其微就是了。
“不要再做傻事了，你这笨蛋！”
“对不起…我会反省的。你可以把我关在小黑屋一整天，不给水不给食物，让我从事件的起点开始思考每一步如果有转折那么我该做出……”
“停停！只要你知错就行，是我语气太重了。”
“说起来马车是不是把我们抛弃了？”
“准确来说是你抛弃了它，托哪位画家的福，我们得走着过去了。”
“啊，那果然还是把我脑袋按到水池里……”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这家伙……变脸真快。”
我们在夕阳下行走，劳累的加持下让我无暇享受自然的美景。
此刻鸟兽的鸣啼对我而言也只是噪音，只有偶尔飘来的花香能让我心情愉悦。
“你不累吗，让我背一下呗。”
“没关系，我还没弱到让女生来替我分担这么大的行李。”
因为包里都是颜料什么的，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嘿～助手是个好男人呢，肯定有很多女生对你芳心暗许吧？”
“是这样就好了，那我也不至于现在都是单身。”
“那我可以把我的朋友卡米尔介绍给你，她会照顾人，又很漂亮，我想你会喜欢她的。”
“承蒙好意，莫奈小姐，你的那个朋友肯定会感谢你的…坏的意味上。”
“不过说起来，那个怪物的样子好特别哦。”
“你能区分它们的外貌吗？”
“因为我是画家，所以会注意到细小的差异吧，如果它不想吃我的话，我不介意给它画一副。给怪物画画，很新奇吧？”
“现在开始，你该收敛一下你的作画欲望了。”
“是…”
不过，她的感觉没有错，那只崩坏兽的确和普通的有所区别，比起说变异体，更像是诞生的途中突然停止了一样，最终变得不伦不类的半崩坏个体。
可这就不是我该去思考的问题了。
“已经快日落了，今晚不想露宿野外的话就走快点。”
“我不想！晚上的虫子太多了。”
“那你刚刚就不该下马车。”
“唔，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老抓着一件事不放的话卡米尔可不会看上你哦。”
“我没那个意思。”
真是名任性的雇主啊，之后这类事情估计会遇到不少吧，能平安把她送到目的地吗？
如果只是一场旅行就遇上羽蛇神那样的敌人，我可敬谢不敏。
体感的话，现在已经是野外十点了吧。
然而我们依旧没有找到驿站，在深不可测的森林里徘徊。
这种状态，准确来说是迷路。
“助手，等下记得把软的地方留给我睡哦。如果你想和我挤的话，嘛只要不碰我敏感的地方就行。”
“谁知道你哪个地方敏感，你已经把露宿动作前提了吗？再坚持一下啊，你不是讨厌虫子吗。”
“要纠结分类的话，我是不喜欢带壳的，看着很凶不是吗？”
“哈…现在我也没有和你犟嘴的闲情了。”
如果是平时的话，只是在森林里睡一觉是完全没问题的。
但考虑到下午出现的崩坏兽，不能否认这附近完全没有危险因素，更何况是以我现在的状态，根本保护不了莫奈。
“啊，这下月亮被遮住了。”
视野变得很糟，加上我背在身上的重物，恐怕很容易就摔倒吧。
而且我的手臂仿佛还感受到了其它压力，是累了吗。
等等，压力？
“莫奈，你抱着我的手干嘛？”
“抱歉，太亲近了吗？那我拉手可以吗？”
说完，莫奈与我十指相扣。
“不是这个问题，你难道是怕黑吗？”
“我……啊、对啊，我其实从小就怕黑，如果等下出现幽灵你要帮我驱散它哦。”
听着像是在找什么借口一样，不过莫奈的话，真的只是单纯怕黑吧。
“真是的，都多大了。”
“嘿嘿，但你没放手呢。没关系，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卡米尔的。”
“不、都说我没那个意思了。”
我牵着莫奈的手，在黑暗里小心翼翼地前进。
体验普通人的艰辛，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对于失去了神之键护佑的身体，积攒疲累是如此轻松的事。
刚刚还在喊累的莫奈，此刻的精力却远在我之上。
“助手，要不要就在这里休息吧。”
大概注意到了我明显放缓的步伐，莫奈传来关心的声音。
“别担心，你闻一闻，空气里有什么味道？”
“这是…烟？”
“嗯，说明附近有人在烧火，顺着这个味道，我们离出口不远了。”
“太好了～我还担心今晚真的和助手睡的话，以后该怎么和卡米尔解释呢。”
“喂…你是过不去了吗。”
终于，看到了光源。
我们走出了森林的尽头，在那里等待的，是一位苍老的男性，他正在这片空地上烧着干草堆。
显然，他也注意到了我们。
“哦…哦？居然来了两头野猪！”
“欸？有野猪吗？”
莫奈放开了我的手，警惕着周围。
“他说的野猪是我们……”
这附近看上去只有这位老人在居住，也就是说我们依旧处于郊外嘛。
“不好意思，请问您有供我们居住的地方吗？”
“哈哈哈，原来是客人，好久没来客人了，请跟我来吧！”
老人家对我们的态度意外积极，真是帮大忙了。
“黛西，出来接客了！”
老人家朝屋里喊一声，随后出现了另一位女性。
“这是我老伴。”
“哎呀，这么晚了还有客人。两位饿了么，我给你们做点浓汤。”
和老爷子一样，她也很热情。
无理由的好意让我不禁警惕起来，以至于表情也绷得很紧，这是老毛病了。
“谢谢您，婆婆，不过我们只想睡一个晚上，真的太累了～”
大概是看到我的样子有点吓人，莫奈代替我上前搭话。好吧，她看上去比我有亲和力。
“请进吧，床铺的话我们有很多。毕竟这里以前就是供旅人休憩的旅馆啊。”
“嘿～那现在不做了吗？”
“已经没人会来了，这边经常会出现怪物，所以他们又另外开了条安全的通路。”
难怪，两个老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我想会有些浪费。
“确实，我们来的时候也碰上怪物了。”
“没受伤吧？”
“嗯，如您所见，都好好的。但这边明明很危险，两位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
“因为我们还要等那孩子啊，如果我们走了，他就无家可回了。”
“那孩子…您有孩子吗？”
我不禁插嘴问道。
“是啊，我们唯一的孙子，五年前去城里参军了，他可是我们的骄傲啊。”
这时，老爷子也做完工作来到屋里。
“没错没错，能在王的身边工作是多荣幸的一件事，以前还经常在信里提起国王大人有多看中他呢。”
“听起来很棒，不过他不是也可以把两位接到城里吗？”
正常地想，他们的确该这样做。
就在莫奈提出疑问后，两位老人的表情却变得沮丧起来。
“两年前，刚好是怪物出现的时候，他就不给我们写信了，什么讯息都没有，就像是…”
“难道说？”
“啊，但是他没有事哦，每个月都会托人给我们送钱呢。”
“欸？”
听上去有些蹊跷，我能想到最差的结果已经浮现在脑海。
“可能是认为和我们这种老人交流太损面子了吧，我们能理解。无论他怎么想，我们都还是爱他的。”
“怎么会呢！您们的孙子肯定在城里好好的，是因为怪物变多了，所以他就忙起来了，也无暇写信了吧！”
莫奈信心十足地鼓舞道。
“不如等我们到城里了，帮您们打听一下？”
“喂，莫奈。”
“干嘛？”
我用眼神示意，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你眼睛进沙子了哦？”
唉，她没领会到意思。
两位老人面面相觑，随即对莫奈表示出感谢。
“谢谢，真是位善良的小姐。只要能知道他在城里过得怎么样就好了。”
“放心，交给我吧！”
……
嘭！
我关上了房门。
“你在想什么，怎么能随便答应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什么啊，人家收留我们住宿，还给我们好吃的，当然得做点什么报答啊？”
“虽然没有错…但他们相信自己的孙子在城里活得好好的，如果最后得到的是个坏消息，你有对两位老人说出来的勇气吗？毕竟是危险较高的职业，说不定早就已经...”
“助手为什么喜欢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呢！”
“…莫奈？”
她这是在，生气吗？
“在探寻到结果之前，我相信一切都是往好结局发展的！不这样的话…不这样的话……”
“等等，你怎么哭了！”
我上前安慰莫名其妙开始哭泣的莫奈。
一瞬间我与她对上视线，和初次见面时不一样，她的眼睛…变得好浑浊。
可能是泪水的原因，在莫奈平稳之后，她的眼睛又再次明亮起来。
“我有说很过分的话吗？”
她点点头。
“请问是哪里让你伤心了？”
“你是个虚无主义者，我不喜欢。”
“我的想法是消极了点，也不至于说虚无吧？”
“总之，我不喜欢你还没开始就否认希望的态度，作为我的助手，这点你要改正。”
“我明白了，莫奈小姐，之后我会协助你的。”
就算后面是多么有名的艺术家，私底下也还只是个女孩子。
或许和她表现出来的不一样，其实是个很脆弱的人？
“说起来，有没有奇怪的人和你打过招呼……？”
“嘶…呼…”
很安稳的呼吸声，不知不觉莫奈已经睡着了。
这的确是连我都撑不住劳累的一天，我该让大画家好好休息的。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同样，一分钟就进入了睡眠。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