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故事·骑兵与猎人：黎明七骑（16）
快步走到高大物体投出的阴影下，上尉嘀咕着细碎模糊的低语，伸手触碰遮覆物体表面的伪装布。摸到布面垂下的边角时，他禁不住愉悦地捶击大腿、踩踏地面，发出一连串嘘声和怪笑。整合运动指挥官接触的物体很是高大，但长度和宽度又远大于高度，像一个蒙着布的巨大箱体安卧在带有十几个大车轮的坚固货运支架上。
上尉嘴里还在高兴万分，回过头看到身后的人，又赶紧收敛不够得体的情绪迸发。他故作正经地说：“把重要的支援一路送过来，您辛苦了，非常感谢！”
受到感谢的是一位女子，满头白发两侧缀着弯曲的红角，干练的紧身着装勾勒出衣内的优美身材。上尉依稀听说过，她虽然并非组织的正式成员，但也不是一介平平无奇的萨卡兹佣兵，更高的上级器重她的才能，上一级的干部们也对她礼遇有加。
佣兵的笑容包含特别的魅力，淘气而诡秘：“不必客气，虽然最后无事发生，一路上也是战战兢兢。军队的航空侦察和无人机监测固然提不起精神，卫星定时扫描还是挺吓人的。托了他们自己也在鬼鬼祟祟的福，在路上运送这些大家伙添了不少方便！我用的伪装名目是工程机械，正好是战斗用源石载机的直系祖先之一。多讽刺啊！假装支援战后复兴运过来的机器，其实是用来砸烂一两个村子。”
“破坏是必要的，但不是最终目的。”上尉的声调略显激昂，“这次作战归根结底是为了给组织积蓄力量，以重塑真正的和平秩序。只要村里的抵抗者愿意屈服妥协，我就会终止过度的杀戮和破坏，放弃这次检验战斗力量的机会也可以接受！”
萨卡兹人半是调侃地赞扬：“您这样忠于至高理念的干部再多一些，何愁不能成功！顺便一说，为了运输安全，这些大个子身上没有任何标记。我建议您也不要在上面涂绘整合运动的徽章，活动空间增大了，不代表我们可以正大光明地散步！”
上尉则满是期待地回话：“您说的是！我冒昧请您再逗留两天，观摩作战的实行。我所在支部标下战士的英勇表现，一定能为您给干部会议的报告增光添彩！”
“我还有别的指派，就不打扰了。而且我要是对作战行动随便发表意见，只会对您的指挥权和威信构成干犯和质疑，您也不想这样吧？”
“还是您考虑周全。最后，请再给出一条建议吧！”
女佣兵的微笑中有一掠而过的残酷：“换我来指挥，一开始便会把这些大铁块拍上去，越快打完越好收工。这是对战士们的生命、斗志和时间的最大尊重！”
送走了可贵的来客，上尉并未细细咀嚼最后的建议，转而走进货物大棚外的维修站。他看着忙碌的兜帽技师和各种重型武器，重新回到满足的心境。
他一边穿过属于组织成员的营地，一边给整兵秣马的战斗员们打气。经过一座民居时，他特意走进会客厅，手撑桌子打量坐在桌后的男人。康拉德敞开的领口不再整洁，领带歪挂在肩上，一只眼睛周围像画上了乌青的圆环，脸颊上有重叠的掌印。
望着他因惧怕微微颤抖的全身，上尉幸灾乐祸地摇摇头，在步出房间的同时高声说：“给专办先生倒一杯……随便什么吧，一时喝不死就行！”
片刻之后，他已置身于三五成群的保安团员之间，这伙人或饮酒作乐，或骑着摩托来回玩耍。有几个注意到上尉的来临，视线中含有羡慕的敬意。整合运动指挥官径直来到一小群人身边，对其中最高大的一个说：“雇佣关系和指挥权转移之后，弟兄们状态不错啊！您对马林堡控股和康拉德先生还有美好的旧情剩下吗？”
冈瑟的表情像极了嗤笑，慢条斯理地回答：“对俺们这种人，有钱拿还有架打才是最要紧的。至于雇主是谁，我们毫不在意！”两人同时爆笑。
留下鼓励的短句，上尉继续前进到控制区的边缘，登上一座高耸的钟楼。他接过手下递上的双目望远镜，津津有味地鉴赏起沃达斯帕德克的风景，嘴边冒出沾沾自喜的轻声：“快点投降吧，统一政府、警察、军队还有罗德岛，通通救不了你们！”
“我们组织的抵抗固然关键，”普罗旺斯娥眉紧蹙，“但最终解决事件还是只能仰赖罗德岛的增援。要获得增援，必须先跟后方取得联系，充分报告这里的情况才行！然而你们也知道，在如此高强度的O波干扰下，电波和网络通信皆已失效。”
她又舒展眉头，对严阵以待的众人说：“我打算利用海岸附近的航海信号浮标，将个人终端连上去，就可以向罗德岛单向发送信息。尽管传输时间仍未可知，也无法接收回复，终究算是给了最大问题一个解决，对安定人心士气也有帮助！”
斯卡蒂赞同地点头：“我来这里的路上见过这样的浮标，弄一个到岸边来吧！”
心情激越的格拉尼第一个跑到沙滩上，回头向另外三人招手。斯卡蒂本打算直接走进海潮中，迟疑片刻还是把帽子摘下来，塞到库兰塔女孩手里。在岸上人们的注视下，她只身没入碧蓝的海水，突然加速拉出一道尾流，转眼间只能看到一个小点露出海面。
“她就像活生生的鱼雷，不过我也没见过真的鱼雷。”格拉尼遥望着，赞叹道：“更确切地说，这就是《大洋底来的女人》现实版。”
鲁珀人转脸看了她一眼，又望向远海：“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睡在野地里就着雨声反复补这部剧，简直是我出任务时的一大精神支柱。”
格拉尼稍显惊喜，又叹了口气：“最后一季最终集留了个巨大的悬念，至今没有填坑。希望我们这版七勇士的结局是确定的。”
清道夫的视线从远离岸边的茫茫海面逐渐收回，不觉间手搭起凉棚。格拉尼仔细一看，只见一个近似圆锥形的深色高大物体一边随波起伏，一边徐徐分开海水。她连忙挥动手里的帽子，情不自禁地欢呼。随着水深不断变浅，斯卡蒂的白色头发先脱离了海水表层的白沫，大半身体也渐次回到空气中。她拖着浮标前进的步伐虽然缓慢，表情却一点也没有吃力的迹象。三人欣喜地交换一下目光，迎向水边。
送出了前途未卜的情报，四人走进治安所之前，可萝尔便热情地迎出来。“守林人的姐姐们和贝姆爷爷都跟我说了，”她的注意力主要投向格拉尼，兴致勃勃，“除了带不能战斗的大家避难，我还想负担更多的工作。组织急救队在掩体的门口待机怎么样？”
骑警用力点头：“有见地，就这么办！不过还是让我们派传令兵通知吧，前方若没有求援，急救队千万不要出来！我会拜托腿脚好的孩子，或者自己跑一趟。”
村长见得到首肯，更欢喜地提议：“吃的东西也让我准备吧！守在前线当然要带干粮，可年轻人还是喜欢热饭热汤的抚慰，吃了家里那样的菜一定很有精神的。”
普罗旺斯竖起拇指称赞：“您真细心，谢谢让我们也沾光。糖聚块和蛋白锭虽然顶饿，毕竟是别无选择时的应急食品，老是吃免不了倒胃口。”
“新鲜热乎的饭菜比什么给养都强。”走近的流星笑着评论，“在萨米，连日作战中最盼望的就是饱餐一锅游击队大乱炖。缴获的乌萨斯军战斗粮食捏着鼻子才能下肚，要是手边有罗德岛这样新研发的速食，战士们别提该有多高兴了！”
大尾巴干员也兴奋起来，笑逐颜开：“那就说好了，打完这场仗上罗德岛吃大餐！光领教我的手艺不够，还有专业餐饮服务等着呐！”
从正午忙到日暮，各项准备工作渐渐接近完善。等格拉尼从繁忙中抬起头，漫长的一天已进入深夜。她打算就在自己负责的支撑点睡下，其他所有参战者也这么办。
一个年轻人惊惶地从西边奔来，大喊：“着火了！蓄水池北边的大屋点着了！”流星和守林人对视一眼，加快脚步赶往前者负责的村西口。见警备队开始骚动，格拉尼高声劝阻：“大家不要慌，在配属位置待命，我去查看一下就回来！”
她与其他六人并肩而行，很快抵达村西边的制高点上。经过望远镜放大的远景中，一团橙色的烈火正熊熊燃烧，大致能看出房子框架的形状。流星低声分析：“那座别墅位于我们的有效控制范围外，纵火者有调动我们注意的企图，但敌我间的距离不允许他们趁机发动突袭，所以这只是入侵者的又一次示威。”
返回村庄的中心位置，本地自产的保卫者已经列好队，让格拉尼感到惊讶中的欣慰。面对站成一排静默无言的青少年，格拉尼被迫将口头的话一时咽下。流星贴着她的耳朵说：“这里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说点什么。”普罗旺斯也对她郑重地点点头。
格拉尼轻咬下唇，阔步走到众人面前，稍加思索便洪亮开口：“现在站在这里的人，都是立志坚守家园抗击外侮的战士！我看到了你们的决心，相信没有人会临阵脱逃，往后也要用战士的标准对待各位。愿意将生命和希望托付给我的，上前一步！”
所有人齐刷刷地向前迈步，脚踩地的回音慢慢飘散。格拉尼赞许地颔首道：“很好，这就是大家的勇气！敌人也惧怕这股气势，为了吓唬我们，点燃了村外一栋没人的房屋。这房子已经没救了，可是村里的每幢房子、我们每个人的家，绝不会像这样消失在火中，因为我们不会让他们这么干！有我们在，就没人能毁坏滴水村的幸福！”
听讲的年轻人不断显露振奋之色，格拉尼也更加慷慨：“我和这些朋友虽然不是土生土长，但都愿意为保护村子拼上全力。我对任何出身族属的人一视同仁，对健康人和感染者也一样。请大家捐弃对不一样的个人的老看法，真诚对待每一个战友，因为我们即将为着相通的理想和信念，在此地生死与共。战友间的话完了，用行动对敌人发言吧！”
站在原地的听众们不停鼓掌和握拳，若干性急的人走上来与格拉尼一行握手。老贝姆旁观着后辈们的热切景象，面露慈爱的微笑。
下期预告：对抗之日D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