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简单小随笔（2）刀光剑影

       天山之上，终年飘雪。这世间也没有几人能够亲眼看到上面的景象，寒冷驱赶着周围一切的生命。不要说是人，就连动物能在这里生活的也是少之又少。

       狂风席卷着雪花，白色几乎覆盖了这里所有的景象，偶尔能露出来的，也不过是那勉强勾勒出山体的岩石罢了。

       一个身影在其中前行着。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布衣，头顶戴着一个巨大的斗笠，遮住了他的全部面貌。

       他的腰间别着一柄短剑。

       短剑的剑鞘是用青铜铸造的，上面有带着些许锈迹的花纹，一种古朴与端庄的气息隐隐在其中流转，也不似凡物。

       毫无疑问，他的衣服很单薄，若是常人完全不足以抵挡如此猛烈的风雪，更不要提他走在其中就跟在平地上没有什么两样。

       风雪怒号着，他却视若无睹。其尽力阻挠，也只是把大量的雪花堆积在他的斗笠之上。他只是稍微摇一摇头，这最后的影响也就消隐无踪。

       终于他来到了山顶。

       任谁也没有想到，在那山顶之上，不再有四处飞舞的雪花，不再有怒号着的狂风。有的，只是那极致的寒冷，那足以滴水成冰的寒冷。就好像在整个世界上畅通无阻的风也被冻结了一样，雪花也安静的趴在地面上。

       这里极其安静，任何声音都没有，只有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双腿与积雪摩擦的声音。

       “你来了”

       一道声音从岩石之中传了出来。显得无比的突兀，但这苍凉的声音却与这冰封的大地意外的契合。

       行走的身影没有任何的意外，但也没有答话，他正是为此人而来。

       摘下自己的斗笠，露出了一个青年的面孔。岩石之中的声音也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那是一个老者，一个极老的老者。脸上的沟渠比起旁边的岩石也不遑多让，发须已经和积雪融为一体，身上就如同年轻人一样，也只有一件布衣。一种不立于世俗，超脱于万物的淡雅与平和。

       “天色尚早啊。太阳依然挂在空中”

       “但乌云也有可能提前到访”

       “哈哈哈。”明明是无比爽朗的笑声，此刻却像是两片干枯的树皮摩擦粉碎一般。“乌云吗，真是有趣。来陪我喝一杯。”

       青年坐在老者面前，将自己的短剑放在一边。

       老者似是随意的拍了一下，三个晶莹剔透的冰盏飞了出来，里面盛着的就是那白色的积雪。

       年轻人略有不解，大胆伸手拿起其中一碗。

       冰盏依旧带有凉意，但其中的积雪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琉璃一般的色泽，就好像真的是琼浆玉露一般。

       不过，为何是三杯。

       似乎看出了青年的疑惑，将多余的那个冰盏向太阳的方向扔过去。

       然后，在不知道哪一块岩石上撞的粉碎。

       伸出自己如枯木一般的手指，指向了远方。不是特意的去指某个景物，而是穿过了云层，穿过了空间，指向了无穷。

        青年依旧不解，老人微微一笑，端起冰盏。

        冰盏碰撞，两人对视一眼，将其中雪水一饮而尽。

        先是无味，然后带着清凉，无数味道涌现在自己的口中，似酸似甜，似苦似辣。接着所有感觉快速消散，恍若一切皆是虚幻。

        雪水，依旧是那一碗雪水。

        叮叮叮，老者手中的冰盏掉落在地上，脸色墨绿。

        手指颤动着，勉强抬起一点，似是要指向青年，但却后继无力，撒手人寰。

        青年缓缓将自己的冰盏放下，拔出自己的短剑，割破了老者的喉咙。漆黑如墨的血液瞬间侵染了大片积雪。

        青年扭头就走，三步以外，微微叹气，但却再也没有回头。

        下山之后，世间再无敌手，称王称霸，开疆扩土，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时间流逝，昔日帝王，已经厌倦了凡尘，隐居深宫，不再接见任何人。

        一日，乌云遮住了太阳，大雨连绵不绝。

        从未有人进过的深宫，大门被一脚踢碎。狂风携眷着暴雨呼啸着冲了进来。

        诺大一个宫殿，竟只有一桌，一榻。桌上摆着三个茶盏，榻上坐着一位青年，静静地注视着外来者，手里握着自己的短剑。

       以风为衣，以雨为路。一个少年就这样一步又一步的逼近了青年。他的身后背着一柄巨剑，但身体似乎并没有受到重量的压迫。

       步伐轻快，好像一瞬之间，就已经来到青年面前。举起自己身后的巨剑，带着勇猛无双之势挥击下来。

       青年用短剑轻轻一挡，一口鲜血已经喷在了两人兵刃之上。

       他倒在了地上，背后插着三根暗镖，已经没有了生息。

       少年转身而去，再无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