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现实向)心病 第三百零六章 班主和队长
今天师父家人不少,师娘依然不在家。
虽然没开箱,可王惠和德云社的骨干领导比以往哪一个春节都忙。
谁也没想到2020年的开局如此艰难。定好的商演全部取消,德云社积极捐款捐物,向上级部门表态他们可以随时去任何地方慰问演出,点谁是谁,绝无推诿。
大家的脸上多了忧虑和疲惫,没人像以前那样寒暄耍笑,熟的不熟的都互相问候,然后,各忙各的。
杨九郎紧张:“辫儿你……”
“别指望我!”张云雷抖得比杨九郎还厉害,“你先上!”
杨九郎攥拳、松开,重复动作。
强行恢复正常的血液循环,杨九郎在心里把要跟师父说的话过了一遍。没问题,都很顺,都很到位,有总结有检讨有表态,简短明了,应该挑不出毛病。
上吧。
别怕,师父不吃人。
张云雷和杨九郎不约而同整肃仪态。
这次来,和以往哪回都不一样。
不是和师兄弟一块儿上课,不是说他们的具体某项事务,不是闲聊解闷不是膝下承欢,单纯就是进来,开启另一阶段的学习。
学得好不好,决定他们的未来到底是怎样的走向。
这个春节别人很忙,他俩很闲,这让他们不踏实。
老郭:“来了?坐。”
帮着张云雷从轮椅挪到椅子上,杨九郎略一踌躇,在张云雷旁边站定。
老郭想笑又没笑。想站就站着吧,看这瘪犊子能站多久。
张云雷偷看一眼杨九郎,杨九郎给他个安抚的眼神,张云雷试探着给师父续了杯茶。
茉莉花茶香气扑鼻,是张一元的高碎吧。
像他小时候,姥爷常喝的那种。
嗯,以前过年在姥爷家就是这样,吃糖甜齁了就喝茶,喝茶喝寡了就吃糖。
正月里不打孩子,每个大人都很和气。
现在师父也很和气。
鬼使神差,杨九郎从果盘里拿一颗花生牛轧糖剥开,喂进张云雷嘴里。
张云雷含着糖惊恐:杨九郎,你是不是有病?
接收到张云雷的表情质疑,杨九郎反应过来:妈耶,他真的有病!
杨九郎长手一伸,从张云雷嘴里把糖抠出来,塞进了自己的嘴。
张云雷两只手都捂不住他无语的八字眉。
杨九郎想把糖咽下去,糖粘在他的上牙膛,坚决不肯就范。
好不容易用舌头把糖顶下来,杨九郎闭着嘴嚼,然后闷哼一声,不,两声——他先咬了自己的腮,糖又弄疼了他的虫牙。
这是什么见鬼的剧情!
杨九郎简直绝望,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自觉走到墙角面壁。
张云雷想笑又不敢笑,想安慰又不敢安慰,想替杨九郎认错又觉得好像轮不到他认错。几下里挤在一起,张云雷想被毫无默契的几个人操纵的木偶,从脸到身体每一处都扭曲得没个人样——他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捂着脸吧?
“把《挡谅》唱一遍。”老郭突然开口,“打头唱。”
张云雷一个激灵,脑子还没反应,身体抢了先。
一字挨着一字,一句赶着一句,多少年没打头唱的东西毫无滞涩地流淌,张云雷一边唱一边庆幸:太棒了,没忘词儿!
老郭:“知道这讲的什么故事吗?”
“知道……一点儿。”
“看的什么?”
知徒莫若师,张云雷老实交代:《倚天屠龙记》《大脚马皇后》《乞丐皇帝》都看过,跳着看的,没看完。
老郭翻看着自己的东西,写写划划,没抬头:最近练功了吗?
张云雷很有底气地挺胸脯:“练了。”
杨九郎搜刮着齿间残存的甜味,听张云雷交作业。
小家伙表现不错,最近他没顾上监管张云雷,倒是时常在群里看到张云雷监管督促别人。
队长真棒,以身作则,有模有样。
话说,他要搁这儿站多久?是站到师父叫他过去呢,还是一会儿瞅个空子,自己过去?
杨九郎突然听见师父问:“把秦霄贤调八队怎么样?”
张云雷毫不犹豫:“可以!”
杨九郎惊愕地张嘴,然而没等他出声儿,老郭又说:“秦霄贤一个人过去,孙九香不去。”
张云雷接得越发干脆:“没问题,先让九郎给他量!”
杨九郎吧嗒一下把嘴了个严紧:好你个张云雷,为了讨好你师父,把我卖个干净!咱俩到底谁是……哦,你是队长,你是队长也不行!
不理会人形立柱杨九郎,队长与班主相谈甚欢。
张云雷谄媚:八队没问题,八队是德云社的八队,您说什么是什么!
老郭虚伪:话是这么说,你是队长,公司做决定也要考虑你们中层干部的想法。
中层干部拍胸脯:队长的想法就是服从公司安排,为领导分忧!
队长和班主举茶碰杯。
杨九郎的脚后跟快把地板刨出坑来了。
亏他紧张兴奋了半夜,结果头一天的议题是这?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用得着他的时候,他是平西王侯,他双眸通透。用不着他的时候,他连队长夫人的名誉称号都没了!
杨九郎咬牙:这一老一小真乃一丘之貉!
张云雷趴在杨九郎腿上笑得一鼓一鼓,杨九郎揍:“你笑!笑!”
张云雷又要捂屁股又要抹眼泪,还想抽空揉揉笑疼了的肚子,忙得八臂哪吒一般:“让我歇会儿,我喘口气!”
杨九郎使劲给他最后一掌:“喘!”
在枕套上擦了眼泪,张云雷哈哈哈哈。
杨九郎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
张云雷红扑扑地往过扭,杨九郎捧捧他的小脸:“我还以为你会不高兴呢。”
“你说老秦?”
“嗯。”
“我有什么不高兴的?”张云雷十分欢乐,“你不早跟我说了嘛,你说老秦不行。”
“说你就信啊?”
张云雷狡猾一笑。
杨九郎捏着他的脸把他提起来:好哇你,果然藏着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