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三角的新年|寒假作业

珠三角的春节,除去本地人聚居的地方,通常是冷清的。
虽然小年未到,小区里的车已经走得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台了。街边上常见的四川凉菜摊子已经收的差不多了,摊子上赶苍蝇的布条,平日里随着风扇的转动扭得像麻花一样,现在也终于垂了下来,被风吹着,一摆一摆的。
“我想去广州玩几天。”放了寒假,我是自然不会老实呆在家里的,毕竟POV拍多了,总是想着往外跑。但是家里人并没有同意:“都快到年底了,广州火车站那么乱,去什么去,到时候回了广西,去南宁吧。”
但是回广西的时间还未到,所以我也就只能在这个珠三角的小镇里游荡,看着河南牛肉烩面馆的老板娘把玻璃门锁好,看着南昌拌粉店的大瓮突然消失,看着街上拥挤不堪的公交车奔向火车站,也看着花草一天天地衰败下去。
我家对面有家大印刷厂,平日里每天晚上灯火通明,24小时开工,大货车进进出出,常搞得一家人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现在将近过年,竟然每晚准时熄灯,却不令人意外。“再过几天,就放假了。”我妈把烧饼摊上听到的话告诉我,“过几天那个卖烧饼的大叔也回去了。”
路上的车也在不断变少——尤其是外省牌照的,几乎已经不见了踪迹。往常小卖部前聚集了一大批闲人,吃槟榔、打桌球、看电视,用各种我不懂的方言拉家常。这些都似乎被凛冽的北风抹去了,只留下两张台球桌立在风中,白球随着风打转,等着来玩的人。
这倒是不奇怪。到了春节,务工的人一拨又一拨地离开,从珠三角涌向全国各地。我看着他们离开,又看着他们回来,一年又一年,重复着相同的循环。有点不同的是,今年,我自己也要加入这一个循环中去了。
我已经想像出,大年三十,我坐在一群不认识的叔伯兄弟之间,听着如同天书般的语言,却只能孤独的发着呆。
我在想,这时的小镇会是怎样的呢?也许只是有零散的一两挂鞭炮,一两发烟花,和无尽的刺骨的北风罢了。
塘厦站站长
201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