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内战记【1】

 

  自从上次海伦从罗马回到边境，带回来的消息让凯撒明白，他和庞培还是走到了对立面。不过这也属于意料之中的结果，当凯撒选择给予奴隶、角斗士这些罗马最底层的人群公民身份时，就已经触及到很多曾经的同僚的利益。

 

     而庞培成为执政官的过程中除了他自身出色的能力以外，元老院的老牌贵族们的扶持也功不可没，所以庞培即使清楚地知道罗马共和制已经从根子上烂掉了，公民的古典选举也变成了贵族之间的利益交换，所以庞培选择和自己决裂凯撒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因为庞培自身利益与元老院高度捆绑，所以他没有办法毫无顾忌地对元老院的弊端进行大刀阔斧地改革，于是罗马贵族与凯撒之间的矛盾也开始从暗处走向公开。

 

罗马街头的墙上，已经很久没有更新过的涂鸦突然有了新的画面，有不少早起的公民都看到了这幅全新的涂鸦——西方军团军团长凯撒在一群美少年的侍奉下起身。不过这幅涂鸦的显然没有太大的杀伤力，因为在罗马城中心的居民基本上家中都有一定数量仆役，所以在不远处就有另外一幅涂鸦——凯撒和自己的副帅狄奥多西亲热的涂鸦。

 

画面里，凯撒捧着狄奥多西的脸吻得很是热烈，虽然罗马上层有男风偏好的人不在少数，但是，军队里这种事情都不会敞开了说。毕竟作为职业化的军队，罗马军团内部对将帅的隐私管控花式比较严格的，虽然罗马城街头的墙面上回经常出现贵族们的风流韵事，也会出现公民们的诉求，但是通常来说，军团的事情不会出现在这面墙上的。

 

“明明你和她那个的时候不是顶着这张脸的……”卡兹还没说完，就被海伦捂住了嘴：“闭嘴，科涅莉亚。”

 

卡兹挣扎了一会儿，自知无力反抗，最终卡兹选择了摆烂，随意吧，只要她能让自己回到先祖心心念念的那片土地，重塑九黎荣光女仆就女仆吧，总比桑塔纳这个跟了自己五万年还不会人类语言只能当猎犬的强，

 

看着墙上的涂鸦，海伦突然觉得共和派这边除了她哥，布鲁图斯，加图，和上了年纪的审判长西塞罗先生，好像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攻击手段了，也不知道是谁想象出来的涂鸦，凯撒能对狄奥多西这张按照迪奥 布兰度相貌改的假面能下得去嘴就怪了，罢了，她就大发慈悲帮共和派加把火吧。

 

海伦抹去墙上那张与DIO神似的脸，用新的燃料把那张脸换成了自己的，随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才对嘛，罗马军团里通常不许带女眷，除非出征的时候，会有负责部队炊食和解决士兵需求的随营女。只有这样，审判长先生才有理由劝说兄长对凯撒下手。”

 

 

闻言，卡兹不禁摇了摇头：“前天还和凯撒柔情蜜意都睡到一张床上去了，今天就……你还真是。”卡兹突然词穷了，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情况，作为活了十一万年以上祖宗级别的暗之一族，卡兹实际上完全没有男女之情的经历，所以他不知该如何评价。

 

海伦也没有再堵上他的嘴，只是有些感慨地说：“从亚平宁半岛中部的小城邦，再到王政时代，到现在共和时代，无论在哪，人类一旦安定下来大多数机会安于现状，但这几百年时间改变的东西太多，亚细亚那边的帕提亚已经完成了内部整合开始向外进取，而罗马还促进在共和旧日荣光里，所以需要一阵风来吹动罗马这座风车了。”

 

卡兹望着眼前的少女没有说话，自从被她带在身边作为贴身女仆，他也了解到了不少东西，虽然她总说不屑于迪奥那一套，但是这个女孩的野心并不比他的父亲要小。

 

卡兹半开玩笑地说：“你知道你自己其实和你在现代的那个吸血鬼父亲很像吗？无论是过去的古典时代还是现在。”海伦并没有否认，她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小狐狸似的狡黠的笑容：“我知道啊~我可是唯一一个被他评价为同类的，但我不喜欢唯我独尊的风格，我更喜欢在幕后把控全局，一个人负责一切太累了。”

 

“所以，你现在和凯撒的柔情蜜意都是为了最终的目标？都是演戏？”卡兹反问。

 

“不，感情才是生物最贵的财富，玩弄人心那是迪奥，但是凯撒，他不一样，而且我也不喜欢迪奥那种对感情的态度。”

 

卡兹没有接话，因为，从三万岁开始，作为暗之一族的天才，他一直致力于让族人克服对紫外线的恐惧，所以，没有丰富的感情生活，也就不好评价海伦的感情观。

 

也正如海伦所料，在海伦亲自操刀修改了墙上那副涂鸦以后，第二天一早，共和派元老西塞罗，北方军团军团长卡西乌斯，布鲁图斯、加图两舅甥，一大早就来到议会这里。

 

等庞培一来，年逾花甲的审判长西塞罗当即大声说：“执政官阁下，西方军团军团长，盖乌斯 尤里乌斯凯撒将角斗场的角斗士招募到军团当中，并且给予奴隶公民权，这与最初军团只招收罗马公民的传统相悖，这种风气是万万开不得的。”

 

在西塞罗之后说话的是加图：“而且，凯撒这厮把在军中豢养娈童，这是此等伤风败俗，败坏军中风气的人，不配担任前线军团的统帅。”

 

娈童？庞培听着加图的话很是诧异，自己妹妹什么时候变成男的了？莫名其妙，倒是审判长说的是事实，凯撒确实从斗兽场和各地的奴隶里挑选了精干男子补充到军营里，但是，如今罗马公民已经没有当年那般骁勇善战了，有不少人整日就在公共浴场里探讨人生，喝葡萄酒，啊有些人还会拿着钱去看城里风月场所的帕提亚舞姬，至于奴隶到军团里？这在公民里已经很普遍了，一些人不愿加入军团，就买来一些健壮的奴隶顶替自己加入军团服役。

 

“舅舅，你家里也有不少美少年充当男仆，难不成，您也……”

 

加图没有想到自己的外甥布鲁图斯会说出这些，神色有些尴尬。

 

“执政官，在一次与侵犯共和国边境的高卢人的战争中，我曾经与盖乌斯有过共同对敌的经历，盖乌斯的军团不会袭扰普通公民，他们通常会自己找位置扎营，与公民秋毫无犯，不像某些军团的统帅，为了得到更多封赏，有事甚至会屠戮罗马境内公民并把他们伪装成蛮族的模样，而且，在那些奴隶加入军团以前，盖乌斯往往会先给予他们公民身份，所以审判长所说的违背传统，西方军团的统帅违背了什么共和国的传统呢？”

 

人群中，德姆奇斯听见布鲁图斯把自己杀良冒功的事情爆出来了，不禁把头低了下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加图被自己外甥下了面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鉴于最近元老院对凯撒的飞翼实在太多，所以庞培最终还是决定暂停凯撒西方军团军团长的职务，由布鲁图斯暂代。

 

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加图心中的尴尬才少了些许，他拍了拍外甥的肩膀投去了赞许的目光，但是，布鲁图斯深知，西方军团的士兵对统帅凯撒十分拥护，如果贸然空降的话势必会让士兵产生逆反心理、所以布鲁图斯对接任军团长这件事远没有自己舅舅那么乐观。

 

而宫殿里一名侍奉在庞培身边的棕发少女在听到布鲁图斯为凯撒说话以后，脸上闪过一丝弧度，随后，趁着殿内众人不注意就离开了宫殿。

 

海伦接到传令兵送来对凯撒的调令毫不意外。自己那个哥哥为了缓和共和派贵族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棕发少女来到海伦身边轻笑着说：“也不枉我和布鲁图并肩作战那么久，接替我的是他，而且今天在加图和西塞罗面前他替我说话，这还这是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如果，来我军营里那么多次不看到一些精兵简政的好处，他当初也不会是策划对我进行刺杀的主谋，把宿敌变成自己人还蛮有成就感的。”

 

海伦有些无语地看着恺撒：“你能不能别顶着乐正绫的脸和我说话，我觉得很怪。”

 

凯撒却毫不在意地靠近海伦：“放心吧~海伦姐姐，天依不会知道这些的，只要给她好吃的就能哄好了~你是担心凯撒先生知道你在营里藏了个活力四射的美少女吗？”

 

两人贴的很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彼此不断上升的体温。海伦对此颇有些哭笑不得：“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被别人谣传好男风就算了，这回还直接磨镜了是吧？儒略你是变态吧？”

 

凯撒轻轻地在海伦的腰上摩挲着：“不，只是找点新花样玩而已，而且，你的身体似乎没有拒绝呢，那是不是当时埃及女王对你这样你也可以呢？”凯撒的眼睛里透着危险的神色。

 

“不可能的，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和她还是情敌？你会对你的情敌有感觉吗？”

 

凯撒笑得愈发玩味：“你是在介意当初奥利佩特拉裹着一张毯子就匍匐在我脚下这件事？可是海伦，满足她的是安东尼那孩子，不然小凯撒也不会被屋大维处死。”

 

“哈~那个时候我在教一个马夫兵法，才没兴趣管你和哪个女人卿卿我我呢。”海伦傲娇道。

 

“哦~”凯撒明媚的嗓音里多了几分暗哑：“原来长平侯梦里的九天玄女是你啊，那我和卫大将军哪个好看？姐姐？”

 

海伦还没来得及回答，屋大维就在帐篷外向凯撒汇报道：“教父，布鲁图斯来了。”

 

  凯撒也不再追问，变回原来的模样：“等到埃及之后再向姐姐讨个答案好了。”

 

凯撒有些百感交集，没想到过去的宿敌会这样出现在自己的军营里，命运还真是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