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群讨论 | 如果身边有朋友拟计划流产
原创
如果身边有朋友拟计划流产......
这期推文记录了2022年11月底"双喵镇女性友好厕所行动”成员群中的一次讨论。一次人生的偶然，不会把女性的人生变成灰色。
Feb
23
01
在子宫价值一类话题的压力下正确，
主动地学习人工流产知识
@曼回说：
朋友看到我随手拍下路边妇科医院的小广告，就和我聊起了她的人流经历。她说：“当时我不知道三甲医院可以做流产，所以刻意地选择了正规医院中不那么顶尖的去做手术。但是我还是有一个基本的判断也就是不能去那种地下的小诊所做人流。”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们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当时的气氛比较轻松。
在我关注有关人工流产，药物流产的话题过程中，我逐渐注意到身边有流产经历的女性朋友比想象中要多很多。朋友们也坦言只有在感觉到聊天氛围安全的时候才愿意谈论这段经历，在谈论流产经历时的自我保护倾向多数时候并不是她们自身过不了这道“坎”，而是一种对大概率会对“名声”造成伤害的社交话题的回避。
围绕着人流的话题总是有若干对女性的指责，不论是“不爱护自己的身体”，还是更加恶毒的如“流产过的子宫是死过人的房子”，男性不光往往在避孕方面以及陪同女性进行人流手术的过程中做得不够（甚至隐形），还容易将上述一类的指责横加给其她女性，从而加剧女性在这一过程中含羞被辱和孤立无援的困境。
女人无法独孕，每年人工流产手术高达千万例数量级，在男性暂时不具备正面，主动学习和流产相关知识这一认识的同时，多数女孩子对流产知识可能也只有粗略的了解，对其中细节如流产，人流，药流等概念是相当混淆的。我们曾经在一个女性话题下看见有人建议意外怀孕的事主去做药物流产的原因，是因为担心手术人流对子宫的伤害比药物流产要更大，“药流不伤人流伤”，认为人工流产会通过对生育能力的影响进一步影响到为人和作为女人的价值。
对人工流产和药物流产的选择，对人工流产是否上无痛的选择，和对医院本身的选择看似简单，但常常在一些对外界压力的认同下使选择变得糊里糊涂，甚至明明有选择好医院的条件反而退而求其次。多处可见的地下诊所小广告很难说得清是利用还是回应了这样的心理。
02
与药物流产，人流，无痛人流的相关常识
我们熟知的人流手术其实只是人工流产手术中的一类，属于使用器械进行人工流产方式的一种，而不需要器械的药物流产同样被包括在人工流产方式中，以下就用它们的俗称继续为大家介绍。
在阐述药物流产和人工流产手术的常识前需要反复提醒的是，不管采用什么样的手段终止妊娠都一定要去正规医院，在医生的建议下根据个人的条件和体质采取相应的手术方式。事实上，只要选择在正规医院安排手术，包括术前准备、手术费及营养费、安排假期、注意禁忌和术后保健，只要女士以后不要重复流产，一次人生的偶然，不会把女士的人生变成灰色。
药流是通过使用药物模拟自然流产的过程，整个过程大致为：在人完全清醒的情况下，第一二天口服米非司酮，第三天到医院在医护的安排下口服米索前列醇，然后留院观察是否有孕囊排出。米非司酮的主要作用是让孕囊萎缩，米索前列醇的主要作用是促进子宫收缩直至“娩出”。在口服米司非酮之后很多人就会开始出血，有点类似先兆流产的状态，在服用米索前列醇后出血量会更大。药流后的平均出血时长大约在两周左右，因为药流本身的不完全流产率很高，只要没有完全脱落和排出，出血症状就会持续进行。同时，药物流产在孕期七周以上失败率会很高。人工流产和无痛人工流产使用了相同的手术方式，对身体会造成同样的影响，差别是是否使用麻药作为镇痛手段。麻药的使用能够使人流过程中的痛苦得以缓解甚至消除，但是同时也需要本人承担使用麻药的风险。相比起药流，适用人工流产的孕期可能覆盖到14周以内。
03
“相反，痛苦才是有毒的”
——来自小伙伴的建议请查收
一个对此做过比较多功课的伙伴认为，如果真的到了要选择以医疗手段终止妊娠的情况，她本人会选择无痛人流而不会考虑无麻醉人流和药流，原因如下：
一．在药流的过程人要始终保持清醒，我个人无法承受无麻药分娩的痛苦，而我对于痛苦的耐受能力，可能还在普通人之上。
二．药流的女性在“娩出”后还需要接受阴超以查看是否完全流产，如果检查出宫腔内仍有残留物就需要接受清宫手术。这个不完全流产比例相当高，十年前大概是20%到30%，经过豆瓣网友的提醒，她说美国和香港的数据为现在药流成功的比例在95%，不全流产率在5%。我认可药流成功率在十年后肯定有所提高，但不足以乐观地认为国内的不全流产率被控制在5%以内，也就是说选择药流的女性里相当一部分人还是必须用清宫也就是类似于人流的过程来弥补药物流产不完全的结果。所谓“药流对子宫的伤害小，不影响以后生育”纯属无稽之谈，重复流产无论是药流还是人流，对女性的伤害都是巨大的，但是用子宫价值来束缚女性对于医疗措施的选择更是恶毒。
三．我也不会选择无麻药人流。我曾经因为宫内膜疾病有过无麻药清宫止血这一类似于无麻药人流的经历，当时我按照流产的保健标准给自己准备了手术费用、营养费、安排了相应假期、明确了术前准备、禁忌事项和术后保健方法。当时我所就医的妇婴保健院对全麻这一医疗措施的使用需要家属的签字同意和陪同，由于不想要丈夫请假于是我在门诊选择了无麻药清宫止血，术后三个月我就去参加摩根大根跑了。但是如果再让我经历一遍无麻药清宫这个过程，我宁可下地狱。使用麻醉镇痛是女性的福音，这一镇痛手段本身对身体健康和胎儿几乎没有影响，相反，痛苦才是有毒的。我曾经因为痛经发作到发烧，手术的痛苦也让我体温升高，内心的战栗和身体对痛苦的忠实反应，可比麻药有害多了。
04
成人和未成年人
在人工流产手术中的知情同意权差别
在上一段朋友的个人经历中提到，“妇幼保健院对全麻这一医疗措施的使用需要家属签字并陪同”，这里就涉及到医疗行为中患者知情同意权的问题。当未成年意外怀孕时，往往会对将真实情况告知父母产生胆怯心理，然而正规医院所提供的流产手术在针对未成年时都需要家属的知情同意。包括成年人想要采取“无痛人流”这一医疗措施，也必须要家属签字并陪同。也就是说，不论是否更偏向于选择朋友陪伴在自己身边，家人的法律地位都会较大地影响到对医疗措施的选择。对于成年人和未成年人在人工流产手术上的知情同意权更细节的信息详见下图：
05
以安全换“名声”
女性在人工流产中含羞被辱的困境
除开这些对如何选择医疗措施有明显影响的因素之外，围绕着女性生育所产生的议论和话题也无时不刻地对医疗选择以及女性在手术后的生活产生隐性的影响。
选择药流的女性往往是含羞被辱，在不得已而为之之下选择化名。通常在没有亲人陪伴，致她怀孕的男士也未必在身边的情况下活活承受这样的苦楚。除此之外，不管是“无痛分娩损害大孙儿”，还是以“顺产对小孩更好”来拒绝破腹产所造成的产房悲剧都屡见不鲜。而在多年前一篇网传手册《怀孕应急指南》中反复提醒在校女孩躲避熟人，绕开家长和老师以一部分安全换取“名声”的方法，也侧面反应出了女性因为在流产话题上安全感的缺失所导致的孤立无援的情况“流产这种事，千万别跟别人说，一个朋友知道了，全校人都可能会知道”。
06
如果是你一直陪在她身边
在上一段我们明确了家人在医疗措施的选择上有高于朋友的法律地位，但如果在手术时和手术后你作为被信任的朋友陪伴在她身边请注意以下几点：
一、提前留下她家人的联系方式，在术前把权责、风险、意外可能说清楚。
虽然人工流产已经是非常成熟的手术了，风险不高，但是朋友永远不能代替家人的法律地位为朋友做风险判断。其中奥妙，就不展开说了。
二、尽一个朋友的义务，当小意外可能发生时对她进行必要的提醒。
合理的排期、充裕的休息、足够的营养，和生活方式上一些暂时的禁忌是好朋友可以建议的事。流产后因为出血或者其他原因，需要充足的休息和保护，切勿过度刺激。如果女士想要下了手术台就出门社交、蹦迪、喝酒、吃膏粱厚味辛辣刺激等等可以在发现时作善意的提醒。毕竟较为成功的人流需要较好的阴道清洁度，阴道清洁度不仅仅和性生活有关，它和是否疲劳甚至是否一直出差坐飞机或久坐也有关系。
三、无论对胎儿或胎儿的医学父亲是什么情感，女性在流产后多少都会感受到悲戚。
同情同理，但尽量帮助她避免过度沉溺在悲伤里。
我这一生里所见的最刚硬的女性在离婚后发现自己怀孕于是独自去流产。她在整个过程里只哭过一次，那是她为了判断孕囊大小做了B超后。她觉得这一生与这个孩子所见的唯一一面竟然是为了把它流掉，当她在拿到B超时哭得很伤心。虽然她从未考虑过留下它，但是每次想到这个结果仍然郁郁难安，这种愧疚感萦绕了她二十年直到她患上抑郁症。当初胎儿的医学父亲很快有了第二春，就算知情也从未提起。女性因为生理原因，成为了原罪的背负者。 所以我建议尽量不要让她沉溺在悲伤里。如果在事件结束后，她还提起往事，尽量岔开话题，帮助她寻找别的兴趣点以此冲淡她的悲伤。
最后我们要再次强调的是，无论是药流还是手术人流，重复流产对女性的伤害都是巨大的，但是用子宫价值来束缚女性对医疗措施的选择更容易将女性引至向地下诊所甚至民间偏方寻求帮助的道路。医疗救济离我们并不如想象中遥远，在建议每个人都要把避孕、基本妇科以及基本产科学知识列入知识储备的清单的同时，也希望有更多的伙伴能加入到在女厕所及其它生活场合铲除“黑诊所”“代孕“等小广告的双喵镇女性友好厕所行动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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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喵镇女性友好厕所行动
我们的全球友好厕所行动逐步定位是：
1.0）两位发起人在南京汤泉镇开展行动
2.0）发起人带着其他伙伴线下行动
3.0）发起人帮助其他城市组建女性友好厕所行动小组并发起第一次行动
4.0）各个城市行动小组自发周期性行动，进行厕所调研和不良广告铲除等活动
5.0）各个城市行动小组进一步裂变，扩展到县区和乡镇一级，推广女性友好厕所行动
我们的使命是：
1/铲除在厕所里的不良广告
2/推进厕所硬件环境改进
3/协助提供女性需求的卫生用品
4/以女性友好厕所开启对女性生存环境改善的行动
2023年行动目标：
考察1000间厕所，铲除100间厕所垃圾广告。
行动小组招募要求：
入群成员可以参与以下3个小组里任何小组工作，并参与每两周一次的1.5小时的全体线上会议（周三晚上8点-9点30）临时有事可请假。进群1个月内至少参与1次组会，并且实际参与任一小组的工作，否则会被请出群聊。
周期性任务组
针对每周都能够抽出固定时间的参与工作的小伙伴，工作内容包括会议组织发布、微信群日常维护、群各类档案维护、豆瓣小组小红书微博等平台转发。详细见《长期任务申领表-女性友好厕所行动》组长小i。
不定期任务组
针对不定期有空闲能参与做些事情的小伙伴，具体可以在《短期任务申领表》里进行领取并在规定时间点内完成，上传产物交给负责人确认即可。具体工作内容包括但不限于海报制作、行动招募文案、各种宣传材料、公众号编辑等。组长unity。
地域行动小分队
负责组建本地行动小分队，参与本地厕所考察，不良广告铲除工作。
已行动过的小分队：
南京小分队：队长@曼回
上海小分队：队长@宇琳
南昌小分队：队长@芽芽
已经组建尚未行动的小分队：
广州小分队：队长@假猫
北京小分队：队长@小蜗
鼓励大家在自己的城市建立更多的行动小分队。
我们的联合宣传伙伴
凤梨在行动
南京市江宁区青禾社会工作服务中心
欢迎其他活动组织和我们联系，让更多的人知道并参与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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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制作团队：
撰文/ 沛狗
排版/ 沛狗
审阅/ 宇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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