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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魔花】三·第二十九章

2022-12-29 22:41 作者:uni_Rebuild  | 我要投稿

第二十九章 祈望

【阅读前惯例说明:原创意识流小说,距离完结还剩一章,不必遵循万字限制;脑子很乱,尽可能填充思绪,有关联想到的,没什么先后逻辑也正常,一段段冒出来,在理智状态下努力拼凑调整顺序;只是想写出来想写的罢了】

【食用不愉快也没关系,因为我也不愉快;快乐与否并不是目的,也不在乎】

【以下开始正文——】

无法理解的事,无法理解的人。

无意刻意地推动局势,多个分叉点的抉择,站在了这里。

但矛盾的没有关联无法解释的东西不是太多了吗?零碎松散,却实在地充斥脑海,胡闹般被扔进岩浆中熔铸一体,古怪不可言。

何为正确呢?为了减少决策造成的损耗,以更少的成本达成目的,获取所需。

有些规则并非自行摸索,而是早已存在世上,被感知并认同后一并纳入体系。免去了自行探索试错,亦为节省。

长此以往积累下来的经验,铸造规则,默认遵从,无需再思考质疑的行为模式。

当外界条件发生变动,原先构建的秩序不再适用,计算推演新的高效模式。若无必要,继续维系原有规则,仅紧急时视情况略作变动。

基于现有的,指向预期或未知结果——中间作用着的条件,有如资源、身心状况等等;不可避的存在损耗——可逆、再生,或不可逆、不可再生。遵循着规则,使过程得以进行。

于己有利,视为正确。符合规则,视为正确。

确定为规则的,被辩驳质疑依据、被外力强行变更行为结果时,该如何?

不加理解的话,规则全部堆叠,所有行动证实践行、又一着不慎地违反着。

主动被动输入脑海的概念,理应适时出现用以帮助,若是失去判断感知,如无边无际的陨石坠落,明亮却碍事,无法承受。

要谈身份立场——

伪装人类,确定归属,接受庇护,享有生存所需材料,遵循默认的伦理道德。

身为异族,遵照人类规则,摸索生存方式,践行不干涉的原则。

作为魔女,不该擅动魔花,不该暴露魔花的存在,与外人交易,应当守约。

家族一员,享有分配的资源,承担获取资源的责任,受规矩约束为家族整体,被赋予名声地位,传承血脉正统,经受筛选竞争,身边为同质的个体。

现有的东西无法解决,于是容纳更多。

被书写的规则,不可避免的滞后陈旧,具有经验积累得出的正确性,被广泛知晓遵循复制沿用。

力量被凝聚也能散去,被选择而呈现相应的性质,作用于改变固有的形态,也存在无法跨越的局限。

魔药超越现有的规则,也创造构建规则,具有等级压制,存在时间限制与副作用的可能。

魔花象征绝对力量,宣示权力地位,承载制作者与使用者的欲望与代价。

对了,魔花代表欲望。若是不存在欲望,魔花也不会被创造出来。作为实现原有方式无法实现的欲望而存在的工具。

需要魔花来实现的欲望,首先存在着,并且被识别,确认需要实现,驱使付出行动。为什么会产生欲望呢?既然清楚常规方式很难或者不可能实现,为什么这样的欲望还会允许存在呢?

提出愿望的人不是她,她是需要帮忙实现愿望的人。来源不用探究,也无法探究。只要满足就好。什么才算满足?

她没有类似的愿望,却要因为他人的愿望而唤醒魔花,不是很奇怪吗?她无法理解的东西,却能够直接迈向结果吗?在这种情况下,说做不到也很合理吧。可是不实现是不被允许的。

她原本应该拥有的。她曾经使用过魔花。但是相关的记忆却因为魔花或是别的原因似乎永远地失去了。曾经做过的话,再做一次理应也能做到。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也能够?她曾经的愿望,那样不合理的多余的奢望,会是什么呢?

被作用的存在,能量与躯体的变化……

身体会被脏污,也能清洁,然而经时间留痕衰蚀,可也能复原?在这种层面被改变的话,能够说明无效化吗?如此,存在与否就变得像任意玩弄的东西,遵照喜好肆意夺取填塞……是这样的力量吗?

被作用的存在本身,是怎么想的呢?怎样都无所谓吗,想看到结果改变的人是……

存在是什么呢?

生命降临世间,又因什么而被革除,是无比泛滥的事件,每时每刻都在发生。被认为重要或者特殊,也是因为存在本身以外的存在这样认为着,不受存在本身影响。留在这个世界、被注意到才能称为存在。

生死皆为寻常,却不可逆。

传闻中被证实的“死而复生”,其实不过是假死状态,还有存活的可能,真正死去是不会再有改变的奇迹的。

人类如此畏惧死亡,致死的罪行也被视为重罪,杀人犯被视为恶魔,最恶毒的咒骂与最沉重的惩罚手段往往指向失去生命。人们都知道不可改变,是永远地失去了。

既然已经目睹或听闻过无数次,为什么还会存在这样的想法——希望死者返生?不论假借什么理由,明明再清楚不过只能是妄想,却还是存在着。对做不到的事,如此被吸引着?

原本做不到的事,忽然被告知能够实现了,这种吸引力不会幻灭吗?即使清楚实现的代价,也还是忍不住一步步迈向理性判断中不利的选择,仅仅出于探索的欲望?需要耗费更多才能实现的昙花一现的奇迹,仅仅为了看一眼就满足,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地看着迅速衰败下去,恢复自然秩序,最后结局没什么差别,不是对有限资源的浪费吗?

真的认为,值得这么做吗?魔花收取代价,同样是不可逆的,甚至结果还是不确定的。如此,也想要豪赌吗?

唯有生者才叫嚣着“去死”、“想死”,这样任性选择的姿态与权利,是死者所没有的。替代死者决定返生,不过分吗?

正确但无用之话。

想象力匮乏,话题便跳过,浅尝辄止。

能够确定的是什么?存在什么?

恒定的欲望存在,不论是什么,包括呼吸。

想要活下去。一个人太弱小,想要更多的人活着。理所应当地为生存努力,创造价值。为了抢夺资源、消除不利因素而剥夺他者生命。

粗略地代入思考应该是这样吧?

还是觉得奇怪。

如果世间被允许摄入的能量是有限的,而且能量会循环流动,已经存在的造物顺应自然秩序就能实现更替。欲望从何而来呢?发觉被占据了本该拥有的部分,为此进行夺取?只要有一个打破了平衡,所有个体都被迫参与竞争。

为了活着,就得淘汰掉谁。捕食者与被捕食者。身份地位不同,会有相同的欲望吗?被总结称为本能的……世间已经存在的规律,与个体是否出生无关。

无论是否意识到,自然地遵循着,追逐着,即使受到惩罚也无法抹杀念头,尝试执行。

只属于生者的喧嚣。活着才拥有欲望,以及与欲望对抗的事。不惜无限接近死亡的静谧,也想要做到的。至死方休,并非停止获得满足,而是被强大的自然法则夺去了行为可能。

在被强行夺去一切可能之前,拼命挣扎着。

死去的世界是未知的,再有强烈探索欲的人也无法获取一丝信息。对于习惯了观测身处的世界的人来说,非常不可思议,只能目睹到静止下来了,宣示终点,除此之外什么也不知道。对于生者而言的终点,为了便于认知而赋予的“终点”之名,实际上没什么意义。

意义是人为赋予的,意义本身也是。从被命名开始。

知晓是为何物,便利地记录起来,再往后一遍遍地再用,不同个体信息共享,互证正误,被验证而强化,有出入而修正,无关而忘却,目不暇接地时空穿行,睡梦中消化联结重组,由生至死。

对繁杂的信息主动或被动取舍,塑造个体的特异性。

她所拥有的记忆,那些场景、触感、观念……人和事。

发觉自己以为掌握的东西,都建立在他人的掌控之下。

反刍已有的记忆,提炼线索。

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接受比拒绝轻松。为了填充失忆而显现的空洞的模样,尽可能地记下来的各要素……为了清楚思想与行为目的,尽可能容纳的规则秩序……

目光。视线。感知。躯体。力量。

确保被注视着,不论是谁——除了她本身。

虽然以为出自本意,但其实一开始,就被他人干涉着。剥离他人的影响,会残缺不成形。

她已经拥有的,是被允许拥有的。塑造的过程,也在注视之下,意料之中。

试图理解这个世界上已经存在的规则,后来发觉规则在改变,因人,因事。

【若是……因我呢?】

谁能决定这一切?神?

【我可以成为神吗?】

不清楚神是什么存在。连自己的存在也迷惑不清。

本为戴罪之身,如今只因为湖秋沙的需要而驱使行动,存在意义不存在,牵强的理由罢了。为了他人的需要而行动,为了行动必须保有存在为前提,可悲可笑,自知空洞而毫无办法。

对于困局,思维走入尽头,声称除非更高层次干涉否则无法打破,余下便任由困顿于此。因为认定做不到,所以什么也不做。思想也干脆停滞,一遍遍品味这份痛苦自怜自爱。

其实不期望所谓神的出现。也并不心存信任。被困在此处,就困着好了。不是为了让她屈从吗?那就顺遂,呈现屈服,温顺地停滞于此。如此可会满意?会得到满足吗?

完全不明白,无形中左右她的行动乃至想法的存在……也许有形,就在她面前,但她什么也没做,甚至甘愿被影响。她是否已经,习惯于此了呢?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于被摆布……

因为是有利的,所以继续。而长期这么下来,最初所感受到的利,还存在么?或者,还有好处吗?

不论如何,她还是,在这里,以这种姿态,感受着这种感觉。

她的想法,她的动机,她的力量,被困在这里,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但是存在着。不可忽视,因为是她的躯体、她的思想——此时此刻,在这里。

为什么存在着呢……既然什么都做不到?

跟她没关系吧,完全。为什么以为能左右局势?没办法逃避啊,已经如此了。

在这里的原因?以为可以自行决定,结果只是不愿承认被摆布。

她从来就,不属于她。

【注意到了吗?我和你,是不同的。】

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毫无影响。

【之后告诉你吧,被赋予的……】

毫无意义。

上百个活生生的人类师生,与一个不知是否存在的存在。

抛开无法衡量的价值。条件明了,她却迟疑不定。

一厢情愿地声称降罪于她便是,面对众人被牵扯进来却什么也没做。

难道不是伪善吗?实际的她,是这样的……自私的存在罢了。

谁也拯救不了。根本不需要自以为是的拯救也说不定。无论是否愿意,结果都不如意。因为不清楚想要的是什么,实现不了也是自然。如此,何尝不是强加她的想法于他人身上呢?

就连她自己,也无法避免违反自己定下的规则。

自己设定规则?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勉强遵从已有的规则已经筋疲力尽了,而且也不清楚是否真的做到了顺应的姿态。

试图理解一切,试图理解更多,到头来却发现,没关系的,理解与否都不影响事情发展,无法左右他人思想,至于自己被扰乱也全然不需要在意。本来就不可能理解,那么不理解也没关系。想要理解的好奇心,干脆地抹掉也没关系。

多余的东西,即使想法,也不需要啊。

行为是否正确,取决于行为人,还是被行为影响的更多?或者说,“正确”作为一个概念,有落于实处的可能吗?

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谁来评判都好,唯独她的意见是不重要的。她所掌握的、能认知的力量与行动,都来自他人之口。被左右着,却妄想全部出于她的意志。她无法决定结果如何呈现,过程也被瞩目着,等待她认清事实,承认自己没有选择。

没有答案。没有确定的答案。不由她定义的答案。毫无意义的必经之路。

她什么也做不了。

徒劳等待事情发展得更加残酷,直至自己无法忍受。

取决于他。

只要她没有遵从他的想法,无论她怎么做都是徒劳,结果如何取决于他。再自以为是,也与她无关。

她只是实现目的的工具。不需要有任何想法。不需要多余的挣扎。

她只要实现愿望就好了。

她的作用……如你所愿。

人类固有的喧闹,充斥着这片地界。

湖秋沙的耐心已经快耗尽了。

在他说完那番话后,再度被人海淹没的少女便陷入了沉默。

望着肢体机械笨拙地挥舞,很难不厌倦。

无法理解话语的情况也曾出现过。大多是无关痛痒的观念分歧。事实如此呈现,如何释义各有说法,能印证实物并自圆其说即可。

他可以什么都不做,被点燃破坏秩序的欲望的人自己就会行动。

长期摸索出来共同遵守维护的秩序,对个体而言很多时候意味着约束甚至压抑,习惯于日复一日的规则中带来的好处,很容易视而不见,对于自己被限制的部分早已记恨在心,蠢蠢欲动。

什么都可以的自由,是个体的自由,也同样是戕害。在阴影之中不会被识别标记,假借于模糊的群体行个人之便,平时被束缚的也可舒张开来。

去揍讨厌的家伙,自己被打倒也无所谓,因为被揍所以揍回去,因为要在被揍之前解气所以先揍过去,就算原本没什么想法也能激发出动力,除了自己以外什么都不在意,因为忘我而越发无所顾忌。

没有在意的东西所以怎样都可以,气氛已点燃遂顺势狂欢。

污浊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形成巨大而模糊的轮廓。

她身处其中,感觉如何?

凑成团而英勇无比的人们,是否给她带来想要的暖意?

去感受温热的血、凌乱的气息、挥洒的液体,蓬勃的生灵,急切的愿望。

相安无事只是漠不关心。接触,然后碰撞,意识到并不契合,或者默契非常,依赖干扰。

她不属于他们。尽力贴合也会被挫伤。早已意识到,但放任纠缠。

不需要为他们做任何事。不需要为他们让步。个体太渺小,即使做了什么,即使放弃什么,也不会被在意,被夺去的部分只会伤害自己,过得再久也会记得。

群体的记忆是不稳定的。

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事,为了便利地记忆而将事件相关联,甚至混为一谈。出现或消失都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因为再常见不过,不论是谁。再特殊的,也会在群体中沦为平凡,而越是特殊,即罕见,留下印象的可能就越小,完全忘记以至于不存在也是情理之中。

人们不会记得她。出现,消失,做了什么,不做什么,都没差。人们并不需要她。

轻易就会扭曲,合理化于平庸,轻易就能忘记,一切努力化为乌有。损耗自身的魔力,忍受折辱伤痛,什么意义也没有。

快点意识到真正需要她的存在,不在人群中。承认特殊,承认身为异族,就该回归异族的世界。她的力量,应该更加有用。

还有什么顾忌的呢?对人类的感情?区区半年就被驯服,来得还真是廉价。只是因为,这是仅有的记忆,所以看得特别重要吗?

若是执迷不悟,确实很为难……

她不至于丧失斗志,宁愿以软弱不抵抗的姿态,死在人类手中吧?

湖秋沙蹙额,犹豫是否拨开人群查看情况。

不觉回想起刚刚成为食粮的那名人类少女。

清晰却重复的话语,一遍遍地自我说服。被描绘的感情,每一次都有所不同。

既然做出了选择,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不论最终怀揣着什么样的思绪,吃下去都是一样的。

在下口之前,告诉了她,关于她所在意的那个人类的消息。

意料之中的落泪,微妙的表情,摇头,垂首,掩面,低叹:“这样啊……谢谢你的告知。”

不会再出现在视线里。陪伴或者说注视的愿望终结。合理回收已经满足的生命。

在此之前已经隐约感知到了并不愉快的结局。面对的时候也相当坦然。

并没有说得很清楚收取的回报是什么。顺从地接受即可。彼此都得到了满足,不是很好吗?截止在这里,就不会再有遗憾,假装曾经拥有的都是美好温柔。

人类弱小而贪婪,像她这样的……很好。

也许有什么想说的,但真正在意的对象不在眼前,所以无所谓了。

足够清晰,满足起来也相对容易。付出最有价值的生命也想要实现的愿望,实现之时是什么感觉?猎物是不需要被羡慕的,好奇截止到这里。

那么,那个时候,用生命拯救了饥肠辘辘的他的时候,在想什么呢?她也感到满足吗?他什么都没有承诺,没有为她做什么……为什么心甘情愿呢?亦或者是,即使在犹豫,犹豫的瞬间已经不容许回头,开始进食就不会被打断。她明明清楚。

无法理解。

接受便是。

现在他想让她再度活着,也不需要多么靠得住的理由。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再简单不过。

为什么拒绝呢?

骤然被感知,恍若瞬间膨胀起来,被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被笼罩。

璀璨无比的光。

再简单不过的,却花费了比预想还要长得多的时间,注意到。

只要这么做就好了。无论是否考虑,结果都是一样的。

影所对应的,是光。

亮起来,尽可能地扩张,以世间已知最快的速度。身处其间,粉碎与否都无所谓。

单纯的元素魔法。

同时唤起精神魔法,笼罩感知之内所有的人类,让精神平静下来,陷入沉睡也无妨,身边都是温热柔软的人类躯体,不会更加受伤了。

感知到湖秋沙也还在原地。但是精神魔法不能作用于他,针对同质的群体效率更高,因为人类是弱小的存在,只要愿意的话很好操纵。

人类很弱小。她也是——在湖秋沙眼中,是这样的吧。

元素魔法对湖秋沙应该是有效的,他能感觉到魔法的存在,但来不及也无法阻止。

理想的效果。对于大魔女来说刚好的消耗,做到这种程度就好了。

一直被干扰,该干正事了。

“魔花冥苓,是这种模样啊。”

不在乎外界的混乱局面,枯针来到曾经陪伴韵术麒走过的那堵墙。

意念一动,轰然坍塌,成为废墟。

韵术麒作为普通的人类学生,即使有意,也很难得到合适的工具。草草地处理,埋藏在墙体与地面的缝隙间,直至荒草自然生长而遮掩,怅然若失,以为一切不过幻想,却还是没忍住一次次造访。

于他而言,雨晴珊只是失踪了,消失在他眼前。现实来说再也见不到她,但凭着与魔女的约定,保有幻想期盼。

尸骸早已粉碎。勉强辨认出的肋骨间,卡着一枚形状模糊的事物。随着她的靠近,微弱的魔力波动散发出来,震碎了表面覆盖的尘土。

非常不起眼,就像是寻常不过的土块。震开尘土,勉强显得晶莹些,还是像普通的石子。

枯针没有犹豫,一把捏进手心。冰凉,除此之外毫无感觉。

真荒谬啊,只是这样的事物,被赋予了浮夸的意味与力量。真假与否,根本不在乎。

“你也觉得我可笑吧?”枯针低语,表情黯然。

纯粹的光芒之中,连自己也看不清。

看得很清楚的事物,失望于不过如此。

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将光散去,用力眨了几次眼,缓慢恢复着视觉感知。

视野之内,有什么快速移动了一下。

枯针平静出声:“还活着吗,湖秋沙?这种魔法,真的能伤到你?”

从光明回到昏暗,不短的时间内会宛若失明。而从暗处走入光明,只有瞬间的刺痛,适应得很快。但是过于明亮的地方,很容易累。

湖秋沙也清楚,她会撤掉这不合适的光亮,回归熟悉的环境再作交谈。这样的亮度,于她而言也并不舒服。

差不多就够了。

蓝色长发的少年走进了跟前,面有惊讶之色:“逃不掉。能让我无法移动。居然能想到呢,了不起。”

影被光驱逐。足够快的话,没有逃的余地,被钉死在原地,宛如烈日下腾起雾气的冰,但不允许融化滴落,仅存的占据之地也被侵蚀着,直至完全抹消。

见识过影妖的恐怖之后,人们大多以为影妖没有弱点,没有实体,无法触碰,于是认命引颈,或是被控制之前远远逃离。妖族之中,能够主动利用光的种族,屈指可数。能意识到这一点很难得,尤其还是在影妖的威胁之下。

枯针的魔法也是相当纯粹的能量,维持时间更久一些,或许真的能伤害到本源。但她不会这么做。他们之间还有谈话的可能,所以不会完全抛弃机会。

单纯又执著呢。

枯针抬眸,熟悉的面无表情:“胜负没有意义,各执己见,得不到结果。”

湖秋沙并未有狼狈之态。鲜亮的少年模样,可能并非真实姿态,但她也没有能力揭开真面目。所以交谈的仍是这副模样。

也确实没到露出底牌坦诚相待的时候。

“所以呢?”

“我可以让步。”她皱起眉头,抬手晃了晃,很快收起来,“冥苓在我手上。我跟你走。”

湖秋沙注视着她,眼神微动:“我只是借用一下,没打算占有,你……”

“这是我给出的答案。要,还是不要?”她双手抱臂,俨然一副决断淡漠模样。

韵术麒已经不在了。魔花冥苓也已寻回。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

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已经不愿再为此思考。她不属于这里。离开也是必然。

确保魔花在她手上,是否使用、要如何使用,是她的事。纵使再被胁迫,也没什么可受制的了。

变得有限。变得确定。只要这样就好。

湖秋沙望着她,明白她的用意,轻轻颔首。

人类会影响她,但不能根本上改变。

光的魔法能威胁到他,也无法强硬地改变。

进一步表态,到此为止,清楚再加干涉是多余的。

再回首望了一眼人群,已经醒来,普通的喧嚣不已,面目模糊,与往常没什么不同。

她垂眸,平淡说道:“走吧。”

也快到人类机构赶来的时候了。

真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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